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白拉着时砚出去,时砚走路都有些发飘了,走到一处安静的卡座旁,她扶着他一起坐下。
时砚揽着温予白肩膀,闭着眼睛向后靠,僻静的角落里,隐隐约约有钢琴曲传来,宛转悠扬,跟当初她来赴宴求角色那天,貌似是同一曲。
温予白转头看着时砚,发现他昂着头,喉结滚动,唇角微微上扬。
“笑什么?”她问。
时砚收紧手臂,将人往怀里搂了搂,醉意微醺,他淡笑道:“高兴。”
“为什么高兴?”
“你知道。”
“我不知道。”
时砚睁开眼,偏头看着温予白,他今日因为喝酒的关系,脸没那么苍白,有了些许血色,像是热血上头一样,偏偏还一副得意的表情,垂着眼笑看她。
“因为你刚才主动亲了我。”
他好得瑟,而且是明目张胆的得瑟,温予白觉得他像个考了四十分回家还特别美的大傻子。
“就因为这个?”
“啊!”时砚梗了梗脖子,“就因为这个,不行?”
温予白受不了他这样。
“我给你两拳信不信。”
时砚瞬间蔫下来:“老婆,我错了。”
他趴在她颈窝里,右手环上她的腰,好像撒娇。
疯了吧?这是真喝醉了。
温予白推了推他脑袋:“你起来。”
时砚抱了一会儿,突然抬头,一本正经:“你怎么不反驳我?”
“反驳什么?”
时砚道:“以前我喊你老婆,你都要反驳。”
温予白一顿,脸发热,眼睛往别处瞥:“你喜欢喊就喊呗……”
“真的!”时砚坐起来,大声问,吓了温予白一跳。
温予白咝了一声,他马上老实,敬了个军礼:“知道了,老婆!”
温予白看他诚惶诚恐内样,嫌弃的同时,又想笑,她真的不善于表达,起码相较于时砚来说,她太吝啬她的感情了。
抬起手摸了摸时砚的后脑,时砚顿住不动,任她抚摸,眼神迷离中带着侬情爱意,温予白透过发丝摸到他的伤疤,新伤,还会痒,他缩了缩脖子。
温予白突然想到那天那个风雪夜。
差点成为她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时砚。”
时砚抬眸:“嗯?”
温予白看着他道:“跨年那天你送我到楼下,我回头时,你亲了我,你还记得吗?”
时砚移动目光到她嘴唇上,轻开口:“记得……”
温予白抬起他下巴,让他看自己的眼睛。
“其实我想说一句话来着,你没给我机会说。”
时砚缓慢地眨了下眼,神情发懵,慢半拍道:“什么话。”
温予白深吸一口气,释放出来,坦然道:“我想说,我不是有一点儿喜欢你,我是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温予白闭上嘴,等着时砚的回应,她却看到他缓慢睁大的眼眶,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就要温予白想要问他这是什么表情时,时砚突然站起身,背过身去。
吊灯下是高大挺拔的背影,他似乎仰了仰头,在努力地控制什么。
温予白错愕,拽了拽他衣角:“你怎么了?”
时砚背对着她摆摆手,却没发出声音。
温予白眼睛突然就红了,也不是难过,而是高兴,为自己高兴,也为时砚开心。
谁也不逃避谁,谁也不敷衍谁,堂堂正正交换真心。
温予白也站起身,小声说:“别哭——”
时砚突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度拥抱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他闷闷道:“我也喜欢你,我最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