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白终于睁大双眼,她赶紧按了按铃,心脏蹦蹦跳,在医生赶来之前,她心神不定地看着时砚:“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时砚没回答,竟然反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温予白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好医生走了进来,她急忙道:“医生,他的记忆好像出了问题,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医生皱起眉头,嘀咕道:“这个手术按理来说不会对记忆有影响啊……”
他走过去拍了拍时砚肩膀:“患者,你叫什么名字?”
时砚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时砚。”
“知道自己怎么住院的吗?”
“心脏病。”
医生一顿,扭过头跟温予白同样惊恐的脸对上,医生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回头看向时砚:“你不记得自己中枪的事了吗?”
时砚目光一错,飞快地扭头看了一眼温予白,在他望着她长达十秒的时间里,她从他眼中看到了许许多多种交汇错杂的情绪,震惊,不敢置信,欢喜,庆幸,感动,高兴,激动……
“我想坐起来。”他忽然道。
医生严词拒绝:“不行,你现在最好躺着。”
时砚看着温予白,认真,“那你抱一抱我。”
温予白不知道时砚抽什么疯,从醒来之后就不正常,但是现在好像又恢复正常了。
她走过去,俯身,轻轻抱住时砚,感受到他的体温,温予白才有那种失而复得的真切感。
鼻音很重,她轻声问:“你刚才怎么了?”
时砚道:“做了一个梦,刚醒来,脑子不清醒。”
“什么梦。”
“没什么……就是梦到自己心脏病没治好,死掉了。”
温予白心脏也跟着骤然一缩,嘴上嫌弃磨叨:“做的什么破梦。”
时砚眉开眼笑:“是啊,所以我醒来了。”
两人你侬我侬。
医生:我是不是该在床底?
时砚是一个月之后出院的,因为做了手术,头发还没长好,时常戴着一顶帽子。
孙建民抢救无效死亡,狗三被抓获,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的证词完善了林佑声与沈家人合作的证据链,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林佑声绝无可能翻身了,但要打倒沈家,还要等海城那边的案子告破才行。
乐谱的事本来是温予白用来吸引狗三注意力而说的谎话,但也不完全是谎言,温母的确留下过一袋自己创作的乐谱,温予白找到之后,从里面找到一张夹杂的纸,是数字和字母组成的密码。
温予白最后用这段密码打开了温母电脑里的文件,里面果然有另一半证据。
她把东西传给温染,后面的事基本上就交给海城那边去做了。
这两个月温予白一边拍戏一边陪时砚,时砚因为受伤,干脆给自己放假,亲自搬到温予白拍戏的小岛,撵在温予白屁股后面让她陪他。
四月初,时砚的头发终于长好,不长不短,再也不用戴帽子,为了庆祝他康复,宗川野做东,在GK请客。
张裕案的民事官司打赢,林佑声的判决书下来了,沈家在海城也开始倒塌,时砚完全康复,温予白拿到了《烈焰》的女主角,多喜临门,自然要喝到不醉不休。
话是这么说,可时砚的酒量自来不好。
饶是温予白替他挡了百分之八十的酒,最后喝醉了的还是时砚。
酒过三巡,时砚挺不住了,想从饭局上溜走,宗川野眼尖,把他叫住:“阿砚这是干什么,别是去洗手间吐去吧,做小马哥可不行。”
小马哥——抱着马桶不撒手的醉汉,人称小马哥。
时砚正挂不住脸的时候,温予白起身,拉住时砚的胳膊,微笑着看着宗川野:“我跟时砚有点事。”
宗川野看破也要说破:“小温,你别替阿砚遮掩,看你给他惯成什么样了,再说了,你跟他能有什么事啊……”
温予白扒着时砚的脸“叭”地亲一口,桌上的人立马“哦哦”地起哄,时砚受宠若惊,猝然瞪着眼睛看温予白。
宗川野眉头一挑,就听温予白道:“你说我们有什么事?”
宗川野抿唇,扭头摆手让他们走。
走!赶紧走!
别在这给他塞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