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景——周亦猫
时间:2022-01-23 09:10:05

  茹景瓮声瓮气:“就当减肥了,也不错。”
  席知恒掐了把她屁股上的软肉,声调低沉:“别瞎减,免疫力容易低下,风一吹就倒。”
  被他这么一掐,茹景有点痒,加上在他身上趴得久了,胸被挤压得不舒服,她不禁扭身避开他的手,“反正快要到年会了,到时候吃吃喝喝又回长回来,就当补了最近掉下去的肉。”
  说着,她似乎想起什么,打算问问席知恒,但某人身体的变化打断她的思考,她眨眨眼睛看席知恒,“医院里,不太合适吧?”
  茹景穿的是条纹病号服,里面空空荡荡,从她掀开被子坐起来那一瞬,席知恒的余光就注意到了,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重点放在茹景醒后的身体状况上,哪想到被她插科打诨过去,带到床上。
  茹景覆在身上的那一刻,他就有反应了,她还不老实地扭来扭去,詾隔着轻薄布料随扭动变化,当他真是无欲无求的佛菩萨呢。
  席知恒眸色渐深,扣住她的腰身不让她乱动,特征明显的地方紧贴着茹景,声音里到底有几分不稳与切齿:“你想试试?”
  他呼出的气息有几分灼热,喷洒在茹景脸颊,“也不是不行。”
  医院里半夜里会有护士查房,茹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且不说她就是故意激席知恒,谁知道他要来真的,她顿时就怂了。
  “别、别了吧……我这不刚刚醒来吗,”茹景脸上蓄起乖巧的笑意,“不是要让医生检查?我觉得可以,这个提议很不错。”
  话落,她就要去摁铃,席知恒眼疾手快,压下她欲伸出去的手,抱住她的侧身躺着,嗤笑:“出息。”
  茹景无话可说,席知恒抱着她也不动,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呼吸逐渐平稳,半晌才道:“抱一会儿。”
  茹景听他沙哑的嗓音,柔情涌上心头,心里百感交集,她轻轻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圈住他的腰。
  安静的夜里,两人维持相拥的姿势,无人打扰。谁也不明白这一刻的意义,只有他们互相心知。
  ……
  医生检查过后表示没大问题,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茹景听得心花怒放,在医生走后就迫不及待向席知恒瞎得瑟:“看,这就叫身体素质,好得没话说。”
  席知恒忍不住蹙眉,给她塞床上,一把掀起棉被堵住她的嘴,“你精神头挺好?”
  茹景的得意洋洋登时敛住,用被子把自己裹成毛毛虫,从里面露出个小脸,“啊,不怎么好诶,又开始头痛了。”
  席知恒哼笑,一言不发看她戏精上身,又开始装模作样,装了不到半秒钟就破功,茹景笑嘻嘻地摊开被子,学热门表情包里的动作,掀起裤腿往上拉,身体摆成s形,“诚邀席总上床睡觉~”
  余下的话还没说完,席知恒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堵住她嫣红水润的唇瓣,也一并将叽叽喳喳话语堵住,缱绻缠绵地吻她。
  茹景被吻得迷迷糊糊,身体发软,双手不自觉揪紧他的衬衫,舌/jian微微一伸,回应他的热情。
  仿佛就是从这短暂的回应开始,事态便往一发不可收拾地方向发展,两人又都长时间没见面,彼此对对方的身体渴望不已,一吻足以点燃干柴烈火。
  茹景仅剩的一丝理智拉回她,她偏头喘息数秒,眸光潮润地凝视席知恒,很是无辜地讲:“好像,似乎,我大姨妈还没走干净。”
  席知恒动作一顿,暗沉不已的双眼盯紧她,须臾才悠悠道:“是吗?只要想,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做。”
  茹·小九九·失败·景无语凌噎,面上一派嫣然:“作为病人,没力气呐,实在无能为力。”
  她眼神流转,落在席知恒的骨节分明的手上,“五指姑娘不应该被抛弃,是时候好好宠幸一番。”
  席知恒:“……五指姑娘?”
  茹景长睫阖动,巧笑嫣然:“冷宫待得久了,五指姑娘也是想要得到温暖的,你要雨露均沾。”
  闻言,席知恒似笑非笑,目光从她脸上缓缓往下移,她身上的衬衫完好,裤子已经被扒得差不多了,露出两条笔直白皙的长腿,无声诱引。
  席知恒的视线不容忽视,茹景几乎是在瞬间觉察到他的想法,心里还来不及咯噔,他已经抱起她往病房里盥洗室的方向走,“这提议不错,的确要雨露均沾。”
  茹景:“……”
  她的腿脏了。
  ……
  一曲别有深意的男女合唱结束后,茹景火烧火燎地钻进被子里,只露出半个头顶,脑子里全是盥洗室里的旖旎场景,席知恒好涩……
  少顷,她才从中探出水光盈盈的眼睛,望着席知恒坐在她床边给她倒茶水,衣着熨帖整齐,动作斯文优雅,俨然不能和□□上的他相提并论。
  衣冠禽兽表里不一哦,她可真是……太喜欢他这巨大的反差感了,捂紧被子疯狂嘴角上扬。
  “起来喝水,”席知恒转身就见茹景眉眼弯弯地扭来扭去,他也跟着淡笑,“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再睡会儿。”
  茹景摇摇头,仰头喝了口他递过来的白开水,“睡不着,你……孙女士什么情况?我记得爆炸是在她进去的房间。”
  她又挪出半张床位,眼神示意席知恒躺过来,“还有你都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见席知恒不动,茹景给他一个白眼,“躺下舒服,你也累了很久,你要是想睡的话就先睡,等你睡醒了慢慢说。”
  席知恒失笑,依言躺在她身边,没忍住将人抱在自己怀里,感受着她暖烘烘的身体,他其实没那么困,尤其是在见她醒来,“你发信息给我后。”
  茹景一愣,不明不白:“为什么?”
  席知恒徐徐道来:“还记得,沈衍给你说过的话?”
  茹景想了想,脑子里将沈衍跟她说过的话全都过了一遍,很容易想到那句“在他身边,你会有危险。”
  “危险指的就是这个?”茹景迷迷糊糊,不太能将这个危险同席知恒联系起来,目前什么原因发生爆炸还没查出来,不能盖棺定论是席知恒的原因。
  席知恒默然数秒,才讲:“我没和你说过,席坤生前的职业,沈衍应该是查到了。”
  茹景没说话,圈成拳的手松开,滑进他的掌心,随即握住。
  席知恒闭了闭眼,道:“卧底jc。”
  他此前并不知道席坤的职业,在京州席坤尚在人世之时,他对席坤的了解停留在他是个吊儿郎当却又不乏正经的人,待人接物很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只不过聚少离多,他见得少,很多都是他独立出许家后,许正堂亲口告知他席坤如何如何,毕竟许正堂和席坤曾经是战友,而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层,说到底是与席坤的父子感情不深,也就疏于探究。
  但在知道席坤的职业后,也就明白席坤多年来对于家庭上的冷淡,做卧底这一块,亲人间聚少离多是常事,不被家人理解也不奇怪,因为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能活多久,他们的每一天都交给了国家,徘徊在生死的边缘线上,只为了缉捕穷凶极恶的犯人。
  也不敢和亲人间过多接触,谁也不知道有没有犯人盯上他们的家人,然后蓄意报复。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而不被知道的更是数不胜数。
  席坤之所以将他们交到许正堂手里,一方面出于交情,一方面因燕城是许家地盘,许正堂出手保护他们容易得多,改名换姓,抹去曾经在京州的一切,更是轻而易举。
  百密终有一疏,席知恒是防患未然,犯罪分子若是有心打击报复,总有一天会查到他和孙琼,他才派遣保镖对前往京州的孙琼进行保护,只是没料到茹景也会横插一脚,被波及进去。
  茹景听得怔然,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大概是没想到事情的缘由竟会是这般。良久才从失神里走出来,“席知恒。”
  席知恒抿唇轻轻的嗯了一声,那双以往窥探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眸此刻风卷云涌,一动不动地凝视她,她仅一个抬眸便撞进他纷纷扰扰如绵絮的情绪中。
  “我一点都不怕的。”茹景给他一个微笑,抬手抚平他眉宇间的凝肃,“下次不会让你提心吊胆了。”
  席知恒以前不说自然有他的理由,席坤职业的特殊性让他无法随意说出,再说谁也无法预料到危险在什么时候到来,他们这次……
  “犯罪分子故意埋伏在金御山小区?”茹景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会去那儿?”
  “应该是查到金御山小区是席坤生活过的地方,”席知恒轻声解释,“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席坤的卧底工作做得很好,曾捣毁过多个犯罪团伙,罪犯对席坤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活下来的余党对席坤咬牙切齿,即便是在席坤死后,也不曾放弃打击报复他的家属,只不过手还没那么长,可以伸到燕城来,但如果是在京州,则另当别论。
  茹景的脊背陡然升起一股凉寒,无比庆幸自己能完好无事的活下来,她的指腹描摹着席知恒的脸部轮廓,摸到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短硬扎人,是有段时间没刮了。
  “你眯会儿,天亮了我叫你,”茹景曼声哄道,“去看看孙女士情况如何。”
  “在隔壁病房,”他语无波澜,“病情已经稳定下来,醒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爆炸发生时对孙琼造成的冲击不小,孙琼纵然反映再快,仍旧避不开伤害,是伤得最重的一个。
  茹景脑袋在他胸口跟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随即捂住他熬夜过度,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睡吧。”
  她也跟着眯了几小时,醒来时席知恒不在身边,她下意识寻找他的身影,目光由床上逡巡到病房门口站定的人身上,神情一顿:“有事?”
  沈衍拎着鲜花水果及早餐,抬腿走进病房,将东西一一摆好,“来看看。”
  “你消息到灵通,”茹景窝在被子里懒得动弹,视线与沈衍的错开,“看我出事你很满意?还是说要把我这么个病人抓回酒店,再送上回京州的飞机?”
  沈衍对她处处带刺的话语泰然处之,“你没事就好。”
  茹景默不作声,一直落在虚空中某处的视线慢悠悠抬起,对上沈衍的浅色瞳眸,不着痕迹地审视。
  沈衍任由她打量,低敛眼眸,纤长的睫毛偶尔掀动,“席知恒会送你回去。”
  茹景:“你早知道。”
  简单四个字破开虚空,是质问也是指责,会遭遇到这场危险。
  沈衍听得面无表情,剥了个橘子递给她,她没接,他也不在意,姿态从容地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世上没有早知道,”沈衍轻言温语,压下心里的纷扰情绪,“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信我,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
  茹景黑白分明的双眸笔直地凝望他,他似是匆匆而来,身上的衣物还是希尔顿的那一套,携带着一身疲惫与灰尘。
  “小沈总,你我之间的信任早就耗光了,不是么?”茹景眼无波动,说得云淡风轻,“在你选择离开的时候。”
  细细密密的疼痛如爬山虎爬满心墙,窒息的闷萦绕在心头,沈衍望着她冷若冰霜的脸,扯了扯嘴角,不置一词。
  他起身往外走,撞上出门打电话的席知恒,手里拎着清粥小菜,他神色无异地招呼:“早,席总。”
  席知恒目光越过他看向病床上的人半秒,余光瞥见床头的向日葵与热气腾腾的早餐,不觉一笑:“有心了,这种事情下次不劳烦沈公子。”
  停顿两秒,他皱眉低沉道:“毕竟,外人不方便,也不太适合做这些事,我来就好。”
  席知恒目不斜视地去望病床上的茹景,口吻多少有些凛然:“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餐,不是说肚子很饿?”
  茹景:“……哦。”她压根就没说这话,但也不拆席知恒的台子,抹开脸面对墙壁无声咬唇憋笑。
  怎么说呢,有时候看某人吃醋的那劲儿,挺让人上头,心里美滋滋的。
  她回答得不冷不热,席知恒投来高深莫测的一眼,似是警告。
  茹景努力压下要笑出声的冲动,清了清嗓子,扭过头来不情不愿地讲:“都快饿过劲儿了,你才回来。”
  席知恒似乎不太满意她的回答,给了她一个冷淡的眼神回应。
  沈衍对他们的一唱一和无动于衷,自然垂在身侧的拇指蜷起,近乎要嵌入掌心,面上丝毫不显,他往左边偏开一点距离,语气寻常:“不打扰你们用餐了。”
  随即双手抄兜大步流星走出去,指尖却触摸到裤包里硬质东西,神情一顿,迈出去的长腿收回,侧开脸面对席知恒,“说来,有样东西应当交给你。”
  他仅用二人能听见的言语,笑了声:“席知恒,我很好奇关于你父亲不为人知的一面,你知道吗?”
  他摸出裤包里的u盘交到席知恒手里,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
  他们递交东西角度恰好被挡住,茹景能看到的只有两个大男人贴得极近地耳语,不知沈衍说了什么,席知恒的脸色微变,却又在下一秒眼底涌现的乌云散去。
  “沈衍说了很难听的话?”茹景有点好奇,能席知恒破功的人不多,“不用理会,我和他真没关系,他来医院不是我通知的。”
  席知恒眸光微闪,握紧掌心的u盘,顺着茹景的话题接下去,眉梢轻抬:“茹景,心虚的人才会这么快认错。”
  茹景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堵得她脸颊气鼓鼓,抄起身后的枕头砸向他,小声逼逼:“饱了饱了,我不吃了。”
  气饱了。
  “真不吃?”席知恒将拉出餐桌,将清粥小菜一一摆好,色香味俱全,很是吸引人,“排队很久才买到的。”
  茹景心思一动:“你早上起来就是为了这?”
  席知恒答非所问,“吃完等会儿再让医生给你做个全身检查,没问题我下午让人送你回京州。”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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