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此钟美珊就来到白蕴和身边,做他的经纪人,做唯一支持他演员梦想的那个人。
现在,白蕴和出道两年,除了漂亮的脸蛋,几乎没有其他代表作。他又不愿意参加综艺,他说综艺会消磨掉他演戏的灵气。
若不是白祺时时给他资源,白蕴和怕早饿死了。
所以,钟美珊只是挂名白蕴和大的经纪人,谈资源的另有其人,她只负责把白蕴和的一举一动告诉白祺。
现在,白祺打来电话,不管她有什么指示,她都会照做。
——
白祺给钟美珊打完电话,从床上起来,迅速穿衣服,她淡然抹了把脸,把那点假惺惺的泪水擦干净——刚刚为了卖惨,她留了几滴鳄鱼眼泪,自是把钟美珊心疼的喊心肝。
但衣服穿了一半,她又被人拽入怀里,他用指腹轻轻划过她眼睑,上面还有几抹没擦干净的泪痕。
他轻笑道:“刚刚怎么样都忍着不出声,现在怎么这么容易就掉眼泪了?”
白祺心道,哪能一样吗?刚刚要是出声哭起来除了能让你更爽一点,我能得到什么?现在哭一哭,可是能收服白蕴和那个臭小子!
沈居安也没指望她回复,在这一方面,她还是很内敛的。
他揽住她的腰,指尖若无其事从她腰间划过,她虽然瘦,但有很漂亮清晰的马甲线,手感极好。
白祺被他摸得瑟缩一下,刚刚才消下去的感觉又开始燎原。白祺亲了亲他下巴,“你乖一点,别惹我,好吗?”
沈居安笑了下,垂眸,想要低头亲她,下巴却被她指尖捏住,她凶巴巴道:“你要是不能在二十分钟内结束,就不要开始!”
他握住她的手,亲了亲,轻笑:“有事?”
“嗯。”白祺道:“一会儿就有人找我了。”
沈居安没再碰她,只是静静揽住她,下巴放在她颈窝,温声道:“依依,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再换一个相处方式?”
白祺挑眉道:“你接受我的提议了?”换个姿势什么的?
刚说完,她下巴就被他捏了捏,然后听见他慢条斯理道:“比如我们订个婚什么的。”
订婚又不是结婚,白祺没想太多,点头道:“行,按你的心意办。”
沈居安看着她,笑着道:“订完婚,我们就接着结婚,如何?”
白祺怔了下,她看他神色,发现他认真极了——他真想娶了她!
白祺不想结婚。
她跟沈居安相亲是因为聂华筝介绍(后来才知道是白绍礼假借聂华筝名义介绍),跟他相处是应付白绍礼的缓兵之计,她跟他之间根本没什么感情,怎么能突然结婚呢?
沈居安把她的思绪尽收眼底,他眸色淡淡,微勾唇角道:“你不愿意吗,依依?”
白祺的腰被他禁锢,整个人也窝在他怀里,她想跑也跑不掉。
她只好拖延道:“我还年轻,没做好结婚生孩子的准备。”
她的事业正值上升期,怎么可能接受在家里带孩子,消极怠工呢?
沈居安笑起来,他扳过她脸颊,让她直视他,他道:“我只想明正言顺,其他的不禁锢你,也不会要求你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哦,他只想要个名分啊。
那白祺就放心了,她莞尔道:“那好吧,我不介意生活里多一个沈先生。”
心底的不满被她强制性压下去。
第9章 chapter09
在白祺接受沈居安订婚建议后的第十五分钟,一通电话非常桀骜不驯地打了过来。
白祺从沈居安怀里坐起来,走到窗口,才接通电话——她知道白蕴和不会说什么善意的词汇。
她只穿了件薄薄白衬衫,衬衫下摆堪堪遮住修长如玉的大腿,纤细笔直的小腿一览无余,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光。
她面带微笑倾听白蕴和对她的辱骂,圣洁的仿佛天使。
沈居安走过来给她披上外套,冷不丁听了一耳朵的脏话。
他只隐隐听到——白祺你这个杂种!**!贱货!你凭什么插手我的人生!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认为我会感激你嘛!我只会恶心!呸!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色冷淡,伸手想拿过电话,却被她转了圈躲了过去。她仿佛没有听到白蕴和对她的辱骂,依旧温柔道:“邈邈,我只是想帮你,如果对你造成困扰……”话没说完,对面就挂了。
白祺捏了捏眉心,把应付白蕴和生出的笑意敛去,唇色有些苍白。
沈居安声音温和:“抱歉,我想我并没有尽好一个做世叔的责任。”
他淡淡承诺道:“我会帮你教育他,直到他懂一点礼貌。”
白祺笑起来,她转过身,捂住他的嘴,眼睛一错不错看着他,笑意温柔:“不,我的弟弟,当然要我来教育。”
沈居安神色一静,顿了顿,拿开她的手,低头亲了亲她额头,温柔道:“好,都听你的。”
又过了二十分钟,钟美珊的电话打过来,她声音急急忙忙:“依依,邈邈从剧组跑了,开着跑车,追也追不上!导演要气疯了!”
这在白祺意料之中,天之骄子怎么能受哪怕一点点委屈呢?
白祺心平气和安慰了钟美珊,让她不要担心,又打电话给周斯瑾,让他稳住导演,最后打电话给京晔公关部,让他们做好打一场舆论战的准备——白蕴和从片场飙车逃走,这不算是个很好的新闻,若有人借势搞他一把,在民众眼里,他就是妥妥的劣质艺人。
做完这一切,白祺才换好衣服,开车出门,当然她没忘了跟沈居安打招呼。
她在兰博基尼车前亲了亲他,温声道:“我很快回来,如果我没回来,你就自己用晚餐。”她没告诉沈居安她要去干什么,但她相信,他可以猜到。
除了去找白蕴和,她还能去干什么?
沈居安垂眸看她,道:“好,一路小心。”
还没等白祺点头,他又继续说:“我会让一些人跟着你,不要拒绝,好吗?”
他说:“在我心里,白蕴和现在是个危险分子 ,你需要保镖。”
白祺点点头,转过身离开。
沈居安一直看着她开车走远。
过了会儿,沈伯走过来说:“先生,白雅和小姐想见您。”
沈居安想起了他自己关于白蕴和和白雅和兄妹的评价——他们只是孩子,哪里值得你放在心上?
“不见了。”沈居安淡声说:“她弟弟失踪了,让她先去找到白蕴和教育好弟弟。”
“好。”
沈伯走了。
沈居安站在一棵梅花树下,想着白祺的态度。
他想,他应该知道在她心里他是怎么样的了——在她心里,他是跟白蕴和一样的人。
尽管厌烦透了,但也不得不因为某些原因委曲求全,笑脸迎人——像她对白蕴和一样。
所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应该痛苦极了吧。
那么,为了她不再痛苦,他该选择放手吗?
抬眸,他看见一树梅花。
沈居安慢条斯理折下一枝梅花,然后用上好的丝帕细致包裹住它,信步走回卧室。
他把这枝梅花小心插在床头窗边的白瓷玉瓶里。
——
白祺知道白蕴和去了哪里。
经过花店时,她停下车,精挑细选了一捧栀子花——这是白蕴和的母亲钟静珊生前最喜欢的花。
爱哭的孩子都喜欢找母亲,受了委屈更喜欢找母亲。几年来,据钟美珊说,每当白蕴和觉得他受委屈的时候,他都会去墓地哭一场。
所以,毫无疑问,这一次,白蕴和去了钟静珊的墓地。
到了墓园,出人意料的,白祺并没有看见白蕴和的身影。
她倒不慌。
墓园——死者安息之地,她既然来了,就得好好拜一拜。她把捧花放到墓碑前,朝着钟静珊的照片认认真真鞠了三躬。
钟静珊是个温婉清秀的女人,不同于聂华筝明媚美艳的长相,她就像栀子花一样,安静温婉,静静吐露着芳香。
所以,有这么温柔的母亲,这也就好理解为什么白蕴和会那么张扬跋扈。
“你来做什么?”一道声音冷冷响起。他今年才二十二岁,嗓音还是清冽的,有些少年气,不骂人时显得格外悦耳。
这时,天空飘起小雨,白祺撑开墨色商务伞,转过身,看着她名义上的弟弟。
他虽然长相精致漂亮,身材却修长,比白祺高一头多,白祺略微抬眸,笑道:“来找你。”
她向他走了两步,把伞向他那边偏移,不让雨滴打湿他的肩膀。
许是出于白祺对他母亲的尊重,或者是墓园禁止喧闹,白蕴和对白祺还算客气,“你是没被骂够?上来找骂?”
白祺当然不被她激怒,她能看出白蕴和的态度在明显软化,她微微一笑道:“邈邈,我只是想帮你。”
白蕴和好整以暇看她一眼,冷笑道:“咱们认识吗?你帮我?”
白蕴和这样问,其实心里想:认识啊,早在她在夜店把他误认为牛郎调戏他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
不过,她应该不记得了,毕竟她男人这么多,哪里还记得他。
——
白祺开车带白蕴和回去——他的车因为超速被交警扣押了。
“你去哪里?”白祺好脾气问。她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指节精致漂亮,泛着珠光玉色一样的光蕴。
看着她的手,白蕴和有点出神。
当时,她也是用这么漂亮的手捏他下巴的,还靠过来,身上是很清淡的玫瑰香,身体软软的。
她好像有点醉了,眼睛亮得像最珍贵的宝石,她呢喃说:“要跟我回去吗?”
当时,他是真的想答应——尽管他不是牛郎。
但后来,来了一个男人,把半醉的她抱起来,她顺从搂住那个男人的脖子,他是她的男朋友。
那是他对她的全部记忆——截止到她回白家之前。
她是他的姐姐,离家二十多年的亲姐姐。
他骂她是杂种,其实他更希望自己是杂种。
这样,或许他们才有可能。
但他明明放下她了,她又来招惹他,笑得那么好看看什么!
回了神,他才冷淡又不屑道:“带我回你家,你敢吗?”
白祺求之不得。回她家才能收服这个小混蛋不是吗?
不过,白蕴和的态度很出乎白祺意料——她认为他应该很厌恶她的。但他好像并不厌恶她,他对她的态度反而有一种大男孩才有的傲娇别扭感。
难道是,他知道了这么多年她都在借钟美珊的手暗暗帮助他,所以心存感激?
白祺百思不得其解。
——
到了兰亭名邸,白祺先给钟美珊打电话报平安,说已经把白蕴和找回来了让她不用担心。她也带回导演的消息——白蕴和至多后天必须回剧组!
白蕴和在卧室换完衣服后走出来,看白祺打电话,也没打扰她,径自去厨房做了饭。
白祺闻着厨房的香味有点好奇,她没想到白蕴和这个金尊玉贵的大少爷竟然会下厨!
她毫不吝啬夸他两句。
白蕴和勾了勾唇角,耳尖红了红。
白祺给他打了下手,做好饭才过了二十分钟,但天已经黑了。
白祺打开客厅里所有灯,灯光通透耀眼,然后才回餐厅吃饭。
两个人吃饭都很安静,没什么其余声音,白祺会说几句话调和气氛,但白蕴和对她爱答不理,后来她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