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第二天到了唐英住处时,只一人手提了一个行李箱。
“你确定这样够装了?”桑柔好心提醒了一句。
“可能比这还少。”唐英有些感伤。
真正分别时,才发现周章启留给她最多的,是无尽的伤害。
她用钥匙开了门进去,周章启正好就在,他穿了身好西装,就连发型都梳得纹丝不乱,悠哉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仍然不肯放弃所谓的“排面”。
他对唐英会回来的情形早有预判,得意地勾起嘴角,但看到一同前来的桑柔后,又有些不快。
他越过唐英,对桑柔进行低级的人身攻击:“相亲找男人还不够你浪的,这种事也要来掺和一脚?”
“我知道你怪我搭线,但不要在这里乱发脾气,会让人觉得无理取闹。”一向说话温和有礼的唐英,这会儿宛如吃了炸药,马力全开。
“看不出来,你和她倒是站在同一阵营了。”周章启何尝见过这样的她,脸色铁青。
唐英由着他去,有条不紊地打包着屋里的东西。
周章启原本就是不占理的那边,一个箭步冲过去扳过唐英的肩膀:“你到底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
有事他没错,无事他享乐,他总想占尽便宜,就又污名化桑柔:“我告诉过你,她当初就是这样,离间我和我前女友的,你也要上她的当?”
“说得我跟个巫婆一样。”桑柔内心戏跟着活跃起来。
要不是这事不是她的主场,她恐怕会直接上手,跟他互殴。
唐英直视着他,眼神再没有当初的情深,更多的是彻底灰心后的失望,就连她拨开他双手的动作,都那样不留情面。
她指着大门,要他离开:“不管怎么说,现在房产证上,写得是我的名字,请你出去。”
周章启难以置信,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一旁的桑柔,轻手轻脚在屋里饶了一圈,找到扫把后,打开了门,一副要扫走瘟神的样子:“周总,这尊小庙看来是容不下你了。”
周章启简直快咬碎舌根,他恨恨地瞪了桑柔一眼,眼神中的恨意,强烈到让人觉得他已失去理智:“你不要后悔。”
他在撂下这句话后,大步离开。
桑柔忽然萌生不祥的预感。
他会怎么做?会不会暴露她真正的秘密?
尽管之前他也屡次拿那件事威胁,但他们彼此间像是达成无声的协议,在没有触碰对方底线的情况下,都会相安无事。
但如今不能以常理推断。
她拿出手机,慌忙中打了林思言的电话。
那头才一按下接听,她就急急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林思言听出她的无措,简短答道:“在家,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他的声音比所有镇定剂都要管用,桑柔深吸口气,理智恢复了不少。
差点忘了今天是周末,他不在公司,打这个电话,简直多此一举。
她正想着,要不要叮嘱一句“如果周章启找上门来,千万不要理他”,但没头没尾的说辞,更显得莫名其妙。
秉持着不变应万变的想法,她还是怯懦地选择不说什么:“我是和别人聚餐,玩大冒险呢,先挂了啊。”
她一说完就按断电话,连追问的机会都没给他,耳边徒留足以刺痛耳膜的忙音。
他不会相信她蹩脚的谎言,但还好静静地呆坐几分钟后,他并没回拨过来,她总算暂时得到特赦。
唐英眼见她阵脚大乱,不由地分析其自己的错误来:“也许当初我不该让你和章启订婚的。”
“他说你和林思言玩过头了,让我想个办法,帮你摆脱他,说你再怎么讨厌,起码也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实在太想试探他真正的心意,就出了个馊主意,现在看来,谁都没讨到好处。”
这次换她来开解桑柔:“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想憋了这么多年,你肯定不好受,如果相信我,就都告诉我吧。”
她轻轻柔柔的语声,却充满力量,引得桑柔心弦蓦然一颤。
她已经见过唐英最狼狈的样子,公平起见,交换秘密好像也没什么不行。
所有碎片般的想法,逐渐在脑海里连接成了线,让桑柔终于敞开了心扉:“说起来好笑,我没想到,自己的命运完全被拿捏在一份文件上。”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