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坐在战车上,看着城楼上颓丧的永州军,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他的军师拍马屁道:“听闻安元青家中还有个正待闺中的女儿,等将军攻下这永州城,娶了安元青之女,手上又握着安元青妻儿老母的性命,不怕安元青不倒戈咱们!”
李忠哈哈大笑:“军师谋略有功,回头本将军一定重赏!”
“那楚氏小儿打着天下大义的幌子让本将军借道与他,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等他帮着连钦侯击退北戎,回头可不就得盘算着怎么侵吞老子的势力?真当老子是个蠢的!”
击退了北戎,前楚太子那边和连钦侯的结盟就更牢固,届时前楚太子和连钦侯一南一北夹击,他还有生路就怪了。
所以他和一众幕僚商议后,才提出了易地的条件。
把地盘换到南方富庶之地,不卡在前楚太子和连钦侯势力交界这块,到时候就算同前楚太子交手,也只同前楚太子一股势力打,不用再担心北庭铁骑从后方夹攻。
前楚太子那边不同意易地也无妨,他们先下手为强,拿下永州就成功了一半。
军师奉承道:“将军英名!”
李忠看着岌岌可危的永州城门,眼底野心和欲望疯长,大喝:“擂战鼓!最先杀入永州城者,赏十金,赐美人!”
底下的将士更加疯狂地攻城,城楼上的永州军疲敝得几乎已经挥不动刀刃了。
就在此时,脚下的大地颤动起来,似地动了一般,号角声也一浪盖过一浪从四面八方涌来。
李忠站在战车上,能清晰地瞧见一支黑压压的大军如黑铁洪流一般朝着永州城逼近。
跑回来报信的斥候,因着跑得太急,军帽都歪了,惊恐道:“将军!不好了!大楚的援军到了!”
李忠看着马上唾手可得的永州城,一把拎住斥候的领口,愤怒得眼睛都红了:“对方有多少人马?”
斥候颤声道:“保守估计有四五万。”
李忠气得狠狠甩开斥候,再次登上战车看逼近那支楚军,哪怕心中极度不愿承认,可那乌泱泱一片的人马,的确是四五万道道大军。
他虽号称掌兵五万,可秦乡关挨着雪岭山脉,气候严寒,入冬以来,他军中冻死病死的将士不少,同沈彦之拉锯时,也折了不少兵马,如今加上残兵,满打满算也才四万。
跟大楚的四万雄兵比起来,他毫无胜算。
李忠回望永州城门,城楼上的永州军眼瞧见援军来了,跟打了鸡血一样,再次燃起了死守的斗志,反观他这边攻城的将士,被身后兽群一样狂奔而来的楚军吓破了胆,士气大落。
李忠心知就算攻破了永州城门,他也只来得及带小部分兵马进城,余下兵马会被大楚的援军死死咬住。
带着那小部分兵马,他就算拿下了永州城,也守不住。
与其把自己的人马都折在此处,还不如撤军保存实力。
李忠心中极度不甘,却也只能狠狠咬牙:“撤!”
鸣金声一起,他麾下的将士们狼狈撤逃。
没能拿下新窝,李忠首选是回老巢。
打了一场败仗的大军精疲力尽退回秦乡关,到了城门下方叫开城门,挨了一波箭雨,李忠才知自己老巢已被占了。
李忠怒不可遏,知道大楚那边需要秦乡关这条要道向北庭输送兵力,下令夺回秦乡关。
可林尧带去秦乡关的是三万大军,李忠无疑是踢到了铁板,又打了一场败仗后,只得带着残军灰头土脸前往别处。
李忠恨得咬牙切齿:“那楚氏小儿夺我秦乡关,我非取他青州不可!”
青州顺着元江往南,可直达吴郡,地理优势远胜永州。
李忠先前不敢打青州,一是青州离秦乡关路途遥远,二是青州有重军驻守。
现在往永州分了四万兵力,驻守秦乡关的也是数万,青州防守必然虚弱。
他接连打了两场败仗,士气全无,军中粮草也告罄,从沿途村落抢来的粮食不过杯水车薪,必须尽快拿下一城,休养生息,鼓舞士气。
……
等李忠率大军抵达青州,就发现青州周边村落的百姓早就被疏散了,对方显然是早算到了他会前来。
李忠担心青州只怕也设了重伏,底下军队没能从周边军队找到粮草补给,士气更加低迷。
李忠硬着头皮带着军队继续往青州逼近,他早就听闻青州有一支水师,在江面上作战了得,攻打青州的军队,都得先在那支水师手中脱一层皮。
可他率军抵达元江,发现江面空空如也,派了斥候过江查探,斥候也说对面并无水师踪迹。
这般诡异,反倒让李忠心中愈发惊疑。
他又派斥候前去青州城查探。
斥候来报说,青州城城楼上守军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