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城市美食打卡图,其中混杂着几张郝雪的臭美自拍照。
砖家背后的野王:【够了,多就烦了.jpg】
砖家背后的野王:【够了,多就烦了.jpg】
砖家背后的野王:【够了,多就烦了.jpg】
美少女战士:【姐妹,我在京州浪,芜湖起飞!】
京州两个字抓到茹景的敏感地带,她迅速编辑:【正好,帮我走一趟。】茹景私戳郝雪,将两所学校的全称发给她,完事儿后再三叮嘱:别见色忘友,忘了正事。
郝雪一口气爽快答应,也没多问。
忽然,手机又嗡地一声,震得茹景掌心发麻,她下意识以为是不省心的郝雪,正打算不遗余力地怼上两句这嘚瑟的女人,眼尾余光扫到昵称。
破碗:【苍天有眼,总裁居然批准我的调休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景总监一起去团建啊啊啊啊啊。】破碗:【开心,是去哪里团建呀?】
底下配图是个小黄人的冒爱心的表情,许是嫌自己的表情太丑,过了几秒卫琬又发了个萌兔表情包。
茹景失笑,直接回复语音:“双月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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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月湾之所以得名双月,源于自高空俯瞰,形似两弯坠入人间的新月,海水清澈透蓝,登顶鸟瞰时景色优美,宛如与月亮临近,触手可及。
茹景一行人到达时,夜色将沉未沉,微风细浪拍打海岸,街边摊铺渐次亮起灯光,烧烤味混合着海鲜味窜入鼻腔,拿着吉他的中年男人脚踩木桌,仰头唱时下流行的网络热门歌曲。
秘书和卫琬正在和其他同事清点烧烤食材,忙得不亦乐乎,用不着茹景插手的地方,她便漫无目的地踩着软沙闲逛。
远处是一望无垠的灰蓝天幕,海水卷着浪花时不时拍打在她的脚背上,她无意识走神凝视荡漾不已的海面,心里数着这是第几天来着?
四五天了,将近一周,席知恒对她不闻不问,连个简单的问候都没有?
合着那天在医院里挂水的人是他,不是她是吧?什么狗脾气,差劲得要命。
茹景又想到在挂水前一天,她还和他睡了,她就颇有种被白嫖的感觉,露水一夜也不至于无情到这个地步?
越想越气,茹景骂骂咧咧:“狗东西,狗男人,渣男!”
她抬脚狠狠踹了下脚下的沙子,后果就是自己半只脚卡进沙子里,拔了半分钟才拔。出来,连带着对脚下这片沙滩都讨厌起来。
烧烤的味道也不香了,耳边奏响的吉他声只觉得吵闹。
茹景耷拉下眉眼,丧里丧气往住宿酒店的方向走,酒店掩映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棕榈树后,环岛半圆的设计,二楼伸出来空平台打造成了一个无边泳池,蓝色瓷砖在镭射灯的照射下散发亮眼光芒。
她掀起眼皮瞧了眼,来了点兴致,打算泡泳池里修生养息,脚下慢吞吞的步伐轻快起来,却在进入酒店旋转大门时,眼尖地看到前台接待处身量高大的男人隽朗清疏,旁边和他站在一起的女人音俏形美,扭头仰望他时眼里的满满的情意溢出。
真真是俊男靓女配一脸,hetui!
搞半天不是没空搭理她,是忙着泡别的妹子去了,茹景感觉自己深深被伤害了,席知恒果然是渣男。
她要迅速记录下这一历史,掏出手机就是咔嚓咔嚓一顿猛拍,留作锤人证据。
随即,昂起自己骄傲的头颅,目不斜视地进入酒店,对眼前的这对狗男女视而不见,摁下电梯按钮。
茹景去沙滩前,为了拍照出片效果好,特意换了件大露背设计的吊带小黑裙,显得她熠熠生光,整个人如剥了壳鸡蛋,白皙肌肤宛如白釉,撩人心弦。她自己无所察觉,旁人自她进门后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没移开过。
盘靓条顺,性感尤物,不过如此。
席知恒自然也没有错过,当即拧眉,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后,拽着她的手往另外地方向走,“你怎么过来了?”
茹景所有注意力聚集在手上,吃惊他竟然有脸和她拉拉扯扯,说话语气还挺风轻云淡。
她气急败坏:“你谁,你干嘛,我不认识你。”
席知恒脚步微顿,挺拔阳刚的身影伫立在原地,陡然弥漫出一股没有具象的深沉危险气息,慢慢逼近茹景。
“你再说一遍?”
茹景心跳漏掉一拍,一种无法抵御的强势裹着男人骨子里迸发出荷尔蒙扑面而来,缠绕在她四周,差点叫她失神。
及时清醒过来时,她扬起脖子冷哼,“别撩我,你的好妹妹在身后看你,特别担心呢。”
第73章 C73
站在席知恒身后的女人,不,准确来说是女孩。
女孩与女人有着天然的一道分界线,眼底的天真懵懂,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都不是过了正值青春年华的她能比的。
那股子天然的少女娇憨,无意识散发着名为年轻稚嫩的气息,装不来的。
茹景倏地就很心疼自己花大几千用的护肤精华,即便能保持表面的年轻,但岁月不会留情,仍在她眼角落下淡淡的细纹,真是叫人惆怅。
反观那女孩,粉黛为施的脸上苹果肌饱满自然,一双小鹿眼灵动又活泼,黑发及肩,清爽又俏丽,混进点似有若无的少年感,看着她时眼里不加掩饰的好奇与探究。
茹景不自觉拿自己和对方作比较,扪心自问,自己虽然不差,但对方委实也很好,她说不出违心的话,刻意拉低别人,这行为太没品了。
好看就是好看,大大方方承认别人不比自己差,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这个发现成功让茹景十分不佳的心情,更是跌落到谷底,她心里有种微妙的酸涩感,一边感叹席知恒挑人眼光渐长,一边不断腹诽席知恒的渣男行径。
茹景自知胳膊拧不过大腿,此时想要挣脱席知恒的力道,完全是做无用功,但胸腔里的怒意蔓延,不断刺激她应该做点出格的事情,从男人身上讨回点利息。
望着被他攥紧的手腕,虎口处相贴的温度分不清是谁的,蜜色肌肤和她的白皙手臂格格不入,极具侵略性,也足够突兀。
席知恒面上却纹丝不动,不显山漏水,带着她往前台的方向去。
茹景脑子一热,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卯足了劲儿去掐席知恒的右手。
那只攥住她手腕子的右手。
她的指甲修剪过,虽说没有美甲前的长度长,那也不短。这么一掐,茹景甚至都感觉手背薄薄的皮肤被她掐出血,细密的疼痛感延展开来。
然而眼前人任何声响也无,除了走路时皮鞋扣在地面的声音,厚钝而实质。
席知恒置之不理,茹景顿感一拳打在棉花上,满心的无力感。
嘴上得不到回应又讨不到好,打也打不过,真是叫人憋闷。
她轻轻一嗤,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刺席知恒。
席知恒脚下的步伐渐缓,不带任何情绪地问她:“掐完了,很爽?”
她猝不及防地下手掐过来,他没有任何防备,初始感到一阵刺痛,后来也就随她去了,皮糙肉厚的男人比不得娇滴滴女人,这点儿痛不能算痛,蚊子咬一般。
茹景火气很冲,说话毫不客气:“你管我爽不爽,你以为你谁,问我问题我就答?”
席知恒抹开脸,转过一定角度去看她,深黑的目光里风雨欲来,凌然的声线压下去许多,“好好说话。”
茹景乐了,冷冷一呵:“偏不,你是我爹还是我妈,有履行监护人职责的义务?你去问问太平洋的警察,都没你管得宽。”
茹景的牙尖嘴利有口皆知,席知恒没有听过一二,也知道三四,过去的那些顶多算能说会道,他没多大体会,至于现在——
他的情绪因她的话起伏,眸里墨色很沉,眉宇间笼罩起阴霾,不由分说拉她到前台,接过前台递来的房卡,“自己去房间把行李放下,我过会儿来找你。”
话是对那个杵在不远处,对着他们探头探脑的女孩说的,也就茹景看到那位。
许梓萌战战兢兢,席知恒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几个大字,冻得人汗毛竖起,她为难地左右看看,神情纠结。
隐约感觉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了现在闹得难堪的结果,但她不傻,平日里总是温淡的男人发脾气,还是因为女人,肯定关系不一般。
至于不一般到那种程度,许梓萌没那个胆子去探查。
她望了望茹景,下意识咬着嘴唇思考,茹景的面孔说不出的眼熟,她一定是在哪里见过的,就是想不起来。
这副模样在茹景眼里看来则委屈无辜,原因自不必多说,席知恒不做人,不体贴,还将人支走,一点怜惜的意思都没有,何况还和她这么个外人拉拉扯扯。
“那……知恒哥哥,我先走了哦,”许梓萌声音软糯糯,小心翼翼拉过自己的行李箱,“你得空了再来找我。”
话罢,留下个娇小的背影,消失于电梯门合上。
茹景啧啧个不停,听听,多亲密的称呼:知恒哥哥。
她的眼尾余光去瞟席知恒,席知恒似乎对“知恒哥哥”无动于衷,没多大抗拒,也没多在意。
茹景忍不住刺他,拿捏着腔调,学得惟妙惟肖,“知恒哥哥,麻烦你放手一下,我也要走了哦。”
说完茹景自己有点被恶心到,用力过猛,终究是媚俗了些。
席知恒眸色一凝,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疼得茹景险些叫出声,拿脚踹他的小腿肚,“捏疼我了,放手。”
“闹够了?”
什么鬼?到底是谁和谁在闹?茹景气极反笑:“你觉得我在和你闹?”
席知恒蹙着的眉头始终未舒展,攥着她手腕的手改为握住她的手掌,两人掌心相贴,烫了一下茹景的神经末梢。
酒店大厅人来人往,这个时间点的过往旅客虽不多,但终究是大庭广众之下,席知恒不想引来围观,绷着俊脸将茹景带到自己的房间门口。
茹景没挣扎,全程一言不发,跟在他身边,既然走不掉,那她就等他的解释,听到能造出些什么花样。
随着滴的一声,房门解锁,茹景被席知恒牵着进屋,未等她反应过来,席知恒抬脚踹门,扣住她的双手压在头顶,将她抵在门后。
炙热滚烫的吻席卷而来,撬开她的唇舌,追逐打闹,搅得她双眼迷离,双腿无力地往下滑。
席知恒托住她的腰,压向自己,两人贴合得更紧,茹景穿得单薄,如何不能感受到腰腹处支起的轮。廓?
想忽略,无法忽略。
被扰乱的心绪却清明几分,登时更是恼怒不已,后面是门,身前是堵肉墙,前后她没地方跑,就连仰头躲避缠吻的机会都没有。
正欲抬腿,想着一脚踹向小小恒,干脆废了算了,席知恒便察觉到她的意图,膝盖顶在她的双腿。间,压得更紧,令她不能撼动分毫。
茹景很快在他颇有技巧的深吻里卸下防备,脑子里一片软绵发麻,无法思考,身体却有了反应,情不自禁地张开被滋润得殷红的唇,轻轻地咬了口席知恒的下唇。
她飘飘然地想:狗男人吻技越来越好了,明明上次还不这样,他果然是在外面有人了,好气哦,脚踏多条船,渣男!
或许是渣男二字刺激到茹景,她冷不丁地清醒,圆睁的眼睛里还有未褪下去的顿然无措,她费力偏开头,语气极冷:“别碰我。”
席知恒眸色骇人,半晌才拉开寸许距离,目光定在她泛红的脸颊上,瞧着她卷翘的睫毛低垂,水润的唇瓣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不闹,也不生气了,嗯?”
茹景:“松开。”
席知恒依言行事,退后一步,也卸下力道。
茹景揉着自己的手腕,心里骂了百千万遍衣冠禽兽,随后伸手去摸墙壁上的卡槽位置。
啪的一声,房间的灯被关掉,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茹景喜欢这样的黑暗,抚平她的情绪,也放开自己的真实,她情绪平稳,声音波澜不惊:“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要和你闹?真要说起来我们只是睡过一觉的关系,闹起来对我有什么意义?”
“再说,你在外有别的女人,我恰好碰到你,自然是装作不熟悉最好,给彼此最好的体面,不好吗?”
话是这样说,茹景却有种拿刀往自己身上捅的疼痛,心口豁出一个大洞,血咕咚咕咚往外冒,每秒都让她难过得要命。
闻言,席知恒愣怔一下,眸中的骇人荡然无存,他的嘴角在刹那间勾起,又极快地收敛,面无表情地看茹景,“因为这?”
他说得漫不经心,听得茹景心里拔凉拔凉,看吧,果然就是渣男,他估计在外面养了不止一个女人,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茹景沉默不语,少倾,她默默拨正房卡在卡槽的位置,整个房间顿时亮如白昼,灯光耀眼得两人下意识眯了眯眼,才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
茹景垂首,看到自己身上的裙子完好,又联想到他们接吻时,他的上下其手和生理反应。
她灵光乍现,想通了,席知恒就是对她肉。体感兴趣罢了,单纯想和她走肾不走心。
这不是正是她也想要的吗?
可如今的结果偏离轨道,驶向没有目的地的航线。
“算了,你就当我大姨妈还没走,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茹景想了想,随意找了个借口,“一点就炸,谁今天碰我,我都这样。”
其实不然,她的月经刚走干净,否则她不可能下水,光脚踩沙滩,铁定早早躺在床上刷手机,无聊得要命。
“嗯。”
席知恒不温不火的回应,也不知道到底是信,还是不信,茹景不想去探寻,越是探寻越是让自己患得患失,心情无处安放。
她不愿自己是失去灯塔,迷茫漂泊的船帆,宁愿一心扑在自己既定的计划里,安安稳稳。
“上周秘书给送过去的礼物,你收到了吧?”茹景对席知恒送的那堆内衣无语,想着要把钱给还回去,直接转账肯定不行,就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反正别嫌弃吧。”
嫌弃也没办法,那是她大出血,花大价钱买的,为了能和那堆内衣同等价值,可让她生生心疼自己的钱包。
席知恒神情如故,语调寡淡,“收到了。”
茹景哦了一声,对他吝惜言辞的表现见怪不怪,反正都是拔凉的心了,还能给她凉到哪里去。
她扯了下唇角,转身去拧门把手,打算安心去泡她的无边泳池,说不定能欣赏到比席知恒身材更劲爆的好男儿,也算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