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还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那就是除了我!除了我之后,能登大宝之人除了梁王就是你了。若是文佩夕嫁了你,将大周控制在手中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他们的目的一直都是大周,而你……”
“你胡说!”文佩夕忽地站立起来,颤巍巍地朝着蔺烨然走了两步,被他凌厉目光一扫,脚底又不由自主往后退了数步,靠在小案上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们是他们,我……心中一直都是为了云郎,我想要……我的丈夫忘了别的女人,有错吗?若是这次韦和轩成了事,我也不会让大周落入他的手中,我要……我的丈夫登上大宝,让他重新站起来,而不是被人欺负,发派到杨城那个鬼地方!”
“你想要你丈夫忘了别的女人,为何要杀了宜宁郡主?”秦晓霜站起来怒视着她,“她又多无辜,被人喜欢又不是她能做主的,而且她一心一意只喜欢我……秦状元。”
“你……你是双儿?”明王听到她的声音,抬着布满泪水的脸疑惑地望着她。
“我是。”秦晓霜点点头又看着文佩夕,“说,你当年是怎么助纣为虐的?”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又何需再问?”文佩夕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抚了抚散乱的发丝,嘴角勾着冷冷的笑意,“和对你一摸一样。”
“果然。”秦晓霜手在桌上猛的一拍,恨声道,“你在宜宁郡主出发之前以闺蜜之名特地往吴苏寄了香囊,你知道宜宁郡主重情,一定会带回京城。往京城有水路、陆路和山路,你们本不知道她们要走哪一条道,于是让猎狗闻着香囊的味道,安排了人在半道上。你们……太狠了,数百条人命就惨死在泗盘山上。”
文佩夕双目浅阖,唇边笑意愈深:“这一招真高啊,既除了我心头大患,而韦和轩将流云剑送到了丰王府给李离,让韦和泽这个蠢货借云妃之手离间了康恩帝和乐平公主的父女之情,从此我的云郎就有了登上大宝的机会……”
“我……我从来就对帝位毫无心思,你……你这……毒妇!”明王怒声道,“你把你的野心绑架在我身上,还用心悦我的名义,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你,这十年我已把我的心思转到你身上,你……竟然连双儿都害。”
“毒妇?”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插入文佩夕的胸中,她缓缓瘫坐在地,眼中珠泪如雨而下。须臾抬起泪痕遍布的脸,笑意嫣然道,“没错,我是毒妇,不过我要的是蔺烨然的命,不是秦双!”
她徐徐转眸,凝着蔺烨然道:“为什么大祭司的蛊毒对你无效?”
“无效吗?”蔺烨然淡淡反问,眸心似陡然一团冷焰,本就压迫人的气势如一座山一样压在文佩夕心上,她不由自主低下了头,低声道,“那是南疆最厉害的武蛊之毒,无药可解,本来……”
秦晓霜心又一跳。
蔺烨然淡淡地接过口去:“本来韦和轩看中了我这一具根骨,想将我制成武蛊,然后磨成粉服下,从此他的武功就可以一日千里,甚至是无敌于天下,可是……你们还是没能得偿所愿,当年你们派细作在膳食中下了毒,将我掳走,却不料有人正好救了我……”他缓缓转身,手在秦晓霜肩上轻轻一按。
秦晓霜心中仿若放入了一只兔子,怦怦乱跳。蔺烨然所说的话隐隐与梦中情景契合,莫非那就是他被抓走制成武蛊的场景,可是她为什么能梦见?
还来不及细想,蔺烨然已接着说道:“这些年我月月受裂肤换骨之苦,可是你没想到吧?这些蛊毒竟然被我降服,为我所用。你与韦和轩几次三番想要用‘控蛊花’加重我的病情,可惜让你失望了。”
闻言,文佩夕仰头大笑,笑声凄绝,泪落纷纷:“我当时就对韦和轩说过,不可留着你,可是他贪恋你一身根骨……没想到我竟然机关算尽,为你做了嫁衣,”她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蔺烨然,你真的以为你没事了吗?哈哈哈,你痛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哈哈哈……”
秦晓霜心中巨震,冲过去俯下身道:“你说出办法,我……做主饶你性命!”
“饶我性命?”文佩夕凄然一笑,嘴角流出一丝血色,“我的云郎恨我入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抬头望向哭得泣不成声的明王,“云郎,你……当真那么……恨我吗?”
明王颓然闭上眼,眼角泪水悄然滴落,默然不语。
“好好好……”文佩夕喃喃念着,缓缓倒地,“你恨我也好……”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湮于无声。
明王放声大哭,跌跌撞撞地过来将她的尸身搂在怀里。
十多年的夫妻,是恨是怨还是爱,其实早已分不清了。
“六表舅,今日之事就此了了吧,别让任何人知道,我会对外宣布明王妃暴病而亡,不会牵连你和憬风。”蔺烨然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音沉重。
“出丧后,我带憬风……回杨城!”明王止了哭声抬起一张涕泪横流的脸看着蔺烨然,“皇上,我保证我和我儿从此在杨城好好过日子,绝不起异心……”
皇上!
秦晓霜脑中嗡嗡作响。蔺烨然要当皇帝了!现在!
“你永远是大周的明王,这京城有你一席之地。”蔺烨然双手负后,背过身去,“我将离杨城不远的柳城赐给憬风。六表舅若是想家了,尽管回来,我,蔺烨然不惧任何事!”
缓身走至秦晓霜身旁,温柔拉起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明王府。
京城的春天真正的来临了。
赤羽军为先帝复仇,拥立新君,而赤羽军的主帅蔺烨然在众望所归中登上了大周皇位,成为了大周新的主人。
而明王在盛大隆重的新皇登基大典之后就带着小世子去了杨城,而新帝颁旨将富庶的柳城给了小世子。
第82章
新帝即位,有人欢喜,那便有人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