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头,祁薄不认同的望着她的脸。“你——是要牵我吗?”说着,他望向她已经青掉的小手,试探的牵了起来。
“有事要告诉我?”
哦,是了。
牵他的手。
她不是要牵他,只是来拉他。现在,他既然牵住了自己,她阴沉着脸,望着他:“我要带你到我父亲的面前。”
英俊的脸上有来不及掩去的情绪,欧阳陌一瞬不瞬的看着僵在了他那张让人神魂颠倒的脸上情绪,嘲讽的挑眉:“不敢?”
他紧抿唇,率先走到了欧阳正楷的面前。牵着欧阳陌的手并没有松开,拉着她一同过去。
水晶棺是开着的,里面的人面部浮肿,皮肤松弛,双眼紧闭,抿起的唇乌青,躺在里面一动不动。祁薄就那样冷静的望着他,望着这个让自己坐了五年牢,还弄死自己孩子的男人。
他没有什么好怕的,他从来没有对不起这个男人。
“这里是你打的吧?”欧阳陌指着父亲右边乌黑的手指,咬牙切齿。祁薄顺着她的手所指看去,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眼前一花,右边脸刺麻的疼。
他不可思议的望着莫名其妙甩了自己一耳光的女孩,心里的怒心瞬间点燃,势同燎原一般,疯速扩大。烧得他眼睛都透着火花星子。
欧阳陌不俱的指着地面:“跪下。”
“……什么?”
“我要你给他跪下,我要你给他道歉。”
他可以下跪,只是不能道歉。一旦道歉,那么就等于默认了自己的罪行。“欧阳陌,你可不可以公平点。”看在她死了父亲的份上,他一再的容忍她,那怕怒火中燃,还是不断的告诉自己,她是——欧阳陌!
可就是因为她是欧阳陌,所以才这样肆意的践踏自己,伤害自己。
这是自己给她的权力,也是自己的愚蠢。
“公平,打我爸爸的时候,你讲过公平吗?”想到留在父亲脸上的伤痕,她的心就疼得不能呼吸。耻辱的光耳,死还留在他的脸上。
“跪不跪?”
一改先前的包容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冷酷无情,他薄唇一挑,挑出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笑来:“做梦。”他一旦被怒火取代了理智,也同样是个固执的人。
欧阳陌一笑,心中的恨,让她要发疯。再加看到他现在的这副模样,觉得是他原形毕露下的丑态。便也不再顾及什么,同样冷笑道:“既然我父亲死了,咱们的契约也不必履行了。”
“你敢。”
怒气冲天的逼视着她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瞪着她,因为这句话,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的。
“你要试下吗?”她冷冷的回视过去,丝毫不畏惧他脸上骇人的肃杀之气。
“你想试?”
秀气的眉一挑,挑出一个不认输的弧度来。“拭目以待。”
“好,很好。”
他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弯下腰去,将地上的墨镜捡了起来。在她怒恨的眼睛下用衣服擦去上面的灰尘,原本以为他擦干净会给自己戴上,谁想,他却架在了她的脸上。
“回见。”
第一百零三章 你疯了吗
尾随祁薄而来的人一起与他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
寂静的灵堂一时交头接耳,声音此起彼伏,隐约还能听到一声尖锐的声音在说:“刚才那位真的是前任书记的儿子吗?”
“他真的强奸过人?”
“他怎么会来?”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们说的契约是什么?”
伴随着这些问题,欧阳陌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打量,瞬间有种动物的动觉,被有人赤果果的打量围观。
这里是灵堂——
灵堂。
可是,现在她成了所有人关注的中心点。
欧阳陌脸都气青了,她将这些假仁假意的混蛋都赶走。打着悼念的旗号,不过是为了来观察一下死在牢房里的人。
这些看戏大过哀思的人,她一个也不想见到。
就在她要发怒时,一只软小的手握住了她。“不要在爸爸的灵堂上发脾气。”
是一诺。
她抬着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欧阳陌。“哥哥叫你冷静。”她口中的哥哥是陆周,欧阳陌知道。“你不用找哥哥,他刚才跟一个偷偷拍照的记者出去了,说有事处理,所以让我提醒你的。”
看来自己被怒气冲晕了头,还是陆周理知。
“欧阳陌……”弯着嘴角,欧阳一诺欲言又止的望着她。模样很是可怜,大大的眼睛里包着泪,却又固执的流下来。“人死了都跟爸爸一样,躺在盒子里面吗?”
这是欧阳一诺第一次见到死人,欧阳陌为了不在她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蹲下身子,对她说:“不要害怕,有生就有死,你不是一直知道我会死的吗?所以别怕。”
“你也会躺在那个盒子里对不对?”
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一诺。因为她的样子,好像只要她点头,她眼里的泪立马就会滴下来。
欧阳陌抿了抿唇,有些为难的说:“人死后就会去投胎,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可能会变成某个人,来到你的身边成为你的朋友。”
欧阳一诺垂下头去,一言不发。
这时,门外又走来了悼念者。
欧阳陌拍了拍一诺,让她过去烧纸。这才起身,垂着头,谁也不看,安静的站在家属位置上。直到来人上过香,来到她面前,她才抬头看了一眼。
是一位年过八十,满头白发的老人。老人戴着一副金匡眼睛,潺弱的对着她鞠躬。“节哀顺变。”
“博士?”
他不是在国外还没有回来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新闻,你不要太难过。”老人的声音颤抖,所以说话缓慢。将右手的拐杖换到左手,指了指身后的人。
这时,欧阳陌才看到站在他身后的。
分别是助理小杨跟——程聿,及程聿的女儿,程年年。
程聿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跟黑色的西裤,牵着同样一身黑的程年年。就站在博士两步开外,目光沉静的看着她。
欧阳陌朝他们鞠躬至礼。
有点感动,父亲过世她谁也没有通知,大家都是在新闻及报纸上得到消息赶来的。
“我的外孙,程聿及他的女儿——程年年。”
对于博士与程聿的关系令欧阳陌惊讶,他的妻子沉睡了很多年,博士并没有孩子,至于这个外孙。她没有顾得上掩饰自己的意外,博士宽容的说:“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的脸色非常的差,比五年前更吓人。要照顾好自己,可以吗?”
欧阳陌含泪点头。
程聿牵着女儿,双手合十,也朝她回礼。
一直安静的程年年松开爸爸的走,走到欧阳陌的面前,握住她手,仰着头看她。“不要难过。”欧阳陌低下身子,做出一个迁就的姿势,蹲在她的面前。
这个孩子还是上次自己接过一回,没有想到,程聿今天会带她到这种地方来。
温和的跟她说了声谢谢。
她却抿着唇,抬手来擦她眼角的泪。“不要哭。”
多简单的三个字,至今已经有好多人跟自己说节哀顺变。可是,在程年年三个字吐出来时,她笑着流泪了。
她的小手温暖,柔软,不厌其烦的擦着。脸上的神情格外的认真,好像在做什么天大的事一般。欧阳陌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揣到胸口,不让她动。“谢谢你,年年。”
程年年抿唇一笑。“死掉的人,终是不想活着的人难过的。”
欧阳陌以为欧阳一诺已经算早熟的了,没有想到这个跟一诺般大的女孩也早熟,难道现在的孩子都早熟?
不等她说什么,程年年接着说:“我四岁六个月了,这其间我做过三次开颅手术,每一次上手术台,麻药来时,我都以为自己不会再醒来。其实我不怕,我怕的是我如果死了,我爸爸一定会难过。”
开颅手术?
手一抖,欧阳陌的唇都有点不利索了。
眼前这个像天使一般的孩子,经历过几次生死,还能坦然的笑谈生死,多可怕啊。
一旁的程聿朝年年伸出手来,说:“我们要走了,有客人过来。”程年年乖巧的牵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朝欧阳陌挥了挥,“再见。”
博士走后,慢慢已经不再有人走进灵堂。
不多久,陆周阴着脸走了过来。不知道他那根经不对劲,上前就捉住了欧阳陌的手。使用蛮力,硬是将她扯进了怀里。
如果她没有记错,一诺说他去处理记者的事了。可是,现在又是闹那处?
这突来的行为,不等欧阳陌反应过,温热的唇带着粗重的气息就贴在了她的唇角。如果,她没有奋力挣扎应该是亲在嘴上,她心有余悸的扑通扑通跳。
“你疯了吗?”
在爸爸的灵堂上,这么庄严的地方,他这是怎么了?
鬼上身?
“只有他可以吗?”
他?
谁?
祁薄吗?
欧阳陌来不及思考,自身力量自然敌不过陆周。她索性尖叫,刺耳的声音,穿透力极强。牵着欧阳一诺去上厕所的姚青霞听到这恐怖的声音,胖硕的身躯一抖。
血液直往头顶窜,眼前一阵阵的冒黑星,直差爆血管。
第一百零四章 情感破裂
一诺啊了声,小脸皱成一团。“妈妈,你把我掐疼了。”
姚青霞这时才反应过来,‘哦哦哦’几声,将一诺一抱就往灵堂来。结果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那个禽兽的男人是自己的儿子吗?
她怀疑的上看下看,衣服是、身材是、转过来的脸也是。
天啦。
一把丢了一诺就冲了上去。
“你个贱人。”姚青霞扯开陆周,甩手一个耳光就抽在了欧阳陌的脸上。拍击的声音又响又脆,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陆周万万没有想到,母亲这么大的力气,抻手就将自己扯开了。眼前的欧阳陌,捂着脸垂着头,一言不发的任母亲上下其手的掐和打。
他拉住母亲,沉声道:“你干什么?”
“那你又在干什么?”回过头来,姚青霞大吼。她再三叮嘱,儿子还是着了这个贱人的道。今天她非打死她不可,用力的挣开陆周的手,又开始左右开弓。
“住手。”陆周怒吼。
“我不。”
姚姨恨欧阳正楷,她做好了准备来跟他好好过。
可是,他只是为了包庇他那个做尽丑事的女儿善后,才娶了她。
以前是照顾欧阳陌,后来是换个身份照顾欧阳陌生的个杂种。
所以私下跟有老婆的老钟鬼上了。
今天,当她看到陆周将欧阳陌抵在墙上强吻时,一股邪火窜了上来。疯了一般的将欧阳陌从陆周怀里扯出来,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