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天，一年是365天，我们以合同日期来算，在一起61天。”
说完，他回头看着她的眼睛，问：“我没有说错吧。”
这个欧阳陌没有算过，见他说得条理清晰，似乎真算过，但只是默着看他。
祁薄也不要她回复什么。
接着说：“也就是说，我们只有24天可以浪费。超出这24天，那么就逾期了我们的合同。我不喜欢做亏本的事。所以，逾期之后的时间算你额外赠送。”
这样也行？
欧阳陌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厚颜无耻的话。
祁薄看着她呆愣傻气的模样，愉悦的一笑，挑着眉问：“你没有说不的资格。”
其实她也没有打算说不。
这时，门口传来手机的铃声。欧阳陌认识，那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寻声望去。见陈妈一脸赧然的站在门口。手里提着自己的包，进退两难的样子。
陈妈见欧阳陌看来，赶紧解释说：“我听见你包里的手机一直响，可能是什么要紧的事，所以就送了上来。”说着，将手里的包提高，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而且，包里的手机还在响着。
欧阳陌望了一眼坐着的祁薄，赶紧跑去拿了包。
电话是前台小关的座机打来的。
一看，欧阳陌就心里有数了。
“小关？”
“欧阳陌，你不是说早上过来送资料的吗？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打电话都不接，我都差点报警了。怎么回事啊，你昨天不是程总送回去的吗？难道他把你弄到什么荒郊野外了，你还没有找回来？”
这出类拔萃的想像力非常人可比。
欧阳陌一脸赧然，抬目朝祁薄看去，见他也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她的手机呢，上次被一诺摔坏了，因为省钱，买了个杂牌的，有点漏音。
所以，她想看看祁薄听到小关的话，会不会不高兴。
显然，她自己想多了。
他一张俊脸平静的狠，一丝丝多余的信息都没有。
松了口气的回小关，说：“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没有来得急过去。本来想传过去的，因为文件太大了，没来得急送过去。要不这样吧，我看下午有没有时间，我到时送过去。再不行，我就传吧。”
索性小关没有再胡言乱语。
哦了声，就说：“程总让你处理好家里的事。”
因为祁薄一直坐在边上，神经过度紧张的欧阳陌也没有听出小关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说了声谢谢，便收了线。
门口的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一时，房里又剩下两人。
阳光透穿而来，明媚耀眼。
有微风吹起敞开的窗纱，白色的窗纱飞舞着，像被赋予了生命般想要挣脱束缚，去到遥远的地方。
欧阳陌想要解释点什么，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祁薄见她欲言又止纠结的模样，瞬间了然，她的意图。
“程总？”祁薄突然出声：“是我昨天看到的那个人吗？”
他开口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欧阳陌赫然抬头望他。
“你昨天看到我了？”那为什么一点也不吃惊？自己可是从头到尾一直看着他，还以为人多，他根本没有看到自己。
对于欧阳陌这种永远抓不到重点的人，祁薄很想知道她的脑构造是什么样的。以前就因为她这个习惯，把话题引到其他地方去。
等回过神时，话题已经结束了。
再争论，她就一脸茫然，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本能的，祁薄眯了眯眼，探究的望着她漂亮的脸。不受她糊弄，硬是将话题给扯了回来：“昨天送你的是程聿吗？”口气坚决，神情冷冽。
欧阳陌大吃一惊，他好像等着自己承认了，然后扑上来吃了她自己模样。瞬间心里发寒，不假思索的说：“不是。”
一口否定。
通常她这样，祁薄反而还不信。看吧，他又一脸不悦的样子。看着她的眼睛沉了沉，唇也抿了起来。
欧阳陌举起右手，做了个发誓的动作，一瞬不瞬的望着他说：“我没有骗你，我昨天回来陈妈还没有睡，她可以为我作证。”
“而且，我进门跟她借了八十块钱，她还问我怎么打车回来，不是跟你一起回来的。”
说到这里，她好像想到什么，眼前一亮：“陈妈为什么会说我不是跟你一起回来的？我早上去学校她是知道的，照理我一个人回来没有什么问题啊？”
不知为何，随着欧阳陌的话，祁薄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难以察觉的赧然。
眨了眨眼睛，欧阳陌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他万年不变的冷脸，怎么可能会有赫然。
一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祁薄，今天的事我不怪你，我们和好吧。”自己脾气倔，发起火了就什么都不顾，一通发泄。胡言乱语，也不计后果。“好不好？”
到底是谁的错？
分明是她没有原则，偷偷上绝育环。
搞得现在又是他的错。
祁薄望着她，唇抿得更紧了几分。
见他又要发火，她赶紧摇手，一脸慌张的说：“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以后我再也不违背我们的合约了。”
祁薄静静的看着她许久，最后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哎，这是什么意思。
行不行说句话啊，就算不说话，给个表情也行啊。这样什么也不讲，让人抓瞎。
欧阳陌不死心的尾随他走了出去。
第五十章 霍璇
欧阳陌一脸不情愿的尾随祁薄下楼，实在搞不懂祁薄这个老男人的想法。变幻莫测，跟在他的身边就像过山车一样，不知道下秒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就在她困惑与苦恼的时候，一下撞上了他坚硬的后背。“哎哟，”好疼。欧阳陌揉了揉撞疼的鼻子，皱着脸说：“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好歹打声招呼啊。
站在祁薄身后，不明所以的欧阳陌见他不吱声，好奇的抬头去看他。他却没有看自己，而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楼梯下方。
楼梯下方有什么？
欧阳陌困惑又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下。
只见楼梯下站着一个人。
一个妇人。
黑色的连衣裙，立与他们的尽头。
一副等待的神色。
她有着与祁薄一样漂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回视着他们。涂抹大红的唇抿得死紧，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冷漠，让人本能的退避三舍。
“几年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欧阳小姐。”她语气冷淡，表情格外严肃。一双锐利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欧阳陌。
五年前第一次见她，欧阳陌就特别怕她。再加被她抽了一耳光，更是对她畏惧。她向来是个行为快过思想的人，因为怕，所以本能的向祁薄的背后躲去。
她的这个行为在霍璇看来是假做柔弱，博取祁薄的恻隐之心。也许她这个举动对男人很管用，对霍璇可是一点点都没有。
霍璇红唇一挑，挑起一个讥讽嘲弄的弧度，眼里更是带着恨意。是的，恨意。她是真的恨她，是这个女孩害自己儿子坐牢，害自己离婚，害自己孤独无依。
“没有想到欧阳小姐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如果你忘记了，我这个老人家倒也不介意把当时的话再重复一次。”
妇人言语不如何的激烈，却字字诛心。
抓着祁薄衣角的手本能一颤，惊慌失措的抬头去祁薄的脸。似乎为了确认什么一样，特别害怕他的脸上出现质疑与愤怒。
不想头一抬，直直的撞进他漆黑平静的瞳仁中。
里面乌黑一片，像个无止尽的漩涡，一望就感觉身临其境，不断的被吸进最深处。最怕的就是他这样，什么神情都没有，让人抓瞎。
“祁薄……”她本能的喊他的名字。
“我似乎要给你们一个谈谈的空间。”祁薄扯开她死死抓着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下楼去，接着就走出屋子。
很快，院子里传来发动机的声音。
他走了。
站在厅里的妇人，一条黑色的修身连衣裙，肩披一条丝巾，挽着一个黑色的包包，就立于欧阳陌的正前方。
房里瞬间只有两人，她目光闪烁害怕看到她的眼睛。
“阿姨，您不要赶我走，我……”
“不要叫我阿姨，”霍璇怒言打断她，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愤怒。“你不配。”
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但是亲口听到，还是很介意的。她有跟张天娇一同去香港，那么她一定非常喜欢张天娇吧。
不知为何，突然好羡慕张天娇。
欧阳陌抿了抿唇，组合了一些措词，这才说：“如果，我告诉您，最多半年，半年后我就离开，再也不与他见面。您能不能让我先留在他的身边。”至少在救出父亲之前。
霍璇冷笑。
望着欧阳陌的眼神鄙视，在她看来，欧阳陌这是个缓兵之计，为了拖延时间。她吃的盐比欧阳陌吃的米还多，怎么可能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糊弄。
曾经，她一度因为欧阳陌柔美的外表，而小看了。她的内心，比起她柔弱的外面要狠毒一万倍。
“如果你还有一点点人性，你就应该有羞耻之心。他为了你坐牢五年，吃尽苦头。如果你不希望他众叛亲离，就现在、立刻、马上离开他。”
绞着手指，她紧咬唇片。
“这一次我不骗你，最多半年……不，也许要不了这么久。”祁薄已经开始全力在帮自己救父亲，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半途而废。
“够了，”一怒，霍璇坐椅子里站了起来：“你的鬼话我是不会信的。”
看着霍璇坚定的目光。
欧阳陌深吸了口气，也站了起来：“也许您并不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没有出来见您，但我可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五年前我怀孕了……您别生气，先听我说完。”见她脸色不好，要打断自己，欧阳陌安抚她。
“就几句，很快。”
见她沉下脸，并没有拒绝，欧阳陌接着说：“我去医院检查才知道自己得病了，我妈妈是脑癌去世的，我出生脑子里就有一个黑点，一直也没有威胁到生命。谁知怀孕，激素改变了那个黑点，发现它在变大。”
望着略有吃惊，与怀疑的霍璇，欧阳陌给了她一个浅笑，算是安抚。
“医生说要立马停止妊娠，不然小命不保。这时，我爸爸才知道我跟祁薄的事。我不想打掉，我爸爸就说如果我不打掉，就告祁薄。如果听话打掉，这事就算了，以后听话跟祁薄断了。”
说着，欧阳陌有些茫然的望着窗外。
外面的草地上青青悠悠，树木茂盛，在阳光下发散着迷人的光芒。
她静了静，接着说：“以我的性格，是会跟他私奔的。可是，一个威胁着我的生命，一个威胁着他的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