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别抽了吧,还是身体重要。”
温予白把碾碎的烟丢到垃圾桶里,轻轻擦了擦手,正常人很难把优雅和阴狠融合在一起,但温予白从头到尾的动作都把这两个词描绘地淋漓尽致。
旁边明明还有别人,温予白做到了完全的无视和不在意,宗川野终于发现不对来,走上前一步:“小温……”
“闹够了么。”时砚沉声打断宗川野的话,后者一顿,扭头去看,就看到时砚抬头去看温予白,眼中也没那么多怒火,更多的是疲惫,仿佛浸透灵魂的那种无力感。
宗川野不知道在自己进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也察觉到气氛的微妙,温予白收回之前的笑容,这次脸上多了几分认真和严肃,语气也终于回归正途。
“宗川野说你情况不是很好,如果我不来见你,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你一只脚都伸到棺材里了还抽烟,是我闹还是你闹?”
温予白刚说完,宗川野就觉得脖子一凉。
某人飞快地看向他,即便不对上他的视线,都能猜到死亡视线有多恐怖。
“小温,你放心,其实也没那么……”
“总之在情况好转之前,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温予白一锤定音,忽略了宗川野解释的话,给时砚定性了他的任性之举,语气似命令也似嘱咐,反正是不容时砚反抗。
温予白说完,并不等时砚答应或者拒绝,她转头看向余漾,对她道:“正好来了一趟医院,我去看看白忱的妈妈。”
时砚手指一蜷,然后又松开。
温予白已经可以毫不避讳地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不必欺瞒躲避着谁。
她是真一点儿都不在意他。
显而易见的事实,不用谁来刻意提醒他,时砚装得有多不动声色,心里就有多烟熏火燎,像是被架在火刑架上烤一样,偏偏还不甘心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在意。
温予白是问询的目光,余漾怔了怔,对她道:“噢……来都来了,我就看看小叔,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再过去找你。”
“好。”温予白没犹豫,拿着病床上的帽子戴在头上,看了时砚一眼,转身便走。
门一关,宗川野松了一口气,他抚了一下胸口,手又摸上额头:“小温有点不对劲啊,怎么看着那么瘆人?”
“是你骗她我快要不行了?”
宗川野话音刚落,就传来时砚逼问的声音。
像是被人掐住了后脖领子,他转身看着时砚,笑了笑道:“是她会错了意,我本来不是那个意思,她刚才进来跟你说什么了?”
“时砚。”
宗川野刚问完,余漾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到病床前面,先是闭紧嘴深吸一口气,两人一起看向她,她这才认真说道:“我有话对你说说。”
时砚蹙了蹙眉:“说。”
余漾道:“不论柒柒对你说了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做更过分的事去刺激到她,她病得很严重,别看她表面上还跟正常人一样,其实她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痛苦。”
时砚双眸一缩,扭过头看她,都没顾得上问余漾为什么出现在这,开口便追问:“她病了?”
宗川野也有些惊讶:“什么病?”
两人都知道温予白手臂受伤的事,却知道余漾说的一定不是这个。
果然,就见余漾把检查单和病历本从袋子里拿了出来,放到时砚面前,时砚顿了一下,拿起病历翻开,越看眉越皱,脸越沉。
宗川野也拿起一张检查报告,等看清上面的症状和病名之后,眼中不太相信,又仔细看好几遍,末了唇齿间咂叹一声,使劲闭上眼睛,神情有些懊恼。
“什么时候的事。”时砚低着头,拿着病例本的手泛着青白。
余漾不是故意透露温予白的病情,她只是觉得以两人这样互相折磨的关系,她有必要让时砚知道温予白的情况,毕竟这种病不是靠患者一个人挺过来的,是需要身边的所有人一起努力帮助她去应对的。
如果不能做到,那就只能远离。
但时砚身体里带着白忱的心,那是温予白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她不可能真的和时砚撇清关系。
余漾叹了一口气:“很早之前就有,在我认识她之前。原本已经痊愈,但是又复发了,应该不是突然复发的,白忱死的时候就有一些苗头,但是她后来认识了你。”
时砚拿着病例的手一僵。
“最近发生了太多,压在她身上的东西也太多了,不止是一个角色的事。时小叔,我知道你现在知道了真相,肯定很恨她,但你也好好想一想,这三年她对不对得起你……”
“除了角色还有什么事?”时砚突然打断她,似乎都没留意余漾后面在说什么。
余漾怔了怔,原本还想为温予白解释一下,但看现在的模样,好像不用了。
她道:“白忱的妈妈现在躺在病床上,之前袭击了她和柒柒的人,是白忱临死前救的那个孩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