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看你分明有鬼,老实说来,不然我饶不了你。”
季林见凤儿的双手已然捏上了主子的脖子,训斥她道,“小姑娘,我们主子可是亲王,不可如此无礼。”
“我没有对他无礼啊。”凤儿摆出一脸的无辜的表情。
“你……”季林被噎地说不出话来。
赵惇倒是毫不在意,对凤儿说道,“我叫赵惇,以后就叫我名字吧。”
赵惇?是哪两个字?凤儿想了好久也没想起。她虽然识字,但是书读得不多。
赵惇把季林打发出去,异常温柔地问道,“凤儿,你可愿当我的小妾?”
凤儿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我才不要当妾呢,我有想嫁的人。”
凤儿话一出,赵惇的脸色立马阴了下来。京城里想入王府服侍他的女子数不胜数,他给她这个机会,她竟然嫌弃?不知好歹。
赵惇知道凤儿涉世未深,不得不提醒她道,“可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凤儿一脸的无辜,“我不是你的人啊。”
见凤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又一脸的无辜,赵惇便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他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她。罢了,不跟这小丫头一般见识。
第6章 第四章 东湖一日游
用过早饭后,凤儿便要离开。她已经跟赵惇待了两日了,玩儿也玩儿够了,该走了。
凤儿正打算回房收拾东西,赵惇冷冷地来了一句,“你不是答应陪我两日的吗?如今才过了一日,你就要走?”
“我是说过陪你两日,可是你现在也不需要我陪啊。”
“需要。做人要言而有信,不是吗?”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季林仅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发笑。往日王爷在花楼厮混,他从未亲见,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当王爷当成主子这样的还真是少见。偏偏这姑娘还是个不上道的女子。
“好,我说话算话。你想去哪儿?”
赵惇看着凤儿,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我们乘船游东湖吧。”
凤儿望了望窗外,眉头皱得紧紧的,她向来说话算话,既然她答应了别人,便不能随便找什么借口推脱了。
“好吧,我们去游湖。”
“看你好像答应得挺不情愿。”
“哪有,只不过这大冷的天,船上会很冷吧。”
赵惇看凤儿的衣服确实有些单薄,便吩咐季林道,“去把我那件锦袍拿来。”
季林惊讶地问:“是那件?”
“当然。”季林见自家主子一脸鄙夷的表情,连忙去拿。以前王爷在女人堆里厮混,也经常送女子东西,可是一般就是些珠宝首饰什么的,也算不上贵重,如今一出手就是价值好几千两的锦袍了。
“给你。”季林把衣服递给凤儿,便匆忙抽了手,躲得远远的。
凤儿接过锦袍仔细瞧了瞧,哇,这衣服料子真好,摸起来很舒服。
赵惇主动解释道,“这里面是正宗的狐皮,外面是正宗的蜀锦,这锦袍可是价值五千两呢。”
凤儿开心地抱着衣服,心里美滋滋的。
凤儿穿好锦袍,便对赵惇说,“我们出发吧。”
赵惇点点头,吩咐季林道,“今日你就留在这儿,让别人保护我。”
“是。”
以前季林都是跟在赵惇后面,形影不离的,如今为何不让他跟着?凤儿打量着季林,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对,想试探他一下,猛地一拍,季林竟然倒在地上。不会吧,虽然她武功不弱,但不至于一掌就把季林打趴下。季林的功夫她可是见过的,真不在她之下。
“喂。你怎么了?”
季林心里同样在犯嘀咕,她明明跟自己一样,喝了那杯茶,为何她没事?季林毕竟是个藏不住话的,追问道,“凤姑娘,你亦喝了那杯茶,为何无事?”
“茶?无事?”凤儿想起早上那杯茶,那杯茶有问题?好哇赵惇,你竟然?幸亏她自小对药物不太敏感,很多药物对她不起作用,万幸的是,她自小不怎么生病,倒也不用碰这些药。
“季林。”自家王爷一出声,季林不敢再多言,默默地离开了。
季林一走,凤儿立马抓住赵惇质问,“快说,你给我下药打算做什么?”
“就是昨晚对你做的事情啊,你武功太高,我又打不过你。”凤儿刚要使劲,赵惇立马求饶,“别,我以后再不敢对你怎么样了。昨晚你自己也很开心,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感谢?要怎么感谢你?”
“亲我一下。”
“不要,我不要。”
……
今日是正月十六,斗灯还会继续,所以河边人也不少。他们乘船而行,沿路观看周围的花灯,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正月里的天还是很冷的,即使身着锦袍,也不觉得多暖和,所以她忍不住往赵惇怀里靠。
“快看,快看。”凤儿突然从赵惇怀里挣脱,朝着远处敲锣打鼓的队伍大叫起来。
赵惇一脸的郁郁寡欢,“他们抬着的是什么?是驴吗?”
凤儿连忙纠正他,“不是驴,是骆驼。”
“甚是难看,完全瞧不出是骆驼。”
“它就是骆驼啊。这是我们临海的风俗,正月十六要迎骆驼。据说很多年前,林海城出了一个状元,他回乡省亲时,他的老师送给他一头骆驼。林海城并无骆驼,众人见了以为是神兽,便奉为神物。打那之后,临海城一直风调雨顺,后人便将此风俗传了下来,每年的正月十六迎骆驼。”
赵惇对凤儿的话一丝一毫都不感兴趣,他一点都不关心这是头驴还是头骆驼。他一个大活人站在她面前,她更感兴趣的竟然是一头纸骆驼。
他这是怎么了,今天一直阴着一张脸,昨天分明好好的啊。
“你怎么了?叫我出来又阴着脸,到底打算做什么?”
赵惇一副委屈的表情,哀怨地说:“不做什么啊,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在一起?凤儿想起昨晚他们的云/雨之情,脸颊顿时变得红扑扑的。赵惇注意到了凤儿表情的变化,打趣她道,“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再像昨晚那样?”
赵惇心情上来,立刻把凤儿抱进了暖阁里,不料凤儿一个喷嚏打断了他们。
“外面冷,喝口热酒暖暖身子吧。”
“嗯。”
凤儿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果然很舒服,从头暖到脚。就在她品尝酒的甘甜时,一个冰凉的唇瓣附上自己的,感觉一处柔软探入自己口内,品尝着嘴里的余香。
片刻过后,赵惇抿了抿嘴唇,享受地说,“好甜,好想再尝一口。”
凤儿端起酒碗灌了半碗,然后一扔碗,对着赵惇的嘴唇亲吻起来。伴着酒香,屋里的气氛渐渐浓郁起来。就在他们要发生什么的时候,赵惇一把推开了凤儿,突然说道,“你走吧,我要回京了,不留你了。”
凤儿一时心里空落落的,但是她本来就要走,如今她还计较什么呢。凤儿理了理衣服,拿上自己的剑,便要出去。
“凤儿……”
“怎么了?”
“把锦袍拿着,送你的。”
看凤儿披上锦袍离开,赵惇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他虽然阅女无数,但是从没有一个人让他如此留恋。就在刚刚,他还想着,让船一路驶出临海,但是转念一想,等她回过神来,还不把他的府邸给拆了。他想再问她一次,始终没说出口,虽然他不是什么君子,但是一连被拒绝两次,还是不要再问了。
第7章 第五章 绕床弄青梅
离开赵惇,凤儿便去了钱府。钱大人现任台州通判,钱家有一独子钱象祖,号止安。五年前的一日,钱象祖随钱夫人上寺庙进香,偶然识得凤儿,从此两人结为好友。
“少爷,凤姑娘来了。”
“在哪儿呢?”钱象祖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一女子正快步向他这边走来。他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他满城寻找的凤儿吗?
“止安。”凤儿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钱象祖终于松了一口气,迎上前关切地问:“前日我接到你师父的信,说你又跑下山了。这两日我满城寻你,却不见你的踪影。你到底去哪里了?”
凤儿抿了抿唇,小声说道,“没有去哪里,就是在城里逛了逛。本来想先来找你的,可是有些事情耽搁了。
钱象祖没有过多追问,温柔地数落道,“你都多大了,还整天想着玩儿?”
“我才十九岁。”
“才?林海城十九岁的姑娘都嫁人生子了。”
看止安的表情,凤儿忙解释道,“我们不是早就有婚姻之约了吗?明年我就及笄了。”
对啊,婚约。一听这两个字,钱象祖的心立刻软了下来,“可是一年的时间好长。等你嫁到钱家来,就可以自由出去玩儿,不用这么奔波了。”
年幼时,他们在仙居山上相处的那些时日,是他最美好的回忆。自那时起,他便对她种下情根,认定凤儿就是他白头到老之人。他的母亲也与凤儿的母亲定下口头之约,等凤儿及笄之后,便为他们两个办婚礼。
……
凤儿跟钱象祖并排走着,看见一群丫鬟拿着许多梅花进了院子,忍不住问道,“止安,府里来女子了吗?”
“年节上,父亲身子不大好,没能去临安看望爷爷,爷爷便让小姑姑来探望下父亲。”
凤儿知止安有一位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姑姑,不过从未见过。
钱象祖:“凤儿,我带你去见见小姑姑吧。”
凤儿:“好啊。”
钱象祖的小姑姑名钱清婉,时年十七岁,户部侍郎兼枢密都承旨钱端礼的小女儿,自小在临安长大,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
钱象祖带凤儿来见小姑姑,开心地介绍道,“小姑姑,这是我的好友凤儿,之前跟你提过的。”
钱清婉确实有所耳闻,她的嫂嫂已经给止安定了婚约,是一平民小户的女子。钱清婉打量着这个女子,长得还算清秀,不过穿着甚是简朴。钱清婉自小家教很好,从未表示出一丝的轻蔑,反而异常热情地说:“既然是止安的朋友,就在府里住下吧,一会儿让丫鬟带你去客房。”
待凤儿离去,钱清婉便对自己的侄儿说说私房话,“我们钱家可是名门望族,那么多公侯千金你不要,竟然看上一个平民女子。”
钱象祖坚持道,“我从来不想娶什么公侯千金,我感觉凤儿比她们强千倍万倍。”
钱清婉轻叹一声,“情人眼里出西施,此时你看她自然是样样都好。不论我说什么,你都是听不进去的。”
钱象祖见小姑姑一副长辈的口吻,不禁有些不悦,“小姑姑,你比我还小一岁,干嘛非要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这次来临海,连大门都不出,就只闷在屋里,我记得你小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钱清婉嘴角轻轻一扬,让人勉强看出微微笑意,樱桃小嘴微微张开,声音柔和而清扬,言道,“女子大了,自然不能像小时候那般胡闹。况且一个月后就是官家下令良家子进宫采选的日子了,可不能闹出什么风波。”
钱象祖对此事竟然一无所知,不过也对,他甚少关心朝中的事情。象祖礼貌地问道,“采选?姑姑要进宫当皇妃吗?”
钱清婉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面不露色地说:“当不当皇妃不甚重要,要是能入一王府,才是幸事。”
钱象祖一脸的笑意,“钱家的荣耀就靠小姑姑了,止安当一个普通人就好。”
钱清婉知道她的话丝毫劝不动止安,便不再坚持了,轻声道,“罢了,你的婚事我一个当小姑姑的自然管不着。既然大哥大嫂不介意,我也不会反对。不过这个凤儿,穿戴极其平常,唯独身上披的那件锦袍,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钱象祖猛地一惊,追问道,“小姑姑何出此言?那锦袍有何来头?”
钱清婉故意沉了沉,慢悠悠地说道,“我也不敢确定,不过有一次出席酒宴,见一位殿下穿过这件衣服。”
不容钱清婉继续说下去,钱象祖便为凤儿辩解,“殿下?小姑姑定是看错了,凤儿上哪里去认识那些亲王郡王?”
“你确定便好。”钱清婉没有再反驳什么,毕竟她没有证据。
……
钱象祖毕竟年轻,被小姑姑这么一说,心里便一直想着凤儿的锦袍。戌时将过,他仍然毫无睡意,忍不住踱步到凤儿的房外。
笃笃笃,犹豫了许久,钱象祖还是敲了门,“凤儿,你睡了吗?”
“没有啊,你进来吧。”
得到准许,钱象祖推门而入,见凤儿身着亵衣坐于镜前梳发。听到止安进来了,凤儿起身走到他身前,一下子抱住他。止安被她这一举动吓得不轻,身子笔直地挺着,不敢动一分。
之前他们一同玩耍嬉戏的时候,他们才十三四岁,还是孩子。如今他们都长大了,凤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而且身材如此凹凸有致,只看一眼就让人内心澎湃,更何况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们虽然有婚约,但是一向止于礼节,从未有越距的行为。
“非礼勿视。”钱象祖使劲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他这是怎么了?读那么多圣贤书,都丢哪儿去了?
“止安,你怎么了?”凤儿看止安满脸通红,诧异得很。
凤儿的手一碰触到他,他的肌肤便如同被火烧一样灼热,终于,他忍不住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凤儿的房间。
独留凤儿一人在屋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呆。止安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来找她,一句话不说就走了?真是奇怪。
……
第二天一大早,凤儿刚醒,钱清婉就过来找她,异常亲切地跟她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