婢女被吓了一跳，尖叫起来，她吓得腿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那狗步步逼近，婢女也一点一点向后爬。
“放肆！”王来福快步走来，大喝一声，“宫中不得大声叫唤，扰了陛下，你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王，王公公，这，这里有一只疯狗。”那婢女的声音都在打颤。
王来福向不远处一看，果然有一只狗在张牙舞爪。
“哪来的疯狗，”王来福对着身边侍卫一喊，“拿下！”
侍卫一拥而上，将那疯狗制服住。
“是哪家的狗？”王来福问道。
侍卫翻了狗身上的牌子，犹犹豫豫不敢说。
王来福有些怒意：“快说！”
“是坤宁宫的。”
这时，晚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旺财，旺财！”
王来福忙赶过去，拦住晚翠，指着被钳住的狗道：“晚翠，这是皇后娘娘的狗？”
“这的确是皇后娘娘的狗。”晚翠看了一眼旺财，转头向王来福说，“娘娘在宫里无聊，便买了一只狗回来养着。”
“旺财平日里可乖了，连叫都不叫一声，今日竟然跑丢了。”晚翠疑惑。
王来福嘴角抽搐了一下：“晚翠，你确定他平日里是乖巧的？”
“是啊，”晚翠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旺财，惊叫起来，“呀，旺财怎么变成这样了？”
“在御花园里被发现时，它就是这副模样了。”王来福叹气。
毕竟是皇后娘娘的狗，总要多问问。
王来福如此想着，继续说：“它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晚翠想了想：“未曾，就只偷吃了宁贵妃娘娘赠与皇后娘娘的茶叶，之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茶叶？”
第97章 审问
王来福心中疑惑。
茶叶怎么会让一只乖巧的狗变成疯狗呢？莫非，是这茶叶有问题。
王来福心中一紧。
宁贵妃和皇后娘娘速来不对付，下着毒手也不是没有可能，若真是如此，那皇后娘娘就危险了。
王来福急忙道：“晚翠，咱家同你去一趟坤宁宫，你去把那罐茶取来。”
“是。”晚翠应下。
王来福跟着晚翠步履匆匆，不一会儿就到了坤宁宫。
晚翠从柜子上取下那罐茶，交给王来福：“王公公，这便是贵妃娘娘赠与皇后娘娘的那罐茶。”
王来福收下，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去。
“公公慢走。”晚翠弯腰行礼。
这时，沈清欢从暗处走出来：“王公公可有怀疑什么？”
“看上去是没有。”晚翠回忆了一下，摇头说道。
“那便好。”沈清欢舒了一口气。
像王来福这样，在宫里过了大半辈子的老油条精明得很，她就怕被他看出破绽来。
王来福带了那罐茶叶去太医院，向当值的太医询问了茶叶的成分，查出九绝蕈菇的存在。
果不其然，这茶叶有问题。
王来福急匆匆地回到养清殿，顾不得礼数，直接进殿。
“什么事情，如此急匆匆地？”秦煜珩抬头瞥了他一眼。
王来福着急：“陛下，宫中有人对皇后娘娘怀有害心，图谋不轨！”
事关皇后，秦煜珩皱眉道：“怎么回事？”
王来福擦了擦脸上的汗：“宁贵妃娘娘赠了皇后娘娘一罐茶，但这茶有问题，这之中的九绝蕈菇更是能致女子不孕，致人于死地啊！”
秦煜珩啪的一下撂下手中的毛笔：“那宁贵妃，倒是胆大包天了！”
“摆驾淮抚宫，朕要亲自审宁贵妃。”秦煜珩怒意滔天。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把实权全部握在手里，但是他也不是纸老虎。
淮抚宫中，宁贵妃还在梳洗打扮，听到“陛下驾到”的传报声，心中大喜，提着裙子，扭着腰肢凑到秦煜珩面前来。
“陛下突然来淮抚宫，怎么不提前跟臣妾说一声？”宁贵妃扑到秦煜珩面前。
秦煜珩冷着脸，勾了下嘴角：“你好大的胆子。”
宁贵妃被他这凶恶的模样吓到了，连连后退几步，因着腿软，扑通一下瘫倒在地上。
“陛下，陛下这是何意，臣妾什么事都没做啊？”她心虚地低着头，声音有着微微的颤抖。
“呵。”秦煜珩冷笑，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主座前，一撩衣袍，转身坐下。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秦煜珩声音慵懒又傲慢。
这时，沈清欢从门外进来，见到宁贵妃跪在地上，手足无措的模样。
而后抬头，看见秦煜珩黑着脸，她先是一愣，随即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你过来。”秦煜珩在主座上向她招了招手。
沈清欢听话，乖巧地走过来，边走边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皇后，我问你，你可认得这茶？”秦煜珩用食指扣了扣椅子的把手，王来福随即端着茶罐上前。
沈清欢细细端详了一下，颔首：“这的确是臣妾的茶。”
“你的茶？”
“准确来说，是宁贵妃赠予臣妾的茶。”
秦煜珩大手一拍座椅：“这茶中加了九绝蕈菇，能使人成瘾，致人死地。”
声音慢慢传来，不难听出，其中隐藏着吃人的怒意。
宁贵妃抬头，一脸惊异：“陛下明鉴，臣妾是冤枉的。”
“人证物证皆在，你个毒妇还有什么好狡辩的。”秦煜珩不再忍耐，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原来触怒龙颜，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
“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这茶，这茶是青美人给我的。”宁贵妃跪伏在地上，眼中充满了血丝，连话都说不利索。
青美人，怎么又是青美人，沈清欢头痛地扶额。
秦煜珩显然一个字都听不进：“这是你亲手送到皇后手上的，你是指皇后说的都是屁话吗。”
见秦煜珩生气得失去了理智，沈清欢便知道自己这时不适合开口，她转过身，对一旁的小连子低语了几句。
小连子接下命令，便悄悄摸摸地出了门。
“你这样不守妇道，残害一国之母，你有把朕放在眼里吗？”
宁贵妃僵在原地，眼神空洞，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的确是冤枉的……
一旁的慧儿倒是不停磕头：“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沈清欢见宁贵妃这个反应，倒是信了她的话，估计她又是被宁贵妃利用了。
沈清欢开口：“陛下息怒，先听听宁贵妃自己的解释吧。”
秦煜珩也渐渐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皇后说的在理，宁贵妃，你有什么好说的？”
宁贵妃愣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
慧儿见她不说话，用手肘顶了顶她的胳膊。
宁贵妃的眼神逐渐清明，意识到自己该辩解了，这才急匆匆地说：“陛下圣明，前日，青美人妹妹将一罐龙井茶交于臣妾，说是让臣妾转赠给皇后娘娘。”
沈清欢开口：“为何青美人不自己来。”
“臣妾也问了，青美人说是自己前段时间落了胎，害怕影响了皇后娘娘的气运，便让臣妾来。”
见秦煜珩闭着眼，宁贵妃知道自己可以接着说：“宁贵妃只说，这茶对身体健康之人无影响，但对落胎的她来说便会伤其气血，因此才赠与皇后娘娘。”
沈清欢沉默着，突然开口：“你为何不自己留着？”
“这……”宁贵妃眼神躲闪，“臣妾想着，这样好的茶，应当先来孝敬皇后娘娘。”
沈清欢心中暗笑，你这么好心，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知道宁贵妃有所隐瞒，沈清欢也没拆穿。
“在坤宁宫，你为何如此迫切想要本宫喝下这杯茶？”沈清欢盯着她，缓缓说道。
“这样好的茶，娘娘喝了就一定喜欢，所以臣妾想让娘娘赶紧尝尝。”
“哦，”沈清欢意味深长，“原来妹妹如此关心本宫。”
宁贵妃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众多女人的声音。
“臣妾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第98章 认罪
“平身。”秦煜珩吐出两个字。
宁贵妃回头，发现之前的几位常在都到场了，手里还捧着茶叶罐子，这下，她想做假都难了。
宁贵妃心慌，暗暗握紧拳头，肯定是沈清欢这贱人做的好事。
小连子领着各位常在走进来，各自落座。
秦煜珩见这几位常在突然到来，十分疑惑，看向沈清欢。
沈清欢解释道：“这是宁贵妃赠茶时，在场的几位妹妹，有她们在，事情更方便查明。”
“皇后想得周到。”秦煜珩难得露出笑意，“王来福，你去把青美人叫来。”
王来福领旨，转身退出淮抚宫。
几位常在都不敢看秦煜珩，只低着头沉默。
沈清欢首先打破沉默：“诸位常在，这是昨日本宫赏的茶？”
“是。”众人回话。
沈清欢为难：“诸位，本宫便厚脸皮讨要了，把这些茶还回来吧。”
众人一脸惊异。
这皇后娘娘一下让她们来淮抚宫，一下又要收茶，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诸位娘娘，”晚翠站出来解释，“这茶里放了别的东西，轻则使人成瘾，使女子不孕，重则致人死亡。”
她说着，带着侍女去收茶叶。
几位常在脸色大变，赶不及将茶递给侍女，避之如蛇蝎。
更有甚者，手抖将茶叶摔在了地摊上，撒了一地的茶叶。
侍女收拾着，沈清欢自责：“本宫先前不知，无意间害了几位妹妹，是本宫的过失。”
涵常在连忙开口：“皇后娘娘此话差矣，不知者无罪，您别自责了。”
“涵常在不必安慰我了。”沈清欢笑得勉强。
这时，青美人入宫：“臣妾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宁贵妃娘娘。”
秦煜珩见她来，捂着额头：“你说说，这茶叶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美人看了眼，脸色一白，转瞬又恢复了正常。
“回陛下，这是臣妾托宁贵妃转交给皇后娘娘的茶叶，有何不妥吗？”
青美人一脸无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好了，这下真相大白了，绝对是青美人搞的鬼，沈清欢腹诽。
王公公见状，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语毕，青美人花容失色：“陛下，臣妾不知这茶叶竟害人至此。”
那我不知情不关我事的样子，让沈清欢不禁拍手叫好，看着楚楚可怜的人儿，她差点就信了她的话。
“是，是婢女洗珠把这茶叶给臣妾，说是她家乡的特产，还嘱咐臣妾刚落胎不能吃，倒是进献给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好东西，臣妾不明其中缘由，冒然把茶叶给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害得贵妃娘娘被冤枉，皇后娘娘差点服用这毒茶，臣妾该死！”
说罢她便跪在地上磕头认错，相当诚恳。
沈清欢听她说了这么多，好一会儿才开口:“洗珠为什么要害本宫和贵妃，怕不是有人指使？”
听了沈清欢的话，宁贵妃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询问青美人:“洗珠，莫非是冷宫中的苏氏，原越贵妃的贴身婢女？”
青美人点点头:“正是。”
“她又为何与你联系？”宁贵妃再问。
“她不愿忍受冷宫中的磨难，在臣妾去看望姐姐的时候，主动放弃照顾姐姐，到臣妾身边服侍。”
“真是个忠心的婢女。”沈清欢懒懒开口。
“皇后娘娘，定是洗珠假意投靠青美人，按越贵妃的旨意，将毒茶叶赠予皇后娘娘和臣妾，那毒妇真是到了冷宫也不安宁。”宁贵妃恨恨地说。
到了这个时候，那贱人居然还想着陷害她，亏自己以前还把她当作好姐妹倾心相待，真是瞎了眼了。
沈清欢倒不这么认为。
苏家势力受损，越贵妃已疯，成为弃子，苏家没必要为了一个进冷宫的疯子如此大费周折。
那么这应当是青美人在背后操盘，推动整件事。
只是青美人没想到宁贵妃献茶如此急切，让沈清欢看出了破绽，导致满盘皆输，差点赔上自己。
沈清欢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暗自叹气。
一直不语的秦煜珩这才开口:“既然真相已明，来人，把洗珠带上来！”
洗珠早已被侍卫钳制，一直跪在淮抚宫门口，听了审问的全过程。
她被侍卫带上来时，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秦煜珩问:“你可认罪？”
洗珠沉默了两秒，开口:“婢子认罪。”
沈清欢手中摇扇子的动作一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来人，把她带下去，立刻赐‘加官进爵’，宁贵妃、青美人禁足，选秀之前不准解禁。”秦煜珩不耐烦地皱眉。
“陛下，”沈清欢急忙开口，“可否让洗珠于明日午时行刑？”
见秦煜珩不语，她又补充道:“让她直接死了太便宜她，让她感受死刑将至的恐惧，才是最狠厉的折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