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这位是谁？”我趴在包房的门上，通过门缝看到黎子鸣从身前经过，看来207A就在这附近。
“这不是那位姐姐吗？”
我扭头，看到那天在餐厅碰到我躲猫猫的母子。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见你都在躲躲藏藏？难道你是警察？”女人走过来问。
“我不是。”看来我刚刚碰到的男子和这女人还有孩子是一家人。
“我丈夫是路奇市警局刑侦科的中队长，就是他刚刚把你从过道拉进来的。你是不是需要帮助？”女人看我慌乱的眼神，语气温柔的说。
“你不用怕？我叫沈吉鸢，他叫傅成功。你去路奇市公安局刑侦科能够查到他的照片资料，我们没有骗你。”
“没有骗我？”我看一眼坐在包房沙发上的男子，他旁边的小男孩朝我睁着一双忽闪的大眼睛。
“怎么可能？”
第三十五章 商人的故事——
——35商人的故事——
“为什么不可能？”傅成功的声音。我看他凌厉的眼神，不敢再说话拉开房间门往外走。
“今天黎子鸣约见了雷凌风，雷凌风是黎子鸣的大学同学。他最近和女朋友来江浙一带旅游顺便来看老同学。
207A里还有李聚才，天意公司的总工。还有路奇市奇商银行的行长，陆秋铭。”
“啊？！这些你都知道。”我停下转身。
“黎子鸣的交友圈子，除了你，我也很感兴趣的。”
包里的手机响了，我划开一看。
曾可，我出来了在车里等你，照片我拍好了。
我回头，想着反正出来了为什么不多了解一些情报。也许生活中真的有警察卧底查案又正好被我撞上了。只是我要谨慎才行，不能莫名其妙把自己给卖了。
我重新关上门找到沙发对面的座位坐下。
……
今天是路奇市曲扬行政中心广场方案竞赛出结果的日子，我从早上起床开始惴惴不安。
这种感觉就像当年高考揭榜一样，心里想要立马知道结果，行动上却拒绝一切主动行为。
我记得我高考的成绩还是班主任查好打电话告诉妈妈的，而我那天一直呆在家里走来走去、无所事事。
行政中心的案子比宁乐高层的案子还要重要，它牵扯到爸爸欠陈志国的300万，还有陈志国在陈伯年眼里的地位和尊严。
ZC成立不久，除了通过杨泊莲的关系接到一些房地产开发的项目，其他途径能接到的项目基本为零，这样下去不说那300万，公司能自负盈亏都困难。
陈志国的心态比我好，我看他悠闲的坐在我对面吃早餐，脸上的表情淡然。
桌上的电话响了，我的心脏噗噗跳。陈志国看我一眼，按了免提接了。
“陈总！”
“李工！”
“上午九点路奇市政府一楼大厅滚动公布栏公布了行政中心广场的竞赛结果，我们的爱怜广场……落选了。
第一名是天意建筑的路飞广场，爱怜广场专家投票排第四。关键最终决赛的单位就只有5家……”电话里剩下的话我一句听不下去。
“陈志国对不起！我还是太自信了！可是我那么努力……”心里是沮丧的情绪，我双手捂住额头眼里涌出泪水。
“只要是比赛就一定有输赢，输一次赢一次又能怎么样？曾可你经历的失败还不多吗？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陈志国绕过餐桌从身后抱住我，他低头轻轻摩挲我的头发，我握住他的双手。
“我不习惯！一点都不习惯！我努力了就应该有回报……你也一样……如果这个社会的规则不是从平凡里挑优秀，那；
公平和进步就是狗屁！”
“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就是！就是的！上次中期汇报看马局长和黎子鸣的关系就知道了。亏我还那么信任他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志国抱着我坐在客厅沙发上了。他让我坐在他大腿上，双手圈住我的胳膊，我的小脑袋靠着他胸口。
“曾可，我知道你平常喜欢编故事。今天我也给你编一个故事，想听吗？”
“想听。”
“古时候有一个商人，因为生意做的好家里很富裕。村子里很多人都想和他交朋友，不为别的就想挣点小钱摆脱又苦又累的生活。
但是，跟随这个有钱的商人做事是有条件的，村子里的大部分人前去求他，都被拒绝了。
有一天，村里一个调皮捣蛋又不学无术的小男孩成功了。商人决定以后带他出商队还打算把自己平生所学都教给他。
村里的人都很好奇，一天一名德高望重的老者拦住小男孩。他问，为什么村里那么读书努力又道德高尚的人没有被商人看中？”
“他怎么回答？”我收了眼泪，看着陈志国问。
“男孩笑着说，因为我理解商人的处事之道：商人只卖你心里想要的！”
“呃……”我抱着陈志国陷入深深的思考。
“曾小可，听明白了吗？因为你不是商人。”
“我们的方案并不是他们想要的，多简单的道理。”我笑了。
……
下午我没课，因为心情不好便早早换了睡衣准备躺床上睡觉。我爬上床抱着电子书看了两页手机响了。
“李主任！”
“下午两点半过来办公室开个会。”
“教研室的人一起吗？”我问。
“你和陈愿，我想把下周你们去北京带学生实习的事定一下。”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李聚才阳光灿烂的笑容，他见我能这样笑的时候并不多。
我们之间有矛盾，教研室其他老师甚至城建系的其他专业的老师也知道。
陈愿穿着一件灰色宽松针织长衫，一头乌黑的卷发衬托她脖子和脸上的皮肤又白又嫩。
都说女人生活是不是幸福看她脸色就知道，陈愿虽然在我们面前常常抱怨他老公不够温柔体贴。但她生活充实、老公很爱他，她是聪明又幸运的女人。
“曾老师！”陈愿帮我挪了一个位置。
“下周北京实习，你们俩要提前给学生做个动员大会，把出门实习的注意事项提前交代清楚。
作业就由曾老师布置，陈愿负责管理学生每天的行程和生活安排。
记住要提前让学生把去北京的火车票买了，现在的票不好买。
还有报账的事，陈愿你做过很多次了，你带曾老师去做……还有一定不能让学生单独行动……对无组织纪律的学生要坚决打压……只要有一次迟到或者缺勤就可以给不及格……”
我和陈愿相互交流了一个眼神。
火车票学生们早提前一个月就买好了，作业的事我也出了方案。
北京实习我和陈愿才是从学校教务处领教学任务的老师，李聚才却还要管我们俩怎么给学生成绩。
“曾老师，你的爱怜广场在专家评审时候出名了。”李聚才突然说。
“啊？！”
“周敦颐的《爱莲说》谁不知道？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爱莲？爱怜？真是理想主义啊！”
“李聚才你可以不喜欢，但是不要侮辱我的爱怜广场。天意盗用过爱怜方案这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怎么你心虚了！”
第三十六章 仙女下凡——
——36仙女下凡——
“曾可！不要血口喷人。”李聚才从座位上站起来。
“血口喷人怎么样？”我也站起。
会议最后演变成我和李聚才可笑的对峙。我常常想人为什么要长大？
长大了就会失去很多乐趣，比如：哭喊、吵架、无理取闹。吵到最后，李聚才看着我无奈的笑了。
我们刚刚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没有底线、没有道理的相互指责、谩骂。一旁的陈愿笑的前仰后翻。
“曾可！你是我见过最随性、最率真的女大学老师。”李聚才最后这样评价。
……
陈愿开车。
“曾老师，人都出来了不如我们去逛街吧。吃饭、逛街、看电影都可以，要不我们全套吧？”陈愿提议。
“当然可以！以前看别人谈恋爱，以为和男朋友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会很浪漫。”我说。
“难道不浪漫吗？”陈愿笑了。
我摇摇头。
“我觉得他抱着我，我美美的把自己的脸藏在他胸口最浪漫。为了浪漫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很无聊的。”
“那我们呢？”陈愿暧昧的笑笑。
“浪漫！我喜欢和你们在一起。爱情和友情是无法相互替代的，那些为了爱情牺牲友情的都是小女孩的幼稚行为。”
我们俩说说笑笑，车已经开到学院办公楼附近的马路上。我瞟一眼窗外，只见办公楼一楼大厅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岚凤！她穿着一身浅绿色长裙，外面披着一件灰色短风衣。她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纸袋走到一辆宝蓝色标致车子旁边。
“陈愿，反正无事我们跟一辆车吧……”
陈愿眼神很好，宝蓝色车子的牌照她看一眼就记住了。我们保持车距不紧不慢跟在标致车后面，车子进入路奇市市区中心，现在是下班时间市区等红绿灯的交叉路口开始堵车。岚凤的车先我们一个红绿灯开走了。
“怎么办？跟不上了。”陈愿沮丧的说。
“这里是路奇市中心路，这附近有什么女人喜欢去的地方吗？而且现在是吃饭时间了。”我问。
“我想起来了，中心路巷口有一家高档美容会所。我去过一次，那里可以做皮肤保养、SPA、泡脚还有西餐厅。
就是有点贵，路奇市很多贵太太每次在那里至少充2-3万。
会所对面有一家商城，4楼是火锅，5楼是影院，1-3层全是卖衣服的。我们就去那里吧。说实话，曾可，跟踪别人这事有点变态了。”
她一提醒，我在心里后悔了。
“那就不跟了，我们去商城先逛街，饿了就吃火锅。有大片的话顺便看一场电影怎么样？”
绿灯亮了，陈愿一脚油门车子开出去，车子转进中心路。两人心里卸下「跟踪」的负罪感，步伐轻松了许多，我们不停在女装店试衣服，偶尔说说笑笑，时间过的很快。
我们每人买了两身秋季上新的衣服，坐电梯上到四楼去吃火锅。
“给你家那位打电话了吗？”陈愿问。
“发了消息。”
“有时候，真想甩掉家庭和牵绊一个人出去旅行走到哪算哪。”
“作为一个画家你有这样的想法最正常不过。但是作为母亲和妻子，你不可以。既然堕入红尘就要被红尘俗世牵绊，有苦有泪的红尘多有意思。要不然，天上的仙女为什么一个个想着下凡。”
“呵呵……曾老师，我们都不是仙女，怎么知道她们下凡后是不是都后悔了呢？我要是仙女肯定后悔。”
“要不我们几个结伴回到天庭吧，叫上武英，姐妹们一起出去旅行？”
我们的谈话从旅行转到仙女下凡最后又转回旅行。
因为饿了，我不顾形象狂吃。火锅又烫又辣，我一边吐舌头一边吃。
“咦！”陈愿的声音。
“岚凤从对面的会所出来了。”
火锅店在商场的4楼，我们俩坐的位置正好靠沿街一侧的窗户。
我顺着陈愿的指引看到岚凤穿着浅绿色长裙站在会所门口像是在等人。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男子的背影挡在她跟前。陈愿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的身形正是黎子鸣。
连续两次撞见岚凤和黎子鸣单独在一起，让人忍不住联想。
岚凤会不会和黎子鸣关系暧昧？看他们交谈的样子，肯定暧昧。
岚凤是不是出轨了？不好说，毕竟黎子鸣那么有男人魅力。
“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陈愿突然对着我耳边轻声说。
我被她吓一跳。
“你说，要不要用道德绑架一个女人？”我突然问。
“道德能绑架女人同样也能绑架男人，也许李聚才和岚凤的婚姻本身就出了问题。你知道形婚吗？”陈愿看着我问。
“形式上的婚姻？”
“对啊！很多人的婚姻走到疲倦期就会进入形婚阶段了。没有交流、没有感情、没有性生活但是还想保持那个婚姻的空壳子。有的是因为孩子，有的是因为父母，还有的是因为熬。”
“熬？”
“就是没有目标的过日子，以为婚姻可以熬过去。以为周围别人的婚姻也是如此，于是选择忍耐。
还有一种熬的方式可能过激一点，那就是外遇。用外遇填补心里的空虚。所以曾可，你说用道德去绑架女人，你忍心吗？”
我看陈愿眼里闪着泪光，心里一沉接不上话。
这么说就算岚凤和黎子鸣有什么又能怎样？
各取所需、相互取暖而已。只是李聚才背负的舆论压力会更大，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毕竟李聚才是天意的总工，而黎子鸣是他的老板。
“陈愿，那你在熬吗？”我轻声问。
陈愿的眼角有了泪水滑落。
“我们都认为你很幸福，真的！你购物、保养，每天对我们绽放灿烂的笑容。在大家的眼里，你不仅是女神老师还是一个贤妻良母。你老公很爱你，你那么漂亮。我看你每次旅行、出国购物他都陪你。”我不停的说，为的是能让陈愿心里好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