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滑也不嫩,甚至摸到了手背上的凸起的青筋,道道分明。
茹景脸色变了几变,耳后根隐约爬起红霞。
她扭头去看席知恒,咬唇低语:“撒手,我要打牌。”
席知恒眸底晦暗如深,如深不见底的漩涡,拽着她层层往下坠,“茹景。”
茹景的眼睛扑闪扑闪,一脸童真无辜,“我在呢。”
席知恒不怒反笑,极浅的笑意里闪烁着危险,“你下次再动手,试试。”
茹景对上他的眼神有点心虚,不就是拧了把大腿吗,那硬邦邦的肌肉难道是假的?给席知恒记仇得,好像下次她再搞这么一出,要给她拆穿入腹一样。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里说出来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茹景颇是乖巧地哦了一声,语气里说不出的敷衍了事,听得席知恒面沉如水,心里有点堵。
茹景自是不知道,她刚刚的的小动作有多危险。因她是坐直了身体背对着席知恒,怕被发现得太明显,也就没有去看席知恒,只是抬手去拧,确实是拧到大腿了。
但是位置很尴尬,在大腿根下面几公分,稍不注意就碰上男人的……
席知恒攥着她的手,防止她再乱动,目光钉在被茹景摸过的地方,渐变渐深。
他的西裤就薄薄一层,茹景的手贴上来时,深色西裤上衬着她白嫩光滑的手,他似乎都能感受到那手的柔弱无骨。
偏生她还掐来掐去,动作毫不收敛,更是无所觉察他的情况。
这女人,比他想象的还欠。
席知恒眯眸,收回自己的目光,再次看向茹景时眼里已恢复从前的清明轩朗,握着她的手却没松开。
轮到茹景出牌的时候,她试图挣扎,发现没有半点效果,不由得蹙起秀气的眉毛,“还让不让我出牌了?”
席知恒反应很平淡:“嗯。”
茹景眼神疯狂暗示:那你倒是撒手啊,不撒手我难道还有隐形的手可以打牌?
席知恒对她的暗示选择性忽视,去看她手里的牌,“出哪张?”
茹景的耐心几乎告罄高,对他怒目而视,心下又将他骂了个遍,“又不是残疾人,我自己来。”
闻言,席知恒往沙发椅背上一靠,语调懒淡:“好,你来。”
抓着她的手仍未松懈分毫,倒是因为他的这一躺,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暴露在众人面前,场上的人瞬间眼观鼻鼻观心。
姜颖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眉心拢起一团阴云,沉沉看着茹景。
茹景:“……”
半晌,她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从左往右,第五张。”
席知恒坐姿慵懒,身体的弧度紧贴沙发,没有要动的意思,“换一张。”
陈述的语调,不容反驳。
茹景真是讨厌死他这一副居高临下傲慢态度指挥别人干事的模样,心里恨得牙痒痒。
她磨牙霍霍:“哦,你起来自己换呗。”
她这副想要打人却忍气吞声的样子成功取悦到席知恒,他依言起身,随意抽了一张牌扔出去,正好是茹景说的那张牌。
茹景被噎到,恨恨瞪了他一眼。
蔺叶白观察着他们你来我往的互动,唇角弯弯地去亲姜颖的脸颊,“最烦别人在我面前秀恩爱。”
姜颖这回没反驳,垮着一张脸,目光落在茹景身上就没移开过。
茹景对上姜颖那杀人般的视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从姜颖眼里发出的信号里解读出来点儿东西,登时可怜兮兮地眨了一下桃花眼。
姜颖心里骂道:装吧你就。
茹景笑嘻嘻,指着姜颖手里的牌,“到你了,搞快点。”
这场地主是姜颖,姜颖背后有蔺叶白,茹景不是很想要蔺叶白赢,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蔺叶白赢了的话她和席知恒会很惨。
至于周永昌那个人渣,都被忽视到天边去了,在场的没人搭理他。
姜颖被茹景这一搅和,根本心思不在牌上,半场下来基本都是蔺叶白在替她打,这会儿茹景一提醒,她没多想就抽了张牌出去。
然后——三家轮番轰炸,给她出牌的机会都没有,当场阵亡。
蔺叶白:“……”
饶是姜颖也有点懵然,呆望着蔺叶白好几秒,沉吟道:“你行不行,技术稀烂无比。”
“不行”这两个字刺激到蔺叶白,他眼里酝酿起黑色风暴,手紧了紧她的腰肢,在她身边耳语:“今晚你别想睡觉了,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不行’。”
姜颖觉得自己腰子已经开始疼了起来。
好在席知恒也真没让蔺叶白裸。奔,而是将惩罚游戏的权利给了那个不知名公子哥。
公子哥受宠若惊:“啊,恒哥你来就好。”
席知恒凌厉的眼风扫过去,“你不是经常玩这些?找个适合他口味的点子,惩罚惩罚就行。”
公子哥怪尴尬,敢情找上他是因为他会玩。
他望着蔺叶白和那个清冷女人,眼珠子一转,建议道:“吃百利?”
话音还没落,蔺叶白的声音响起,“让服务员多拿几盒百利过来,其他吃的也来点。”
说着,蔺叶白抬手一指,“你去。”
陈芸芸为了混进来,穿的是工作人员的衣服,蔺叶白指着她时,她脸上一僵,下意识就要反驳。
茹景及时出言:“人家是客房保洁员,你直接摁铃让人送过来不就得了。”
陈芸芸感激地看了眼茹景,随后又两眼冒星星地盯着席知恒。
花痴的样子茹景简直没眼看,若不是怕她掉链子被马场的人发现,她才懒得插手,左右不过是为了她的计划。
蔺叶白意味不明地瞥了眼茹景,耸耸肩,摁了呼叫铃声。
下一秒,还没等小吃到,蔺叶白将姜颖摁进自己怀里,薄唇狠狠吻住她的,辗转反侧。
茹景:“……”
百利还没到呢,这么迫不及待,严重怀疑那公子哥就是为了方便蔺叶白行事。
茹景瞅了瞅那公子哥,眼睛发亮地看蔺叶白蹂。躏佳人,心里也按捺不住,将怀里的妹子给亲了几口。
套房里的氛围一时间被暧昧旖旎侵占,空气里都是躁动的气息。
茹景扶额摇头,眼角余光在划过席知恒时一愣,他目不斜视地凝神看着她,一贯分明的深眸有什么在涌动,看得她心如擂鼓,重重地提起,又重重地落下。
她喉咙有点发干,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捂着自己的胸口顺气。
服务员推门进来送百利时,一群人早已回复衣冠禽兽的模样,各自淡然地聊天说笑。
毕竟他们还没开放到能让陌生人围观,然后拿做私下的谈资。
等服务员一走,蔺叶白的手没闲下来,去拆百利的包装,随即叼着一根抹茶味的递到姜颖嘴边,挑眉向她示意。
……
一通惩罚完毕,包间里的气氛火热起来,除了茹景这一组,其他人都是摩拳擦掌,争相做地主。
时间不知不觉走过,茹景很不幸,成为了第不知道多少场的地主,还得了一手奇烂的牌。
就算是席知恒再厉害,也是有心无力,两人这一场输得彻彻底底。
蔺叶白可算逮住机会,阴阳怪气,“哦豁,不得了啊,知恒输了。”
“这样吧,念在你们是第一次输,惩罚就不搞太花哨了,就像我和姜姜一样,吃百利吧。”蔺叶白身旁摆着好几盒空掉的百利,他用脚踹到一边,又拆开一盒新的,“景总监你可要好好珍惜。”
被点名的茹景目光从百利上收回,瞥着幸灾乐祸地蔺叶白,总觉得蔺叶白等这一刻好久了。
下一刻,她就看到蔺叶白无声做嘴型:第一次。
茹景纳闷,蔺叶白又在放什么屁?
只见蔺叶白笑得意味深长,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随即朝着席知恒的方向努努嘴。
茹景顺着蔺叶白的方向看过去,视线自然而然定在席知恒的泛着淡粉颜色的薄唇上,愣了好一会儿。
席知恒不仅唇薄,颜色也是真的很粉嫩,浅淡的草莓色,水水润润,唇珠明显,看着就很想让人一亲芳泽。
然后,她就看到席知恒抬手,从蔺叶白递过来的盒装百利里抽过来一根,含住百利的一头,朝她慢慢靠近。
俊脸到她眼前十几厘米的地方停住,眼眸里倒映出她略显无措的模样,还有瞪得圆溜溜的眼睛。
鬼使神差的,茹景咬住他递过来的百利,望着在眼前逐渐模糊的脸,脑子里的思绪炸成一团团棉花。
在鼻尖一点距离时席知恒又停下,他温热的呼吸铺洒在她的脸上,她的耳边传来他淡笑的声音:“要我吻你?”
第58章 C58
茹景被扰乱浮游不定的思绪在席知恒开口说话后清明几分,泛着水润色泽的眸光颤抖了一下。
她仰头,想往后退。
席知恒先一步扣紧她的后脑勺,另外一只手压着她的后背,将人往自己怀里带。
女人的纤细腰肢贴合着席知恒,身前的柔软更是被挤压得些许变形,他晦暗的眼神因这一幕变得更深更黑。
茹景一心想挣开他,没空留神这些暧昧动作,她双手推拒着他硬邦邦的胸膛,得来的只有男人钢筋般的臂膀,纹丝不动地摁住她。
体力上的差距让茹景不得不迎合着他,眼看嘴边的百利距离越来越近,他的粉唇即将贴上来,她破罐子破摔,张嘴就咬住他的唇瓣。
反正席知恒都说了那么不要脸的话,她就偏要忤逆他的想法,跟他对着干。
茹景没客气,用三成的力气咬了他一口,瑰丽的血丝顺着下唇的豁口缓缓流出,将他原本的唇色给浸染成深红。
她舔了舔唇瓣,尝到铁锈的味道,愣了一下,有几分呆滞地看他的薄唇,随后抬眸不经意间触到他的目光,被他眼里深藏的隐忍给震到。
茹景嘟囔:“我不是故——”
话的尾音被尽数堵了回去,男人裹着风暴的吻席卷而下,不由分说贴上她的唇,撬开齿关,攻城略池,狠狠汲取她所剩无几的理智。
直至她呼吸困难,脸因憋气涨得通红,席知恒才不疾不徐放开她,嗓音喑哑:“不知道换气吗,傻子。”
话落,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给她精心打理的头发揉得一团糟。
本想发火的茹景在听到他那一句略显亲昵的“傻子”后,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这次她轻轻一推,就推开他,扭过身去不想搭理他,脑子里开始不断闪过那些片段的细枝末节,尚未完全褪去红晕的脸也因这么一回忆,慢慢腾起羞窘。
茹景以为席知恒会有很分寸,知道在哪里停下,谁能想到……一言不合就吻了。
她垂眸,视线在地毯上漫无目的地飘荡几圈后,最后落回到被自己咬破的嘴唇上,豁口还在渗出细细密密的血丝。
茹景不无腹诽:为什么这样看上去有种被人凌虐的感觉,好涩情,好想……
非常、非常想让人继续凌虐。
茹景那副不正经的打量颇具实质,席知恒察觉到。
他的目光掠住她的时,眯起眼睛看她,舔了下唇边的血丝,“你属狗的吗,还没咬够?”
席知恒那张嘴真是……一说话气氛全无,茹景对着他龇牙咧嘴,“狗骂谁呢?”
席知恒对她的骂人词汇是司空见惯,说话语调一如往常,“你有见过人和狗站在一起说话的吗?”
茹景:“……”
早知道多咬几口,咬得他嗷嗷叫算了!
茹景恼怒地敛回视线,抄起桌上的扑克牌洗了一遍又一遍,恨得手里搓着的是席知恒本人。
洗好后她重重往桌上一拍,“接着来。”
蔺叶白好戏还没看够,他们刚刚的对话听了个末尾,大约也能猜出刚才那一吻闹出的问题。
他斜眼看席知恒,好笑:“你也有今天。”
席知恒不答反言之:“你也不是一次两次有今天,悠着点。”
人再跑了,追不追得回来难说。
蔺叶白稍有得意的脸上霎时沉下去,似是想起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神色不觉间落寞许多。
打牌也没什么意思了,放任姜颖自个儿打。
对面的茹景恰好和他相反,正热火朝天地抢地主,最后地主被忽视良久的周永昌抢到。
茹景哦豁一声,“周经理来运气了呀。”
周永昌手一抖,地主牌掉落在地上,他忙让陈芸芸去捡,嘴上对茹景恭维客气道:“哪有,沾光景总监。”
茹景:“我哪里敢让你沾光。”
周永昌额上渗出两滴汗水:“怎么会呢,言过了。”
茹景呵呵一笑,沉默不语。
周永昌心里是百感交集,打死他也不会想到来衡山马场会遇上茹景,本来只是遇上茹景的话也没什么,但茹景刚才和席知恒接吻的一幕给他带来不小冲击。
这茹景什么时候勾搭上席知恒了?
看样子席知恒对茹景还挺宝贝,也不知道茹景有没有添油加醋说出他的事情。
人经不住往不好的方向想,一旦想到了一点,余下很多糟糕的不堪的想法就接踵而至。
周永昌更是越想心底越没底,神情都有些恍惚,连坐在他腿上的人没动作也没注意到,还是茹景提醒,他才皱眉去看陈芸芸。
陈芸芸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要捡你自己捡啊,又不是缺胳膊断腿。”
她就是被骗过过凑人数而已,又不是真充当他女人的角色,还颐指气使地让她捡牌。
周永昌可管不了这么多,在他眼里陈芸芸和那些公子哥怀里的陪酒女没区别。
一个陪酒女还和自己呛嘴,周永昌阴郁的情绪被挑到临界点,眼神阴鸷地去看陈芸芸,“让你捡就捡,你哪里那么多废话。”
若不是为了见到席知恒,陈芸芸哪里会忍气吞声这么久。
这会儿倒好,被周永昌一激,她的脾气犹如被扎破的气球,直接爆了,“你是什么东西?让我捡就捡,我就不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