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想。”
“我……”现在为止,他脸上的红晕还没下去,“我会负责的。”
祝含章毫不在意,“嗯”了一声。
两人吃完饭,结账离开。
掌柜目送他们两人十分自然地离开后,自己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真好!”
路过药铺的时候,马文才带着祝含章进去买了许多补品。
祝含章问:“这很不便宜吧?”
“还行,”他说起话吭吭腔腔,有些不好意思,“你好好吃,我回家就让我母亲去提亲。”
?什么提亲?
“为什么提亲?”祝含章猛地疑惑。
“你、你……我不是平白无故糟蹋姑娘家的人,”他一个男子,耳朵都红透了,“我们毕竟都已经……”
话说到这儿,祝含章明白了。
马文才难得在祝含章面前成了个哑巴,祝含章起了报复心,故意说出让他误解的话,“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多恶劣!”
“……”他一言不发,垂着脑袋,发丝顺着颧骨盖住他脸。如果不是手一抖一抖,祝含章怕会真的以为他要哭出来了。
“你昨天晚上可是,”她的声音拔高了几度,惊得马文才上手捂着她的嘴。“拉着我跳了一晚上的麻绳!”
来不及捂着嘴的话就这样蹦出来了!
马文才僵硬地伸着胳膊,脸上又红又青。
“你、你说得是真的?”
祝含章掰开捂着她嘴上的手,反问:“你以为呢!”
马文才昨天真的是拉着她跳了一夜的大绳,直到马文才筋疲力尽后,祝含章才得以喘口气。而后来,没过一会儿,马文才又跟小孩子似的,一直往外跑。
最后,祝含章受不了这般折腾,想要拿绳子稍微绑着他。而他更狡猾,先一步绑着她。这就是为什么,清晨起来,两人捆在一起的原因。
知道真相的马文才,一把抢过祝含章手里的补药,就此准备退了。
祝含章看他小肚鸡肠的样子,小声埋怨了一句,“这么小气,是不合你心意吗?”
马文才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随后,又将补品丢在祝含章怀里,“我也不是什么小气人,你自己留着吃吧。”
祝含章,险赢。
回书院前,两人前去寺庙了一趟,祝含章将女装换了下去,一袭男装,挽着高马尾,跟在马文才身边,一块儿进了书院。
这会儿祝英台和梁山伯也刚从外面翻墙回来,四人恰巧碰面,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一眼,都自我回避昨天见过一面。
最考验演技的还是祝含章,她一脸笑呵呵地打招呼:“祝公子、马公子,两位起得真早。”
祝英台先会神领意,立马回答:“含章今日起得也挺早。”
“哈哈哈哈……”
几个人正在尬聊之际,许羡捧着一卷书刚好从书屋出来,对着他们好意提醒道:“你们在这儿啊,今日夫子点名,你们不在,夫子交代我告诉你们几个,三天之内每人各抄《道德经》一百遍。”
“……”
散了,散了,都散了。
祝含章和马文才在屋内乖乖抄写的时候,贾宝鱼回来了。
他凑到祝含章面前,细细区分,她和昨天四娘子的不同。可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很像,果然是亲戚。
“含章,”贾宝鱼纠结了一会儿,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管管你家亲戚。”
你才管管你家亲戚!
祝含章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啪”的一声甩了笔,“贾兄呀,夫子让我告诉你,三天之内将《道德经》抄五百遍。”
“真的假的?”
马文才放下笔,郑重地点了点头,“是。”
第21章 系统升级
酷暑时节,学生总伴着一块儿去河边洗澡。
就连许羡那样的规规矩矩地读书人都会特意腾个时间和大家一块儿去洗。
除了祝英台和祝含章。
贾宝鱼邀请过祝英台几次,但都被推辞了。祝含章则是一次都没邀请上,因为每每说说准备这话时,他总是会被马文才推出去。
有了马文才的掩护,祝含章所有一切不同于其他人的行为都会显得很正常。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祝含章摸透了贾宝鱼的性子,他虽然会在偶尔会激灵那么几次,但大多时候,他都是毫无顾忌地相信人。
与其说他没有发现祝含章女儿家的身份,不如说,他不愿相信自己的朋友骗自己。
八月份的时候,书院来了个新人,那新人浓眉大眼,笑起来憨厚可爱,怎么看怎么眼熟!
而那人看祝含章也顺眼,直接跑过去揽着她的肩,热情地打招呼:“含章,好久不见啊。”
这自来熟的行为,陈祝之没跑了!
祝含章也是拍着他的后背,同样回他:“好久不见,你记忆力可真好……”
马文才瞧不下去这两人这样搂搂抱抱,上前分开两人,“你们认识啊!”
谁知陈祝之压根没搭理他,被他拉开后,又一夜不舍得拉着祝含章的手,骄傲道:“那是自然,我哥说,一个好的将军理应记得每一个将士的名字。”
他哥,哦,那个和她一起喝过碧螺春的男人。
陈祝之来了后,马文才同祝含章在一起的时间越发得少。马文才不爽,明面上暗讽使小绊子,陈祝之都看不出来。
可谓是气得马文才牙咬咬。
贾宝鱼和许羡看着以往形影不离的两人,都忍不住起哄,“佛念,你家含章现在成了陈家的。”
“对啊!要不是他和你家四娘子是亲戚,我们还都以为你和梁山伯一样呢!”
马文才心情不快,“闭嘴。”
下午的时候,陈祝之拉着祝含章洗澡,祝含章本想推辞,却被他一掌拍在后背上,那小身板受了这么一巴掌,硬是咳嗽了半天。
他连忙帮她顺气,“含章,你这儿小身板可要多练练呀!要不从明儿开始,你跟着我一块儿耍大刀吧!”
祝含章被呛得脸上涨红,摆手,“不,不用了。”
晚间,祝含章和马文才吃完饭后,正津津有味尝着宵夜,陈祝之大跨步拿着木盆过来,他声音敞亮雄厚,“含章,走,咱们一块儿搓澡去!”
祝含章一口甜糯米卡在嗓子里,又是一阵儿窒息感,难受得要命。
她想,若是再跟这人在一起,她迟早会被呛死。
马文才一边给她顺气,一边替她回答,“她不去。”
“她为啥不去?”陈祝之疑惑,“下午的时候,你可是答应的好好的。”
她什么时候答应了?当时祝含章想回答的时候,被呛着了。
“你答应了?”马文才皱着眉头质疑地问道。
祝含章小拳头不停地捶着胸口,“没有,没有。”
“哦,”马文才点了点头,语气强硬了许多,“听见了吗?她没同意。”
陈祝之不喜搭理马文才,又问了一遍祝含章,“含章,你真的不去吗?”
“不去。”
陈祝之情绪有些低落,“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陈祝之走了,马文才又给她顺了一会儿气,瞧着她情况好转,这才悠悠质问她:“看样子们你们关系挺好呀!还能一块儿洗澡啊!”
“没有,没有,他误会了。”
“祝含章,”马文才突然靠近她,离她很近,呼吸打在她身上,低沉地声音带着一丝不可控制的颤抖,“我娘说,喜欢一个人,是愿意将心掏出给人看看的。所以,含章,你能不能看看我的心。”
这算什么?
祝含章还处在震惊的状态下,马文才说的话,她每个字都听见了,但她就是理解不了。
见祝含章迟迟不肯给出回应,马文才突然话锋一转,“骗你玩儿呢。”
祝含章依旧没有表示。她的脑海内,系统撒着彩条,放着音乐,在她脑海里播放【恭喜宿主减少梁祝感情的绊脚石,系统升级。】
它的提醒也很有意思,并没有说明完成两条任务,而是说着一句减少绊脚石。
所以,这有什么意义?
这次的系统,比先前好很多。它回答【你进步了,给予表扬。】
行……吧。
现在系统还会说话了,比之前厉害些。
祝含章险些脱口而出一个字“能”。
但系统的温馨提示和马文才后面的一句话,让她压制住真实想法,囫囵回答,“这个玩笑可真有意思。”
说完,她没了心情,转身直接回房睡觉。
马文才看出她情绪不对,自己在外面坐了一会儿,整理整理自己的感情,随后摆着笑脸去询问她。
马文才进去的时候,她正盖着被子闷着脑袋,他耐着性子问:“怎么了?”
她闷闷道:“没事儿……”
“哎,”他轻叹了一口气,试着拽被子,“不要总把自己闷在被子里,这样会长不高的。”
“嗯、马文才,”祝含章掀开一点儿被子,露出一双眼睛,哼哼唧唧,“你知道不知道,你活了……”
她闸住了,闹别扭般地扭头不看他。
他疑惑地问:“我怎么了?”
祝含章突然有些难过,脑海中终于会说话的系统,好意提醒的那句温馨提示一直在她耳边重复着【穿书者只是穿书者,改变不了结局。】
所以,死亡是必然的。
第22章 八月十五
马文才明显感觉祝含章最近对他很上心,尤其是上课的时候只要他转身就可以看见她笑吟吟地看着他。
这样搞得他心里莫名开心。
后来某天晚上罚抄书的时候,祝含章摇头晃脑地在抄写经书。
马文才一时兴起,“看不出来,你还信这东西。”
祝含章不停手,低着头专心抄写,随口道:“不信,只是有愿望。”
马文才又道:“你这是为谁祈福。”
“为你。”
“……”不得不承认,那一刻马文才心里有一丝悸动。只是他不相信,开玩笑,“那你还不如直接跟我说你的愿望,我替你实现。”
祝含章顿了,她停下笔,竟然真的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对着马文才发愿,“我希望我在意的人长命百岁。”
想到刚才的“为你”两个字,鬼使神差地,马文才猛地开口:“有我吗?”
你在意的人里有我吗?
“有。”祝含章无比坚定地点头,“所以,佛念,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
因为……
不等马文才点头,祝含章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一股委屈充斥着她的心腔,马文才不到半百就……死了。
马文才也不明白祝含章怎么就莫名地掉眼泪,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找手帕,只是越是着急,他越是找不到,没办法,只好伸手过去,巍巍颤颤、小心翼翼地替祝含章抹掉眼泪。
处暑时节,祝含章的眼泪像是十二月份的冰碴子,刺得马文才疼得不行。
他郑重其事,耐着性子哄着,“放心,我一定会的。而且,”他的声音像是春风拂过耳畔,让人安心,“我会保护你在意的每一个人。我保证。”
祝含章擦了眼泪,乖巧地点了点头。
从某一刻开始,祝含章的心里产生的叛逆的想法,她决定了,她要改变结局。
惜字如金的系统很珍惜来之不易的说话机会,它十分有意思地给她说了一句,【你可以试试。】
祝含章不服输,试试就试试。
八月份祝元亨定亲,他娶的妻子是北方一个珠宝商人的女儿。
他寄过来的信上,只是寥寥几字:含章,家中一切安好,我于九月初娶妻,尔恐难回来。不要勉强,勿念。
收到信,祝含章算了算日子,时间飞快,这可就半年了,而她家大哥哥即将娶妻了。只是信中从头到尾也只提了娶妻二字。没有过多表述,没有说那女子色姓名,没有说她的性格,什么都没有说。
祝含章总觉得不对劲儿,同天,她见到马文才家里人给他回信,她才意识不对劲儿的地方。
马文才的母亲是这样写得。
吾儿,我观其数遍,只觉得你整封信无一不是在说那姑娘的好。可见,那姑娘与你非同一般,我并非是不懂孩儿心性的人,故,只要你觉得好,那便是好的。
与这封信相比,祝元亨的信里没有过多描写他的妻子,祝含章是不是可以理解,他不喜欢他的妻子?
自古来,成亲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加上她家大哥哥温文尔雅,如沐春风,从来都不会拒绝人。所以大概率他的这位媳妇儿是父亲定的。
八月十五,又是金山寺的读书会。
自从陈祝之来了学堂之后,马文才防他防得要紧。
因为总有人在他面前开玩笑说“文才,你家的小叔子可是讨人喜欢,祝之待他可像是你待你家四娘子那样。”
每每听到这话,他的眉头皱巴巴的,只想将调侃的人,打包捆绳扔出去。
梁山伯素来喜欢诗书,从不会错过读书会。祝英台性格爽朗,尤其乐衷于射箭,她也会时不时地去一趟。而陈祝之每月读书会都会拉着祝含章出去,只要祝含章一出去,马文才必然会跟着。
久而久之,便传出了一句话“马梁文才斐然,祝陈侠肝义胆,含章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