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桥寻思着,等到八天后乔迁宴的时候,定要让苏李氏来家里,多喝些灵泉水,巩固一下身体,这样才不容易受累又病倒。
“娘,我跟阿叙盖了一座新房,还买了几个仆人,乔迁宴就在八天后,您到时候一定要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苏李氏差点喜极而泣,要不是今天是老大的大婚之日,她怕是早已经忍不住了。她拉着苏溪桥的手,轻拍着说道:“好孩子,你有出息了,娘一定会去看看的。”
苏李氏心想,自己这一辈子窝窝囊囊不停地再吃苦,为了全家能吃上饭,还把小女儿给买了。她心里万分愧疚,但又难宣之于口,好在小女儿是个孝顺的。今后她烧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她和她的夫君,永远平安。
第33章 苏海大婚
申时初,苏海要前去新娘家迎亲,为了给他撑场面,苏溪桥特意把马车借给他使用。
别看这是在古代,房子车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茅草屋相当于现代农村的土房子,竹屋相当于乡下的红砖房,瓦房带小院相当于乡下别墅。
车就更不用说了,驴车相当于三轮,牛车相当于现代轿车,马车则相当于现代宝马。
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苏海坐在马车上,满脸春光,脸上的笑容一刻也停不下来。
苏家村去李村的路程没多远,不消两刻钟的功夫,苏海就已经到李姑娘家门口了。
门口的大红灯笼随着秋风轻轻摇曳,这时门口的有个小孩大喊道:“新郎官到了。”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了一路,苏海胸前带着红花,春风得意地走进李家的小院里,对着挂着红布的窗子喊了一声:“李翠,我来了。”
李家院子里的人都跑去门口看马车去了,没几个站在门口堵门的,苏海轻而易举地见到了新娘。
在拜别岳父岳母后,苏海抱着新娘子上了马车。刚到马车上,李翠就感觉不太对劲,但碍于带着红盖头,又是在成亲,就没问出口。
透过红盖头的缝隙,李翠看到一块绣着牡丹图案的垫子,她猜想这应该是辆马车。
不是说苏海家穷得很,怎么还能租得起马车?
李翠虽然是个能吃苦的人,但却看不了人为了面子而去花冤枉钱。她越想心里越觉得苏海这事做得太过了些,为了面子花钱租马车,简直是活受罪。
“苏海。”李翠叫道。
苏海端端地坐在马车里,一听到媳妇叫自己,就立马凑过去,“翠,咋了?”
李翠伸手把盖头掀开,眼眸一横,怒道:“之前不是说好租一辆驴车来接亲嘛,你是不是借钱租的马车?”
“我没有。”苏海拿过她手里的盖头,想帮她盖上,被她用手挡了一下。
“那这马车哪来的?”
苏海憨厚地笑了笑,解释道:“是我小妹家的,她说借给我撑撑场。家里穷在礼金方面多少有些委屈你,成亲一辈子就这一次,我也想你能风风光光的。”
李翠看着他愣了愣,原来是场误会,她为自己刚才的行为突然觉得脸红,“抱歉,误会你了。”
苏海咧嘴一笑,“没关系,翠,咱先把盖头盖上,还没到家呢。”
新娘半路掀盖头不吉利,但苏海也没怪李翠,而是乐呵呵地帮她亲手盖上。他知道自家媳妇是个暴脾气,心里有话憋不住,不像其他人心里藏事,全靠猜怪累的。
苏家的堂厅里苏长信和苏李氏坐在上位,笑盈盈地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新人。喜娘呵唱,苏海和李翠齐齐地躬身拜堂,一根红绸缔结两人的姻缘,从此夫妇恩爱两不疑。
苏溪桥这次抢了个好位置,拉着谢规叙一起看完了整个拜堂过程。跟现代电视剧里的没什么差别,不过看着还挺有意思。
苏溪桥小的时候看电视经常会幻想自己结婚时候的场景。可惜她穿晚了,要是早一天的话还能碰上跟谢规叙拜个堂。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原身和谢规叙也没拜过堂,拜堂的那天谢规叙突然大病,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后来原身是跟只公鸡拜的堂。
只因为如此,原身对谢规叙山存在怨恨,所以才会在大婚之夜对谢规叙出言侮辱,看着他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自己却站在房里哈哈大笑。
拜完堂后,喜娘把新娘扶进了洞房,苏海则被一群大老爷们拉去院子里喝酒了。
喜宴持续到天黑才结束,苏海和谢规叙被拉着喝了不少酒,但状态还在,只是稍微喝得有些上脸。
苏溪桥把爹娘叫到堂厅里,借着天黑要回家的由头把人聚集到一起。
苏长信看她这么兴师动众,好奇地问道:“老三,你有啥事啊?”
苏溪桥坐在桌子的右边,直言说:“爹娘,家里条件不好,先必你们都清楚。之前大哥说要到店里去做伙计,我没同意。今天趁着这个好日子,大家聚到一起,就是讨论一下,你们愿不愿意开粉条作坊?”
“啥叫粉条啊?”家里一直都没钱,苏长信也很久都没去过镇上,虽然听老大说过老三店里有种叫麻辣烫的东西很受欢迎,但也只是听过没见更没吃过。
苏溪桥道:“粉条就是跟面条一样的主食,分为土豆粉条和红薯粉条。这两样无论是煮着吃还是炒着吃都可以。目前这两样东西只有金醉坊才有,而且都是我研究着做出来的。”
“现在我想把金醉坊的粉条供应托给你们来做,你们觉得怎么样?”
开作坊是要花钱的,而且还要会做有人买,没人买也开不起来。苏长信是个农民,一辈子就知道干活种地,脑子也没转不透,做生意的事情。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还是算了,我们不会没做过这种东西,不知道怎么经营作坊。”
苏溪桥微微一笑,“土豆和红薯是粉条的原材,这两样自家就能种,可以省下一大笔钱。至于粉条的做法,等八天后,你们到清水村来,我做给你们看。爹您学不会不要紧,只要家里大哥大嫂会就行。”
苏长信似乎猜到了什么,于是侧头低声问苏李氏,“老三家是不是八天后有什么喜事?”
“是也不是,就是盖了新房,请我们去温锅暖房。”苏李氏解释道。
“哦。”苏长信点点头,看着苏溪桥,说道:“你刚才说,做出来的粉条可以供给你店里,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找别人做。”
苏溪桥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这是个赚钱的机会,我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家里实在太宠。如今阿叙在镇上的名声跟往日比又大了一些,而且还越来越有钱。你们是他的岳家,却穷得吃不起饭,您说他脸上还有光嘛?”
这话说得有些太重,但也是为了敲打苏长信。穷不是问题,穷不肯抓住机会上进那就有问题。
苏长信拿不定主意,苏溪桥又把目光转到了苏海身上,“大哥,你怎么想?”
苏海道:“我想做。”
不管这作坊开得怎么样,首先跟着小妹走是肯定没错的。她能凭一己之力,在困境中把金醉坊的名声在清河镇打响,那指定是有些本事的。
虽然苏海不知道为什么小妹以前没提过这些事,但他觉得现在也不算晚。只要有机会能赚到钱,刀山火海都得拼一把。
苏溪桥用赞许的眼神看了他一下,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我的想法是,首先你们先把金醉坊的供应给做好,接着再把粉条推销给面食店和饭馆。镇上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吃过金醉坊的麻辣烫,定然也知道里面有粉条这种食物。接着给金醉坊供应的噱头,应该能给粉条拉不少商家。不必卖高价,只需两三文一斤即可,薄利多销。”
“这个主意好。”苏海拍手叫好,脑子只要一想到粉条好赚钱,他恨不得立刻就去地里挖土豆。
苏溪桥接着说:“土豆和红薯是最常见的食物,就算不自家种,全靠买也花不了几个钱。粉条的成本不高,只要卖出去就全是赚头。”
苏长信听她说这么一通,眼睛大亮,询问道:“真这么赚钱?”
“那当然,名气金醉坊已经替你们打出去了,你们只消说这东西是金醉坊麻辣烫的食物,就算你去镇上摆摊都会有人买。”
谁都不想一直过苦日子,苏长信想赚点钱为以后老了做打算。而苏海则长得更远,如今有了媳妇很快就会有孩子,不能让孩子也跟着大人一起吃苦。
苏溪桥淡淡一笑,“主意我是说出来了,至于你们做不做给你们几天考虑的时间。八天后,是我和阿叙新房的乔迁宴,但是爹娘,大哥,你们带着大嫂和二姐四弟一起来。成不成,你们到时候再告诉我。”
该说的已经说过了,天色也不早了,苏海还忙着洞房花烛苏溪桥扶着谢规叙跟爹娘告别。
刚登上马车,谢规叙就自觉地靠在苏溪桥的肩膀上,他迷迷糊糊说道:“我们这是去哪?”
苏溪桥扶了扶他的头,温声道:“我们回家。”
这人明明刚散席的时候眼神还挺清醒的,也就说个事的功夫,酒劲上来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一身的酒味熏得苏溪桥有点难受,她扶着谢规叙的头,让他睡到自己腿上,不曾想却被他给用力拍了一下手。
“我有妻子,不能让人随意触碰。”谢规叙双颊绯红,闭着眼睛说道。
苏溪桥道:“你妻未在,碰一下她不会知道的。”
谢规叙噌地一下从马车的里边移到最外侧,眯着眼睛,用手摸了摸腰上系着的腰带。前后左右都找了个遍,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表情冷漠,恶狠狠地盯着苏溪桥,问道:“可是你偷了夫人送给我的手帕?”
苏溪桥一脸疑惑,什么手帕?
后来一想,自己今天好像是带了一条手帕,还是林婶让带着的。她早上吃完早饭后拿来擦嘴,然后塞在了谢规叙的腰带上。
现在谢规叙找不到,那肯定是丢在苏家了。
苏溪桥让谢规叙坐到里面来,忽悠道:“是我拿的,回去我就把手帕还与你夫人。”
谢规叙充耳不闻,非要坐马车外侧,苏溪桥见说不动,干脆就不管他。
第34章 乔迁宴
九月二十三,桥叙府的乔迁宴。
谢规叙让林叔到村里挨家挨户去请村民们来吃席,其中也包括周桂花家。听林叔说,他去请的时候,周桂花不在家,是周雄应下的。
林叔不知道周桂花与谢规叙的关系,但能猜得出来少爷并不是很想请她来,出于礼节还是得这么做。
住在镇西的谢全府上,谢规叙也让林叔带着帖子去请了。只是来不来是他们的事,礼数到了就行。
谢规叙也没让林叔说告诉谢全自己已经病愈的事情,他想试试看自己亲爹亲娘,是不是真的那么狠心,就这样把自己撇下不管不顾了。
桥叙府的大门口挂着大红灯笼,两边贴着谢规叙亲手写得贺乔迁之喜的对联。府上的院子还没种什么东西,正好可以摆下几张桌子。
乔迁宴的席面,苏溪桥也没有特意装备的很好,也就四荤四素一汤。比苏海成亲的席面少了最大才,但桥叙府的份量和味道更胜一筹。
做饭的厨娘,还是上次动工是来给苏溪桥做饭的李大娘和田婶子,这回还多加了个林婶。三个人的手艺都很不错,做出来的菜,香味都飘到乡下村里去了。
己巳时三刻的时候,苏长信一家坐着牛车赶了过来。苏溪桥现在门口迎接,一眼就到了穿着粉色衣裳的李翠。
李翠长得不算太漂亮,单眼皮高鼻梁,嘴唇厚,皮肤有些偏黑,但她眼睛长得明亮,整体来说还不错。
苏溪桥笑着地迎上去,“爹娘,大哥,大嫂,你们来了,快请进。”
没有看到苏琳水和苏宁,苏溪桥猜他俩应该是被就在家里看家了。
苏长信一下牛车就盯着桥叙府的大门看,没心思应她,只是点点头。
倒是李翠挺外向的,她一上来就拉着苏溪桥的手,亲切地说道:“三妹妹,成亲那日多谢你让我长回面子。”
苏溪桥笑道:“不碍事,成亲是件大事,总要有点难忘的事情。”
李翠一脸笑容,凑到她的耳边,不害臊地说:“洞房花烛和你的马车,我都不会忘的。”
苏溪桥用手遮了一下嘴,笑了笑将他们引到主宅的客厅里。
客厅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墙壁,不像一般的人家里,墙壁的砖块与砖块之间有挤压出来的泥浆和泥水里的小石头,而是全部平整刷过石灰的。白白的一层,把砖块原本的颜色都给掩盖了。
正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三副山水画,是谢规叙从他以前装书本的箱子里找出来的。他说是书院的老师赠予他的,可苏溪桥觉得不像。
那个书院的老师画工这么厉害,这画要搁在现代的话,那必定会被炒出天价。
因为谢规叙是个秀才,家里的客厅都是按照他的爱好来装饰的。当然墙上也有挂一些苏溪桥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小物件,只是不太起眼罢了。
再看厅内的家具,饭桌上铺着纯白与墨绿相间的桌布,上面摆放着整套的茶具,四张椅子整齐靠着桌子摆放,椅面上还铺着林婶专门给做的椅坐垫。
往左看,一尘不染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果篮,篮子里放着各种应季的水果。沙发上放着六个大抱枕,底下铺着带毛的垫子,看起来柔软又舒适。
靠墙放着的架子上摆放着两盆君子兰,还有几盆小的叫不出名字的花。花朵色彩鲜艳给有书香气息的客厅添加了一些不一样的色彩。
整个客厅给人一种既舒适又很有内涵的感觉。
李翠看后,跟苏溪桥开玩笑说道:“三妹妹,你家收拾得太干净,我们都不敢坐了。”
苏溪桥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从茶行买的上好的茶叶给他们几个泡茶,谦虚道:“都是下人打理的,我可没不会做这些。”
李翠知道她是在谦虚不是炫耀,于是笑呵呵地拉着她聊起了家常。
今天府上的仆人都在忙其他的事情,像接待人这种事情只能苏溪桥和谢规叙亲力亲为。
谢规叙从厨房出来,跟苏长信他们打过招呼后,又端着不剩几块的点心碟子又进了厨房。等他再出来的时候,碟子里的点心已经被堆的满满的。
“爹娘,你们请随意。”谢规叙简洁地说道。
苏长信见他过来了,忙道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