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道:“乐儿,除了这种办法,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打败得了拓跋濬,当他知道你并不只属于他的时候,会不会想死的心都有了呢?
可是,我也只是做做样子,我早就说过,只要你不愿意,我是绝对不会强求你的,绝对不会!”
说着,快速拉起旁边的薄被给她盖上,然后拉起地上的一个浑身发抖的小宫女一把按到了旁边的贵妃榻上,将她的衣衫猛地一撕,然后用力的压了上去!
“啊”门外,众宫女太监听着殿内传来的女人尖叫痛苦的声音,面面相觑,然后都羞涩地低下头。
其中一个着黄衣的小宫女眼微微眯了一下,然后眼神闪烁地看向了西方。
不知过了多久,拓跋余衣着不齐地走出来,对门口的几个宫女道:“进去把刚刚侍寝的宫女弄醒,伺候她沐浴,然后送回浣衣局!”
几个宫女急忙进去,黄衣宫女也跟着进入,在看见满地的衣衫碎片和床上未着丝缕的曼妙人儿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深吸了一口气。
冯乐儿是被叫醒的,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竟然被人脱了衣服,睡在了拓跋余的塌上!
她心头一惊,急忙拿起薄被盖住自己的身子,然后发现了地上的男女混在一起的衣物和碎布。她双手微微握紧,咬紧下唇,眼底一抹泪滑了出来。
她不善哭的,可是最近,她仿佛遇上的都是伤心到足够落泪的事情!她竟然就这样失身于人,对他,再无可能!
“姑娘莫哭,先穿上衣裳再说。”一个黄衣女子递过来一套新的宫女服装,冯乐儿蹙眉接过,然后看着她,问,“是,是皇上嘛?”
黄衣女子缓缓点头,冯乐儿则苍白着脸闭上了眼。
是夜。拓跋濬站在德昭寺的后院平台上,身后,一个黄衣女子缓缓上前,行礼,道:“殿下,奴婢有事禀报。”
“说。”
“今日,拓跋余将……乐儿姑娘,玷污了!”
拓跋濬猛地回头,盛怒之下,眼底满是悲愤。他就知道这一天总要到来!
早在他眼睁睁看着她被拓跋余带走的那一刻就知道,她一定会遭受到什么!却不想,在忍耐了三个月之后,她竟然真的被……
“啊!”拓跋濬一声声怒吼传递在代城平静的夜空中。而皇宫内,冯乐儿还泡在浴桶内,一遍又一遍的清洗着身上,直到她的手被李苒握住,她才缓缓抬起头,对李苒说:“李苒,我和他,再无可能了吧?”
李苒揉着她光洁的肩膀,摇了摇头:“不会的,乐儿,你为了嫡皇孙殿下做了这么多,他他日如果继承皇位,肯定不会忘了你的……”
“不,这样的要,我宁可不要。况且,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我为他做的这些,对于我而言,所做的这一切,也并不全是为了他,更是为了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
大魏征战数十年终于平定了数国。可是,这征战的数十年也着实让百姓赋税不断,民不聊生。
拓跋濬乃是难得的君王之才,又爱民如子,关注民生。如果放着这样的帝王不助他登上帝位,我会良心难安。”
“哎,你呀,一个女孩子,每日想得却都是国家大事,黎民百姓,也真是世间奇有!”
冯乐儿笑着看向李苒,烛光下,她的轮廓朦胧美幻,一双盈盈双目仿若清晨的露珠,清澈见底。李苒微微蹙眉,眉眼闪烁中,握紧了她的手。
第102章 乾坤归正
冯乐儿最近太忙,却也不曾细细打量李苒,这样在烛光下一看,她忽然发现李苒最近瘦了许多,脸上的肉不见了,变成了圆润的鹅蛋脸,连身材也消瘦了下来,看起来也窈窕婉约了不少。
她这样一看,笑道:“李苒,我这些日子没好好打量你,你,你怎么忽然漂亮了?”
“去你的!”李苒翻了翻白眼,“我本来就漂亮好不?”
“哈哈,是挺漂亮,就是有点,有点胖……”冯乐儿与李苒从小玩到大,说话也从来不避讳,自然也就有什么说什么。
只是这一次开玩笑,李苒却不搭话了,她在沉思,连眉眼都柔和了不少。
李苒的神思飘到了两年前,当拓跋濬骑着一匹白马飞驰到自己面前,玉面凛然看着她,薄唇轻启:“你是李苒吗?”
她怔怔看着拓跋濬,惯性地回答:“是奴婢。”
“你可愿意跟我回宫?”
“回宫?”
“是!你可还记得你的好姐妹冯乐儿?我希望你回去,好好陪伴她。”
她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女人,连她的闺蜜都要安排好,不忍心她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她不知道那一刻是不是心动,还是别的。总之,从此以后,那一幕那一张脸,就从此再也忘不掉了……
“乐儿。”李苒一边给她撩着水,一边迟疑地说。
“嗯?”
“如果有一天,你我要争一件事物,你会怎么办?”
“争?不必争,李苒,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朋友,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冯乐儿嘴角微笑,手里握着水。
李苒站在她的身后,眉头微微蹙起。
皇宫角落,拓跋余看着地上的头戴盔甲,一身战袍的男人,沉声问:“长孙渴侯,宫内的布卫可妥当了?”
长孙渴侯跪在地上,恭敬地答:“回禀皇上,已经全部布上了我们自己的人!”
“很好,给我派人盯好宗爱,如果有机会,我要亲手杀了他!”
“是!皇上!”
太极殿外,冯乐儿一身黑衣从屋顶迅速下到墙角,然后沿着墙角飞速蹿到太极殿的大门内,轻轻拉开一个口子,然后钻了进去!
如果宗爱的卧室没有,那么,极有可能他就在当日偷窃了玉玺之后,藏在了太极殿的某处!
她的眼在一个个宫柱和屋顶处游走,然后落到了屋梁之上!
一个盒子!她的眼在落在盒子上的那一刻时便猛地飞身跃起而上屋梁,一把拿下那个盒子。
果然是玉玺盒子!她正高兴间,忽然太极殿的大门大敞,一群人拿着火把拥簇了进来,冯乐儿看着手中的盒子,另一只手则缓缓落入银针。
宗爱缓缓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口掩黑罩、一身黑衣的人,一双鼠目则落在了她手上的玉玺盒子上,眼微微眯起。
“我就是说,到底是谁总是在我身边打转,原来是冲着玉玺来的!来人哪,给我把刺客抓起来!”说完,所有侍卫一拥而上!
冯乐儿看着涌进来的侍卫,手心一掀,一簇毒针一把扬了出去!趁着一群侍卫到底的功夫,冯乐儿急忙跳起从窗户逃走!
离开太极殿的冯乐儿看着腿上潺潺而出的血,直到自己翻窗而出时被那把大砍刀伤得不轻,她从怀里拿出那个白色丝帕赶忙系紧,然后一个转身进了旁边的一个寝宫!
她伤得不轻,一进寝殿,她便晕了过去。
过了不久,一个紫色纱裙缓缓落在了她的脚畔,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她应该就是刚刚偷走玉玺的人,老奴认得她,是冯乐儿,曾经是嫡皇孙殿下的婢女。”
“冯乐儿?那岂不是冯昭仪的人?对了,也是冯熙的妹妹。好吧,既然是我们的人,那就把她救起来吧!”
“是!”
一月后……
窗外的漫天红霞如同蜿蜒匍匐的红海布染了整个天空。冯乐儿坐在床边,看着手上的盒子默默的发呆。
不一会儿,赫连皇后进来了,看了一眼桌子上没动过分毫的药,道:“今日拓跋濬将会带领将士们杀进皇宫,重登皇位,你在担心他?”
冯乐儿摇了摇头,看着手上的盒子,道:“不,我不担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他不会有事。”
“那你担心什么?”赫连皇后问。
“我在想,这个盒子该怎么给他。”说完,她轻轻抬头,看着赫连皇后妖娆的脸,笑了一笑,道,“皇后娘娘,这个盒子,能否拜托皇后娘娘带给拓跋濬?”
“你不怕我自己拿了?”
“想要一个国家岂是一个玉玺就可以的?玉玺只是让事情更加名正言顺而已。”她顿了一下,然后疲惫地看着皇后,道,“不过,希望娘娘不要告诉他,是我给他的。”
赫连皇后蹙眉,看着她递过来的盒子,轻轻的拿了过来,眉心皱了皱,缓缓的离开。
屋内很香,阵阵熏香妖娆着白雾从旁边的白玉瓶中缓缓升腾起来,然后随后渐渐消失在空气之中。
角门处,晶紫色的珠链后面,赫连皇后静静地站在珠链后,不动。
她的身侧,年老的女官面无表情地跟在她的身后,也是不动。
“灵洗,你看她像谁?”
女官眼垂略动,抬起眼看向不远处珠链之外床榻上的女孩,声音粗哑:“回公主,像您。”
听罢,赫连皇后嘴角微扯,头微微抬起,眼睛看得虚无又仿佛在肆意游走:“是啊,像极了年轻的我了。倔强,重情义,遇到自己的事情却不想让任何人为难,什么事都只自己去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都忘了当初的那个我了……”说罢,叹了一口气,看了身后的女官一眼,道,“走吧!我们去迎新帝入宫!”
一群头戴黑色头盔,身着黑色盔甲的勇士们从勇武门鱼贯而入,门口站着的侍卫不但不阻拦,反而笑着看着领头的陆丽道:“我们局长说,让你们不要做任何的厮杀,直接从东部的宫道去冷宫,宗爱在那里。”
一身铠甲的陆丽看起来略显得沧桑,他一听这给自己部队主动开门的小侍卫这话,直接抓住了重点:“你们局长?你们局长是谁?”
“这……这小的也不知道,但是是目前整个皇宫里整个宫间局里唯一一个已经控制了三千侍卫太监和宫女的人。”
“呵好一个局长!”陆丽笑了笑,命令属下一部分留守这里,另一部分跟着自己往冷宫而去!
而皇宫外的宽阔的场道上,拓跋濬一身银色盔甲高坐在白色战马上,看着皇宫城墙上的守军,威严道:“尔等的城外驻守君已然全部逃跑!你们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我大魏的江山该乾坤正位了!你们如果还是我大魏的卫兵,马上打开城门!”
他的身后,刘尼的十万军队整齐划一的排在他的身后,威风凛凛。
城墙上的禁卫军统领看着城墙下的部队和拓跋濬,急的团团转。
一个时辰前他就去报告宗爱了,可是到现在都毫无动静,他察觉出大势不对,一咬牙,猛地拿起旁边竖着的一面红色旗帜,当着拓跋濬的面,放倒!
然后大声道:“给我开门!恭迎嫡皇孙殿下回宫!”
第103章 绝期而别
太极殿内,宗爱持着剑指向拓跋余,拓跋余浑身是伤,看着一脸怒而发狂的宗爱,不知道他竟然武功如此了得!他的武功不差,竟然分分钟被他打趴下!
“如果不是你从背后作梗,我的城外禁卫军又怎么会投降!拓跋余,我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说着,一把长剑直接贯入拓跋余的胸膛!
一抹血沿着剑蜿蜒而下。拓跋余美丽妖娆的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宗爱,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就死去。
他还没看见拓跋濬怎么伤心和痛苦呢!他还没找到冯乐儿呢!怎么可以死呢?
他哀伤地低下头,忽然低低的抽泣,一抹如雪般的泪从眼底落下。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世,无人爱我?”
“哼!”宗爱扔下剑,大步离去。留下拓跋余强留着一口气,看着大殿的门。
那红色的大门渐渐变成了十年前的那个午后,树下,一个小女孩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说:“说,给东宫放火的人,是不是你?”
他当时在想,这个小姑娘,怎么小小年龄就一副老成历练的样子?看她训人的样子,跟自己想象中的母亲怎么一般无二呢?
母亲……据说您美可倾城,可是为何却年纪轻轻便殒了性命?
如果您一直都活着,一直都在我身边,我,或许,就不会如此的飞蛾扑火,自生自灭了吧?
母亲,我来陪你了……
那扇红色的大门打开,冯乐儿在看见地上的拓跋余时,急忙跑上前,将他抱起,急急问:“你怎么样?拓跋余!”
拓跋余闭上的眼轻轻又打开,入眼的竟然是冯乐儿急切担忧的脸,他笑了,笑得一如当初初见时的那般单纯:“你来送我啦?乐儿,对不起,为了得到你,我杀了许多人。现在,我的报应来了……”
“不!拓跋余,你挺住,我给你找太医!好不好?”
冯乐儿看着拓跋余,眼底含泪,满是不舍,谁说她无情,她只不过是平日里不善表达罢了!拓跋余,她从来都把他当作自己的朋友啊,从来都是……
“乐儿,我跟你说,我,并没有玷污你,那日,我只是剥了你的衣裳,什么都没做……”
拓跋余的眼渐渐阂上,却在闭眼的一瞬间,接受了冯乐儿的一滴泪,缓缓落入了他的眼。
“拓跋余……”冯乐儿悲痛不已,抱着他,犹如他从儿时到长大,一直偷偷抱着自己的样子……
就在这时,大门口,一个威武高大的身影出现,冯乐儿满面流泪地抬起脸,在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时,忽然低下头,将头伸伸埋入拓跋余的胸口,低低地抽泣。
拓跋濬看着冯乐儿抱着拓跋余悲痛欲绝的样子,手上的剑缓缓落下。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冯乐儿抬起头,贪恋地看着他的背影,握着拓跋余肩膀的手青筋毕露,嘴角的一侧一抹血流下。
“拓跋濬,恭喜你,终于登上了帝位,接下来便是你为天下为百姓谋福利的时候了。
只是可惜,我早已不配站在你的身边。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和我,从来都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