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景——周亦猫
时间:2022-01-23 09:10:05

  说着,陈芸芸厌恶地看他一眼,立马从他腿上弹开,跳到席知恒的沙发后面,矮下身子,换了个轻柔语调,“席总,这个人好凶,你帮帮我。”
  茹景望着席知恒身后的陈芸芸,眉心一抽:“……”
  这语气转变,可以去当声优了,一秒从火爆大妈切换到娇软萝莉。
  席知恒在陈芸芸的语风吹过来时,及时歪过头,避免了与她的亲密接触。
  他蹙紧了眉头,偏头不悦地看陈芸芸:“离我远点儿。”
  语气已经说不上和善,冷冰冰的。
  陈芸芸委屈巴巴:“不要,那个男人要让我捡扑克牌。”
  说着,她还往跟前凑了凑,紧身的小短裙里露出深沟万壑,茹景不由自主抻出脖脖子,盯着看了好半晌。
  得出一个结论:隆的,太假了。
  茹景一抻脖,上半身微微往前倾了一些,席知恒一扭头就对上茹景的……,距离还有点近。
  他稍微抬头,就见茹景眯起的桃花眼目不转睛地在陈芸芸胸口流连,顿时心里情绪复杂难言。
  都是一个构造,她看得津津有味,席知恒不理解。
  但她看得过于专注,席知恒一只手敲着桌面,另外一条手抬起,将她的脑袋摆正到原位。
  茹景:“?”
  席知恒说得不明不白:“你有。”
  茹景迷茫几秒,左右看看,没懂席知恒说得“你有”什么意思。
  席知恒揉着胀痛的眉心,没有解释,任凭茹景胡思乱想。
  一旁的陈芸芸却不依不饶,吵得席知恒头不止眉心胀痛,太阳穴也突突跳着,看向陈芸芸的双眸能冒出冰碴子。
  “一我不认识你,二你的需求我没有义务,”席知恒的俊脸上布满森寒,“工作人员都像你这样,这马场也不用开下去了。”
  陈芸芸被他眼里的冰寒冻住,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又吞了回去,下意识往后退两步。
  离得他远了,但也没有很远,不到一臂的距离。
  陈芸咽下口水,贼心不死,嗲声嗲气道:“席……总,我就是有点害怕。”
  席知恒凉凉道:“和我有关系?”
  陈芸芸还想再说什么,被茹景一个眼神制止,伸出去的手尴尬地收了回来。
  茹景也是服了陈芸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没了解过席知恒的性子吗?一股脑就冲上来献媚,蠢死了。
  陈芸芸瞪了她一眼,“我出去上个厕所,你们继续。”
  临走前还不忘对茹景使眼色,暗示茹景也出来,一起女厕聊天。
  茹景瞧陈芸芸那架势,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外,看她的眼神也十分不友善。
  茹景索性也抛出句:“我也去上个厕所。”
  话落,她欲起身,动了下身体,没能起来。
  往下一看,席知恒桎梏着她的腰,她动弹不得。
  茹景拍了拍他的手,“席总,没听见我说的吗?”
  席知恒答非所问:“你认识她?”
  茹景认真想了两三秒,摇头:“不认识。”
  席知恒放开她,窝在沙发的身子换了个角度,视线随着茹景离开的方向,直至她人走没影儿了,才收回来。
  场上的牌局没有继续,掉落在地毯上的牌依旧没人捡,包间里随着两个女人的走开陷入诡异的寂静。
  席知恒不开口,谁也不敢随意说话,蔺叶白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抱着姜颖耳语,逗得姜颖时不时脸红。
  麻将桌挨着落地窗,也不知是打了多久的牌,烈阳艳艳的午间悄然逝去,一抹血色夕阳挂在天际,火烧云爬满半边天。
  夏日绵长,却也短暂,眨眼间便快到了华灯初上的节点。
  席知恒凝望着窗外的斜阳走神,说去洗手间的女人过了半小时后还没回来,桌上的扑克牌静静躺得到处都是。
  “周经理和景总监认识?”良久,席知恒撤回视线,清冷冷的目光望了眼门口,“在座也没谁介绍茹景吧?”
  该来的总会来,想避开的无法避开,周永昌挠着脑袋,“席总说笑了,我这是不被调过来做花港新航的项目吗,先前是在管理招南港口,后因一些原因没能继续合作成,也是可惜。”
  席知恒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红桃A把玩着。
  招南港口,茹景弄丢合作的那家么?
  “周经理没有想过主动找景总监续约?华怡的管理团队能力出众不是一天两天,放弃的话确实可惜。”
  周永昌脸上的笑容僵住,冷汗层层从后背渗出,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嗓子,“景总监坚决不合作,也就不强求了。”
  “是啊,合作的事讲究缘分,”门口忽然响起一道冷嘲,茹景依靠门框上,双臂环胸,望着将脏水都泼到她身上的周永昌,柳眉微挑,“是我没本事,达成周经理的要求,您说是不是呢?”
 
 
第59章 C59
  不过是上个洗手间的时间,她就能撞上这一幕说不上令人高兴的事情。
  什么叫做她坚决不合作?这人渣但凡心里有点货,也不至于这么遣词造句编排她,将她推出去当挡箭牌。
  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合格的水准。
  茹景抱着双臂,扭着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走过来,卷发发梢随漫步的动作轻轻晃动,处处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妩媚,与她覆盖着一层冰霜的脸上形成强烈反差。
  她走至那张掉落的地主牌旁边,站定不动。
  地主牌面向上,垂眸便可以瞧见牌面上的小丑正对着周永昌的方向,笑容邪恶又讥讽。
  仿佛一切冥冥中注定,周永昌得到的是一张小丑,他自己也如同小丑。
  想到这里,茹景扯着嘴唇笑了下,笔直站立的身姿高出坐着的周永昌一大截,她睨着周永昌时的目光意味幽深。
  也陡然生出种居高临下的睥睨感,让周永昌心头升起一股预感。
  不等周永昌说话,茹景已经帮他捡起小丑牌,递到他交握的掌缝间,“周经理,这张牌适合你,下次可别弄掉了让人看见。”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是提醒也是警告。
  周永昌做的那些腌臜事她没兴趣去一一戳开,弄个鱼死网破,但设计那些龌龊事设计到她头上,就不是可以用简单的一句原谅可以概括了。
  茹景要的是周永昌长记性,最好这辈子不能人道,行那些蝇营狗苟之事。
  “这……谢谢景总监,”周永昌心有戚戚,面上虽丝毫不显,但肩膀不经意间地颤动暴露了他的紧张。
  茹景全当没看见,回了句不客气后,行至席知恒的沙发旁,就着沙发的柔软把手坐下,双臂撑在把手上,巧笑倩兮。
  席知恒拿着红桃A的手微顿,抬起下颚去看茹景,眉宇间有一丝几不可见的阴霾。
  余光又去看了眼自己空出来的身前,已然没有了温热的体温和平视前方时视线的遮挡。
  落日余晖的波澜壮阔景色一览无余,靠近了些是桌面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扑克牌,再就是……空荡荡的胸膛,残留着一抹极淡的馨香。
  席知恒看茹景的眼里多出几分审视,静静打量着她唇边上挂着的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他眉心蹙得更紧了,面沉如水。
  说话的语气也不多好,带了命令式的强迫,席知恒抿唇喊她,“过来坐。”
  茹景撇撇嘴,“坐太久了,站会儿。”
  连续坐了几个小时不说,坐在席知恒的腿上坐久了而并不是一种好的体验,她又不敢乱动,除了脖子以外的地方,皆僵硬得宛如雕塑。
  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可以不用坐,她能自由呼吸空气,再也不用屏着呼吸,控制心跳。
  她才不想坐回去呢。
  偏生席知恒似乎不太乐意,对她的拒绝充耳不闻,重复着那三个字,“过来坐。”
  茹景心里的腹诽都翻上天了,面上维持着职业假笑,无情出言道:“不要。”
  席知恒眯起眼眸,盯着她凝神看了几秒,忽然撤回视线,语无波澜地转入另一个话题,“人都来了,继续。”
  也巧,他的话刚落下,陈芸芸也从洗手间回来,在门口敲了一下门。
  众人下意识循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就见到陈芸芸忸怩地站在门口咬唇,一副欲语还休的娇羞姿态。
  席知恒也顺势扫了眼,很快就收回目光,语有不善:“不想玩了只管愣着,想走也行,现在就走。”
  “长了双眼睛有什么用,还不是瞎。”
  “……”
  这突如其来的火气让众人飞快地从陈芸芸身上收回目光,笑呵呵地将注意力放在桌上,一本正经地继续打牌。
  但食色性也,有几个还是不太能把控得住,视线时不时往陈芸芸身上瞟,手里的牌都忘了出掉。
  陈芸芸就光顾一趟洗手间的时间,就换了个清纯玉女的风格,看得在场的公子哥心里荡漾不已。
  陈芸芸风格换了也就算了,就连性格也与刚才大相径庭,现在俨然就是一副身轻体柔易推倒的模样,甚是让男人动心。
  但即使她刻意扮成了这样,席知恒似乎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照旧无视。
  陈芸芸扶着门框的手指微微蜷缩,看向茹景时本性暴露,瞪圆了眼睛质疑:说好的席知恒喜欢这款呢?明明无动于衷!
  茹景轻轻一咳,避开陈芸芸的质疑。她就是信口胡诌几句,陈芸芸毅然决然选择相信,她能有什么办法?
  好在陈芸芸不是纠结的人,将重心换到攻略对象身上去,她满脸挂着软糯的笑容走过来,低声下气:“对不起,席总,刚才是我无理取闹了。”
  席知恒目不斜视,充耳不闻,当陈芸芸是空气。
  陈芸芸坚持发扬不抛弃,不放弃的社会主义精神,正欲再解释两句时,席知恒的动作让她一愣。
  毫无预兆,席知恒坚实有力的臂膀勾住茹景的腰,越过把手将人往自己的方向勾过来,让她侧身落入自己的怀里。
  随即,他清浅的声音对着陈芸芸道:“道歉我接受,你可以走了,在面前碍眼。”
  陈芸芸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云霄坠到地心,脸色苍白。
  席知恒的声音还在继续,“你是谁做什么我不在意,也不在乎,但若你是打着别有用心的目的接近,趁早死了这条心。”
  “在什么场合,碰见什么样的人,最好拎清楚自己的身份,”怀里的人懵了几秒后羞怒参半地推拒着自己的胸膛,席知恒垂眸对上茹景的视线,“识时务者为俊杰。”
  狗屁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席知恒分明就是直接来硬的。
  茹景抿唇,鼓起腮帮,窝在他怀里不安分扭动,想要挣脱紧握的双臂。
  男人经不起女人的那点儿磨磨蹭蹭,尤其是还是在怀里的,无异于煽风点火,勾起席知恒骨子里的那股躁动。
  席知恒目光幽深地去看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女人,小脸通红,一双桃花眼水润潋滟,盈盈波光流转,四肢张牙舞爪,想方设法地想要逃离。
  殊不知,越是这样抗拒,越是勾起男人的劣根性。
  “别乱动。”
  他克制喑哑的嗓音徐徐钻进耳螺,听得茹景的身体僵了一瞬,抬起脸对上他深邃的双眸,波涛暗涌。
  “席知恒,你——”
  茹景到嘴边的控诉戛然而止,席知恒身体的变化她感知得一清二楚,下一秒就爆红着了整张脸,张着的嘴凝滞在半空中,整个人傻掉。
  茹景心里结结巴巴:他、他有反应了。
  她想昏过去的心都有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气得,立马双手勾住席知恒的脖子,曲着双腿腾起自己的身体,想要让自己不触碰到席知恒西装裤下惊人的弧度。
  奈何这个想法还没实现,席知恒就将她摁了回去,让她稳稳当当地坐在上面。
  茹景没脸见人,低头埋进他坚实的胸膛,过了会儿又抬起头露出一双眼睛,瓮声瓮气:“你让我下来!”
  席知恒将她往自己怀里紧了紧,鼻间萦绕着浅浅的馨香,心里的那股□□不降反增,听到她的话,沉闷地嗯了声,手上的力度是半分没松,没打算放她下来。
  身后,陈芸芸还在因席知恒的一番话瑟瑟发抖,回过神来时茹景已经被席知恒抱了个满怀,鸵鸟般地窝在席知恒怀里。
  顿时不太认可茹景在洗手间里说的那番话,这明显不符合实际啊。
  茹景信誓旦旦地说:席知恒喜欢的是声娇体柔的女人,她就是和席知恒逢场作戏,全都是假的,全都是泡沫。
  可……现在这场景,陈芸芸的脑袋不够用,席知恒是对茹景这款的女人感兴趣吗?
  陈芸芸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席总,你是喜——”
  “滚。”席知恒如冬日寒风的眼神扫过来,说话的嗓音却有种异样的沙哑。
  陈芸芸被他森寒的目光给吓得遍体生寒,无暇估计他不正常的语调,僵僵地点头后,迅速跑了。
  做富婆虽好,但眼下还是小命要紧。
  陈芸芸一走,茹景立马从席知恒怀里探出半个脑袋,“现在总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本来刚才她要起身,听到陈芸芸的声音立马就龟缩了回去。
  陈芸芸是站在席知恒的沙发后面,她一旦起身离开的话,席知恒的反应那就被陈芸芸尽数纳入眼里。
  身前好歹有麻将桌挡住,不至于让对面的蔺叶白啊,其他公子哥看了去,但让一个不讨喜的陌生女人看了去,茹景试想代入了下席知恒,多少有点尴尬。
  见席知恒不说话,茹景将脸露出来更多一点,红扑扑的脸蛋仰望他,嘟囔:“席知恒?席总?”
  ……没反应,茹景嘴角一翘,声若蚊蝇地试探:“狗东西?”
  男人的视线瞬间凝在她嫣红的唇瓣上,两秒后,视线缓缓上移,对上茹景那副贼胆心虚的表情。
  她刚喊什么?狗东西?
  席知恒冷呵了一声,眸光里意味不明地盯着她,须臾划过一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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