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楝花——豆米豆蓝
时间:2022-01-20 16:28:30

  “不好说,后面要打分。明天就知道结果了,晓语应该没有问题。”牟格不是很肯定,他只能肯定他手中的打分权。
  我笑着劝慰学恺,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着急,他就别急了。转不转正无非就是一万五千元钱的事,学恺说:也是,咱家不缺钱。转不转的无所谓,别放心上。
  “对了,学恺,你的卡我要用了哈?”我想到还钱的事。
  “用啊!早让你用,你愣是不动。老公挣钱就是给你花的,你客气啥?”学恺的笑声永远都那么的阳光,让我心里充满期许。
  我把欠飞兰的钱仔细统计了下,给她直接转账了。
  “飞兰,我找你借的钱,都转给你了,你注意查收。谢谢你!无条件的帮我这么多。希望,你是我永远的亲人。”
  发了条语音过去,我放下手机,看看屋里温馨又豪华的装修,心中感慨万千。
  很久没有给母亲打电话了,和学恺的事也没有给他们报备。再多的恩怨,总归是自己的父母。
  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接。
  “妈妈,今天老师说写数字1和2,一样写一排,还要倒着写一排。”云舟拿着本子,趴到我旁边。
  “云舟,去书房写作业。坐好了规规矩矩写字,妈妈一会儿来检查。”我不主张孩子上幼儿园时期,学特别多的文化知识。
  云舟这个年龄正是开心玩耍的年龄,我看见别的家长,都在教孩子写生字了。而我家云舟,每日只需要写老师布置的几个数字。
  手机响了,是母亲打过来了。
  “妈,出去玩了吗?”我思虑着,怎么告诉家里我和学恺的事。
  “加班到现在,刚回来。腰都快累断了,唉!”母亲唉声叹气地,加班?母亲早退休了,还加什么班?
  我赶紧追问,母亲停顿了会儿,告诉了我一件震天的大事。
  我的哥嫂投资做生意,被人给骗了。家里的钱一夜之间,没了。
  他们又非法融资,欠了亲戚朋友一大堆钱。父母碍着面子,把家里的老房子卖了,全给哥嫂还了账。
  家里现在的日子,过的紧紧巴巴。
  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哥哥,不得不面对现实,找了份工作和我一样,成了工薪阶层。
  嫂子彭井花,去了超市当收银员。回到家,两口子愁眉苦脸。一个月的收入,半个月不到花光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父亲怜爱儿子,心疼孙子。再高的退休金,也弥补不了失去的损失。
  为了早日找回从前的生活,给白望宝一个富贵的生活环境。我退休多年的父母,也出去找工作了。
  “妈,你们这是何苦?哥哥嫂子有自己的生活,你们的积蓄都让他们败了。他们不反省自己的行为,还让你们去打工挣钱给他们花?”我心疼地责备母亲,不该娇惯哥哥。
  “晓语,你别说了。让你爸爸听见,又不高兴了。早知道,他们如此败家。那些钱当真该分你一半,至少也不会全让外人给骗走了。”母亲后悔不已,语气里无尽的心酸。
  “妈,我不要您们的钱。”我沉默了会儿,家里巨大的变故,来得太突然,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伤心的母亲。
  “以后可要继续委屈你了,家里真是一分钱都没有你的了。”母亲幽怨地诉说着。
  “妈,我现在生活好了。”
  “你若是个男孩就好了,你比你哥哥懂事。可惜,因为女孩子的身份,家里总是会薄待些。
  晓语,以后我们走了,望宝你可要照顾着。那是咱们白家的根儿,千万不能有闪失。”母亲说的都快哭了。
  我忽然很无语,我在担心他们。他们却在担心哥嫂的儿子,他们的心肝宝贝孙子。
  难道哥哥嫂子就不能自食其力的挣钱?就不能养他们的亲生儿子?
  “妈,你和爸爸好好照顾自己吧?哥嫂有他们的生活,你们这么大年纪了,还到处打什么工?钱被骗了,还能找回来吗?报警了没有?”
  “报警了,人也抓到了。只是,钱都被他们一伙人给霍霍了。”母亲再也没抑制住悲伤,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一百多万,家里所有的积蓄。哥嫂一个子儿也没留,全拿去投资,颗粒无收的被骗了个彻彻底底。
  手机、电视,各种宣传,远离电信诈骗。
  我的哥嫂居然鬼迷心窍,愣是像被洗了脑一样,一头扎了进去。
  我在心里叹息着,娘家在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说败就败了。
 
 
第139章 一次机会
  安慰了母亲,我坐在窗前沉思。
  云舟跑了过来,开心的说道:“妈妈,你看我作业写完了。”
  我拿过他的作业本,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老师说倒着写一排1和2,1无所谓怎么倒着写都是1。
  可2,我的小可爱不是按数字顺序倒着写,而是把2左右换了个方向写。
  我乐得捧腹大笑,云舟在我的笑声中,自己领悟到了老师说倒着写的含义。不好意思的拿着橡皮擦,主动去纠错了。
  手机突兀的再次响起,我一看,是飞兰。
  因为娘家的事情有些小忧伤的我,突然心里一喜,飞兰终于和我主动联系了。
  “飞兰。”我欣喜的喊着。
  “白晓语,你还不承认和夜晨曦的关系?”手机里,飞兰大声的哭喊着。
  “我和他什么关系?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啊!你突然的冒出这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刚欣喜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任何遮掩都掩盖不了事实,你的收入我难道不清楚?你突然还钱,好几万呢!哪来的钱?还不是夜晨曦给的?
  别把人当傻子,口口声声说和他没关系,暗地里却偷偷摸摸。
  我都发现夜晨曦去你家好几次了,你还不承认?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飞兰歇斯底里的狂喊,震耳欲聋的声音,我把手机拿远了点。
  就在我努力看屏幕,她有没有停止时,手机戛然断线,飞兰挂了。
  我还钱是担心她突然失去夜晨曦这个提款机,又没了钱总的宠爱,手头会紧张。毕竟她家开支巨大,有个住家保姆呢!
  没曾想弄巧成拙,飞兰居然误会我的钱是夜晨曦给的,这下好了,要怎么解释?
  我再打过去,被告知是空号,飞兰拉黑了我。
  这一夜,我睡的无比揪心。总是刚刚睡着,就瞬间惊醒。天还没亮,我便起了床。
  窗外下起了大雨,深秋的气温,冷的让我直哆嗦。
  抱着云舟,我冲进自己的车里,小家伙这些天上幼儿园可开心了。因为新家,他特别稀罕。唉!好的居住环境连孩子都爱。
  钱总突然在工作群里发了通知,要求所有劳务派遣工都去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里黑压压的一群人,大家都拥挤的站着。
  “今天开会说明一个问题,咱们劳务派遣工转正,因为资金问题,也因为集团公司的决策。现在不能一次性全部转正,只能先转一部分。
  当然,没有转正的同志,我们也会尽力争取。找适当的机会,再弄些名额,争取把每个同志都转成正式员工。”钱总呵呵一笑,我的眼睛到处瞟,我没有看见飞兰。
  余下的内容都和听来的小道消息差不了几分,虽然钱总一再强调,会公平公正的对待转正指标。但是,所有人都抽了抽嘴角,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会议结束后,大家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我跑去办公室找飞兰,她对着电脑发呆。
  “飞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糊里糊涂?转正就这一次机会,如果没赶上,下次要等到猴年马月。你想,领导干部的家属都解决了,谁还管普通工人?”
  我摇摇发呆的飞兰,她晃晃脑袋,往桌上一趴,冷笑道:“老钱肯定会给我转,你为了夜晨曦,横刀夺爱。你以为我会帮你?我再也不会帮你争取任何利益。”
  “飞兰,我不要你帮我争取利益。我要你为自己的事,上上心。”我不忍心告诉她,钱总早就放弃她了。
  飞兰整日沉浸在失去夜晨曦的痛苦中,钱总对她态度360度的转变,她竟然没有察觉。
  上了十几年班,再没有比这个时刻更激动、更焦灼人心了。
  钱总找了些正式员工,去开小会了。这些人中,有职工代表,有业务员,有班组长。
  我自己私底下分析了,转正的概率非常低。所以,我心里也没抱希望。就是替飞兰着急,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转正。
  半个小时,像半个世纪一样漫长。
  那些打分的代表们,一个个鱼贯而出。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神秘莫测的笑容,又有种高不可攀的气势。他们笔下的分数,决定了劳务派遣工的命运。
  牟格阴沉着脸走了出来,看见我,二话不说,拉了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牟格,去哪里?”我不解的问。大庭广众之下,他毫不掩饰和我关系的亲近。不是说,我们的关系不对外吗?
  “走,晓语,我们回家。”牟格脸色铁青,眼珠子因为过分生气,而爆出红红的血丝。
  “你的眼疾要犯了,冷静冷静。到底什么事?突然回家干什么?”我一边扯他的手,一边回头望。
  到了僻静处,牟格突然蹲下身子,捂着脸痛哭。
  我诧异的回头张望,还好没有人。
  “牟格,到底怎么呢?”我的心一紧,一个大男人突然失声痛哭,是什么事伤了他的心?
  好久,好久。
  牟格用双手使劲儿擦脸,试图抹去脸上的泪痕。
  我给他递了一张纸巾,蹲在他旁边。
  “牟格,好男儿志在四方。如果工作不顺心,就请假出去转转。”
  我心里揣摩着,牟格一定受了莫大的屈辱,才会如此悲痛。
  “你看看工作群。”牟格仰头看看天空,一屁股坐到地上。
  旁边的地缝里,有一株狗尾巴草。牟格伸手扯断,放在手里把玩。
  我心里有些明白了,一定是打分出了状况。
  工作群里,除了老钱发的一张图片外,再没有任何人说一句话。
  图片上是每个劳务派遣工的分数。
  从上到下有个顺序表。
  我看见前十名里的第一名是曹韶怡,往下数了十个人的名字,里面有温可人,也有涂星月。我的名字在意料之中,排除在外。只是,飞兰,也没有。
  待我细细看时,我发现了猫腻。我和飞兰的分数好像被几个人刻意打压了,居然有好几个六十分。如果不是这几个六十分,我和飞兰都榜上有名。
  最后一名是付柔,她的每一项里都被打了二十分。按照末尾淘汰制,她的工作保不住了。
  “牟格,你不会是因为我没上榜生气哭吧?”我苦涩的笑笑,职场的勾心斗角我真的不懂。
 
 
第140章 打分
  “我不是因为你没上榜哭,我是因为权力的残酷哭。钱总为了上位,为了他的私利,背水一战呀!宁肯抛弃我们这些为他鞍前马后忙碌的人,可耻。”牟格悲愤地述说着。
  原来,钱总和高维新达成一致,他们要冰释前嫌,一起把W单位收入囊中。
  高维新本来是要把飞兰转正的,可钱总说算了。他眼下正被人议论,如果飞兰转正了,或许又有流言蜚语传出来。
  钱总的话其实内涵了高维新,只要他不带头揪小辫子,钱总和飞兰的事也不会被人时时提醒。
  表面的和谐,不能代表内心和谐。老奸巨猾的钱总,为了驱散自身的「冤屈」,彻底牺牲了飞兰。
  说是打分,公平公正。
  钱总点了几个人的名字,高维新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名额就满了。
  打分的人在他们的要求下,给点了名字的人都打了九十分以上。
  当然,也有不赞同的把九十分的权力给了别人。因为每个人只能给十个人打九十分以上,控制了都是高分的现象。
  飞兰的分数普遍在八十分,有三个六十分。我的分数忽高忽低,高的有九十九分,低的也有三个六十分。很明显,我们是被刻意打压了。
  如果这三个六十分,是正常打分,我一定能冲进前十名。
  “钱总和高维新对着打分的人说一定要公平公正、实事求是的打分。说完,就嘱咐这些人的分数一定要打九十分以上。
  我为你的分数,质疑了钱总。他竟然说我和你有不正当关系,才会如此不顾前程的维护你。”牟格苦笑着摇摇头。
  “晓语,你还是辞职吧?反正学恺那边,也需要人。何必受这份冤枉气?”牟格把手里的狗尾巴草扔了老远,像扔心里的愤懑似的。
  “牟格,你居然为这事哭?太丢人了。权力之争都有牺牲,你为我的事和钱总闹掰,有意义吗?
  多不值得呀?我等时机成熟后,肯定会离开。高维新是个小人,你呀!太意气用事了。这份情谊,我无以为报呢!”我嘟嘟嘴,惆怅的看着牟格。
  “我要你报什么报?钱总的做派,我们迟早分道扬镳。他明显是故意转移矛盾,把矛头指向我和你。
  说到他,我还得提提苏飞兰。钱总的心黑透了,和苏飞兰卿卿我我的感情,我还历历在目。眨眼功夫,他就恩断义绝。他下得了手,亲手给苏飞兰打了六十分。”
  “哼,小人。”我骂道。心里惦记飞兰看到结果后,会伤心难过。我赶紧拉了牟格,火速回办公室。
  老远,我就听到飞兰的嘶吼声。其中,还杂夹着钱总气急败坏的嗓门。
  “凭什么没有我?转正的事我都没有资格,谁有资格?温可人凭的什么关系?涂星月又凭的什么关系?家属子弟吗?还有,曹韶怡几个意思?
  她才来几天?能得第一名?几个人都没有认齐全。还有,打分的人,认识她曹韶怡吗?”苏飞兰把钱总办公桌上的文件,砸的啪啪响。
  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付柔也在门口帮腔。
  “打分不公平,都是事先内定好了。我凭什么都是二十分?”
  “付柔,你连班都不上,还想多少分?有二十分就不错了。今年干完,你爱去哪里去哪里,都是你的自由。”钱总怒斥着,双手还要抵挡飞兰砸过去的各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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