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白看他近乎冰点的脸色,把方才那一瞬的慌乱收拾起来,背离开墙壁,道:“我已经跟陈菲说过保镖的问题了,她会去帮我找合适的人,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不必再麻烦你。”
才刚被戳过一次的心又被狠狠锤了一下,温予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跟他撇清关系,好像受他一点帮助都是负担。
时砚喉咙上下滚动,理智渐渐剥离,松开的手再次握住她手臂,他欺身而上,以一种绝对压迫的姿势逼近,就在唇快要碰到她时,他忽然停住了。
温予白没有动,因为时砚留给她的空间有限,也因为她好像有所预感,时砚不会吻上来。
他垂着眸,看她红润饱满的唇瓣,良久之后他撩起眼帘,声音很低,“我这段时间派人保护你,怎么算?”
“你不是要算得很清楚吗?”时砚尾音里多了几分轻嘲,嘴角微微扬起。
温予白皱了下眉:“没求着你帮我。”
时砚笑出声,气息扫过温予白侧颈,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刚要开口,就听时砚道:“是,是我求你。”
温予白闭嘴。
时砚退开些,因为背着光站,面色晦暗不明,他看着温予白,轻笑一声:“没想逼你做什么,这周四,请我吃顿饭,就当你还我人情。”
请吃一顿饭而已,温予白还请得起,她点了点头:“可以。”
时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三秒钟后打开房门,抬手示意她可以离开,温予白转身走了出去。
门阖上,屋里只剩下时砚一个人。
他靠在墙上,抬头看吊灯,眸光被染成暖色,忘记一个人很难,也许是他自不量力。
某一瞬间,他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如果当初那个人没有遭遇意外,她是不是会比现在过得更好,更快乐?
而他,或许就该在那时结束生命,就像他一直想象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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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予白回了燕城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开工,贺彬原本受命暗中保护温予白,因为车库的事,他终于可以转正了,光明正大地充当她的保镖。
跟时砚的约定在周四,每天他都要口头提醒她一下,偏偏温予白周四行程堆得很满,就问他能不能改天,反正是还人情而已,没必要指定一个日子,结果时砚一口回绝,非要那天让她请他吃饭。
没办法,温予白把晚餐时间挪到八点,订了一家私房菜,在半山腰上,她当天有个综艺的录制,好在录制地点就在燕城,时间上能错开。
车上,她拿着手机看时政新闻,前面开车的贺彬从镜子里看了看温予白,忽然拿起手机。
“喂。”
温予白抬了下头,似乎没听到手机铃声,是震动吗?
她也不是很在意,疑惑之后就低下头,贺彬对那边道:“是,时总是今天生日,没,他从不过生日,不用准备什么。”
车子里很安静,温予白当然听到他说什么了,这次抬头时眼中满是询问,等贺彬把手机放回兜里,她才问:“时砚今天生日?”
贺彬看了一眼后视镜:“嗯。”
温予白想了想,跟时砚认识的三年里,好像也从来没见过他过生日,他不说,她就没提过,网上倒是有他的出生年月日,只是燕城这边过生日都过农历,她没查过。
点开手机日历,温予白跳到时砚的出生年月日,发现他生日的确是今天,怪不得非要挑这个日子。
温予白叫前面的贺彬:“掉头,去六星河。”
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总得备一份礼。
她看了一眼表,道:“时间还来得及。”
贺彬想说你人去了就行,不用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但是说不定温予白带了礼物老板会更高兴,就把话咽了回去,下一个路口掉头。
刚转弯,时砚的微信就发了过来,提醒她不要迟到。
温予白睁大眼睛。
【你不会现在就去了吧?】
很快,时砚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私房菜馆后面的水榭,星火辉煌。
显然他人已经到了。
温予白发过去一个抹汗的表情。
放下手机,催促贺彬快点,温予白到地方之后,给时砚挑了一条领带,选领带夹的时候则费了一点时间,礼物都包装好了之后,温予白看时间还早,松了口气。
回车上,时砚又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快点】
然后配了一张下雨的照片。
准确来说,应该是雨夹雪。她看了看车窗外,这边还是乌云密布,看来山上已经下起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