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破阵的法器……
那她是不是可以……
叶禹岚的双手无意识的蜷在了一起,她默不作声,心中却已经做好了一个决定。
祝融姑姑在殿外候着,没有殿下的旨意,她不能直接进去,可殿下自从与三殿下密谈过后,便一直呆坐在殿中,她的心中十分焦急,却也没有法子,其他近身侍候的侍女都在她身后站着,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终于,殿中传来了声音:“祝融姑姑,传膳进来吧。”她这才松了口气,给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赶忙离开去传晚膳,祝融姑姑则迈进了殿中,走到叶禹岚身边,先行了一礼,而后小心翼翼问道:“殿下,可是今日三殿下惹了您不快吗?”她问得含蓄,叶禹岚听此便摇摇头,也没多说什么,从主位上起身,下一秒却又跌坐回去,祝融姑姑赶忙去扶,叶禹岚皱着眉揉了揉腿,下午想得太出神,都没觉得腿麻了,她又揉了一会,才起身去用晚膳,祝融姑姑依旧扶着她,叶禹岚却忽然停下脚步,问道:“祝融姑姑,现下是什么时候了?”“回殿下,已是酉时一刻。”“那确是有些晚了。”叶禹岚喃喃道,“殿下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做吗?”祝融姑姑扶着她坐到椅子上,一个手势让身旁候着的侍女将晚膳摆上来,“我想召见一个人谈些事情,可眼下夜色已深,怕是不妥。”而且宋靖容邻国皇子的身份也比较特殊,不适合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召见,祝融姑姑想了想道:“若殿下真的十分着急,不如让奴婢代为转达?”叶禹岚听了她的话,正夹菜的筷子顿了顿,而后摆了摆手:“罢了,原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明日再说吧。”“是,殿下。”
晚膳过后,叶禹岚梳洗一番,换上了贴身的寝衣,她转身对祝融姑姑道:“今日夜色已深,你也累一天了,早些歇息去吧。”“是。”祝融姑姑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其他侍女也跟着她一起退出去,寝宫中只着了几支必要的烛火,显得十分昏暗,叶禹岚从床上坐起来,静静的等了一阵,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直至寂静,她利落地起身下床,随手在寝衣外披了件外套,脚步轻快地走到窗边,打了个响指,再转身,天赐良缘已站在了她身后,叶禹岚在昏暗的寝宫中看着眼前的两人,嘴角轻弯,出声道:“两位,咱们怕是要出去一趟了。”
一刻钟后,天赐良缘带着叶禹岚,到了宋靖容所住的宫里,叶禹岚向他俩使了个眼色,天赐默不作声,良缘则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搜寻,没一会俩人回来,良缘直接指了个方向,悄声道:“主子,三殿下的寝殿在那边。”“好,我知道了,你们记得守门。”叶禹岚说的很快,说完便快步离开,留下天赐良缘在原地,良缘的嘴角抽了抽,半天没忍住,开口道:“在跟随主子之前,我从没想过一国之主竟是这样的性格。”“良缘。”天赐转头望向他,眼中带了些严肃:“不得私下妄议主子。”“我知道。”良缘很快答道,眼神也望向天赐:“只是你遇到过每次出去必是深更半夜,且去的地方都不太好形容的人吗?”说到这里,良缘顿了顿道:“还不管别人在做什么,即使是在别人沐浴的时候。”天赐默默地听完良缘的牢骚,又默默道:“主子就是主子,做什么都一定有她的道理,即使别人在沐…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我刚刚潜到窗外,看到三殿下在沐浴。”良缘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我还看到三殿下在水中撒了香料。”他说完又补充道:“闻着味好像和咱们国的不太一样,应该是从成作国带过来的吧,还挺好闻的。”“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天赐快崩溃了:“主子,主子怕是有危险。”说罢便要冲过去,却被良缘拦住了:“天赐你先别冲动,看看情况再说,三殿下不会对殿下动手的。”“你便这么确定吗?”天赐还是不放心,想过去看看,良缘硬是拉住了他:“你好好想想,若是主子真的出了事,都这么久了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吗?”“万一呢?”天赐死脑筋,良缘真想把他的脑袋拆开看看里面除了水到底还有什么:“天赐,三殿下与主子在一起这许多天,你就没看出些什么吗?”他真是服了,话都说到这份上,索性说明白:“你难道没察觉出来,三殿下对咱们主子有意吗?”“什么?”天赐闻言,原本往前冲的脚步终是一顿,他转过身将良缘拽着他腰身的手扒拉开,良缘见他没想往过跑了,便也继续往下说:“你现在不要过去,说不定能凑成一桩姻缘呢。”天赐沉默片刻,还是听了良缘的话,与他一起守在宫门口,只是时不时还是不放心地往叶禹岚那边瞟两眼,似是想到了什么,脸默默地红了一片。
话说另一边,叶禹岚悄声用利器撬开了宋靖容的房门,进了正殿,只见正殿与外边一样漆黑一片,连盏烛火也没点,她便继续往里边的寝宫走,宋靖容的寝宫与正殿中间隔着一扇门,是那种推拉的,没有锁,叶禹岚轻轻从中拉开,进了寝宫中,终于是有了点光亮,刚一进门,一股异香便扑鼻而来,叶禹岚心中一惊,难道是宋靖容备下的迷药吗?她下意识马上用衣袖捂住口鼻,却依稀感觉这股子香味有些熟悉,她回想片刻,也想不出个究竟,继续往前走,前边是宫中常用的一扇屏风,烛火的光在屏风上摇曳不定,叶禹岚抬手掀起眼前碍人的八宝珠帘,却不料珠帘落下时回弹起来,在本就安静的寝宫中响起了清脆的珠帘声,叶禹岚的脚步一顿,认命地闭上眼睛等了片刻,却不想里边竟还没什么动静,她蹙起眉,觉得有些不对劲,便不再躲藏,直接大步往前走,走到屏风之后,眼前的一幕让她直接定在了原地。
“那个,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时候沐浴,要不我先去外边等等,你洗好了叫我?”叶禹岚一进来便看到了宋靖容正拿着一件寝衣往身上穿,想必是刚出浴不久,遇到这种尴尬事,她平时那副装出来的严肃样就到九霄云外去了,叶禹岚不好意思的笑笑,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谁能想到宋靖容会在这深更半夜的一个人沐浴啊?她瞬间想到天赐良缘两人,额上的青筋浮现出来,好家伙,这两人都学会给主子挖坑了是吧,看她出去之后怎们收拾他们俩,叶禹岚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已经把两人默默的骂了十八遍,“殿下。”一道声音从她耳边传来,叶禹岚下意识望去,却又看到了宋靖容刚出浴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禁抽了口气,闭上眼转过身去道:“看来今日确实不适合聊事情,我明日再来,你早些歇息吧。”说罢便要出去,却被身后的宋靖容一把握住了手腕,叶禹岚也不敢回头,想挣脱开来,哪知宋靖容也是铁了心不让她走,直接使力气往回一拽,叶禹岚措不及防便被他拉得转回来,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宋靖容抱在了怀中,宋靖容刚出浴,身上只着了件薄薄的寝衣,还大都被身上的水沾湿了,透出里边的肌肤来,因叶禹岚忽然进来,寝衣前的纽扣也没扣好,露出了一小片白净的胸膛来,叶禹岚的头贴在他身前,发丝也沾上了些水珠,她的耳尖瞬间红了一片,直接毫不犹豫地推开他,也不管什么刚出浴了,开口严肃道:“三殿下,你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吗?”夜半时分偷闯寝宫是她的错,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样子也是她的错,可这并不是让宋靖容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理由,叶禹岚接着道:“我看你今日是有些昏了头了,夜晚确实是会让人有些冲动,明日你自来凤阳阁,我有事要与你商量。”
“殿下等等。”叶禹岚转身正要走,宋靖容又开了口,只不过这次没有动手,只是叫住了她:“我知道殿下今晚来是要做什么。”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宋靖容在心中默默道,只是我怕今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来抱住你,才会如此冲动,想到这里,宋靖容不禁苦笑道:“殿下是要告诉我那件事您考虑的结果吗?”叶禹岚本要走,听到这里脚步一顿,宋靖容一直望着她的背影,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没一会,叶禹岚终于开口:“我给你一盏茶时间,你先把衣服穿好再说。”宋靖容听此,眼睛睁大了一瞬,他似是想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结果,顿时也不拖泥带水,三两下把衣服穿好,走至叶禹岚身边行了一礼道:“请殿下移步正殿。”“不必。”叶禹岚摇摇头:“正殿烛火一着,反而会引起怀疑,就在这里吧。”“那边请殿下来这边。”宋靖容听此,便将叶禹岚引到寝宫中的另一边,待她在紫檀木椅坐下后才走至另一边落座,叶禹岚将他全身扫了一眼,紧绷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想开口说,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本来已经编好的话到了嘴边硬是说不出来,还是宋靖容先开了口:“殿下是想说我成婚的事吗?”“是。”宋靖容都起了头,那她就顺着他的话慢慢说了,“我心悦与殿下,殿下也已知晓,只是殿下还没有给我一个回答。”宋靖容的头低了下去,他不太擅长说情话,耳尖早已是透红一片:“我明白婚姻大事向来都是需要许多时间的,所以殿下慢慢想,我还会在这里呆很长时间,不着急的。”说完头已是彻底低了下去,叶禹岚看着对面的人,叹了口气,许久才道:“我今晚来,便是要说这一件事,因为事关重大,所以不好在人前说,只能深夜来此。”她静下来,抬头望了望窗外,今夜月色很美,唯独没有风,她看着窗外的树影,忽然想起了梦惊鸿,只是一瞬,她便将这些抛掷脑后,对面坐着的宋靖容也是安安静静,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审判一般,叶禹岚看着他,终是开了口,声音十分平静:“宋靖容,”这一次,她没再喊三殿下,直接唤了他的名字:“我愿意同你回成作国。”
宋靖容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他的眼中突然盛满了星星,让叶禹岚有些躲闪不及,宋靖容笑了,笑得十分温柔,更是十分开心,他起身,快走几步到了叶禹岚跟前,叶禹岚下意识站了起来,下一瞬便被他拥进了怀中:“殿下,您不会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
第37章 惊变
深夜,惊鸿楼内,梦惊鸿正在做最后的调息,眼前一名黑衣人正语气平平的汇报着这几日宫中的大小事务,大都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梦惊鸿分神细细听着,待黑衣人汇报完,便开口问道:“殿下这几日如何了,可有什么事吗?”“这…”黑衣人迟疑了一瞬,便马上答道:“主上,殿下那边并没有什么情况。”梦惊鸿本是一直闭着眼,听此却忽然把眼睛睁开,目光冷冷的望向眼前跪着的人,黑衣人也不敢抬头,半晌,见梦惊鸿还没什么动作,只好硬着头皮道:“主上,殿下那边近日一切安好,并无情况。”梦惊鸿眼睛一眯,面前的黑衣人便已经仰倒在地,双手捂住胸口,不断的大口呼气,梦惊鸿实在没有更多的耐心来套他的话,直接冷冷道:“本座不管你是受何人指使,屏蔽了凤阳阁的消息,若你现在实话实说,兴许还能保住一条命。”黑衣人喘了一会,终于有了些力气,便马上跪到梦惊鸿面前,颤抖道:“主上饶命,是云暮主子,是云暮主子让属下这么做的,这与属下无关啊主上。”梦惊鸿听的心烦,一只手抬起揉了揉太阳穴:“本座在问你话,你只需告诉本座便可。”也不知道这没头没脑的黑衣人是怎么当上他的近卫的,真是让人操心,“主上,凤阳阁内近日没什么大动作,只是殿下如期宴请了成作国的使者,在会后与三殿下交谈了一会,其他便没什么了。”“哦?”梦惊鸿顿了顿,又问道:“他们都聊了些什么?”“属下听不太清,只依稀听到是有关于彩礼的事。”彩礼?梦惊鸿眼睛下意识转了转,脑中飞快地掠过一些事情,他不由得蹙起眉,正待开口,阁楼外忽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声,黑衣人一听便马上起身艰难走至窗前,不消半刻,一只通体黑色的鸟飞进来,熟练的停在黑衣人的胳膊上,黑衣人从黑鸟身上拿出了一个纸卷,只看了眼,便有些严肃,又行礼将纸卷交给了梦惊鸿:“主上,这是从宫中加急送来的消息。”梦惊鸿接过纸卷,便打开来看,那纸卷极小,上面记着的字不过寥寥,他却拿着看了许久,整个阁内瞬间陷入了寂静,同时,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突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低气压,他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将自己的呼吸声尽量放到最低,他能感受到,梦惊鸿此时,有些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