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音只觉眼前一黑,逼仄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温予白笑着问她“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如果要拿什么,光明正大地争,不要在背后搞这种令人作呕的手段?”
沈瑶音看着她朝她走近,心微微提起,却还是装作不慌不忙的模样,说道:“温小姐,你真的误会了……”
“而且现在的结果不是很好吗,你可以安下心去治疗手臂上的伤,身体健康比任何事都重要。”
“阿砚为了你也是煞费苦心,你不要辜负他一番好意才是。”
办公室的百叶窗遮着阳光,屋里开着灯,而温予白的面容却正好有一半隐匿在阴影里,沈瑶音说话的过程中,温予白已经走到她身前,她被迫着抬头看向她,一下子陷入到她瞳孔的阴森笑意里,顿觉背后一凉。
“沈瑶音,你好聪明,你知道用什么办法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还能堵住别人的嘴,让人无法反击。”
温予白笑着看她:“但你看我的样子是想要时砚施舍我点什么吗?”
“担心我的病情,擅自替我做决定,假装好心,扮演一个善良的角色,你觉得我该对这样的你们怎样?痛哭流涕,还是感恩戴德?”
沈瑶音目光下意识移开,心头有些慌乱,她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温予白的视线让人无所遁形,沈瑶音屁股往旁边挪,作势要躲,她发觉自己还是走差了一步,她不该来这里等她。
温予白是个什么样的人?
荧屏上终究隔了一层滤镜,沈瑶音看得更多的是她出演的角色,大方得体地拿奖,有时优雅,有时唯诺,营销号喜欢将她描述成一个不经世事的小绵羊,很懦弱,需要保护。她在时砚身边时,更是逆来顺受,似乎习惯了躲在时砚背后,做一个温温吞吞不争不抢的小白花。
但除开这些呢,温予白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瑶音心里再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头已经被温予白按在冰凉的茶几桌面上,桌面是玻璃做的,她的脸贴上去的时候,只听到“嘭”地一声震颤。
固体传播的声音更为震耳欲聋,沈瑶音当时就有些懵了。
“我三番四次地饶过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把我当傻子一样耍,最后还要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温予白摁着她脖颈,说话的时候脸上却没有一丝波动和起伏,沈瑶音挣扎着抓着桌面要起身,才刚抬起脸,又被重重的力道重新按下去。
“你……放开……放开……”
“你不知道吗?有些算计来的东西,有命拿,没命享,我拼了不要这条手臂都要争的角色,会眼睁睁地就这么看着它落到别人手中?你是觉得,是时砚比我的手臂重要,还是你比我这条手臂重要?”
沈瑶音从来都没听到过那么冷的声音,更想象不到这是会从温予白口中说出的话。
什么叫有命拿,没命享?这不过就是一个角色,怎么就沦落到要跟她拼命的地步?
沈瑶音脑筋转得飞快,可再快也赶不上温予白的劲道落在脖子上的威胁。
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计后果的行为,不讲情面的疯狂,别人得不到什么会又哭又闹,但温予白不哭不闹,她好像要活生生地毁了她。
撞击的破碎声忽然在整个房间中炸开,沈瑶音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看到温予白流着鲜血的手里握着一块锋利的玻璃片,她的绝望终于到达了顶峰:“温予白,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角色你难道想要坐牢吗?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沈瑶音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状况,她以为自己今天坐在这里,可以解决问题永绝后患。
温予白知道时砚为了她的安危才让她错失这个角色,尽管心里不舒服,又能怎么样呢?
时砚知道她的阳谋,半胁迫地把温予白赶出这次竞争,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她把所有人的反应都算进去,顶多最后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罢了,她从未考虑过会变成现在这样。
锋利的碎片挨上皮肤的那一刻,沈瑶音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是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来人看见屋里的场景时眸光一颤,向来沉敛不惊的双眸似乎也被眼前的画面震慑到了。
温予白却连头都没抬,侧脸在灯光的照映下变得冷漠无情,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是阿砚吗?阿砚!救命!快救救我!”沈瑶音完全没了以往的体面,声嘶力竭地喊着。
时砚惊色褪去,下意识关上房门,在那只手抬起的时候一步冲上前去,一把攥住了温予白的手。
“你在干什么?!”
第二十七章 决裂 替身今天终于知道自……
压抑的怒喝掀翻空气中躁动不安的尘粒, 温予白被拦住动作,眼睛轻轻一闭, 极快地闪去一抹不耐,就在时砚以为他的到来会让她停手的时候,温予白挣着手臂毫无耐心地对他道:“滚开!”
挣扎的时候,玻璃锋刃顺着时砚的手腕划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一直蔓延到手背指尖的尾端,锐痛短暂到达顶峰又瞬间消失,紧接着就看到鲜血从伤口中滚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