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秋眼角有些湿润，他自己不过被人说的几句坏话，父亲就冲出去为他出头。再次让他感觉到家庭的温馨。
在以后，林父才说出小时候，打他，都是从李婶那里听来的，当时还以为邻居不可能夸大其词，即使有点夸张，也不会太过，让林父以为自己的孩子步入歧途，才严格教育，他们那一辈人都是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没想到用力过猛，给林清秋造成了阴影。
第20章 时光荏苒
一连几天，林清秋都在家里照顾林父，两人之间的话语也逐渐增多。
林母在一旁欣慰的笑着，虽然伤势有些加重，可是换来家庭和睦，她也不知道值不值得，不过她感觉到家的温馨。
这也是林母一直想要的结果，她没有很大的理想，她一生都奉献给了这个家，只要家庭和睦，平平淡淡也是一种幸福。
……
唐染的婚礼还是如期而至。
尽管唐染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还是穿上了帅气而优雅的婚服，梳着一头蹭亮蹭亮的大背头，露出油亮的额头，对着镜子裂开嘴笑着。
“清秋，你说我等下是这么笑……还是这么笑。”唐染对着镜子比划，双手在脸上不停的拨弄，好像找不到满意的笑容。
林清秋白一眼，淡淡的说：“你正常的笑就好了，这么笑像傻子……哈哈哈。”
“哈哈……我也觉得像傻子。”
唐染的笑意中藏着淡淡的忧愁，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向林清秋要了一支烟，转过头去，对着镜子，吐出一口烟雾，问：“清秋，你说在镜子另外一边或者平行世界，是不是也有一个我，他与我长得一样，却又不同，他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完成了自己的梦想。
他房间的墙角边还放着一把破木吉他，那是他青春的梦想，曾经何时他对林清秋说过，他想带着一把破木吉他四处去流浪，走到哪里就唱到哪。
那把吉他是高中时期，他们一个乐队的女孩送的，记忆已经有些遥远，那是一个放在普通人里都找不到的矮个子女生，不过面容姣好，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脸颊会脸红的姑娘。
那是一个爱伤悲感怀的姑娘，她总是默默跟着唐染身后，帮他背吉他，口渴立马有水喝，不过在哪个懵懂的年纪，男生的反应总是比较迟钝，当唐染反应过来的时候，姑娘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他才想起来没有女孩的联系方式，只知道女孩所在的城市。
在高中毕业之后，唐染背着吉他跑到她的城市，逛遍了每一个街道，每个酒吧，没有寻到女孩的身影。
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吉他。
林清秋不知道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唐染只是说都过去了，不在言语。
在林清秋的陪同下喝了几天的酒，然后回到亩县，听从父亲的安排，一路走到今天。
林清秋依稀记得那女孩姓白，只因为这是一个很少见的姓。
“你还是没有忘记她？”林清秋转头看着那把破木吉他问。
“记不清咯！”唐染熄灭烟，淡淡的说，脸上有一丝愁容。
——林清秋摆摆手——
站起来走到墙角边，拿起吉他，眼神中有淡淡的忧伤，手指轻轻的拨弄琴弦，音调已经不准，带着厚重的声音，好像这把吉他潜藏的历史，如数而来。
调试了几分钟，依然不能弹出一手完整的歌曲，可唐染仿佛不在意，轻轻地哼着歌。
你坐在椅子上 看着窗外流过的光；
——你伸出双手摸着纸上写下的希望——
——你说花开了又落象是一扇窗——
——可是窗开了有关相爱的模样——
——你举着一枝花等着有人带你去流浪——
——你想睡去在远方向一个美丽童话——
——那本书合了又开漂落下梦想——
——我们俩合了又分象一对船桨——
总要有些随风 有些入梦；
——有些长留在心中——
……
唐染的声音有些沙哑，没有原唱那般清亮，可却把情感唱出来，患得患失，忽远忽近，唱得像个伤感的童话。
这是白晗最喜欢的一首歌，那年唐染告诉林清秋的。
他的眼角有些红润，唱着唱着他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留下来。
林清秋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
初恋总是让人难忘了，可它终究过去了？又或者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拥抱，唐染擦干泪痕诉说：“当时你不是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两人走到窗边，看着无尽的原野。
唐染的思绪好像回到了那些年，青春总是让人怀念，不过是回不去的昨天。
“她死了！”
半晌唐染只说出三个令他震惊的字。
他们分离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一年多，怎么会死了呢？
一个花季少女对生活、爱情充满了向往，为何会在这充满阳光的年纪逝去。
“是她父母告诉我的。”
一个穿着碎花洋裙的女孩，在那一年离去，在那一年逝去。没有等到唐染的答案，是何等的伤心。
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孩，背着吉他沿着她的路途，在火车上幻想着与她见面时的欣喜，他没见到，他以为只有在这个城市总会见面的，即使几率很渺茫，最后得来的确实一个令人伤心的消息。
“我想她可能在天上会祝福你的。”林清秋给他递过一支烟。
唐染苦笑：“不会的，她不是那么大气的女孩。”
“离开的时候，说是祝我孤独终老……我就喜欢她的这一股劲，我要是喜欢一个人，我也会和她一样，我们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宽容的心。一颗心只能装下一个人，当她走进心房的时候，就容不下任何人。”
林清秋倾听者他的诉说，从认识开始，到最后离别，这段记忆并没有随着时间消失。
它就已经刻在唐染的脑海中一样。
林清秋则不然，一直坚信时间可以冲散一切。
明白了唐染并不是厌烦父亲的安排，只不过心中的哪一个人还没有放下罢了。
和他一样白欣欣离他而去，即使是背叛，他还是会想起她，可能人就是这么下贱！
“也许，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走进了我的心里。”
那是一个午休，唐染如往常一样在校园树荫下练习，一个女孩微红着脸给他一瓶水，本想拒绝，微风拂过发梢，阳光照在微红的脸上，让他不由的愣神，顺手接住女孩递过来的水……
在他不及细想，女孩已经低走转身跑开了，从此之后他的身后，一直跟着一条小尾巴
第21章 往事如风
往事如风，想抓也抓不住。
唐染灭烟，看一下时间，才早上九点，离接新娘的时间还早着呢，眼神望着学校的方向说。
“我们回学校看看。”
他们村就在亩县旁边，相隔不远，驾着车十分钟不到。
亩县中学门口，两人下车望眼过去，斑驳的铁门，锈迹斑斑在门上悬挂着金色的字组成的亩县二中。
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并不多，多年来校门并没有翻新，还是一样的朴素、宁静，散发出历史的迷香。
门卫大爷以前有些斑白的头发，如今已经白发苍苍，眼神还是一样的犀利，透过门卫室的窗户看到他们两人，他们也正好看过去。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嘛呢？”门卫大爷带着沙哑的声音质问道。
“一看就不是好人。”
“鬼鬼祟祟？”两人的内心是崩溃的，明明是光明正大的朝里走，在大爷眼中竟然成了图谋不轨的，鬼鬼祟祟之人。
“吴大爷，你不记得我们了，我林清秋……他唐染啊。”林清秋说。
“哼……当然记得，当初你们两个可没少给我添乱子……就是为了看住你们两个我头发都白了，还好现在的学生没你们这么调皮。”
吴大爷打量了两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当然这句话也就是开开玩笑，当年调皮的人何其多……
“吴大爷，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想都别想，现在孩子在上课，让你们两个进去不得鸡飞狗跳的……”
吴大爷转头把门锁紧，留下两人在微风中面面相觑，陪笑着跟着大爷身后，坐在门卫室里和大爷聊天。
门卫室里还是没变，一如既往的破烂不堪，唯一变化的就是那台大头电脑，换成如今的液晶屏幕，上面显示着监控画面，几处容易爬出去的地方都被学校安装了监控。
老大爷坐在数十年未变的摇椅上，桌上摆放着一茶壶，上面已经沾满茶垢，只需要放入白开水依然散发着浓郁的茶香。
“大爷，你这里还是和曾经一样啊，没什么变化。”唐染感叹一句。
“变咯……一切都变了。这些物件也就是留一下念想罢了。”
吴大爷给他们倒两杯茶水，他也轻轻的抿一口茶，目光落在手中的茶壶上，看得出神。
曾经不知道，如今却是察觉老大爷身上应该也是有一段故事。
“看你这打扮是要结婚了吗？”吴大爷对着唐染问，“是不是和一直跟在你身后的那个小姑娘……那可是个好姑娘啊！”
唐染点头，又摇头说着。
大爷露出明白的神色，淡淡的说：“看来你不是很满意这段婚事，不过又能怎么样呢？人生就是这样，走散了，就很难再相遇。”
唐染显然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看着大爷的杯子问：“你这茶壶也有些历史年头了，怎么不换一个新的。”
仔细看茶壶上面已经有一丝裂痕，随时都可能漏水，老大爷还是把它当做宝贝一般。
“大爷我也是从你们这年纪过来的，有些东西不是可以代替的。”
大爷打一个哈欠，眼睛眯着说：“你们进去吧，人老了就是容易犯困，记性也不好咯。”
把门打开，吴大爷从旁边拿出一毛毯盖在身上，然后淡淡的对着两人说：“回不去了就往前看，等待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两人回头看一眼，吴大爷就已经和周公下棋去了。等到两人走远吴大爷才摇头说一句：“我也是一个愚蠢的人啊。”
踏入校门，在宽阔的大路中间摆放着一块石碑，上面题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两人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绕过教学楼，后面是一片湖泊，名为清北湖，如镜面一般干净整洁，每天都有人打理，沿着湖两岸是一排整齐的杨柳，中间悬挂着一拱桥，直接通往寝室。这湖的名字很容易理解，就不多说了。
唐染走到右手边一颗巨大的榕树下，坐在草皮上发呆，好像回到了他曾经校园时代，不过那个女孩再也没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林清秋则望着拱桥出神，想想在这里他第一次与白欣欣见面，人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不免对美丽的人或事物多看两眼。
只是在人群之中多看了两眼，她就已经进入你的脑海！
“回首依然望见故乡月亮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 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 汗水凝结成时光胶囊 独自在这命运里拓荒。”
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是唐染父亲打过来的。
“喂！唐叔叔，什么事？”
“你们现在在哪？车队都已经来了，喜字他还没买？”唐染父亲说，“你们还是快点回来。”
“好的，唐叔叔。”
挂掉电话，林清秋走到榕树下，看着依靠在树下的唐染，他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有泪痕，疑迟一下还是拍了他肩膀。
“走吧……”
唐染回过神，睁开眼，眼眶通红：“我以为，随着时间流逝，能够淡化伤痛。然而它一直藏在心底，再面临的时候，越加疼痛。”
“可我们终究长大了，已经不能任性而为，你既然答应了娶沐然，那就必须要做到的，就把她作为一段美好回忆不好吗？”林清秋伸手拉他起来说。
“呵……说得轻巧，你自己能够做到吗？”
林清秋愣住，是的，他自己尚且不能做到，又哪里有资格去安慰别人，大道理谁都懂得。事实上，爱的越深，越是难以自拔。
但是他答应过的事情，即使违背自己的意愿，他依然会去做。
他轻轻拍了怕唐染的肩膀。
“清秋，我想了很久，这些年我活着，却是丢失了魂，我不想再这样下去。”
“你做什么决定，作为兄弟我都支持你。”
铃铃铃——
下课铃响起，沉寂的校园，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短暂的几分钟，还是有热爱运动的同学，抱着篮球跑到操场，进行一番激烈的碰撞，也有嬉闹着的男女生，追着调皮的男生，青春笑意盎然，这是一片充满欢声的世界——也许这就是有的人的人生巅峰了……
欢乐是属于校园的，而他们不过是这里的过路人。
两人沿着林荫道走着，对面一个抱着一打教案的女教师，低着头走，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可能在想如何教好学生、或者其他的问题。
正好撞在唐染身上，教案和一打卷子散落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女老师赶忙赔礼道歉，然后蹲下去捡起卷子和教案。
“没……事……”唐染的声音有些颤抖。
第22章 是她？
林清秋在一旁听到唐染的声音有些沙哑，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在打量对面的女教师有些微卷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弯下腰，头发挡住脸颊，看不清楚面容，她纤细素白的手轻轻的把头发拨到耳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