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与魔君——一碗红烧肉
时间:2022-01-19 16:58:19

   《道姑与魔君》作者:一碗红烧肉
  文案:
  小道姑捡了一个失忆人
  发表于2 weeks ago 修改于5 days ago
  Original Novel - GB - 短篇 - 完结
  古代 - BE - 虐文
  BGGB
  我欲救苍生,你亦在苍生中
  可我救不及苍生,也渡不了你
 
 
第1章 .
  小道姑姓仲,名葵,在师门下修炼了十年有余,正下凡游历中。
  小道姑心肠好,见着受苦受难的人,都会出手扶一把。除了降妖,也会看病救人。她常自省,认为自己医术比不得正经的大夫,但也尽其所能,为穷苦人看病施药。有些穷人买不起药,兼之她自己也有需求,因此自去山中采药。有些地方的山里不曾修路,道路崎岖,野兽遍地,有些珍稀药材大夫不好上山,她也会顺路采摘,下了山,赠与当地大夫。
  这日,她按着习惯,在山中采药,却见到了一个衣衫破碎的男人倒在路上,野狼群虎视眈眈地围着他,眼看就要上前吃人。小道姑知道,野兽食人也是自然本性,但为着救人,她必须打退这些野狼。她道了句抱歉,出手打退了这些野狼。待野狼褪去,她拈指施术,半空中,似有一只无形地手,抬起了那个男子。她将男子运到小溪边,用溪水为男子洗净伤口处的鲜血与污浊处。洗去了他身上的污浊,男子露出眉目,他虽然衣衫破败,但面目很是俊秀。小道姑一心救人,没有发现这点。
  等洗干净伤口,小道姑取出采好的草药,取出宝袋里的止血棉布,为他包扎伤口。等做完一切,小道姑又按照记忆中的路,再运送他到一处山洞,施法将大石头化作一袭床铺,守在他身边,等着他醒过来
  等了三天,男子悠悠醒转。
  见他醒过来,小道姑为他把脉,确定他在好转,于是问他:“你是谁,怎么受伤至此?”
  谁知,那男子皱眉苦苦思索,前尘往事,竟是一概记不起来。连姓甚名谁,想到头疼欲裂,还是想不起来。
  小道姑心怀悲悯之心,说:“既然你想不起来,伤又没好,就先和我一起,让我为你疗伤。”
  那男子犹疑道:“你……你不怕我是什么恶人?万一我以后恩将仇报怎么办?”
  小道姑不想他有此一说,奇道:“你为什么这样看轻自己,先把自己看成恶人?”
  男子反问:“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你是女子,怎么能对外人这样没有防备?”
  小道姑听出男子话中,句句是关心,笑道,“没有见人受伤,还见死不救的道理。”
  “人心叵测,”明明什么都不记得,流浪汉此时说来,话中却又好像见过无数沧桑,“你应该对人多些提防。”
  “唔,”小道姑摸摸自己的后脑袋,“你说的,我如何不知?但总归救人是最重要的。”
  聊了半天,见男子没有姓名,称呼起来很是不方便,于是小道姑坚持要想个名字给他。
  “既然你想不起自己是谁,不如我先送你一个,叫什么好呢……唔……”
  见她认真思索的样子,他觉得好笑:“名字不过是外物,没必要如此烦恼的。”
  小道姑立刻使劲摇手,说:“那怎么行?尤其是你这样忘了过去来历的,有了新名字,便是新的开始,更应该认真对待。唔……有了。”
  说罢,她拍手鼓掌,眉飞色舞,喜道:“不如……就让你随了我的姓,就叫仲青如何?”
  他不明白其意,问道:“这,有什么含义?”
  “因为我在青山捡到的你。”
  听她解释,他满是无奈:说好的认真对待呢?怎么又觉得这名字起的好随便。不过想想她是个一直跟随师傅修道,潜心修道的道姑,也不能指望她满腹经纶,精通诗文,给他起一个好听的名字。不过,这名字尚可接受,但是姓……
  “我怎么随你的姓?”他不满地抱怨。
  “咦,你生气啦?”小道姑歪着头看他,嘻嘻笑道:“随我姓有什么不好吗?”
  说话时,她一派天真可爱,他看得心中微动,急促地撇开脸,嘟哝道:“听说入赘的男人才跟女人姓呢。”
  小道姑一听,啼笑皆非:“一个姓名而已,你怎么想得这么多?”
  说完以后,也不管他抗议,只管仲青仲青地叫着。仲青对此颇感无奈,可他又打不过她,反抗不得,只好气鼓鼓地跟在她身后,无声骂她蛮横。
 
 
第2章 .
  漫漫下山路,小道姑不善言谈,搜肠刮肚,想了许多经文,想要教授仲青。哪知仲青似乎天生不喜劝人向善的经文,倒是个自来熟,从他嘴里冒出来的笑话,一个接一个。小道姑被他逗乐,两人相伴,这长路,也不觉得孤独了。
  下了山,小道姑带着仲青先往一处农家去。那户农家里妻子常年生病,因为丈夫穷,家里请不起大夫,所以妻子常年卧病在床。小道姑云游到此,因她看病免费,这才认识了这家夫妻。说起来,妻子生的也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
  小道姑先为她诊了脉,确定病况。然后按着现在的病情,拟了药方,从药篓中取出草药,借了这家的厨房,亲手煮了药草,吩咐丈夫喂妻子吃下。一剂药下去,虽然没有药到病除的神奇功效,也能看出妻子气血顺畅,说话也有力许多。
  等看着妻子喝完药,小道姑请出丈夫,将药方和需要注意的事项一字不落地尽数说与他听。说到后面,她先是顿了一顿,才说道:“这病要好,须少操劳,若是能多进肉食补养,身子也许好的快些。”
  丈夫听了小道姑的话,露出为难神色。小道姑也明白这家的难处,说穿了,妻子的病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过是没钱请大夫,便拖延得越来越久。如今要好转起来,也得需静心调养,这在富贵人家,自然是如流水的补品往家里送。穷人生病,囊中羞涩,少不得要各处计较。
  好在丈夫是个心善的,小道姑为他妻子看病,丈夫不住道谢,还捧出家中积蓄,想要支付诊药费。小道姑原不想收,又不欲让他们觉得自己欠了人情,本想取几文钱,说这是药费。她眼角余光瞥到等在一旁的仲青,忽然笑起来,改了主意,问那个丈夫有没有老旧的衣服,可以施予他们的。
  丈夫连声应着,连忙招呼仲青与他进屋去取。仲青有些不乐意,嫌弃似的撇撇嘴。见小道姑等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乖乖去换衣服。等丈夫从屋里找出一套干净的褐色短打,待仲青换过,出了门,小道姑一看,笑着说:“还不错。”
  得了称赞,仲青心里淌过暖意,头抬得愈高,想多听些夸奖。奈何小道姑是个不懂风情的,多余的话,是再没有的了。
  同那户人家告别,小道姑再去别处看看还有哪些人家需要她,再把自己采到的草药部分分给村里的赤脚大夫,做完这些,方才带着仲青离去。
  “我看你给人看病,怎么不取诊费?”路上,仲青问。
  小道姑羞赧地笑笑:“我不是名医,也不是专门学医,不过是用自己所学帮人一把,不出错已是万幸,怎么好意思再收人家钱呢?”
  “我看不是吧?”仲青回忆小道姑给人看病的过程,从诊脉到开药方,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她只是略通医理,“你明明不输名医。”
  “话不可乱说。”小道姑连连摆手,“什么名医,我不过是个道姑。只不过在师门那边略学过些医术,后来四处游历,看有些人生病,又请不起医生,便替他们看一看。看的小毛病多了,熟练一些罢了。”
  这道姑也忒谦虚了,仲青纳闷道,要她承认自己医术高明,有这么困难吗?
  “再者说,”小道姑想到那对夫妻,感慨道:“许多人原本不是什么重疾大病,不过是舍不得花钱,最后拖成了病入膏肓。我虽尽我所能,能救则救,可……唉,还是我学艺不精,修为太低。”
  小道姑想到自己一人力量渺小,郁郁寡欢。仲青见她闷闷不乐,想出言为她拂去烦恼:“你也说了你是道姑,不是大夫。看病又不是你的职责所在。何况,就像方才那对夫妻,如果不是丈夫无能,挣不了钱,也不至于请不起大夫为妻子看病。要我说,没用的男人就不该娶妻,莫要为了他一个人祸害别人家姑娘才对。”
  他原想着一番话能让小道姑开怀,哪知道说完以后,小道姑不仅没卸下心上包袱,还更加严肃地盯着他。他不知自己哪里失言,忐忑地摸了摸鼻子:“怎……怎么了?”
  “其实那对夫妻早年家境殷实,不过为奸人所害,所以才落魄至此。”
  “真……真的?”
  “骗你的。”
  见仲青满脸疑惑,又带着被骗的怒意。小道姑扑哧一声,终忍俊不禁:“我不知那户人家过去怎么样,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罢了。”
  “那对夫妻过去或许是普通人,未来恐怕也还是普通人。人做事总不能预知未来,当初喜结连理,总以为就此生活美满。日后遭遇,无法知晓。便知晓了,各人也有各人的过法。”说到此,小道姑的情绪又跌落回方才的郁郁,“那些家人生病就典妻卖女,或者带着钱财走人的,我也不是没见过。”
  “既然你见过,难道不怕那对夫妻也会如此?天长日久,如果妻子生病依旧不见好,那丈夫若觉得日子没个头,也许……”
  小道姑脚下一滞,停了下来,紧紧抿紧双唇。仲青见状,慌乱起来:“我,我,我只是那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小道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我只能做我能做的事。”
  她望着不远处,农田中农夫农妇正繁忙,叹道:“我不做官,也不为君,不能教民农桑,不能予民安定。若社会清明,律法公正,也许许多人的日子会好过许多吧。可叹我无能无用,只会些些微法术,粗通医理,只能救一些能救的。我欲救苍生,可我……”
  说到这里,小道姑语声哽咽,双眼泛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见此情景,仲青大乱,抓耳挠腮,手足无措,不复之前自信模样。
  小道姑自觉失态,深吸一口气,抬袖擦了擦眼泪。在他面前,假装欢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你随我再坚持一会儿,等会儿,就能到镇上了。你饿不饿?我请你吃东西呀。”
  仲青凝视着她的脸,他可以说许多话,却又觉得这些话说出口,不能安慰她。
  恐怕他所说的,她都懂。只她懂了,却仍旧一心执着。
  “说什么请客,”仲青也不想她多在这些事上纠缠,顺着她往下说,“你哪儿来的钱?”
  “这……”小道姑被问住,思索了一会儿,拍手道,“无妨,钱嘛,想想办法就会来的。”
  “说得可真轻松。”仲青揶揄道,“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赚钱?”
  “嘻嘻。”小道姑故意卖了个关子,“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
 
 
第3章 .
  到了镇子上,小道姑嘱咐了仲青待在原地,切莫走动,等她去去就回。仲青不明所以,不明白她想出了什么挣钱的法子。但她吩咐了他不要动,他果真老老实实待在原地。期间有人见他身材高大,出重金想雇他去做护院。仲青虽心动,一想起小道姑要回来找他,立马严词拒绝。他等啊等,等了半日,终于见到小道姑的身影,等小道姑来到他面前,他惊呆了。
  小道姑原本有一头长发,成日里整整齐齐地梳起来,插着一根木簪。现下一头长发成了短发,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那根木簪也不见了踪影。
  “你,你的……”
  小道姑知他震惊,浑不把事情放在心上:“有些地方出钱收长发,专门卖给贵妇小姐做假髻。这钱不是有了?”
  此时,小道姑依旧盈盈笑意,仲青却大感心痛,“没有钱就没有钱了,我在山上和你一起吃果,不也过来了?”
  小道姑憨厚地笑着:“可你原本不是修道中人,在山上时是没有办法,也是我思虑不周,我既然决定要照顾你,自然要待想办法待你好的。”
  仲青心想一个大男人,不能照顾一个女人已经是自己无能,怎么还要一个女人来说什么照顾不照顾,当即红了脸,喝斥道:“胡言乱语什么!”
  被这一斥,小道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哪里说错了话。不过她不在意,牵起他的手,温言道:“得了银钱,虽不多,饱餐一顿终归没问题。咱们走呀。”
  她乐呵呵地牵着他,带着他往前走,未曾瞧见身后的他,脸红发烫,一会儿看看她的身影,一会儿又不知想到什么,心虚躲开。他心思繁杂,小道姑一概不知。
  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他应该指出这点。可他什么都没说。在那一刻,他觉得,随她去哪里,都是好的。
  到了客栈,一桌子上鸡鸭鱼肉摆的满满当当,这家客栈的厨子是好手,色香味俱全,诱得人食指大动。
  仲青举筷,本想无所顾忌大吃一通。抬头一看,小道姑正吃着自己点的馒头。手一顿,他夹起一块鱼肉,要往小道姑碗里放。小道姑连忙捂着自己的碗,拒绝了他。
  一路行来,小道姑安贫乐道,只以水果山泉为食,从不叫苦。可仲青看着,满是心疼。他不收回手,劝道:“你自己花的钱,吃下这些肉,就当回本。“
  小道姑笑了,“钱都已经花出去了,又不是做生意,什么回本不回本。”
  见她不吃,仲青板起脸,“你不吃荤,是因为你们修道人的破规矩?”
  小道姑故意忽略破规矩三个字,点头道:“修道之人,最好是不要杀生的。”
  他一心想劝她多吃一些肉菜,好长得健康红润一些,不想她只啃着无趣的白馒头,一听她的话,他嗤笑道:“什么杀生不杀生,净是你们自己想出来诓骗自己的。你们当那些牲畜是生,那那些果树难道不是生?你吃的白馒头不是地里长得稻谷做的,难道那些稻谷,不是生?”
  小道姑由着他说,还不时点头。仲青略觉得意,以为小道姑是赞同他的观点。等他说完,小道姑开始说了起来:“你说的不错,万物长在世间,哪样不是生?人在世间里,又没修成神仙,哪能真的辟谷不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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