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诈皇后之奴为卿疆——涤心
时间:2022-01-17 18:26:47

  乙浑一听,咬牙道:“什么世间最好的男子?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他拓跋濬眼里只有那个妖女,可曾有你一分一毫的位置?
  今日如若不是我对他还有用处,他或许连这容慍宫也不会踏入半步!穑儿,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呀?”
  乙穑垂目,喜欢他什么呢?喜欢他的如玉般的清冷,还是那周身浑然天成的王者龙气?
  亦或者是,他看向那个女人时温柔如水的眉目如画?
  多少个日夜,她曾妄想,那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眼看向的人变成了自己,他温柔的大手可以真正柔情的拥住自己。
  可,到底是妄想,他的眼中,除了她,几乎再也容不下别人!
  出了容慍宫,拓跋濬便率先一步走在前面,且全程都与冯乐儿零交流,冯乐儿感觉到拓跋濬的气场不对,便追上去,拉着他,问:“莫非你也认为乙穑的孩子是我害得?”
  拓跋濬蹙眉,眸底定定地看向她那张如白玉般晶莹剔透的脸庞,心底一阵暗殇涌起。
  在她心中,自己对她便只是如此?他有些受伤,不理她,转过身,大步往太极殿走去!
  冯乐儿咬唇,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心里一阵委屈涌起,这些日子他对自己一直这般不咸不淡的,而自己一直以来为了他殚精竭虑,他看不见吗?
  现在又因为乙穑的事情与自己生气!
  如此这样一想,心中委屈万分,一跺脚便也不追上去,直接自己去了内廷监!
  冯乐儿转身的瞬间,拓跋濬也停了下来,孝春正好从太极殿过来,看见拓跋濬发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什么人也没有,不禁问:“陛下,您看什么呢?”
  拓跋濬被孝春叫回心神,问:“大臣们都到了吗?”
  “是!关于此次巡视的所有相关官员全都集结到了太极殿,此刻正在等候陛下。”
  拓跋濬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迈步向太极殿走去……
  内侍监是专门负责内廷事务之地,尤以内廷法纪事物为先,冯乐儿看着地上的几个碗筷和茶杯,一个个看过后,问内侍监:“这些就是乙夫人今日饮食茶水所用的杯碗吗?”
  “是的,臣等仔细查过了,其中一只用来装乙夫人保胎药的青花瓷碗内尚且还留有残余的红花痕迹,用药之人很狡猾,她趁着乙夫人第一次喝保胎药,并不知晓保胎药味道的机会,在里面掺入了红花,置其流产,其歹毒用意,可见一斑!”
  冯乐儿点头,用手指细细地摸了一下那只青花瓷碗之后,又摸了其他的碗,冷然道:“这只碗与其他的碗并非一套,你着一个侦测高手细细量过这只碗的碗沿厚度与细腻度之后再秘密去查看匹配其他各宫的碗的情况!记住,尤其是雀楼,一定要细细查验!”
  “是!”内侍监离开。他这一走,她才倏地感觉到身体的疲乏与空亏,这忽然的察觉让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直接周身一软,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娘娘!你没事吧?”燕君急忙闪身上前,关切问。
  冯乐儿扶额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有些累了。”她脸上的疲乏感显而易见,但是更可怕的是脸色,苍白的紧,让人忍不住担心。
  燕君自然一眼看在心里,略略着急道:“不行啊,娘娘,您脸色很差,这样下去可别别人的事还没弄完,您自己便倒下了!不行,来,娘娘,我背您回殿休息!”
  说着,直接蹲到冯乐儿的前面,不由分说地背起她,往凤鸾殿而去!
  到底是有武功之人,本来女人背女人应该是颇为艰难的事情,对于燕君来说竟是极为轻易之事,不消一刻,冯乐儿便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燕君让青儿看顾冯乐儿,自己则又急忙转身去找太医!
  今日是陆丽回朝的第一天,按理应该巡视整个皇宫的每个角落进行巡查。
  结果他刚走到凤鸾殿,就看见一个女官模样的人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因步伐太快,竟然没收住,直接撞入了陆丽的怀中!
  陆丽被撞的七荤八素,对怀中扑腾的人更是少有的不耐烦地喊出口:“别动!你以为自己是掉进河里的鸭子吗?扑腾什么呢?”
  燕君正着急呢,被他这样一吼,瞬间火大,反唇道:“那你是鸭子还是河?反正我这两个都不是,倒难为大人您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了!”
  陆丽被噎得像吃了一块棉花糖被堵得无话,而燕君也挣扎着站稳了身形,咬着牙瞪着陆丽,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陆丽第一次见到这样伶牙利齿又傲然的女人,不禁多看了两眼,只见眼前的女人面容虽然普通,但却骨子里透着一股难掩的英气,眉眼间的硬朗也更是女人中少见的。
  燕君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尤其眼前的男人还是个俊朗的文隽男人,不禁咽了咽口水,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我乃冯贵人的座前女官,此刻正准备去寻太医为我家贵人诊治,所以还烦请大人抬步让一下!”
  说完,伸手一拨,将陆丽推到一边,然后大摇大摆从他面前走过。
  陆丽微愣,最后在他反应过来她的话时,忽然追上前拉住她问:“你说什么?冯贵人怎么了?”
  燕君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也微微一愣,但马上正色道:“冯贵人身体不舒服,我需要马上去找太医,大人如果担心何不亲自去看一下?”
  陆丽一囧,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远非自己所想那般简单,她的身体里有一股自己从未有过的勇气与面对的力量。
  燕君离开,陆丽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转过头,看着凤鸾殿。恍惚间,忽然觉得那里极其的遥远。
  凤鸾殿内,冯乐儿沉沉睡着,而她的床榻前,拓跋濬的手一直紧紧握住她的手,眉眼低垂间,柔软无比。
  乐儿,在我的心中,你是唯一的妻,又怎会因为其他女人怪责于你?
  如果此生我有负于你,那么,恐怕唯一一次,便是,我为了留住你,剥夺了你做母亲的权利……
  五个月后。阴山行宫内,冯乐儿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空荡荡的大殿。
  而殿外,只有拓跋濬和燕君二人。燕君的手上还受着伤,滴着血,一脸阴沉地看着拓跋濬,恨得牙痒痒!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你可知道,你如此做,对她来说是多大的伤害?甚至,能不能活下去都犹未可知?”
  燕君的声音声声凄厉,听得拓跋濬如同挖心一般,随之胸口一痛,一口血汹涌而出!
  内殿内,产婆跑了出来,满手是血,头上全是汗,对拓跋濬道:“陛下,娘娘的胎儿很正常,但是娘娘此刻晕过去了,怎么办?老奴怕伤了娘娘的身子,不敢随便用药呀!”
  拓跋濬一听,猩红着眼道:“你说过此法可行的!我告诉你,孩子、大人、身体,哪个也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是!老奴这就去给娘娘用药!”产婆再次进了内殿。拓跋濬随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也跟着进入!
  一个时辰前,自己预先安排的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冯乐儿为了救自己,生生地挨了陆丽一掌!
  只不过燕君的出现打破了之前的安排,燕君与陆丽缠斗,陆丽受伤而逃,而燕君则也受了重伤!
  冯乐儿忽然又临产,一切都仿佛陷入了地狱一般,暗沉中带着浓重的血腥!
  拓跋濬亲眼看着孩子从冯乐儿的身体里取出,而冯乐儿自始至终毫无意识,惨白的脸色毫无血色。
  当产婆将孩子抱到他面前的时候,拓跋濬哽咽出声,将孩子轻轻接了过来,放到冯乐儿的胸前,将她的双手放到孩子的身上,低垂着眼,凄然道:“乐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此生这是我唯一一次有负于你,伤害你!对不起!乐儿!往后的日子,我会加倍的爱你,以弥补你的伤痛……”
  孩子轻轻哭泣起来,睡梦中的冯乐儿梦见自己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眉眼像自己又像拓跋濬,在冲着自己笑,自己高兴地上前拥住他,却忽然伸出一双大手,将孩子抢走!
  她惊讶大喊,却发现四周白茫茫一片,没有出路,没有生气,更没有希望……
 
 
第152章 换子
  拓跋濬从她的怀中将哭泣的孩子轻轻抱起,他的身后,德宝怀中抱着一个死去的婴儿。
  拓跋濬回头,看了一眼德宝怀中的孩子,问:“李姒那边如何了?”
  德宝答:“李夫人难产,孩儿一生下便没了呼吸,而李夫人,也……血崩而死!”
  拓跋濬蹙眉,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好生安葬她!并且告知众臣,李夫人诞下麟儿,即日起,朕封她为皇后,封号元!”
  德宝一时梗住,看着床上昏迷的冯乐儿,问:“那,那冯贵人呢?她的孩子……”
  拓跋濬眉目间瞬间痛不欲生,看了冯乐儿一眼后,一咬牙,道:“冯贵人生子不利,让龙子殡天,禁足三个月!”
  “可是陛下,冯贵人的孩儿好好的呀!”德宝急道。
  拓跋濬冷脸看他,眼落在怀中嗷嗷待哺的孩子憋红的脸上,冷声道:“从此以后,这个孩子就是李姒李夫人的孩儿,与她冯乐儿,无关!”
  “陛下!”德宝惊叹,脸色也瞬间苍白!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失去孩儿的痛难以描述,而她的孩子明明好好的,却被自己挚爱的人送给了别人?
  这……是怎样的伤害?他几乎想都不敢想,正哽咽间,忽然拓跋濬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旁白:自北魏道武帝拓跋珪起规定,凡后妃所生之子被立为储君,生母皆要赐死,以防母以子贵,专擅朝政。
  文成帝拓跋濬与梁国蒙县(今河南商丘南)人李氏生下一子,名拓跋弘,李氏死后被追封为皇后,史称元皇后。
  阴山别院内,冯乐儿一身白衣素诰站在院子内的一颗大树下,大树下面有一个小小的坟堆,上面没有任何的牌位,只是在坟的旁边种下了一颗小小的树苗。
  一阵风吹来,冯乐儿单薄的衣服被冷风吹起,大朵大朵的梅花从头顶飘落,让她本就瘦弱的身子显得更为憔悴。
  燕君从内殿拿着一件披风走出来,看见冯乐儿又在独自哀伤时,忍不住蹙了蹙眉,走上前来,道:“娘娘,您身子刚刚好了些,小心受寒。”
  冯乐儿一回头,一张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手抬起,轻轻抚了抚坟头上的一片枯叶,道:“今日,是我的孩儿的百日,我想陪陪他。”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却仿佛一把锥子钻进人的心里,让一向冷冽的燕君也差点失控落下泪来。
  燕君强压了压心头的酸楚,然后道:“娘娘,外面风大,回去吧。”
  阴山行宫大殿内,燕君走到拓跋濬的旁边,冷声道:“你打算一直不见她,一直躲着她吗?你可知她这三个月以来受了多少的痛苦和煎熬?
  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极致,再不想办法,恐怕你就只能看见她的尸体了!”
  拓跋濬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自从那日口吐鲜血后,他的咳疾又犯了,且断断续续地吐血,如今早已憔悴不堪了。
  他低垂着眼,想了想,忽然看见旁边抱着孩子的奶娘在哄着弘儿睡觉,心下一动,道:“将弘儿每日送过去,看她的反应,如若她喜欢这个孩子,就劝她主动跟我要求抚养弘儿,我必定答应!”
  燕君一听,喜不自胜,急忙从奶娘手中抱过弘儿,大步往后宫别院跑去!
  一路小跑回别院,冯乐儿正坐在窗前失神地看向窗外,她听到了燕君的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
  直到她耳畔听到了一个婴儿的呓语声,这才茫然回头。燕君中的孩子正在冲着自己笑,白白胖胖的脸蛋上嵌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此时正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冯乐儿心底一阵悸动,急忙看燕君。
  燕君点了点头,她这才从她怀里接过孩子,接过来的那一霎那,那孩儿忽然大哭了起来。瞬间,她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孩儿……不哭,不哭了……”她轻轻地哄着,那孩子果然不哭了,只是认真地看着冯乐儿的脸,仿佛在仔细辨认着什么,直到冯乐儿笑了起来,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娘娘,他叫弘儿。”燕君轻轻道。
  “弘儿?拓跋弘……好,弘儿,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儿,我就是你的母亲,让我抚养你长大成人,可好?”
  那婴儿笑得手舞足蹈,冯乐儿也自生产之后第一次眉眼荡开,笑了起来。
  德宝小跑着回正殿,正逢陆丽从正殿内走出,他看见德宝后,一把拉住他,问:“德宝,怎么回事?”
  德宝笑眯眯答:“是冯贵人,她答应抚养李夫人的孩儿了!”
  “哦。”陆丽脸色略略黯然,点了点头后,若有所思地问,“那,她,我是说冯贵人最近可好?”
  德宝叹了一口气,道:“不好,很不好!如果不是因为娘娘思子心切,日趋憔悴,陛下也不会想到把李夫人的孩儿交给贵人抚养!
  毕竟,陛下好不容易才将这孩儿与她分隔开,此时这番安排,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陆丽蹙眉,停顿了一下,只是点点头,不再说话便离开。
  行宫外,燕君正拿着一捧梅花往里走,忽然看见陆丽从大殿内走出,二人对视间,燕君的眼落在了陆丽还不甚利索的手臂上。
  陆丽也微微低下头,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正准备无视她离开,却被她上前一把抓住手臂,然后用力掀开那衣袖。果然,那手臂上竟然露出极为猩悚的疤痕出来!
  “果然是你!”燕君狠狠地看向陆丽。
  陆丽则一把拿开她的手,淡淡道:“男女有别,姑娘,请自重。”
  燕君冷笑道:“陆大人还知道礼义廉耻?是谁竟然对一个孕妇下手的?燕君特别想知道陆大人的自重竟然就是如此?”
  陆丽自知说不过她,便不再说话,一拂袖,往马厩走去!
  燕君看着陆丽驰马而去的背影,冷冷哼了一声,然后拿着那一束梅花快速回了别院!
  别院内,冯乐儿正抱着弘儿玩耍,看见燕君气呼呼地进来,便问她:“又怎么了?又是谁得罪你了?”
  燕君不说话,只是气鼓鼓地将梅花插好,然后自顾自地去了厨房,冯乐儿摇了摇头,正准备给弘儿喝水,忽然看见德宝从外面进来,笑着说:“娘娘,陛下说今晚到您这里来过夜,请您预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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