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翠有些犹豫，江德寿不过才进宫一年余，怎么能和太医院做久了的太医相比。
“若是娘娘有需要江太医的地方，时时传唤就是了，奴婢担心娘娘的身体。”
沈清欢看着一人份的早饭，想来是今天早上王来福并未通知皇上来坤宁宫用早膳，才记起来皇上有好几日没来过了，只是眼下最忙的还是天花一事。
想了想道：“若总是传召他难免别人不会起疑，况且我们也应该在太医院有自己的心腹才是。”
江德寿入宫时间短，是最合适的人选。
江德寿办事的动作很快，很快就找到了患有牛痘的牛，安置在京郊。
沈清欢得知消息立刻动身出宫。
“娘娘，”
沈清欢看着牛棚里几头半死不活的牛：“怎么了？”
江德寿一脸欣喜：“微臣有重大发现，那些蓄养过此类牛的人鲜少有患有天花的。”
他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娘娘的意思是，牛痘可以预防天花？”
不过牲畜怎么可以帮助人来预防疾病呢？
江德寿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又或许是，人将天花传染给了牛，牛得了牛痘，而人便好了？”
沈清欢笑道：“那怎么办人传染了人，人却没有好呢？”
“是微臣愚钝了。”
沈清欢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是牛痘可以预防天花。”
“这……”江德寿又听不明白了，“牛痘怎么预防天花呢？”
是因为牛痘可以攻击人的免疫系统使他们产生天花的抗体而消灭天花。
沈清欢差一点就忍不住说出来了，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转而又道：“这只是本宫的猜想罢了，只是需要验证。”
一旁的晚翠也忍不住开口：“只是要怎么试呢娘娘。”
“将牛痘接种在人的体内，人便拥有了抵抗天花的能力，所以只需要将牛痘放入人的身体，一段时间后再将天花放入人的身体，便可知道有没有效果了。”
得了天花便是得了绝症，谁愿意将自投罗网呢。
“我来接种！”
第153章 疫苗
沈清欢记得，历史上牛痘的发现是先将牛的痘脓接种到人的身上，在将天花接种，便可以知道这种方法是否有效，只是不知是否有人愿意先来尝试。
思量再三，沈清欢正打算亲身尝试，突然听见身后沉默许久的江德寿出声：“娘娘，让微臣先来接种。”
“这……”
沈清欢有些犹豫，毕竟当初牛痘接种发发明的时候她也不在现场，并不知道还需要满足什么条件，况且也不能保证完全无菌，还是有一定的风险存在的。
她本打算若是失败了大不了直接退出游戏……
“娘娘，让微臣来吧。”江德寿的声音几近祈求，“微臣自小就没有父母了，只身在世上无牵无挂的，若这种方法真是有效，微臣也算是为天下百姓做了件事。”
没想到江德寿为人看起来虽不太着调，却也如此心系家国天下。
沈清欢内心不禁动容。
思量片刻，“咱们回宫再详说。”
坤宁宫内。
晚翠端着两盏沏好的茶，一杯搁在沈清欢手边，一杯则是递给了下首的江德寿。
“晚翠，你先出去吧。”沈清欢吩咐道。
“是。”晚翠背着身子退了出去，同时屏退了宫里一众宫人。
茶香四溢，这是秦煜珩前两日才差人送过来的雨前龙井，想来味道是极好的。
沈清欢端起茶盏，吹了吹茶沫。
“你真的想好了？”
江德寿哪有心思品尝什么名贵的茶，打从他一回宫心里就盘算着如何说服沈清欢让自己来试针，只是做了半晌也不见娘娘开口，心中正奇怪。
现在听见她问了，立刻便起身道：“回娘娘，微臣虽平日看起来懒散没规矩一些，但心中是有计量的。”
沈清欢没有接话，面上还有些犹豫。
“若是此法失败了，微臣绝不向任何人提起。”
他以为沈清欢之所以犹豫是怕被人知晓。
“倒不是这个，”沈清欢叹了口气，“不过既然你坚持，那好吧，但也不能让你平白受苦，之后本宫会叫晚翠重重赏赐你。”
不过既然江德寿作为第一个实验者，应该记录一下实验过程才是。
沈清欢取出簿子，提笔写下日期，姓名，而后问道：“江太医最近三个月可有任何身体上的不适？”
“微臣没有。”
“可有一些遗传病？”
“敢问娘娘何为遗传病？”
一时间忘记这是现代人的说法：“就是一些娘胎里带出来难以治愈的疾病，可有吗？”
江德寿细细想过了，“没有。”
“好，”沈清欢将几行字看了看，而后走近递给江德寿：“烦请江太医细细过目之后摁个手印。”
江德寿为表决心，一口将手指咬破，用力摁在最右下方。
“行了，”沈清欢收起册子，“三日之后接种。”
江德寿应了一声，随后收拾东西离开了。
“晚翠，”
候在门外的晚翠听见沈清欢唤她，立刻进门：“是，娘娘。”
“前两日江太医取来的那几本书呢，怎么不见了，本宫记得就是放在此处了。”沈清欢说着，就要搬来木凳踩上去翻上层的书架。
晚翠回道：“是您出去的时候，太医院派了太医来取。”
“这样啊，”沈清欢叹口气，“难道宫里就没有多余的了吗？”
真是麻烦，现在连复印这样的技术都没有发明出来的古代，就连看本书都要等来等去的，更不要说像上网浏览各种资料。
“娘娘，”阿云从外面进来。
“阿云？从方才就没见你，你去哪了？”
阿云面色有些凝重，沈清欢心中一跳，忙问道：“怎么了？”
“方才娘娘与江大人前往京郊，阿云注意到一直有人在跟着娘娘，只是不知敌方是敌是友。”
沈清欢不由得担心起来，若是秦煜珩的人还好，若是苏相的人，只怕会从中作梗。
过了晌午，沈清欢正要午睡，瞥见门口一抹明黄色的衣衫。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堂堂一国之君，也还学一些小偷小摸的，沈清欢不禁有些好笑。
秦煜珩知道她看见自己了，只好从门外走进来，脸上撇着嘴：“只是想过来看看罢了。”
他走进来从身后揽住沈清欢的腰身，有些不满似的咬了一口她的肩膀，带一些惩罚警示的意味：“朕都许久没来过坤宁宫，竟也没见你主动去看朕，果真是白眼狼一般的。”
因为要午睡，所以褪去了一身繁重的衣衫，此刻的沈清欢只穿了一条紫色的长裙，长至脚踝，正好露出白皙的双足，衬的腰姿纤细，极是好看。
秦煜珩眸子暗了暗，不由得搂紧了一些：“朕以前从没见过这身寝衣，很好看。”他说着舔了舔舌尖，“卿卿的腰好细。”
如狼似虎。
沈清欢不由得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伸手用力也掰不开秦煜珩的手。
见怀中的人挣扎，秦煜珩略带惩罚的舔了舔她的耳垂，引得沈清欢一阵战栗。
“啊——”沈清欢娇嗔一声，抬起脚跟踩在秦煜珩鞋尖，秦煜珩吃痛，只得撒开沈清欢。
“果真是小没良心的，”秦煜珩抱怨了一句，“朕饥肠辘辘的来坤宁殿，正要观赏一会美色，没想到美人是有刺的，还扎了朕一下。”
沈清欢“呸”了一声，而后意识到：“皇上还没用膳？我叫小厨房起炉灶做一些。”
“别了别了，”秦煜珩一把拽过沈清欢将她拖到床上，“有卿卿在这里，食色饱矣，哪里还需要吃些什么？”
自从宫外回来，沈清欢已经放得开许多，她魅惑一笑，目送秋波，一双纤手挽着秦煜珩的脖颈，“要不珩哥哥将我拴在腰上，岂不是就能时时见我？”
她这副模样实在让秦煜珩欲罢不能，低下头去要吻她，却被沈清欢一把推开了：“珩哥哥还没用膳，一会哪里有力气？”
她后半句的挑衅成功的让男人心中一怒，这时候便是证明自己的最好时候，秦煜珩不甘示弱的笑了笑：“只怕卿卿是要再换一件寝衣了。”
“别……”看着男人的大手大有将自己身上的衣裙一把撕开的架势，沈清欢总算求饶。
第154章 被诬陷
“别别别，珩哥哥，卿卿知道错了。”她面上浮现娇软求饶之色，活像一只求饶的小猫。
秦煜珩心中十分满意，这才将身下的猫儿放开，出去正厅用膳去。
沈清欢起身整了整衣裙，跟着一同出去了。
“朕听说，卿卿今日出宫了？”
沈清欢正从里间从来，闻言不由得脚下一顿，与晚翠互看了一眼，而后款款在秦煜珩对面坐下：“是。”
“出去做什么了？是在调查天花的事情？”
想来今日跟着他们的人应该就是秦煜珩的人了。
沈清欢心中松了一口气，回道：“从回来我心里就一直不踏实，天花始终是困扰民生的紧要问题，不解决了我总是不放心。”
从前的皇后总是谨小慎微，就连多说两句话都不会，能处理好后宫之事已经是十分不易，更不要说帮着处理国家之事。
沈清欢看着秦煜珩打量自己的目光，一下便能猜到秦煜珩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废话，要不是为了陪他开启一个太平盛世早日打通结局，老娘才不会这么费心费力的研究这个。
她心里这么想着，面上作出恭谨温顺的表情：“皇上该说，皇后如此贤良淑德，真是百姓之福社稷之福，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秦煜珩噗一声笑出来：“你从哪里学会这些的，还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自然是看……”沈清欢险些有些得意忘形，要将看的电视剧说来，她立刻反应过来，改口道，“看一些话本子学会的。”
“那你与朕说说，天花的事有了哪些进展？”
这要怎么说？说她以前在百度上看到天花疫苗最先是由牛痘发展而来？
沈清欢顿了顿：“臣妾也还没有什么进展，若是有了什么发现，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皇上。”
“嗯，”秦煜珩正接过晚翠手里端来的羹汤，“不论有什么事情，都有朕。”
他这句话看似说的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甚至他依旧在专心喝汤，却在沈清欢的心中荡起层层涟漪，天花非同小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却能作出这样的承诺。
心里一暖。
次日，再睡醒时，身边已经不见秦煜珩，估计是回去批奏折了。
沈清欢赤着双足下了床，走在箱子前翻了翻，果然在最下层找到了一件明黄色的，绣了一半的寝衣。
“你果然给他绣过。”
沈卿欢似乎没想到她会找到这个，有些慌张：“是进宫前就开始着手绣的，后来就没再碰过，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是浪费时间的玩意罢了。”
“才不是！”沈清欢反驳她，“若真是觉得浪费时间，也不会将这许多年前的东西一直收藏至今。”
“我……”沈卿欢一时有些语塞。
“娘娘，”晚翠正端着胃药进来，面上一脸担忧，很明显是听到了沈清欢方才的说话声，“您又在自言自语了？要不要奴婢给您请个太医？”
沈清欢面色得意，将那件一半的寝衣抽出来，准备大展拳脚，摆了摆手：“本宫没事。”
她面色忽然又有些愁苦，“晚翠啊，能不能不再喝药了？”
“这怎么行娘娘，”晚翠将药放在桌上，用勺子搅了搅吹了吹，“您快些喝了，奴婢给您剥了些蜜桔，若是您觉得实在苦就吃些缓缓。”
沈清欢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一口气将药喝下去，还被呛了两口，立刻抓起晚翠手里的蜜桔塞进嘴里，眉眼都皱成一团，还不忘说：“晚翠还是你对我好。”
晚翠面色一暖，收拾东西退出去了。
虽然娘娘自醒过来后确实有些举止奇怪，但却比先前更活泼开朗了许多，以前的娘娘从不会说这样的话，只要娘娘高兴就好，即便是失心疯也不要紧。
晚翠想到此，赶紧呸呸两声，怎么能说娘娘失心疯，娘娘必然是大富大贵，大富大贵。
屋里的沈清欢还不知道晚翠在想什么，只是连着打了两个喷嚏，鼻子有些堵塞。
她找出来针线与绣架，打算将这件寝衣绣完。
“你对他有些不一样。”心中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虽不知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来，但看起来你只需要帮助他，可是你现在却有些格外在意他。”
沈清欢闻言一怔，手中的针不听话似的直扎在了拇指上，鲜血汨汨地流出来，沈清欢赶紧将手举起来，才避免鲜血沾染了那件寝衣。
她心里一暗，却不知道是为何。
正逢晚翠疾步从外面走进来，神色匆匆：“娘娘，”她一眼看见沈清欢手上的伤口，惊了一惊，“呀！这是怎么弄的？”
“没事，”沈清欢放在嘴里嘬了嘬止住血，“你神色慌张的，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晚翠这才想起来自己进来是有事禀报：“糟了娘娘，奴婢听说，京城近几日有好几人感染天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