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这东西名为注射器，是皇后娘娘发明的。”
秦煜珩看向沈清欢，从前从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聪明。
“不是，皇上，是打在胳膊上的。”
“不不不，皇上，是打在左侧大臂上的。”
“皇上您不要怕，如同针灸一般。”
“皇上您……”
沈清欢坐在一旁笑他：“皇上不要怕，一点都不痛的。”
秦煜珩面色有些黑，自己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利器，不过是谨慎一些，有什么可笑的，他瞧着沈清欢笑的花枝乱颤，心里十分不悦。
第157章 戏耍
沈清欢这样笑他，秦煜珩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咬着牙尽量不看针头插进胳膊，还不忘拖上沈清欢一起下水：“皇后身为一国之母，也改为百姓做做表率。”
在场这么多宫人太医，秦煜珩料定沈清欢不敢推脱，果然，沈清欢脸上表情木住，随后许久才讪讪道：“皇上说的是，皇上说的是。”
真是阴险，在现代最起码有麻醉，有酒精，古代却没有，沈清欢在心里将秦煜珩的祖宗几辈都问候了问候。
第二日，皇上接种了这种闻所未闻的牛痘疫苗的事情就传遍了全京城。
“皇上，”天还没亮，秦煜珩刚起身，王来福匆匆来报，“苏相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苏相？
秦煜珩皱了皱眉头，这老家伙一早便来，别是想了什么法子来对付卿卿，生怕自己来晚了所以一大早就来为难吧，原本清早爽朗的心情此时一下子郁闷了不少。
“有说是什么事情吗？若是没事便叫他等着，朕先去看望皇后。”
“看着苏相似乎是挺急的事，一个时辰前就到了。”
王来福顿了一顿，“不过今日苏相有些奇怪，奴才说您还在睡着，丞相大人立刻说不要紧，您的休息要紧，奴才说给搬张椅子坐，往日这都是不用奴才说的事，今日丞相却说自己站着便可……”
“哦”秦煜珩挑了挑眉，看来是有些奇怪。
他大步走到正殿，却看见苏相并未入座，而是立在椅子旁，上的茶水也一口没动，恭恭敬敬的站着，站的笔直。
像是……
像是夹着尾巴生怕被人踩了似的。
“朕不是让丞相帮朕安抚灾民吗？”秦煜珩甩了甩袖子坐下，“按理说，丞相此刻应该在千里之外的收容所里，是有什么急事吗？”
苏相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老臣听说，皇后娘娘研发出了一种可以抵抗天花的药物，叫，叫疫苗的？”
秦煜珩面上一笑，原来是为着这个而来。
“皇上，”苏相竟然悲悲戚戚的哭了起来，掩面而泣，神情变化之快令人咋舌。
“老臣一把老骨头了，身子也不甚好，在那收容所久了难免也会染上恶疾，能不能恳请皇上也赐臣一味药，好让老臣更尽心尽力的为国为百姓服务啊。”
秦煜珩嘴角微微勾起来，看着底下这宛如唱戏班子一般出神入化的演习，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苏相所言甚是有理。”
“多谢皇上！”
“不过……”秦煜珩故弄玄虚，“如今的疫苗还未向百姓完全开放，只有宫中在接种，所以丞相只得去坤宁宫接种了。”
宛如刚被判了大斩九族又立刻被赦免一般，苏相连忙跪下道谢，直到王来福将人送下殿前的台阶，苏相都是弓着身子走的，没有半分不恭敬的样子。
王来福奇怪：“您不是昨日才吩咐了让去各位大人家中接种，怎么今日又叫丞相去坤宁宫呢？”
秦煜珩摇摇头，笑而不语，却心情大好的样子。
苏相离开了养清殿，就立刻转头去了坤宁宫，有了皇上的意思，他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后宫，到了坤宁宫门口，却看见已经排起了两排长队，一直到路尽头还拐了弯。
再看皇后娘娘正坐在最前首，看着太医们忙碌，苏相连忙上前，以最恭敬前所未有的姿态拜了拜沈清欢，这一拜着实是吓着了沈清欢。
“娘娘，臣是听皇上的意思来服药的。”
沈清欢眼睛一转，立刻明白秦煜珩的意思，扇了扇手边的扇子道：“是苏相，只不过您瞧，这里这么多的宫人都等着呢，您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本宫也至今仍被禁足着。”
她故意到这里停顿了许久。
“我也不好公然偏私您说是不是？”
纵然苏相平日实在看不惯沈清欢，但此刻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也不敢再说沈清欢半句不是，只好顺着说道：“您说的是，那您看……”
身后的晚翠笑盈盈的接话道：“大人还没明白我们娘娘的意思，您瞧，”她伸手举着已经拐的不见末端的队伍，“您得去那儿与大家伙儿一起排队才行呢。”
将近正午，晚翠请沈清欢进去用膳，沈清欢瞧了一眼仍旧不见尾的队伍道：“宫外的臣子们自有人负责，这里先安排各宫的宫人。”
排在最尾端的苏相，在烈日炎炎下已经站了许久，却没见队伍动过，有些心急，拽了拽身前的小太监：“你往我后面站站。”
小太监也不太愿意：“丞相大人您饶了奴才吧，奴才这着急打完了还得回去当差。”
苏相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小太监却看也没看。
苏相又掏了一锭金子，哪里晓得生死之前谁还顾得上钱财，小太监道：“大人您来得晚，站在后面这是规矩，您也别为难小人。”
苏相面色铁青，将金子又生生揣回了怀里。
好不容易，总算问到一个愿意收了金子和他换的小太监，苏相正要站去前头，就听见后面王来福的声音：“皇上驾到！”
一列队伍匆匆忙忙下跪迎驾。
秦煜珩的软轿停在苏相的面前，他早就将方才的一切尽收眼底，淡淡道：“丞相总不会利用自己的身份恐吓或是用金钱引诱而不规矩排队吧？丞相大人该为宫里的下人们做做表率才是。”
“是是，”苏相哈巴狗一般，“皇上您这是去？”
秦煜珩面露痛苦：“朕是去陪皇后用膳，您说皇后又被禁足，只好朕一天三次往这坤宁宫跑，着实是累人。”
苏相冷汗频频，不敢说话。
一共五位太医同时接种，排了两三个时辰才到苏相，彼时他已经是最后一个。
等苏相好不容易才让太医将明晃晃的针头扎进胳膊，哭叫过了，出了宫，马车旁的小厮才急急道：“大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苏相面上得意，弯了一上午的腰杆又挺得笔直：“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小厮忙道：“家中来了消息，说一早就有太医来府上接种，夫人催促您早些回去呢！”
苏相险些跌了一跤：“你说什么？”
第158章 活字印刷术
一时之间，疫苗之势风靡全球，人人每日早早起来去排队接种，队伍常常拐出城门。
几乎全城的太医大夫都必须要学习接种之术与如何使用注射器来证明自己的医术高明。
城北同时坐镇十位大夫，手边摆着册子，每来一个人都要先询问其姓名，住址，有无身体不适等等，而后再道：“请将左手袖子挽起露出大臂接种。”
犹如查验户口一般，几日下来倒是也抓住了不少潜逃的罪犯盗贼。
苏相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秦煜珩和沈清欢两个人耍了，生气恼怒至极，可沈清欢研制了天花的疫苗，如今在百姓眼里仿佛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就连神女一词都要呼之欲出，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皇上？”
晚翠服侍沈清欢睡下了，收拾了屋子，随后灭了灯，谁知道刚一出门就看见秦煜珩立在窗外向里面张望，见着晚翠，立刻做出噤声的动作。
“皇上，”晚翠走过来行了礼，刻意压低了声音，“您来了怎么不进去？娘娘刚睡下，想来现在还没有睡着。”
“不了，”秦煜珩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落在晚翠手中的药碗上，“皇后是病了？”
“回皇上的话，娘娘只是前几日忙着看医术睡得晚了，这几日早早躺下反而睡不着，才需要服用一些安神的汤药，调理几日便好了。”
秦煜珩放心了许多：“也好，皇后这几日辛苦，让她好好睡吧，朕走了。”
他转身走了几步，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挥了挥手招晚翠过去，低声道：“你好好照顾她，朕将她托付给你了。”
这话听着有些奇怪，晚翠正纳闷，秦煜珩那边已经疾步出了坤宁宫的大门，上了步辇。
直到御驾走远了，晚翠招呼门口的小太监来问：“皇上是去哪了？”
“回姑姑，奴才听着是去了宁贵妃那里。”
晚翠搅了搅手帕，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哪里想到屋子里虽熄了灯，但沈清欢躺在床上盖着锦被，眼睛却瞪得铜铃一般大，根本没有半分睡意。
如果古代也有安眠药就好了，或者如果古代也有助眠采耳什么的，现在哪会这么困难入睡。
沈清欢闭上眼，默念道，“我要早睡，要赶紧睡，已经连着熬了好几个大夜了，眼袋都快掉到地上了，更不要说长痘，眼见着发际线也有后移的趋势，晚睡害人啊！”
越是念就越清醒，脑海里不知为何想起来复印机，如果有复印机就好了，不过或许用活字印刷术也可以代替，活字印刷术是怎么用的来着？
真没想到只是玩个游戏却用上了老娘的毕生所学。
沈清欢百无聊赖的叹了一口气，干脆坐起身来，点上一盏蜡烛。
“晚翠。”
外面晚翠一惊，掀帘进来：“娘娘怎么醒了？可是刚刚皇上来了将您吵醒了？”
“皇上来了？”沈清欢向外面瞟了一眼，没看到什么人影，“是什么时候来的？”
说起这个晚翠就有些生气，他们娘娘日夜熬着研制出来的疫苗，解决了皇上的一大难题，结果现在皇上却转头去了宁贵妃那处，她有些为自家娘娘抱不平：“刚才来的，只是站了一站，现在已经走了。”
沈清欢瞧着晚翠今晚有些不同，不知在和谁置气，打趣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着我们晚翠姑姑了？”
“娘娘，”晚翠嗔了一声，“皇上方才来，也没说进屋子坐坐，只是站了一站，转头就去了宁贵妃那里，难道皇上不知道宁贵妃先前处心积虑的加害您吗？”
她说着又小声嘟囔了一句：“皇上也忒没立场。”
沈清欢笑了笑：“你也不能一日一日的将皇上绑在咱们坤宁宫不是？”
她眼睛一转，“再说了，你没瞧见那日苏相排了一上午的队那吃瘪模样？总不能一直戏耍苏相，也要平衡一下他不是？咱不能总挑着一个软柿子捏啊。”
晚翠蹲在沈清欢脚边，伏在她的膝头，是亲昵的模样：“昨日奴婢还瞧见娘娘在绣皇上的寝衣，娘娘心里当真一点也不介意吗？”
沈清欢心想，有什么好介意的，她现在只想早早的结束游戏回到现实世界。
不过她明日确实有些事情去找一趟秦煜珩。
“好吧，你这样说，本宫倒确实有些生气，那你明日早起来煨上一道本宫之前教你的皮蛋瘦肉粥，咱们去养清殿兴师问罪去。”
皇后娘娘这样说，才有些大户人家里当家做主的气势，晚翠有些感动，立刻站起身，“奴婢这就去。”
次日清晨，晚翠一直在候着等沈清欢唤她去养清殿，直到等到了日上三竿也没见沈清欢的动静，不免有些奇怪，难道娘娘昨日没开窍，今早上突然意识到了严重性，现下已经开始生气，决定不去理皇上了？
她将粥温在锅里，走到沈清欢的寝宫，见着阿云还站在门口，端着洗漱的水盆，有些奇怪：“娘娘还没起身呢？”
阿云摇了摇头。
“你可进去看过了？是不是已经起了你不知道？”
阿云摇了摇头：“前后已经进去瞧过五六次了，娘娘还没起身。”
“娘娘，”若是娘娘在这样睡下去，就要到了晌午了，晚翠直接推门进去，“您该起了。”
她将洗漱的水盆架好，而后走到床榻前掀开被子，果然看见沈清欢还睡着：“娘娘。”
“什么事？”沈清欢勉强睁开了眼睛。
“您说您今日一大早就要去找皇上兴师问罪的。”
“什么？”沈清欢反应了片刻，才立刻坐起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晚翠有些无奈：“已经快要晌午了，娘娘。”
等沈清欢到了养清殿，确然已经是上午了，王来福立在门外，看来是里面在和朝臣们商议要事。
“皇后娘娘，”王来福迎上来，“皇上在里面议事，劳您在这里稍等。”
他话音刚落，朝臣就依次出来，沈清欢进了门看见秦煜珩正在自顾自看奏折，看起来心情尚好的样子。
“皇上，臣妾有一事。”
“什么？”
“臣妾想发明活字印刷术。”
第159章 制造厂
秦煜珩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沈清欢正款款而来，温柔笑着：“怎么此时来了？”
沈清欢自然不会说自己是此时刚醒，只是接话道：“臣妾算着皇上这时候刚忙完政事，又还没用午膳，定然是有些饿了，给您做了些粥来。”
她将食盒打开，依次取出里面的碗筷，端到秦煜珩面前：“您尝一尝。”
“这是什么粥，怎么以前没见过？”秦煜珩瞧着里面黑色的块状物体，“这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