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布点头道:“滇南势乱,你到了那里一定要小心行事,就算找到了洛族的线索也不要擅自行动,一定要等我来。”
俞伯飞点头道:“明白,制蛊之族,总有些出人意表的规矩和脾气,我不会鲁莽的。倒是他怎么办?”
昆布看了眼苏赤华,又放了二两银子在船上,对船家道:“船家,我们走后,劳烦你将这位客人送至风凌渡口,那里会有人来接他。”
下船后,昆布目送俞伯飞往滇南而去,他自己却去了新安的方向。
他骗了俞伯飞。
若非如此,俞伯飞定然不会乖乖地去找洛族,反而会去蕤山,坏了他的事。
顾道之是一定会救的,但不是现在。自昆布在牢中看见苏夔,他便知道苏夔必须救,他要完成一些事,而这些事情如有苏夔的参与,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不得已,他只好当一回食言的小人了。
第37章
二月初七的夜晚,群星暗淡,月明如昼,沉寂了十多年的谢家庄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虽不甚年长,却有着一双洞明世事的眼。他在谢家庄里走着、看着,仿佛在细听这些断井颓垣讲述以往的辉煌故事。
他闭上眼,沉浸在这些故事里。
不多时,另一人到了。
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大步踏入,行走如风,带起了一地的灰尘。
他睁开眼,转身面向中年人,并在此时看到了另外三个人。
“秦风,东西呢。”中年人道。
名唤秦风的青年人将令牌抛给中年人,道:“我看过了,确是门主令牌不错。”
中年人名为荆风扬,他接过令牌,另外三人也围了过来,几番检查,确是门主令牌。
“难道门主当真没死?秦风,这令牌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荆风扬道。
秦风道:“令牌从何处得来,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门主召我们今日相见,咱们先想想,如何跟他解释这十几年的事吧。”
另一名叫张浩辉的人道:“有什么好解释的?门主突然消失,一消失就是十几年,门内没个领头的,大家谁也不服谁,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各行其是,总比上行门散了好吧。”
秦风冷笑道:“那如今门主回来了,你会乖乖地将权利交还与他?”
一群人不说话了。
诚然门主尚在时,上行门声势浩大,威震江湖,闻者无不胆战心惊,门主失踪后,上行门声势虽渐不如前,但他们几人却是从中获得了不少好处,难道仅仅因为门主回来了,就要让他们拱手让出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势力?
若要论甘心与否,谁都不愿。可若不服,以欧阳烈之厉害,也让他们心生畏惧。
“奶奶的,反正咱们都这样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咱们五人合力,我就不信对付不了他。”张浩辉道。
另四人沉默不言,只是你瞧我,我瞧你,似在分析其中利弊。张浩辉是个急性子,可等不了他们这般思考,便说道:“你们想好了没呀?以欧阳烈那性子,咱们趁他不在的时候把他的势力给分了,你以为他饶得了我们?”
“赌一把?”另一人道:“张浩辉说得对,咱们这些年也不是白过的,欧阳烈再厉害又如何,难道我们五人还对付不了他?”
另有两人赞同,却唯独秦风缄默不语,张浩辉正要冷言讥讽他是否首鼠两端,想坐山观虎斗,还未说出口,便见一名男子缓缓走了过来。
在场五人都是武功高强的特等杀手,但是在这名男子现身之前,他们竟没有察觉到任何气息,仅凭这点,便让他们提升了警觉。
那男子见五人发现了他,便立足笑道:“那么秦风,你决定了吗?是杀,还是不杀?”
秦风不言,荆风扬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阴寒的光芒,冷声道:“阁下好功夫。”
男子谦虚道:“不敢。”
荆风扬道:“既然不敢,还不快走。”
男子道:“我若走了,诸位今晚不就白来了吗?”
张浩辉道:“什么意思?”
未等男子回答,秦风便插嘴问道:“欧阳门主呢?他在哪里?”
男子笑道:“欧阳门主来不了了,今夜召你们来的本就是我。”
张浩辉怒道:“你?笑话,你是谁呀,说话竟敢如此猖狂。”
男子道:“在下昆布,自小便在欧阳门主身边学习武艺,是欧阳门主一手养大的……弟子。几月前,门主逝世,这令牌便归了我,如此,我难道不是你们的新门主吗?”
张浩辉闻言扬天大笑,笑声中暗藏内力,直攻听者五脏六腑,功力稍弱者,只怕要当场毙命。杀手中除秦风外,其余三人都已开始运功抵挡,然而出乎张浩辉意料的是,昆布却毫无动静,仍旧负手而立,笑看众人。张浩辉顿生怒火,蓄力一掌向昆布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