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乐摇摇头,从放在旁边空桌的纸袋里抽出一大盒巧克力,利索地拆了塑封,双手捧着礼貌问,“可以麻烦你帮我分给同学们吗?”
“当然可以嗷。”郝萌粲然,“这个牌子超好吃的。”
应长乐先放下这盒,又去把另个纸袋里的拆了,浅笑道,“那就多吃两颗。”
她上学没背书包,带了曲楚给装的两大盒巧克力,和一只海豹团子。
社恐可能各有各的表现,但社交牛逼症群体多少习性相通。
郝萌从后排开始走蛇形分巧克力,不遗余力的吆喝着,“是应应给大家带的��哎你们别谢我啊,谢她去啊。”
清晨温和的光线透过窗撒进来,秋风压着开始有泛黄迹象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应长乐抱着小海豹,靠在墙边看着热闹的教室。
她收到许多感谢和歉意的目光,岁月就那么安静的流淌。
走马上任的新班主任是物理老师张敏,大家的老熟人,一年四季都只穿裙子的大美人。
“好了好了,静一静。”张敏把书卷成筒敲讲台,“我说底下吃巧克力那个,你别吃独食啊。”
迟辰跟座位上按了弹簧一样跳起来,冲上讲台,“来敏敏,这是您亲亲爱爱的小应同学给大家分的,人人有份。”
张敏横眉,笑着嗔骂,“没大没小的,别闹了啊,徐老师因为家庭原因要去别的学校就任,把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托付给我了,以后请多关照,我倒要看看今后还谁不写物理作业。”
帝都非常大,早晚高峰堵车,由南至北做地铁出行都能花上四五个钟头,搬家转学和换工作是人之常情。
曲家做事周全,消息压得紧,竟然没流出任何有关于应长乐的疯言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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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曲楚和陆、应两家的约定,每个月四次周末,两家轮着去。
这周轮到了该回陆宅的日子,去之前先逛超市,采购下周的早餐食材,这些日子曲楚尝试和保姆阿姨学着做了几道家常菜,成色甚佳,可都不合适忙碌没胃口的清早。
应长乐被曲楚诱哄着坐到购物车里。
她今天穿了黑色长t,下搭牛仔短裤,棒球帽一扣,冷酷的谁也不爱。
这家超市的购物车足够大,哪怕是体型正常的成年女性坐进去都不会觉得狭窄。
应长乐抱膝坐好,仰头看见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曲楚推车手非常稳,琳琅满目的商品缓慢地在眼前滑过,伸手随便指到就会得到,还会被确认想要几个。
须臾间就弄明白了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总喜欢这样,不光是懒得自己走路和家长害怕他们乱跑的原因。
而是触手可及的感觉实在太过于美妙。
在曲楚这里,她好像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什么东西都可以得到。
应长乐沉溺在这种快乐中,似乎被置于云端,轻飘飘的,又不必担心坠落,因为曲楚就在她身后,回眸就能找到他。
曲楚勾唇,漫不经心的问,“小长乐是想要什么不好意思开口吗?你已经看了哥哥好几次了。”
有的人观察力太强,反而可以敲碎所有旖旎。
“我乐意。”应长乐把收回视线把帽檐压低。
曲楚胸腔里溢出声低笑,“既然乐意就看啊,气急败坏不看了算什么本事?”
应长乐磨牙,“要你管!”
“知道了知道了。”曲楚痞气的笑,“不就是要我管吗,我管还不行吗?巧克力两盒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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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用来避世隐居的建筑独占了整个山头,远山层峦叠嶂,自然形成的月牙状湖泊被绿树绕在其中,湖光山色俱全,风景如画。
厨师做蝴蝶酥和螃蟹酥算一绝,陆老爷子邀曲楚坐在花园的石亭里下围棋,应长乐就端着盘螃蟹酥坐侧边小口小口的吃。
对弈到胶着状态,陆老爷子扭头沏茶思忖下一步该怎么走,应长乐趁他不备,迅速的用盘子挡住小块棋局换掉黑白子的位置。
她的动作极快,但被关注棋局的曲楚收入眼底。
“��”曲楚哽住。
应长乐眨眼疯狂示意,曲楚宠溺地点点头,金丝镜片后闪过不易察觉的光。
待陆老爷子端着杯转回来时,应长乐已然面无表情的重新咬上了点心。
“哎。”陆老爷子瞅棋局叹气,又看向外孙女,和蔼的教育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人家小曲对你多上心啊,人也不容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能为了外公取胜欺负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