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今天想上学吗？”曲楚边朝热巧克力里扭海盐粉末，边问。
应长乐昨晚熬夜，照点起床，人委实不算多清醒，狭长的眸里有晃动的光，拉着椅子坐下，没有讲话。
桌上已经摆好了简餐，鳗鱼饭配裙带菜汤，酱汁浓稠油润，散着勾人的食物香气。
但有且只有蛋丝是曲楚亲自出品，刀工精湛，细若游丝。
睡不好嘴里没什么味道，应长乐垂睫，缓慢地舀着裙带菜汤往嘴里送。
曲楚用搅拌棒仔细地把海盐融匀，又去冰箱里拿了块巧克力砖，用擦丝器往阔口杯里刨了许多巧克力碎，才推给她。
咸口爱好者应长乐热衷巧克力饮品，而曲楚在这方面充分展露出中国式家长的关心，“外面的用料都不行，封我亲自给你做。”
巧克力碎预热在表面融化开来，凝成一层巧克力浮层。
鲜美的裙带菜汤终于把味蕾唤醒，应长乐掀眼皮，淡淡回，“总要上的。”
曲楚耸肩，笑着说，“如果是我们小长乐的话，也不一定差这一天的吧。”
应长乐明白曲楚在忧心些什么，徐雪是个资格很老的教师，就和她昨天在教导处说的一样，她没有犯任何选择性的错误，能奈他何？
感情上无法接受是应长乐和站在与自己同一立场上人的认定。
这种事换个人看可能只称得上“处理不当”，徐雪未必就能那么快能离开实验附中。
曲楚体贴入微，可应长乐没准备回避。
她把嘴里的食物吞咽完毕，才哑声回，“我远没有你想的那么优秀。”
应长乐无尽恐惧对时间的浪费与消磨，她以前生活的环境如此。
第一、拿奖、光环。
没有很想要，却次次都有努力拿到，应长乐就那样长大。
“有的呀。”曲楚眸光温柔，“起码在我这里就是有的，这世上哪有看自己妹妹不顺眼的哥哥呢？”
应长乐随口答，“有的是。”
这一年的豆瓣还有个小组没被雪藏，风头正盛，名为“父母皆祸害”，里面有许多孩子在验证，不是人人都配做父母的事实，又何谈兄妹呢？
如果说冷笑话和把天聊死有世界纪录，应长乐不费吹灰就能拔得头筹。
曲楚慢条斯理地拌着饭，把话题扭转，“说起来这个海豹团子还挺可爱的，给你带去学校当午睡抱枕怎么样？”
“你不是想要？”应长乐清冷问。
曲楚颔首，“想要啊，所以大下周，9月15号，你再陪哥哥去游乐场，给我抓可以吗？”
直接给出非常确切的时间，让应长乐觉得异常安心，她认真答，“给你抓。”
想了想又补充，“整个娃娃机都抓给你。”
“��”无可避免的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曲楚没拒绝，反正家里这么大，不差地方放几只可爱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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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应长乐是直接走的，没拿书包，早自习开始前洛今热切的同和她说老师布置了哪些作业，并且把写好的都递了过来方便她快速补齐，软音催促，“你先抄英语。”
江尽月就那么无奈的看着洛今，好心提醒道，“应长乐不用交很多，你干嘛非要她抄。”
“那我这不是怕新老师不理解嘛！”洛今扁嘴嘟哝，“感情要是挨批评不是你挨批评，起来，你挡住阳光了。”
“在抄了。”应长乐轻声插话，不显突兀。
学生时代的消息和八卦总是不胫而走，大家已经在疯传将要换个新班主任和英语老师的事情了。
教师调动再寻常不过，感叹两句老徐高升走得急后，话题就变成期待新老师，和哪位任课老师会担任班主任。
数学好的鬼画符用橡皮搭积木祈祷数学老师来，语文好的对空气画十字架与耶稣对话，更有二货路沉眠剪了个矿泉水瓶往里面放笔当抽签筒算命。
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是不懂别离的，气氛如常的欢乐。
应长乐撑手翻过练习册一页，唰唰把选择题都抄完。
开学第一天的作业很少，顺手就能完成。
郝萌捧着盒小番茄从前排唠到后排，应长乐没同桌，她就着空位坐下，笑盈盈地把餐盒举到她面前，介绍说，“今天是酸甜口，你喜不喜欢吃酸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