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凤凰悲歌（6）
两个女人中的一个很快就找到了，是分公司总部的业务员，30岁，单身。
安艺看到她的照片时先是心里一松，这人长得也太一般了吧，顶多算是周正，如果安艺对于美女的标准是100分，她顶多打70分吧，算不上美女，顶多算不丑。
再一看，心里又是一紧，这人怎么和老皮这么像，甚至有点儿像豆豆。
这就麻烦了，如果老皮和她真的有一腿，那么老皮看上她什么？
是因为她和自己长得有点儿雷同还是这女子另有过人之处？
不管是长得雷同还是另有过人之处，都比外表的花哨妖娆更具有杀伤力和持久的吸引力，也说是明老皮不是拈花惹草的肤浅的男人。
老皮不是拈花惹草的浮浅男人，事情就会更加不可收拾，因为老皮是动了真心和真情的，一个人能有几份真心？
几份真情？这么多年，在安艺身上是全身心的，那么，对于别人呢？也会一样的。
所以他对安艺漫不经心了，敷衍了。因为他已经另有新欢了。
这是安艺的分析和判断，这判断让安艺天旒地转。
安艺又研究了老皮和这个女子的通话记录，每天两次以上，时间不定。
早中晚都有。但多数通话时间并不长，就是说，他们没有煲电话粥，可以随时见面的人，煲什么电话粥呢？
另外，现在电话已经不是主要的通讯方式，如果他们要倾诉相思，视频会是第一选择。
想到随时见面，安艺心里又是一痛。老皮白天是随时可以看到她的，或许还是老皮把她调到总部业务处的。
但为什么她在业务处而不是办公室秘书处这些围着领导转的单位呢？
第一说明这女人确实懂业务。
第二，也说明老皮搞外遇，确实不是不挑人。第三呢？老皮作为分公司的常务副总，是主管业务工作的领导，频繁地与业务处的员工联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吧？或许，确实是自己多虑了。
安艺想到这儿又觉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老皮打集训回来以后对自己的敷衍塞责，实在是太明目张胆，太不加掩饰了，老皮那点道行，她太了解太熟悉了， 隔三差五不活动一下，那就不是他了。集训又不是净身，也不是修行。
这一个找到了，留待安艺慢慢收拾，毕竟现在老皮还是天天回家的，还和安艺保持着表面上的友好关系。
另一个呢？在本公司没打听到，那么，就是公司外面的人了！
本公司的人还好摸底，外面的人怎么找？大海捞针？
安艺又去把皮顺尧最近几天的通话记录打印出来，像一个刑侦专家，一条一条地记录看，前面两个可疑的号码还保持着频繁联系，另出现一个外地号码会三天两头打过来！安艺拿这个号码上微信上搜，查无此人！
直接断线了。
安艺从网上买了一个GPS跟踪器，晚上说出去购物，老皮就自己在家里没跟着她，她到车库找到老皮的车，把跟踪器粘在车底。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贼腥腥地遛了回来。
安艺回家时，老皮头都没抬地在沙发上看手机，表情是愉悦的。
老皮甚至没注意安艺根本没买东西。安艺自己去了书房，打开手机研究跟踪器的用法，查找私家侦探，用微信跟私家侦探联系说明天见面。
安艺找的私家侦探是小催。就是本书开篇不久余霞找的那位帅哥。
不能不承认小崔是个干侦探的好料子，他不在体制内侦破大案要案真是可惜了，但他就是喜欢自己干，现在他的公司已经不叫侦探事务所，叫晴天信息咨询有限公司，业务范围是负责搞定一切你自己搞不定的事情，不限于男女私情的侦查，如果你想知道相亲对象的底细，找他；
如果想知道竞争对手有什么足以让他不敢或不能再和你竞争的毛病或者说是把柄，找他；
想知道你的生意伙伴可不可以继续做伙伴，同样可以找他。
从商场到情场，从家庭到社会，所有你想知道的信息，没有他干不了搞不定的。
安艺给皮顺尧的私家车装了跟踪设备，但是那辆公车她是不敢装也装不了的，安艺知道他的司机住在哪儿，也去过司机家周围的停车场找过那辆车，但她愣是绕着那辆车转了两圈就回来了，不敢对那辆车下手。
小崔接到任务后，当天就给皮总的两辆车装了跟踪器。然后他自己是第三套跟踪设备。
长焦距相机挂在脖子上，由助手开着一辆不起眼的小车，就跟皮总耗上了。
第一天，皮总上班下班，一切正常；
第二天，皮总上班下班，一切正常；
第三天，皮总上班下班，一切正常；
第四天，皮总上班下班，一切正常……
小崔向安艺汇报情况，问皮总这几天在家里表现怎样，有不有像以前那样正常起来。
安艺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小崔你就给我跟，他外面肯定有情况，钱不是问题，我就是要用他的钱，来查出他的事来！
这时候安艺已经从恐惧转成愤怒了。她觉得老皮对她已经开始了冷暴力。
当然，具体表现就是敷衍敷衍，安艺是被老皮宠了一辈子的女人啊，家里的事全她管，挣的钱尽她花，从来不说什么。
两个人前不久还合计着去郊区买处别墅，退休了就去住。可，老皮集训回来后就再也不提买别墅的事了，安艺提起来，老皮就说，不买了，马上要收房产税了，不能买大户型房子。
这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可是，要收房产税的事不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早前老皮刚说要买别墅的时候，安艺还提房产税呢，老皮反而云淡风轻：不就是钱吗？我们家缺钱吗？
等等等，总之老皮培训回来加升职以后，种种表现不但不正常，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小崔就按安艺的指示，继续跟踪皮总，但没有什么结果。如果他真有那档子事，说明这个人十分谨慎。
下班的点到了，小崔蹲在皮总公司大门口对面，盯着皮部的办公室想办法。
小崔想着想着，突然灵光一闪：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会不会在办公室里那个？
第173章 凤凰悲歌（7）
可是，怎样在皮总的办公室安装监控？
这对小崔来说不是难事。第一个办法是利用皮总的竞争对手，第二个办法是利用皮总公司的内部人员，第三个办法是不利用任何人，乔装成修理工什么的自己去装。
利用皮总的竞争对手，容易扩大知情范围，也容易给竞争对手留下皮总的把柄，政事商事与家事情事纠缠在一起，最后闹到不可收拾，不是安艺所希望的，不能使用。
自己出马呢？机遇太难，那么大一个公司，物业门卫管理都很规范的，谁知道皮总办公室什么时候遇上什么事需要从外面找人？
找什么人？这是小崔控制不了的。那么就只能利用公司内部人员这一个办法了。
这么大的公司，找几个认识的内部人员还是容易找到的，但是容易找到人，却不容易让他帮你干。
小崔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公司大楼的物业部应聘管理人员。
这些高楼大厦的物业人员流动频繁，所以招聘也频繁。小崔小伙子精神，电器线路什么的修理又拿手，所以一应聘就被收留了，说试用期一个月。
上岗后的小崔是真勤快。哪个办公室的线路灯管什么的坏了，都会自告奋勇，没坏的，也要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可能、将要或者很快会坏。
检查公司办公室的门窗线路最好是趁工作人员不在的时候进行，否则会影响工作，特别是领导的办公室，如果领导正在批阅文件或者正在和谁谈事呢，你闯进去检查线路，这不是找抽吗？
物业管理处有全楼每一个办公室的钥匙，办公室本来就是公家的，很多人连平时连办公室的门都不锁，除财务部、档案室和机要室以外，其它房间物业都可以自由出入。
小崔来公司第二天，就进了皮总的办公室。进皮总的办公室太容易了，因为领导办公室都有专人负责打扫卫生和洗茶具。
小崔早晨早早去了公司，直接乘电梯到了领导办公所在的12楼。
整个楼层的办公室全部开着门，小崔和保洁员打个招呼，说看一下各个办公室的门窗线路有没有问题，就挨个房间过了一遍。
皮总的办公室不算大，是个约有五十平米的小套间，带卫生间，里面房间有一张单人床，床上用品是宾馆的风格，也由物业人员统一收拾洗涤。
套间是用玻璃门隔出来的，小崔在隔离门的里外各选好了一处安装摄相孔的位置。
一个星期后，小崔主动替别人值夜班。下班时通过监控看到皮总已经提着皮包下班走了，晚8点以后，加班的也走光了，大楼就剩三个值班的物业人员，连门卫四个。
小崔骑上摩托车出去买了些下酒菜，又搬了一箱啤酒，回来请物业的几个哥们叔叔喝酒，自己却喝得很少。
酒喝到十点，几个哥们倒在值班床上迷迷糊糊睡了，小崔说，我去大楼检查一下，就带上工具，装模作样地挨个楼巡查了一遍。
最后来到皮总的办公室，从容地把监控摄头装在事先选好的位置。
装好后，小崔回到值班室睡觉。
第二天小崔在家倒休，一天的工作就是在手机上看皮总的行踪。
上午10点，安艺所说的可疑女子出现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先敲门，皮总从阔大的办公桌后抬起头来，看见是她，两眼立即放出温柔的光来。
谈话内容是正常的工作。皮总从那女子手里拿过文件翻了翻，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又递回去，再抬起头看那女子，目光里全是欲言又止。
女子转身离开皮总的办公室，皮总的手机响了。皮总居然打开了免提，可能是怕辅射吧。
“喂。”
“干什么呢？”
“不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也不来看我？”
“不干什么我去看你干嘛？”
“你的意思是，干什么才来看我？”
“那当然，要不你来看我吧！”
“等着啊，我马上就到了！”
“啊……”皮总有点吃惊，“你真来了？”
“那当然，这能骗你吗？”
“在哪？”
“麒麟公寓，我在这儿的落脚地。什么时候过来看我？”
皮总看了一下表：“中午吧，想去哪儿吃饭？”
“我不吃饭，我要睡觉！”
那头把电话挂了，皮总微笑着放下手机，再干工作，就完全是心不在焉了。
11点，皮总拿起车钥匙离开办公室。
小崔把手机画面切换到皮总的私家车上，因为他如果要用公车的话，是不需要自己拿车钥匙开车的。
小崔一边看着皮总的车，一边下楼发动了自己的车，然后在一个十字路口「巧遇」了皮总。
皮总不会认出小崔的，小崔现在完全是一个社会上无所事事的闲散青年的打扮，染着黄毛，纹着身，嚼着口香糖，皮总这样的正人君子是连正眼瞧都不会瞧他一眼的。
在公司干物业时皮总也一样不会正眼瞧他一眼，物业和公司本来就是两个系统，物业人员又走马灯似的换，大楼太大，物业管理人员不少，还走马灯似的换，物业人员在皮总眼里就是叫物业，不管你姓什么，不管你是男是女，都是一样的名字。
说白了，是可以自立行走的工具而已。但小崔在公司还是很正式的，穿着物业的工装，老老实实的小平头，人也显得老老实实，干净利落。跟踪时的那头黄毛，是他的无数个假发之一。
所以，小崔一点都不担心皮总会认出他来，哪怕是正面相遇，皮总都不会正儿八经地瞧他一眼，更不可能会认出他是公司物业的员工，更不会想到这员工是来跟踪他的。
这是小崔的自信，如果没有这份自信，小崔也就不用干这份工作了。
麒麟公寓是一家酒店式公寓，买的大部分是投资客，在这儿居住，有酒店式的服务，家庭式的温馨、方便和私密。
第174章 风凰悲歌（8）
皮总的车开进了麒麟公寓所在小区的大门，小崔只好把车停在路边，自己进了小区。
小崔在电梯口等皮总，一会儿皮总进来了，小崔和皮总一起进了电梯，皮总按了一个8楼，小崔就按了一下9楼。
但是电梯到8楼的时候，小崔也跟在皮总的身后出了电梯。
小崔真是太不起眼了，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在目标身后，目标却对他完全无视，一点都不提防。
皮总看了下手机，又抬头在各个门上找号码，小崔看见他在812房间停下了，这才回头张望了一下，抬手敲门。
皮总回头张望的时候，小崔也在找门牌号，然后对皮总笑笑，恍然大悟似的说，下错楼层了。
小崔从公寓出来后，又回到自己的车里，但这辆车已经不是他刚才开的那辆，助理已经开来的另一辆，换车跟踪是基本常识。
小崔在车里换了一套装束，黄毛变成了油光光的小分头，像要去酒店谈业务的小老板。
小崔想皮总的这位相好应当是从外地来的，小崔就等他们出来吃饭，一个女人大老远从外地来看皮总，皮总怎么好意思不好好请她吃顿饭？
小崔想得一点都不错。一个半小时后，皮总出来了，身后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这位女子一身职业装束，短发，看上去非常干练。
皮总和女子一起走向一辆奔驰，女子打开驾驶室的门上去，皮总去另一侧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室，小崔看了一下，这辆车是本地牌照。
他们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小崔和他的助理也跟了进去，这家酒店餐食的均消在500元左右，小崔咬咬牙，和他的助理坐在了皮总身后的座位上。
他们谈话的声音很小，小崔用力捕捉，主要内容是公司业务，说明他们是同行，不是同事也是同一系统的。
另外还谈到集中培训什么的，说培训班上谁谁谁回去任命了什么职务，还有谁谁在任免令下发的前一天被老婆告了，总公司领导又紧急开会，把他的名字删掉了，说先处理好家事再说。他这一暂停，害得等着接替他职位的一串人都要暂停。
皮总等那女子八卦完了，接着问她，这次来瀛州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女子的声音一下子娇柔起来：“来看你啊，怎么就不信呢？你们男人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