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傅则在临城偷养外室,做了和承元帝一般恶心的事来!
知晓此事的那一瞬,姜应檀就像回到自己幼时。当年,承元帝偏宠贵妃,宣称“只想与心爱之人携手余生”,因而冷待厌恶母后与自己,致使母后郁郁而终。偏生母后去了不到半年,承元帝幡然醒悟自己真正爱着是谁,抱着自己痛哭流涕。
于是,听闻傅则养了外室,姜应檀大发雷霆。
呸!这是脏了!
脏了!
越想越气,姜应檀心中那团火气烧得越旺,然而冷冷斜睨,一看到身边人那张冒着憨气的脸,顿时什么怒火都发作不出来。
好歹是一国长公主,跟一五岁稚童有什么好计较的?
姜应檀暗自恨恨骂了原本的傅则一通,翻身背对身后人,一言不发地闭上眼,纵使身后人怎么折腾、怎么讨好,都不再理他。
没过多久,身后人不再闹出动静,姜应檀憋着满腔怒火,竟也就这么睡了过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一直默默注视姜应檀的傅则,见她呼吸平缓,从床尾放轻手脚下了榻。
怕吵醒睡熟的姜应檀,傅则不顾地上寒凉,胡乱穿上袜套就走。
到桌边取纸、研磨,他挥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边写边暗自点头。然后环顾四周,塞在一本姜应檀定不会看的兵书里,像松鼠藏粮一般,寻了一处隐秘的地方,把兵书塞进去。
做完一切,傅则又蹑手蹑脚回到榻边,扔掉脏了的袜套,凝望着姜应檀的睡眼。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夜是最后一回见到姐姐,仿佛明日的他便不再是他。
傅则贪恋地望着姜应檀的眉眼,直至再也撑不住,这才带着憾意入睡。
倘若再也见不到姐姐,岂不是无法道别?
傅二郎啊傅二郎,你若是会回来,得对姐姐好一些。
-
翌日清晨,姜应檀被一声惊呼吵醒。
“你是何人!”
第29章 (入v三合一)傅郎缘何……
虽说身边传来的动静有些大,但姜应檀被惊醒后,睁着睡意朦胧的双眸,迷迷糊糊中瞧见是傅则,下意识以为是他着了梦魇。
姜应檀的倦意未消,且并未听清傅则到底惊呼了什么,于是将之抛在脑后,任由自己再度入眠。
她懒懒地翻了个身,“傅则,别闹……”
甫一翻过身,姜应檀正思绪模糊时,只听得傅则声音里带着惊恐和羞愤。
“你究竟是何人,这又是哪儿?莫不是春满楼?”
春满楼,京中权贵爱去的风流场,里边的姑娘个顶个的水灵。
姜应檀倏地睁开双眼,手肘撑着床榻,锐利的视线投向身侧。
不对,五岁的傅则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只见傅则缩在角落,满是惊惧地瞪过来,梗着脖子喊道:“你你你,你别过来啊!”
姜应檀若有所思,似乎,五岁孩童的稚气不复存在……
她的视线在傅则的脸上放肆流连,敏锐睹见傅则耳根通红,仿佛下一瞬要滴出血来,还有他那躲躲闪闪的眼神,一眼都不敢往她这边多看。
姜应檀微微眯眼,顺着傅则先前的目光,看见了自己滑下去的寝衣、露出的一截右肩,还有若隐若现的绯色小衣。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眼前人究竟恢复成什么样了。
心中有了大致猜测,她勾出一抹似有若无地笑来,媚意流转,吐气如兰,“傅郎缘何作如此情态?”
“什么傅郎,哪里来的傅郎!”甫一听见这话,傅则悲愤欲绝,猛捶床榻,“他们怎么连我姓甚名谁都与你说了!就知道那帮浑人灌酒,定是没好事!”
姜应檀笑意不减,声音更软,作出一副想靠过去的姿态,柔声唤:“傅郎……”
“你你你,你别再过来了!”傅则惊慌失色,连连后退,手忙脚乱地拽过被子,挡在两人之间,脸上急迫与哀愁交错,“本公子还未及冠,倘若被兄长知道我来了春满楼——”
傅则打了个哆嗦,大声道:“不行,绝不行!”
他本想狠狠瞪着姜应檀,可一见那裸露的肩膀,就神色极不自然地挪开视线,恶声恶气道:“给本公子记住了,无论谁来问,一概不许说见过我!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