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们有两年以上的时间很少过夫妻性生活了。偶尔的性生活，常常也会伴随或前或后的争吵。既然争吵是唯一的沟通方式，什么时候吵有区别吗？
云翼每天晚上9点半就会上床睡觉，曾可坐在床上放下故事书。
她拿起手机又放下，她从不玩手机游戏。此刻她找不到一个能陪她聊天解闷的人。
也许她可以找陈愿？她找到陈愿的WX账号。说不定她正在忙孩子的事或者别的事？
谁都没有义务聆听另一个人的烦恼，也许还会把自己遭受的痛苦转嫁给她。
想到这里，曾可再次丢下手机。
曾可！你真的变了！
她掀开被子，撩起睡裙，只见白花花的大腿内侧交错的细细疤痕异常醒目。
看着这一道道疤痕，曾可心灰意冷。“也许，李毅和我分开是对的。我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要怎样才能变得正常呢？检验女人的标准是什么？男人？”
“你是不是想要体验一夜情？”
“啊？！”
“啊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个闲聊平台是约炮的吗？”
“啊？！”
第三日：母女2017.7.18 星期二 闷热
第三日：母女；
2017.7.18 星期二 闷热；
曾可是被手机消息的声音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划开手机。6点23分，好早呀！
“仙女，还在吗？你睡了吗？”
“你觉得人间怎么样啊？”
……
“早安！仙姑。嘻嘻……”
夏季的清晨，阳光早早透过窗帘洒进卧室一角。
曾可握着手机看一眼睡一旁的云翼，云翼睡的正香。按云翼的生物钟他可能要7点才会醒，她帮孩子盖好被子，自己往床外面移了移。
房间空调显示温度27度，她起床找到遥控器将空调关了。
“早，你为什么叫我仙姑？昨晚还叫我仙女？”曾可用手机回复。
“因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啊，你是不是刚下凡？动了凡心了？”
手机消息一栏有一个男人的头像旁边有一行小字「SS」,出于好奇曾可点开SS的头像。
SS看起来年龄在30岁左右，但是他的网络资料显示35岁。
他头发整齐因为抹了发油，皮肤光滑细嫩，脸胖胖的，五官长得还算俊朗。曾可笑了。
“我看了你的照片，那是你吗？”曾可问。
“当然是啊，不掺一点水份。你呢？你的头像怎么是向日葵啊？”
“头像不重要，我现在就发我的照片给你看。”曾可没有犹豫，从手机相册里找到自己的自拍和生活照传了过去。
“仙人就是爽快，一点都不扭捏。”
“什么是扭捏？”
“扭捏就是……矫情。”
“怎么矫情？”
“你一个大学老师向我请教语文，我小学才毕业了。”
曾可躺在床上笑出声。一旁的云翼转动小脑袋，他睁眼看到曾可笑了。
“妈妈！”
中午吃完午饭，曾爸爸出门散步。曾妈妈把曾可拉到自己的卧房，用审视的眼光盯着曾可看。
曾可脸微微一红，低下头。该来的总会来，爸妈早点知道也许会少一些担心和猜疑。
“我从家里搬出来，今天下午还要爸爸帮忙接云翼。云翼暑假只放一个月，他要这个月底结课。
我在学校有一间教工宿舍，弟弟过年回家没地方住的话我可以带云翼搬过去住。所以，妈妈你不要担心！”
“我是担心这个吗？我的傻丫头。33岁了，你白长了！”
曾妈妈一句话还没说完，眼泪哗哗流。人气的一下趴床上，她一边捶打被子一边哭。
“明明房子是两个人出钱一起买的，你还带着云翼。为什么你要走，不让李毅走！
我要见李毅爸妈。我的女儿不能吃这么大的亏。对了，把你弟弟从重庆叫回来，还有你爸爸。我们现在就开个家庭会议。”
“妈！我求你了！我的性格不适合处理复杂的纠葛，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把婚离了。
那个房子我不要了，李毅说以后每个月的房贷他来还。妈妈，以前读书谈恋爱，你都让我自己做主。现在，请继续相信我！”
曾可流着泪趴在妈妈背上，母女俩边哭边谈话。
“那云翼呢？房子必须给云翼，离婚协议上必须写清楚。云翼还那么小，如果李毅再婚又生了自己的孩子。
云翼谁来管他！你们太自私了！房子必须给云翼。曾可，妈妈现在要冲到李毅楼下和他们家理论。呜呜……没出息的孩子。呜呜……云翼怎么办？”
泪水滴落打在曾妈妈花白的头发上，曾可眼前模糊了。此刻，她看不清妈妈的样子了。
她的妈妈像个孩子一样正趴在床上撒泼哭闹，却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心里的无助和苦痛。
她多么希望自己还能像小时候那样被妈妈抱在怀里安慰、鼓励。曾可起身坐在床上，任由泪水宣泄堵在胸口的情绪。
“对了，没答到要求我们就不要离。还可以告到法院！你表姨就在市城北法院工作。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曾可的心越来越冷。
“妈，你别忙了。我现在就走，下午我自己去接云翼不劳烦爸爸了。”
她转身推开卧室的门，找到昨天晚上拎过来的白色塑料。幸好东西都没来的及拿出来，整理的时间都省了。
还是那个帆布单肩背包，还是那个白色塑料袋，曾可走到门边。
她转身看见妈妈瘦小佝偻的身影，还有一双布满血丝红肿的双眼。
“妈！我……”「走了」两个字堵在喉孔就是说不出口。曾可眼前一黑，情绪崩溃人一下瘫倒的地上。
“啊！妈妈……妈妈……呜呜……我也不想的。妈妈……”
曾妈妈胸口剧烈的抽痛，她忍住崩溃的情绪一步一步走到曾可身边。
“曾可，起来！”
曾可抬头，她看到妈妈向她伸出大手。
“曾可，别怕！妈妈相信你。”
傍晚的时候，似血的残阳像烟花一样印在阳台的玻璃上。烟花的光打进小卧室的窗户，一圈一圈散落在曾妈妈花白的卷发上。
她手里拿着针线，旁边桌子上放着一个鞋盒。鞋盒里有各式各样的纽扣，还有花花绿绿的棉线。
原来曾妈妈在钉衬衣的扣子。曾可穿在身上的格子衬衫袖口的扣子掉了。她自认为没人会发现，反正衬衣袖口的扣子经常不系。
曾可穿着白色吊带衫，米色亚麻短裤躺在凉席上乘凉。一旁的曾妈妈一边飞针引线一边笑着看她。
“你今后什么打算？”妈妈问。
“我看不到太远，只想好好过眼下的日子。此刻印在我心里的想法就是，我不想再结婚了。哈哈……”
“你还年轻，现在不像妈妈那个时代了。而且，你还有工作，女人只要经济能够独立，其他事都难不倒你。想当年啊……妈妈也想过要自己做主。但是结果呢？”
“结果……被我外公打断一只手。”眼泪再一次顺着曾可的眼角流下。
“所以妈妈，既然可以选择。你们就让我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毕竟这个社会并没有法律规定女人一辈子都要待在婚姻里，我们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而且我还有云翼，以前我以为我的婚姻会影响云翼，把他变得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但是，如果连父母都感受不到爱和幸福，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去教会孩子爱和幸福呢？”
“你说的这些道理，妈听不太懂。我只在心里替李毅他们家不值，你一个大学老师，他家李毅说好听一点只是一个工地小包头。
你嫁到他家，带孩子做家务挣钱哪样落下了？
我听你们平常叫他李总，李总的，他就真把自己当老总了。捡到宝贝不当宝的人日后定有苦头吃！”
“哈哈……妈妈这些话我爱听。”曾可侧身笑着痴痴的看着妈妈的脸。
“曾可，你的手机在响。这孩子，有时间啊多出去走走。不要总闷在家里。”
“我的老妈，我才回家一天而已。你就让我宅着吧。”
“在干嘛呢？”SS。
“我在和我妈妈聊天，我准备离婚了。昨晚我和几个像你这样空虚的寂寞男聊天，发现很多是有对象有家庭的。你是吗？”曾可。
“是又不是。他在外地，我们俩现在各过各的。”SS。
“他？？SS是个男人，他的对象也是个男的。难道？S君是同性恋？我的天！”曾可惊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衬衣扣子帮你补好了，穿上。曾可，别怪妈妈唠叨……你真该收拾收拾自己了。
头发乱糟糟的，还有鞋子……还有裙子，我看隔别小赵新买的花裙子就很看。
你不是有个朋友叫陈愿吗？我看她挺会打扮的，你多跟她学学。老曾……老曾……该去接云翼啦……老曾……”
曾可瞟一眼妈妈出门的身影，迅速跳下床把房间的门锁了。
“你是……男性吗？SS？”曾可。
“我是正常的男人，曾老师要不要亲自试试？哈哈。”SS。
“哦……其实也没什么的。你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以前我以为你这种人只存在在小说和电视里。”曾可。
“曾老师，你在说什么？我这个小学文化的人表示听不懂啊。”SS。
“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对你的心就好了。”曾可。
“你的心？（羞涩的小表情）”SS。
“SS，阳光而朴实，张扬却优雅。”曾可。
“嘻嘻！这么高的评价。我从未听过别人这样评价我，果然是老师。听着好舒服！阳光而朴实，张扬却优雅。”SS。
阳光而朴实，张扬却优雅。这是什么句子？
SS竟然觉得很美妙？曾可没想到，自己脑海里的SS是这样的男人。
只是SS是gay是不是有点可惜？
她开始用手机摆度。手机的消息在响，曾老师却在发呆。SS如果是gay的话，他是攻方还是守方呢？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很难碰到合适的伴侣吧？如果和伴侣分开岂不是很可惜？
“曾老师，我能见见你吗？我开车到路奇市了。”SS。
“啊！”曾可吓得手机掉地上。
“不好吧。”曾可。
“为什么？你刚刚还在说你对我的心。（羞涩的小表情）”SS。
“我今晚已经约了别人了。而且……阳光而朴实，张扬却优雅的SS，无论我在做什么，你只要@我，我一定奉陪到底。”曾可。
“这可是你说的。”SS。
第四日：好米2017.7.19 星期三 阴
第四日：好米；
2017.7.19 星期三 阴；
“要不要试试？比起其他男人我心里更希望那个人是SS。就算SS是gay又能怎么样？可是gay对女人有那个功能吗？”
曾可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留言，急的在家里团团转。“还是拒绝吧，我做不到。要不要问问SS说不定他会给我建议？曾可，别傻了！SS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不要让男人瞧不起你。”
随手一扔，手机丢在被子上。屏幕上的荧光一闪，上面有一行字。
“今天下午4点半真龙大酒店312房。”
“曾可，枝梅打我电话说你又没接她电话。曾可，你在干嘛？为什么不看手机？”
曾妈妈正在厨房洗碗，她刚刚接到周枝梅的投诉电话。周枝梅是曾可小姨的女儿比曾可小两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周枝梅现在是路奇市儿童医院的一名医生。她平常工作很忙，空出时间的话就会叫上曾可陪她逛街看电影。
周枝梅是曾可小姨的一块心病，31岁了却还没找到对象。
以前上学时候，曾可听见小姨是这样评价她的“枝梅，你看曾可读书多用功！你也争取和你姐一样考个华M大的研究生。”；工作以后，曾可听见小姨是这样评价她的“枝梅，读再多书有什么用？不如像你姐那样安安稳稳的嫁个男人生个孩子。”
“枝梅，你好不容易休假。找个男人约个会多好啊！我不需要逛街，裙子打折我也不需要。我怕小姨又说我把你带坏了。”曾可在和周枝梅聊电话。
“我的亲姐，男人如衣服，姐妹才是手足。”
“我不是你亲姐。好吧，在哪？我打车过去。”
两人在商场逛了一圈，周枝梅买了一件裙子，曾可又是什么都没买。
“姐，你干嘛不买？又不是没钱？我姐夫当上工地主了他现在可有钱了。”
两人找到一家咖啡吧一边吹空调一边喝冷饮。枝梅坐在曾可对面，她眼里是羡慕和惊喜的光。
“他当工地主和我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给他抛个媚眼，打个电话他还不是什么都给你买了。”
“你是小说看多了，还是电视剧看多了。我家的经济，我只知道自己卡里多少钱。”
周枝梅手里握着一杯冰柠檬水，她低头喝一口然后摇头。
“姐，有没有人说你是仙人活在仙界？”
“你怎么知道？”曾可好奇的问。
“哈哈哈……居然真的有人这样评价你。哈哈哈……”周枝梅忍不住笑的前仰后翻。
曾可看见枝梅眼角笑出泪花来了，脸微微一红低头专心喝冰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