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散场后，刘一庚忖度着该向李懿道歉还是感谢，等找到人影时听到万湾在问，“你怎么知道那个服装造型是抄袭的，还让刘一庚去改？”
“因为是你设计的。”答案让听到的两人大吃一惊。
“你怎么知道是我？”万湾看到眼熟才记起，那是早期她和林智，台前幕后合作的产物，不过对外上从没有她的名字。
“我不是没关注过你，虽然我不是都懂。”相比过去，李懿坦白露骨的回答，让万湾再次觉得他是不是被换了灵魂。
这句话成功让尴尬在当事人之间发芽，外人刘一庚觉得李懿不差自己的道歉和感谢，可以有其他方式。
第28章
万峡回来补眠，睡到迷糊之际听到门铃，以为是万湾来给他卸妆，打开房门赫然发现门外的一男一女脸生，“啪”的迅速把门关上。
等再开门，口罩帽子的打扮倒是得到理解，受伤了要注意仪表。
来人。一是季乔，一个不认识。
季乔妆容精致，打扮妥帖，OL路线与万湾的风格全然不同，不过表情甚是亲昵。今天她是带着浓厚的关心来的，“三天不见满身是伤，发生什么事？”
“小事，没走稳摔一跤。”万峡回答尽量推拒过渡热情的关心。
依着季乔的介绍，万峡知道同来的男人，是御世家艺人经纪这块的负责人。“不知道李莞是否已经找到了合作的公司，御世家在影视资源这块比较有实力，可以为你将来的发展做好资源拓展和规划。”
没想到那天讨论过的可能来的这么快。万峡有些慌张的摆手，“我还没签公司呢，是亲戚介绍才有机会进组，还在学习中。”
他的慌乱正中下怀，季乔和那男人笑的更加开心，万峡好不容易才把两人送走。
门铃再响，不确认外人是谁，万峡都没敢开。这次来的人，对了。
“姐，季乔刚走，还带了个说是御世家的人问我要不要合作。”之前大家讨论好，这边让万峡冒充万一赐，通过网上发布他前往片场的信息，让大家把重点转移到片场；那边李凌去内部查，看谁在关注李代鲲这个新出炉的香饽饽。
没想到，最先上门的，居然是御世家。
“管艺人这块的？”御世家艺人这块不算谁单独负责，即便都算在林兴手里，但林广林立私下跟一些艺人关系很是亲近，如果李代鲲真因为《加油少年》有热度被盯上问合作也没错，“你说来的人，年纪不大？”
林兴是个老头，林广四十朝上，只有林立年纪比自己小，但季乔居然帮林立牵线，《戏言》服装定稿那场戏上，季乔该是从林兴那里拿的资料。
万湾打开化妆箱给他卸妆，“你这伤等石头那边的恢复情况，明天我来找你帮你画，白天还要去片场放风，晚上别太晚睡。”
万峡一动不动被摆弄，“我就是个大鱼饵，得确认万一赐安全了我才能起钩。”
被万湾捏了脸。
海城。
《加油少年》的话题一路飘红，星姐选举马上进入星姐十强投票环节。
最近两期，万一赐没有陪安漆去录制，一是身上有伤，二是安漆跟几个同在大学城其他学校的入选同学结伴。节目组开始与参赛选手单独沟通。
“那个姐姐说，进入十八强之后将要统一管理，会从形象，外形各方面进行系统包装。”
“签十年。等于我们还没毕业先有工作了。”
“没说签约之后具体开展什么工作，不知道我做不做得来。”
安漆也跟那个艺人统筹有对话沟通，说法大同小异，在璀璨的未来面前，奖金都是微弱如草芥浮尘，应该放眼将来。想起万湾早前的叮嘱，安漆没有可以商讨的爸妈，谷奶奶远在边城，好像可以问的人，还是万一赐。
新一期《加油少年》播出后，网上李代鲲在片场出现，万一赐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回到原本的生活。脸上已经消肿疤还在，照镜子突然觉得有些碍眼，“这疤要是去不掉了，是不是很丑？”
他比自己高很多，所以很轻易把上半身从对面凑过来，安漆从他眼睛能看到清晰的自己，“放心，一定会去掉，依旧会很帅。之前林智姨的办法，是不是就是现在网上的李代鲲？”
万一赐点头。
“你早就知道？”安漆当天在现场听到林智的话。
这个点头不像上次爽快。
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些事以前不懂，大学后想起来就会去找线索。李懿的新闻不多，时过境迁看照片，推敲一下连蒙带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怀疑我爸妈离婚开始。”万一赐没以前提起沮丧，“以前是模糊感觉，后来进大学后多了解其他家庭，也就不难猜到了。你呢？”
当时觉得是假新闻，安漆这两天看万峡冒充李代鲲才明白，“万姨真的是拼劲全力，林智姨配合的天衣无缝。不过也证明阿姨的化妆水平真的登峰造极。”
他没有被安漆的打趣逗笑。“我是不理解我爸，当时和我在电话里演的那么像。”
“你知道我爸妈其实都还在的。”安漆少有提到自己的爸妈，引起万一赐的注意，“他们都有联系过我，不要我不全是他们的错，只是当时的情况不得已。我能理解，但没原谅。”
“那我要原谅我爸吗？”万一赐问。
“其实我觉得，不重要。”安漆觉得，“过去的就过去了，还是看现在和以后。”
现在和未来？
前阵子万一赐觉得安漆比自己不只大半岁，现在觉得自己比他大半岁。“你如果不签约，还能拿到奖金吗？”
“节目当时规定，进入十八强都有奖金。不过很多人看中的不是奖金。”
“那你看中了吗？奖金之外的。”
安漆摇头，“签约以后的那些，我不喜欢，也不会。”
“那你犹豫什么？”可能自己做过决定，万一赐觉得安漆可能和自己当时一样，“害怕万一选错了，就没有再来的机会？”
正是如此。“你当时怎么想的，顶班还意外红了，火了又放弃了。”
“刚开始我也想过努力一下，说不定成功了，可万一像我爸一样经常不回家，好像又不是我要的。”说的挺虚的，像是躺平族的说辞，“而且我不喜欢，我觉得我在喜欢的地方努力一点，说不定也能得到我想要的。”
安漆之前的目标很明确，参赛拿奖存钱买房子，想比万一赐的空洞表象，具象且有操作性，但是听他说“喜欢”的时候，居然有点小心动。“如果不喜欢，你坚持不下去吗？”
“我会天天想放弃。”
是因为有路可退吗？安漆想万湾林智李懿李凌，万一赐的后面好像还有很多退路，但是自己能退的地方，只有边城，那个别人的家。
“我家就是你家，我妈就是你妈，”万一赐的话接上她的想法，“我爸，你要不嫌，也可以给你。”
第29章
李凌最近犯了水逆。
公司牵头的《加油少年》难得火爆，流量引子李代鲲却闹罢工，万一赐退场摔伤他被万湾碾压，火急火燎查情况还被陈雅兰问责，公司开展不顺，侄子保护不周，前阵子相亲的杜紫鎏委屈反应，约他总是没有回应。李凌想着，是不是要去拜拜寺庙烧香转转运。
《加油少年》的练习生一半和雅亮签了合约，节目制作团队是常年合作的外包团队，播放平台那边不会获悉那么多信息，一下要知道背后有什么，还有些犯难。
第一轮淘汰赛即将播出，雅亮的节目负责人和制作方，还有播放平台，就宣传提出想法。
随着节目开播和宣传引导，继“求下班”的李代鲲之后，网上又浮出了几位有呼声的练习生，不过不达李代鲲的“一呼百应”。淘汰赛当场是不公布结局的，因此这一期的内容剪辑很关键。
雅亮自是力保李代鲲，此刻他就像节目的王牌，脑子不清楚的才会让他淘汰；节目制作方倒是意见不同，因为李代鲲缺乏练习生的片段，几个艺人统筹是直接执行人员，很清楚李代鲲后期如果穿帮，会给节目带来不好的影响；至于平台的意见比较中庸，根据制作方提供的素材再次剪辑创作。
“要不要跟万峡提前沟通一下，这期节目播出后，可能网上口碑两极分化，他受得了吗？”李凌跟李懿电话，他在片场还没回海城。
“素材提前发我，我和万峡万湾看完给你反馈。”李懿近期在片场待的时间，差点让认识到人以为他回归台前了。
“哥，你现在是打什么路线，粘着嫂子不撒手，还是先把小舅子搞定加分？”李凌觉得他哥怕是返老还童，年纪越大，反而越发有心思。
以前应对这种腔调，李懿肯定当他胡言乱语，懒得搭理，现下居然回应，“以前没时间没精力没钱，现在都有了，为什么不试试？”
这话，捶的李凌，天崩地裂。
忙完一茬接一茬。秘书提醒今晚有个事前约好的品牌服装发布会要参加，陈总友情提示可以借此机会带杜紫鎏见见世面。
日常出席这种场合，李凌多让秘书安排底下的艺人一同出席，奈何杜紫鎏“沾亲带故”他觉得有些不妥，可是杜紫鎏的信息在来的路上，“感谢李凌哥的提携，晚上见。”
李凌一向不走红毯，让手下女艺人争奇斗艳，结果杜紫鎏手挽的很牢，他在红毯上只能露出礼貌而不失风度的微笑。大江边的风很凉，杜紫鎏瑟缩了几下之后，终是披上了李凌的西装外套。
发布会内场向来都是差不多的流程，李凌很能应付这种场合，不意外的看到对面落座的林智，她能获得维纳斯的称呼当然好看，这种坐在明星旁边也丝毫不输风头的漂亮，不只有她的外貌，更因为她的气质，很是耀眼。
今天的场合，她的耀眼有点过头。这场服装走秀男女模特都有，因此眼前来来回回身材诱人的模特，令人眼花缭乱。但李凌看到，林智从一开始的淡定，到惊讶，到呆滞，到有些控制不住的抖。
场内的温度不低，绝对不冷，但林智接受了身旁男星递来的外套，很是抱歉的披好不说，当再次目光定住时，她交叉的双手拢紧了外套，将衣领抓出了深刻的褶子。要是这件外套是男星跟品牌公司借的，他今晚的绅士举动怕是要赔钱了。
李凌拎起杜紫鎏还回来的外套走到对面，将外套还给男性，扶住林智离开看台，临走终于看清那位眼神交汇的模特，邪性的帅气，即便专注在走秀，在飘向林智的时候也露一丝甚是突兀的温度。
李凌被铃声吵醒，接通一声“喂”之后，那头一顿，“麻烦稍后让林智给我回电话。”
这不是他的手机。然后床头他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喂”。
电话那头又是一顿，“现在方便接电话吗，发来的视频我看了。”
李凌多年没做过此刻如此手忙脚乱的行为，一下分辨不清楚现在身处何方所在何处，“稍后给你回过去。”
这妥妥的女人卧室，巨大的落地窗，整面颜色强烈的马赛克壁画，一张大圆床是猩红色的丝绒床品，衬的中间那抹白色肌肤很是透明发亮。林智睡的深沉，根本没有被吵醒的迹象。
李凌在客厅给万湾回完电话，林智才睡眼惺忪的出来，“怎么还没走？”
李凌气呼呼的走了。
《加油少年》第一期淘汰赛，炸了全网。
李代鲲前两期因为没背景消极怠工，第三期因为粉丝应援出事故，这期淘汰赛的宣导片里，他正脸帅气无敌，日常练习勤勉，待人接物温文有礼，到了淘汰赛，节目组也没多给几个镜头，虽然没能超常发挥，但还是被首轮淘汰。
办公室里。莫说李凌，连陈雅兰都出席了会议。
负责节目的高管表示，制作公司给出的素材完全不对，既然已经注定要淘汰李代鲲，那么宣导片里面就不应该有他练习生时期的素材，应该减少出镜量；制作公司表示，提供给播放平台的有四份前期素材和节目正片，并且如实告知了淘汰结果，没想到平台为了热度把李代鲲作为重点发了出来。
李凌拿着一叠资料递给陈雅兰，“这是节目播出后第一时间联系李代鲲的经纪公司。如果是其他人，不知道万峡和万一赐的身份关系也就算了。明知道内情还让粉丝堵他，这边看雅亮停止合作，那头戴个头套就去联系签约。一开始是我公私不分，为了我哥和湾姐，但她就纯粹是为了利益，这样的做法，对石头来说，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节目播出后，李代鲲的热度空前，万峡接到了一家经纪公司的联系。对方清楚知道他一旦淘汰就结束了与雅亮的合作，开出的条件待遇非常诱人，甚至于在被拒绝之际，以公开练习生李代鲲和节目上李代鲲的身份为条件要求合作。
知道万峡身份的是雅亮，知道李代鲲身份的是制作公司，知道中间李代桃僵的只有双方高层，李凌让制作方发给播放平台的四份素材，从取材可以看出对于李代鲲的价值，雅亮可以放弃，有人不想放弃，所以明知雅亮想慢慢减少李代鲲的曝光量，反而反其道而行之，将李代鲲的信息最大化曝光。或许从节目第二期李代鲲莫名爆火开始，有人就盘算好了，不能在雅亮当流量，就去其他公司当流量，雅亮不做粉丝管理，自有人做粉丝管理，只能说那场摔倒是个意外，李代鲲坚决不想爆红也是意外。
“以后我再也不会公私不分，也让致静别再拿石头当商品，论关系还叫一声她小姑，即便不亲是个陌生人，合作也要看当事人意愿。”
那家公司，是文致静自己的艺人公司。“至于石头，我建议大家都不要挑战湾姐的底线。”
“石头就那么不想进这个圈子？”陈雅兰疑问。
李凌很坚定，“他跟我哥一样都不喜欢，不过他比我哥运气好，有个支持他的妈，为了他，什么都敢做。”
第30章
《戏言》终于杀青，等最后一场戏的打板声起，这个历时将近四个月的投资巨制，前期拍摄算是拉下帷幕，以雅亮的实力及主演热度，预计这部剧的上线会比一般影视剧早些。从影视城回到海城，万湾没想过接待自己的是一份合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