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将军宠妻实录——点都德
时间:2022-01-17 08:32:34

  至于那些真正配合调查的其他西域同胞们,早就被放还家中,哪里还会到这阴暗寒冷之地生生受苦。

  “我呢,惹恼了金城侯夫人,因为那金城侯成日巴巴地想纳我为妾。”

  他乡遇故知难得,哈坦依并没打算瞒着庄舟:“金城侯夫人买通了刑部,借此机会引我下狱,恐怕性命堪忧。但你这么不明不白地进来,也死得太冤罢。”

  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然紧紧纠缠到一处,庄舟忽地意识到——

  月羌与敦胡破国时间,仅仅相差四月。

  哈坦依应是上辈子与她同入俘虏营,随后贩卖至奴隶市场,又被金城侯买回府去的西域贵女之一。

  只不过那时陆觐崖全幅心思都在她身上,孔慕茹亦独独针对她一人。

  可如今她得以重生改变命运,所有苦难由此无端转移至旁人承受,也是不该。

  静默无声中,庄舟总算将数日来点点滴滴重新串联,拼凑出一副顺畅画卷。

  战乱过后西域诸国包括雍朝边关常遇时疫,原因有二。

  一则除却主要城市之外,西域其余地区均已游牧为主,缺乏物资储备。战后一时难以运转,由饥荒转为时疫。

  二则西域广袤地界唯雪山绿洲处水源充沛,大多村镇河道干涸,饮水用膳不净,本就极为易发时疫。

  但此番雍朝实则并未与敦胡刀剑相向,仅在边境爆发过几次小范围冲突。

  想来更多还是因为雪灾落境,导致河流结冻,致使疫病悄然而生。

  这些常识她能想得明白,关在府中避难那半月,甚至还曾与身为边将家眷的张照霏讨论过。长安城中其他诸位边将家眷,自也不会蠢钝无识。

  排除那些戍边未归,眼下居于城内,又与她素来不对付的边将之家,再明显不过。

  定是孔家二女利用西域诸人引发了这场时疫,再分别向她与哈坦依下手,各自除去眼中钉。

  与此同时,顾淮济已然撰写了一份与她所虑几乎别无二致的奏疏置于桌案右手,打算于明日早朝时呈给和隆帝。

  烛火随着寒风卷入窗内不断摇曳,小毛球始终安静窝在砚台旁不打扰他,直到见他放笔,方才抬起小爪子打了个哈欠,试探般蹭入顾淮济怀中,喵呜两声。

  顺势揉揉它脑后,好生安抚:“乖,早些休息。”

  他还是不太放心庄舟,专程等到夜深人静后便换上了夜行布衣,由侯府翻墙跃出,直往刑部大牢而去。

  一路上闪避无数巡防兵士,又利用迷香迷昏看守大牢的侍卫,终于得了机会入内。

  腊月末极寒天凉,大牢更比外间要阴冷许多,饶是顾淮济站定时都打了个寒颤。

  庄舟则与哈坦依肩并肩缩在一处,好不容易困得入睡,不出半刻不是被冷风灌醒,就是被突然跑过的老鼠吓醒,最后索性睁开眼起身走动,不再试图安眠。

  当顾淮济行至牢狱之外时,正巧听见庄舟正对哈坦依笑道:“从前在塔勒城时,我常与阿爹去往城外河谷露营。抬眼可见满天星辰,兴奋得根本一夜都睡不着。”

  虽然此刻抬眼是落灰天花板,她却依旧眸底闪烁,灿若繁星:“我家将军虽寡言不擅表达,可他素来是最明智不过的。熬过今夜,明日必能传来好消息。”

  听她提及顾淮济,哈坦依不由嗤之以鼻:“他们雍朝人人都说甥肖舅,你瞧金城侯那个德行,我可不信那位顾将军能有多好。再说你才认识他几日,凭何这般看重他?”

  “我很早便认识他了。”

  庄舟并未发现,她如今同旁人谈起顾淮济时,连带尾音都止不住情绪高扬:“他对阿爹和我一直十分尊重,哪怕时至今日也不曾改变。”

  至于金城侯陆觐崖,他根本不配与顾淮济相提并论。

  靠着父亲身死承袭爵位,又搬出母亲祈求顾淮济带他前往关外立功,实则不过贪图西域诸国钱财与美人,根本无有任何真本事。

  反观顾淮济,十二岁中举,十五岁入军营,无愧于少年英才之称。因着在家中行五不可承袭爵位,所有功勋都是依靠自己一刀一枪拼出血路:“我家将军,可堪称作世间少见的真正大英雄。”

  她将此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哈坦依却愈发觉得庄舟被情爱冲昏头脑,几近无药可救:“既如此,咱们便看看明日到底会不会传来什么好消息,打赌如何。”

  未等庄舟应声,黑暗中突然发出一声低咳,两人同时回首,正好对上顾淮济双眼。

  “将军!”

  起先还难掩心底欣喜,可转念一想,自己刚刚那番言辞也不知被他听去多少,庄舟几乎立刻涨红脸颊,半晌没憋出下半句话。

  还是哈坦依看好戏般将她推至狱栏前,压低声音玩笑道:“竟闯入大牢来见你,难怪你也这般念念不忘。要是打算劫狱,可别忘了带我一起。”

  庄舟咬住下唇,眼见顾淮济伸手,她却猛地向后倒退半步。

  顾淮济不免哑然,攥住她双手隔着狱栏将人拉至身前:“躲什么。”

  “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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