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显然不太可能,樊简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但是仍然无法忽视那条短信。
“樊简,你不用那么辛苦了!跟着我吧!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一个月给你两万零花钱怎么样?”
樊简的脸涨得通红,她感觉有人在狠狠的扇她的脸。愤怒让她差点破口大骂。
她更想把手机扔到他脸上,问他以为自己是谁?
只是陆运飞在手机的另一端,樊简就算是把手机从楼上扔下去摔个粉碎,也是无济于事。
更让樊简清醒的是,买一只最便宜的手机也要几百块。
几百块对于现在的他们家来说,可是一个月的买菜钱。
樊简深吸一口气,却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怒,她在按键上回复了一条信息,“你以为你是谁?”
然后把那条侮辱人的短信删除。
樊简刚把手机收到袋子里,就听见石真梅扯着嗓子喊道“樊简,樊简,你到哪里去了?孩子哭了你没听见吗?”
樊简顾不上再去理被人侮辱看轻的愤怒,果冻的喜怒哀乐已经凌驾于她的情绪之上,让她顾不上自己的愤怒。
“来了。”樊简应了一声,急忙跑到客厅抱起果冻。
石真梅肥壮的手叉着水桶粗的腰,两条细长的眉毛皱成了一团“哎,你说你这么大个人能做什么?又一能挣钱帮盛安分担一下压力,孩子孩子你又带不好,你自己说说,你还能干什么?”
樊简是一个人,并不是一个受气包。她并不是那种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不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的人。
相反,她的成长过程和多思多想的脑袋反而催生出了一颗无比柔软而敏感的心。
她的自尊和自律意识也比别人更强一些。
石真梅的白眼和看轻,樊简很明白那是因为什么。她知道,她懂得,所以她理解,但是不代表,她可以一直容忍。
“妈妈最近心情不好吗?妈为什么心情不好?是因为我没出去挣钱吗?”
被樊简这样直接了当的当面问出来,石真梅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自然,耷拉眼皮下的浑浊眼睛在四周转了一下,没有其他人在的家,给了石真梅不少的底气。
“既然你知道,怎么还有脸窝在家里呢?你看谁家的成年人整天不挣钱,就窝在家里当米虫,要别人养的?”
樊简笑了笑“妈一定要我举个例子吗?那姐呢。姐又是有多勤奋?挣了多少的钱呢?”
石真梅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她耷拉的眼皮更耷拉了几分,外翻的嘴唇咧着,更像是挂在外面风干不成形的猪大肠“我们现在是在说你,你又扯出你姐来干什么?不要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对,妈说的很对。不要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刚才不是妈要我举个例子的吗?妈难道忘了,之前你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自己做不好,还要怪别人?”
石真梅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外翻的嘴唇动了几下“你是认为我没资格说你?我女儿她虽然没挣钱,但是两个孩子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劳苦功高。”
“我在家的时候,你又管过果冻吗?”
樊简抱起果冻,她本来是个最不喜欢在芝麻小事上做计较的人。
今天的这一场分辨让她从心里生出一股厌倦和疲惫。
她抱着果然冻朝房间走去,“我虽然暂时没有出去工作,可是我也没有问盛安要过一分钱花。如果你不信的,尽管去问你的儿子,指责我没挣钱的时候,你最好多想想怎么让自己的女儿独立,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向父母伸手要钱,这说出去也只有那么好听。”
石真梅一张黑黄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过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我心疼我自己的女儿,这是人之常情,你有什么好阴阳怪气的?”
樊简打开房门,抱着果冻看向石真梅时,无比的平静,“那是你的事,只希望你能一直拥有这样的能力。不然,你总有自食恶果的一天。”
樊简将果冻放在床上,脑袋一片空白。
隔着一扇房门,石真梅的怒骂不时的从房门了传过来,其话语难听之程度,让人听了之后忍不住去洗耳朵。
樊简却再也没有争辩的心思,成日里为了一句话争来吵去,不是她的性格。
她想,失望也好,感动也好,并非只是一瞬,她可以为了爱而留下,她也只会因为对待失望透顶,对一个人再也不抱任何希望离开。
今天会和石真梅发生争吵,是因为她的话实在太难听,她的容忍因为被陆运飞激出来的愤怒彻底的崩溃。
她不想再争吵,是因为她知道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在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下出现裂缝,最终消失。
被樊简放在床上的果冻走过来抱樊简, 还将小手伸到樊简的背后拍了拍,安慰樊简说道,“妈妈不哭,宝宝爱你。”
樊简朝果冻扬起笑脸,却在下一刻,眼睛变的湿润起来。
樊简将果冻拥在怀里,不住的去亲他的脸,袋子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樊简从袋子里拿出手机,泪眼朦胧中打开看了一下,又是一条新短信。
而新短信的来源,除了陆运飞还能是谁?
“樊简, 你好好考虑一下,你跟了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我不是在说大话,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因为我是世界上最爱的你人。”
樊简粗略的扫了一眼,按下了删除键。
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她已经不渴望有这个人。
顾盛安不是也曾对她做出过许多承诺吗?
可是,这些承诺兑现了吗?一个都没有,承诺也许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褪色,但自己都想不起来的承诺,如何不让人怀疑当初许下承诺时的用心?
顾盛安的承诺尚且不可信。更何况是陆运飞的?
陆运飞和顾盛安本就不在一个可以放在一起衡量的位置上,他是别人的男人!
第195章 恶人先告状
樊简想到这里,顿时有些懊悔。
她应该把他的号码先拉黑再删除短信的。
没有拉黑他的号码,他还能再发一条短信过来。
如果在其它的事情上。陆运飞一直有这样的毅力和勇气,樊简还真挺佩服他的。
但是他将这样的毅力和勇气全部用来骚扰樊简,樊简只会感到更加的烦闷和的无奈。
樊简猜的不错,没过几分钟,陆运飞的信息又一次的发了过来。
手机响了两下,樊简下意识低头去看,屏幕上的字眼就撞进了樊简的视线,让她的脸一阵火辣辣的。
“樊简,我爱的你的心是真的,为了你,我愿意给出一切我能给的,我给你两万块一个月好吗?只需要你陪我几天就好了。”
樊简的脸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想不通陆运飞的勇气为什么总是用在这样无望的事情上?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自己的更讨厌他?
他发这样的短信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两万块一个月,这个熟悉的数字让樊简想到了陆运飞曾经说过的话,他说要帮樊简介绍一份两万块一个月的工作。
樊简当时置之一笑不理,现在看到这个数字,难免就联想了起来。
原来,陆运飞说的帮她找的工作就是这个?
樊简的额头暴起了一层青筋,这是陆运飞对她的侮辱。
樊简果断干脆的将这个号码拉黑,她拉黑的号码名单已经有十几个,全部都是陆运飞曾经用过的,他曾用那些号码给樊简打过骚扰电话,发过骚扰短信。
放下手机,樊简想,难道只有换一个号码才能避免这种骚扰?
这不失为一种办法,樊简想着,这几天晚上就带果冻出去买一个新号码。
樊简有了主意,在认为自己能有效的逃脱这种骚扰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又是一阵震动。
樊简扫了一眼,短信的内容让她厌烦又让她愤怒。
“如果你觉得钱少,我还可以再加的,一个月三万怎么样?我最多只需要你陪我八天。
如果这样还不能让你满意的话,那你说一个数字,我能做到的绝对满足了,你不用再端着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又是一个新号码,看来必须要马上换一个号码了。
否则这样的骚扰何时才能终止?
樊简在床上狠狠的锤了几下,然后拿起手机的,狠狠按了一下删除键。
用了好几年的手机反应确实有些迟钝了,樊简按了几下还没有反应,然后又是一阵震动,又收到了一条新短信。
“何必要让自己的生活的那么辛苦呢?你一个月挣多少钱?我一个月给你十倍,还不够吗?
还是你想狮子大开口?我不相信你不喜欢钱,还是你要看到钱之后才肯答应跟我?”
他以为他是谁?
樊简的修养一直不错,这个时候却也有种要打人的冲动。
如果陆运飞此时站在她的面前,她会不管不顾的给他几个巴掌。
樊简很想爆粗口,但是果冻在她的面前,石真梅也还在家里,樊简只能将那些愤怒付诸于文字之上。
“神经病。自大狂。”
这是樊简能想到的,能说出来的最难听的两句骂人的话。
将这两句话发出去了之后,樊简的心情才稍稍恢复了平静。
到底要怎么样?陆运飞才能停止他的骚扰呢?
樊简想了想,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不要以为所有的人都会稀罕你的钱,你见过几个人,又了解几个人?我挣多少钱,那都是来的光明正大的,你如此不惜金钱,一掷千金的,你的钱只怕是来路不正吧?
到此为止吧,你之前对我的骚扰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如果你再发骚扰的短信过来,我会报警的。”
樊简按下发送键,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陆运飞的钱是怎么来的,樊简并不清楚,她只是做一个猜测。
她希望自己猜的不错,这样陆运飞才会感觉有掣肘而稍稍收敛。
也许,樊简猜的还真不错,在她发出信息之后的整个下午,陆运飞的短信号都没有再发过来。
樊简为此感到稍稍放心,但是她没想到,更艰难的事还在等着她。
石真梅骂了大半个小时,大约是累了,跑回自己的房间里睡了。
樊简不想再和石真梅发生争吵,她干脆就在房间里没出去。她自然不知道,在玄关处发生的那泣泪如雨的哭诉。
石真梅回了自己的房间,越想越觉得生气。樊简知道顾淑丽向她拿钱,这就表示她有把柄落在樊简的手里,她必须想个办法反败为胜。
石真梅装模作样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在听到顾盛安回家的脚步之后,在厨房里接了些弄在脸上,然后提着包包要出去。
顾盛安看到这一幕,自然是极为惊讶,忙拉住石真梅问她要去哪里?
石真梅酝酿了一下午的眼泪在这一刻哗啦流出,抽噎着说自己再也不能住在这里了。她要回老家去了。
顾盛安听石真梅这样说,自然更是诧异,连声追问为什么?
石真梅就等着顾盛安问呢!忙半推半就将樊简全身上下抹一层厚厚的锅灰。
石真梅极尽颠倒黑白之能事,尽力将樊简塑造成一个恶媳妇,说樊简不仅埋怨她不挣钱,还说顾淑丽和她老公孩子一家来吃干饭。
顾盛安半信半疑,石真梅一看顾盛安的神色,就知道就的药下的不够猛,忙提着包包哭天喊地的要走。
顾盛安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忙夺下石真梅手里的包,将石真梅劝了回来。
无论顾盛安信还是不信,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他的心里种下,石真梅想到自己终是能制服樊简的,在心里暗暗的得意不止。
樊简听到顾盛安在客厅里叫她,她才抱着果冻出去。
顾盛安坐在沙发上,神情平静,石真梅在厨房里开始准备晚饭,这一切跟以前没什么不同,樊简胸膛那一颗忐忑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暴风雨来临的海面总是最平静的。
第196章 内忧外患
石真梅招呼大家吃饭,樊简也抱着果冻在桌旁坐下。
豆腐和青菜已经是这半年多来餐桌上的常菜,鱼和肉也是给果冻准备的。
份量少,更何况,顾淮南的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些鱼和肉看。
樊简夹了一块鱼放进果冻的碗里,直到鱼肉进了果冻的碗,顾淮南的眼睛才安心的收了回去。
樊简很快就吃完了,果冻拿着自己的碗要樊简喂。
樊简放下碗筷,夹起鱼肉帮果冻挑刺。
鱼肉是最近菜场卖的最便宜的鲤鱼,不及手掌宽的鲤鱼刺多而小。
樊简以为自己挑的很仔细了,但是果冻在吃了几口之后,嘴巴一张,脸色一红,差点吐了出来。
樊简急忙放下碗,去拿水给果冻喝,果冻咳了几下,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但是却怎么也不肯吃鱼了。
樊简望了一眼被自己咬的稀碎还剩下几块小拇指大小的鱼肉,夹起一块自己吃掉了。
原本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却没想到突然响起了一下巨大的拍桌子的声音。
顾淮安在餐桌上狠狠的拍打了一下,“你怎么喂孩子的?”
这一拍来的突然又激烈,樊简愣了一下,才问道“怎么了?”
顾淮南脸色沉的几乎要滴下水来“怎么了?有你这么喂孩子的吗?全部喂到你自己的嘴里?难怪孩子越来越瘦,原来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爸,你在说什么呢?”吵架的时候总是没有理智的。但现在,樊简就是再笨,也知道顾盛安这话并非是慌不择言,而是蓄意生事。
“我在说什么?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那些鱼肉刚才不是进了你的嘴巴?”
顾淮南这话一说完,石真梅就咳嗽了几声。
樊简看了一眼顾盛安,声音平静,也许就是因为心中已经太冷,冷到一颗跳动的心结了冰,所以哪怕是再汹涌的泪水和激烈的情绪,都能如此平静的表达出来。
「哦,原来爸就是因为我多吃了几块鱼肉就生气。我吃是因为果冻他不想吃了,那些鱼肉又是我挑选的,如果不是我吃,丢了不是更可惜?」”
石真梅急忙出来打圆场“樊简,你听岔了,你爸他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