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曼涵哭笑不得，“妈，我和他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宋美姈咬一咬牙，语速极快，“我已经走投无路了，现在只有他能帮我。”
“您……不是有孙叔叔吗？”
宋美姈冷笑，“我和他是利益结合体，最近形势不妙，反对我的那些股东一直在拉拢他，前几天他前妻也来搅事，表面上他还是站在我这边，其实已经犹豫了。”
郑曼涵无语，想了想，她建议，“您把股份卖了吧，咱俩一起去美国。”
宋美姈断然拒绝，“我老了，英语又不灵，美国对我没有吸引力。”
“也不是非去美国不可，卖股份的那些钱，足够您在国内挥霍了。”
“我不甘心。”宋美姈盯住女儿，一字一顿道，“你帮我这一回，如果姚晨儒执意不下场，我就卖股份走人。”
郑曼涵没奈何，只能答应宋美姈的要求。
但她没能走到姚晨儒的身边，之前的三个保镖还在。在她意图接近的时候，其中一人从角落里出来，拦住她，话语说得很清楚，“郑小姐，姚总说他不想见你。”
郑曼涵的面孔瞬时涨得通红。
姚晨儒站在不远处，他牵的是一条黑红色的马犬，一人一狗正愉快地互动着。
他有朝这边看，不过他转过身，很快消失了身影。
郑曼涵呆呆地看一会儿，悄然抹去眼泪。
在知道姚晨儒是自己亲爸爸后，她在杂志网站上看过很多关于他的介绍，心底隐隐存了一些期许。
现在……
她苦笑，可以死心了。
……
第二天上午，郑曼涵递了辞呈。
没有预约时间，她直接去了总经理办公室。向衍正和刘秘书商量事情，见她进来倒也不算意外。
“能不能你聊几句。”她话语说得客气。
向衍觉得她的精神气质与以往有些不同，微眯起眼，他点点头，“好的。”
刘秘书体贴地关上门，办公室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向衍主动开口，“想聊什么？”
郑曼涵站着没动，声音浅淡，“我打算出国留学，几年内都不会回来。如果你想和我离婚的话，要趁早。否则，我不会特意回来配合你。”
第295章 ：静静观察即可
向衍没想到她有这个打算，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都是明白人，他淡定地问，“你有什么条件？”
郑曼涵盯住他看，字句说得清楚，“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前因后果。旭诚陷入危机，是因为你爸爸激进的作风，我妈妈虽然逼你联姻，事实旭诚获得了好处，你有什么理由报复她？”
向衍拧起眉，认真看她一会儿，“旭诚和鹭德是合作关系，这十几年，你妈往旭诚投了很多心力，两家结合得非常紧密，旭诚高速发展的同时，鹭德也赚了不少钱。
如果两家不联姻，就当时的情况，旭诚也不会倒，而只要旭诚不倒，鹭德照样可以赚钱。”
“但是联姻之后，旭诚和鹭德在资本市场的表情，证明这是一个成功的商业选择，我妈因此巩固了她在鹭德的地位。
在商言商，她为什么不能做这个选择？
事实上，在旭诚刚刚陷入危机的时候，我妈直接下手，你根本不可能苦撑两年。你能撑住，是因为你爸私底下答应了这个联姻。”
郑曼涵的这番话是有道理的，向衍陷入沉思。
良久，他挑起眉，淡声问，“你想怎么样？”
郑曼涵轻轻咬牙，“你放过我妈，然后往事归零。”
……
后面两周，鹭德和旭诚的法务联合工作小组取得重大进展。
双方各退一步，在几份关键性的协议上取得共识。
但是在旭诚股东会卡住了，向怀诚亲自下场，逐一和股东们做解释，又拖了两周多的时间，最后股东会勉强通过这项议案。
这件事情解决的第二天上午，向衍和郑曼涵去了民政局，把结婚证换成了离婚证。
他俩离婚的消息没有对外公开。
鹭德从旭诚部分退出的消息，传入资本市场，分析家们一时说不出来利空还是利好，两家的股票走势还算平稳。
姚识煊是个敏感的，向衍通知他结果的时候，他问，“原计划拖三个月，现在只拖了一个多月。有内情？”
向衍犹豫了一瞬，然后实话实说，“我和郑曼涵离婚了。”
姚识煊忍不住挠头，半天才说一句，“打算对外公开吗？”
向衍沉默，半晌才答，“不打算。”
姚识煊莫名松一口气，想一想，他说，“鑫正这边有我妈的钱撑着，你这边少拖两个月也无妨。后面，你有什么打算？”
“鹭德退出的协议，要重新招投标，鑫正的胜算很大。”
姚识煊懂了，后面是软刀子磨人，要打消耗战了，“行，我再给鑫正拉几个投资人。当年鹭德靠上市圈来的钱，打败的鑫正，现在我们要用钱给他砸回来。”
他干劲这么大，向衍放心一些。道义上讲，他不能再向宋美姈出手，不过这场由他开启的复仇之旅，已经非常稳当，宋美姈撑不了多久，他静静观察即可。
……
这个月，苏识巧已经开学了，不过她有参展任务，欧阳教授特别给她批了假期，允许她在家里搞创作。
于是她静下心来，一边陪妈妈，一边画画。
顾行安因为接了鑫正和企岩两家公司，加上日常盯盘的工作，整个人显得格外忙碌。
不过他再忙，每天都要去苏识巧的画板前看上几回。
某天晚上，他发现画纸上的主角成了女的，顿时不满意，“你不是说用我吸引女人来看的吗？”
苏识巧随便回答，“这次画展男的居多。”
顾行安无语了，轻点画纸，“这女的是你？看着不像啊。”
苏识巧直起腰，“是我妈。”
顾行安立刻闭嘴，端详片刻，“不错，很有风骨。”
第296章 ：有可能是向衍和郑曼涵谈了条件
向衍和郑曼涵疑似离婚的消息，很快传到顾行安的耳朵里。
传送人是他的死党楼博延。
四月一日那天，他一惊一诧地跑到顾行安办公室，还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我女神好像离婚了。”
顾行安正在看文件，厚厚的一沓，看到一半不能停下来，否则脑子里的数据会连不上。
搁平时他是不会搭理的，但这回他明显变了脸色，然后抬起头。
“为什么是好像？”
楼博延知道他上心这事，坐去对面认真回答，“今天我遇到宋美姈，她情绪不高，我和她多聊了几句，得了个消息，我女神申请了美国的学校，对方已经给出回应，这两天她就要出去读书，至少两年。”
顾行安轻轻皱眉，“那又怎么样？”
楼博延「哎」一声，喋喋道，“我女神不是那种事业心非常重的人，她当初读研，说白了就是去追向衍的，现在追到手了，不好好在家守着，莫名其妙跑去美国搞两地分居？男人什么德性你不知道？让你素两年你受得了？”
顾行安手指在桌上轻轻地点，“你肯定多问了吧。”
楼博延连连点头，“你真了解我，我确实问了，向衍是不是也要过去？宋美姈突然就冷了脸，说她不知道。”
他啧啧，“瞅瞅，多明显啊。”
“也许只是分居呢。”
这个楼博延确实不敢下定论，思索着说，“分居的话，两年回来直接可以判离婚了。”
不过这个不是他要讲的主要内容。
“旭诚和鹭德谈妥的消息已经放出来，资本市场判断不出利弊，股价还没反应出来。你什么看法？”
这个消息姚识煊第一时间就传过来，当时他没有多想，现在结合楼博延的消息，他眉眼明显沉一格。
顾行安考虑的是，原本向衍说要拖鹭德三个月的，但只一个多月就签了字。
当时他也有问姚识煊原因，难得大舅子为难，吭哧一会儿才模棱两可地答，“向怀诚亲自出马。”
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看来，有可能是向衍和郑曼涵谈了条件。
他俩真有可能离婚了。
他沉思的时间过长，楼博延不耐烦了，手指在桌上重重地敲两下，“问你看法呢。”
顾行安挑起眸，沉静地答，“旭诚利好，鹭德利空。”
“为啥？”
“因为我在做鑫正。”
楼博延恍然大悟，“对哦，前几天我遇到王大圈，他也是信心十足的样子。你俩现在是合作关系哦，他说在你这儿学了很多。哎？你哪天也带带我啊。”
顾行安淡淡地挑他一眼，“鑫正的盘子很大，要不要一起？”
楼博延连忙摇头，“我不能在女神那儿留下污点，这活不能参与。”
顾行安低下头，重新开始看文件，一边随意地说，“你去找Amy，让她把企岩的资料拿给你看，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参与那家。”
楼博延顿时高兴，站起身，“行啊，你先忙，我去隔壁办公室。”
他走出去，办公室里就此安静下来。
而顾行安停下动作，微垂着眼神，久久没有往下翻一页。
第297章 ：天底下相爱的人多了去，真能成功的不足一二
这段时间顾行安依旧跟着苏识巧住在翠园。
苏晴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她已经打过招呼，说你们住在这里我很开心，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等画展结束，识巧去G美上课，你们就住回去吧。
苏识巧嘴上应了，但还是不放心，转头给姚识煊打电话，问他打算住回来吗？
如果不住回来，她打算请个住家阿姨，裘管家毕竟是男的，不太方便。
姚识煊刚刚接手董事长的职务，工作不见得忙多少，但是决策的压力明显大了，以前天塌下来，有亲爸爸顶着，现在要他自己上，难免需要深思熟虑。有些事情要迅速拍板，脑子慢一点都不行。
一个月下来，精神上就觉得很累。
听妹妹这么讲，觉得挺好，“我下周会搬回来，但是现在工作量增加很多，后面会经常出差加班。可以请个住家阿姨。”
苏识巧表示理解，“我让裘管家安排。”
另外她又问，“邱华姐……还离职吗？”
听到妹子的这个问题，姚识煊竟然有喘不过气的感觉，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回答，“她执意离职，我留不住她。”
苏识巧说不出是个啥情绪，“她要去S市吗？”
姚识煊手指捏着眉心，幽幽地叹一声，“她很早就知道宋美姈威胁爸爸，也知道郑曼涵的身份，但她依旧处处以爸爸的利益为先，无形中就成了帮凶。
如果她只是个特助秘书，心理上还过得去，可如果嫁给我，妈妈就成了她的婆婆。”
苏识巧沉默了一下，“咱们还不是一样瞒着妈妈。”
姚识煊苦笑一声，“同样是瞒，咱们的立场在妈妈这边，但她是站在爸爸那边。”
“你舍得她走？”
“不舍得，但好男儿要以事业为重，现时的我已经被工作压垮，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她磨。”
姚识煊坦言道，“等我稳住阵脚，而她又克服心魔，这段孽缘能续就续上，否则我也认了。天底下相爱的人多了去，真能成功的不足一二。”
苏识巧一时无语，隔一会儿她轻声地说，“你想通就好。”
照例没有提到姚晨儒。
他俩有默契，妈妈不是软柿子，等她想明白了，自然会好好处理这段婚姻关系。
……
苏识巧参加的那个国画展览，原定三月份的最后一天开展。
临时有B市的两位新锐画家加入，画作在运输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不得已推迟到四月二日开展。
这次画展的规格很高，H城的主要媒体都有宣传，头一天，画廊的外头还摆了雕塑系的前卫作品，吸引了不少眼球。
顾行安特意留出上午的时间。
早餐时间，看着慢吞吞擦着嘴角的苏识巧，他甚是无语地问，“你是不是经常参加画展？对这件事情不怎么上心么。”
苏识巧微微一笑，“确实不少，还拿过一次奖。”
“什么奖？”
“意大利的一个绘本画大奖，很牛逼的哦，是现场6-9岁小朋友票选的第二名。”
“那会儿你几岁？”
“8岁。”
“那画还在吗？”
“画展结束前被一个德国人买走了，得来的钱捐给联合国的儿童基金会了，专款专用，帮助非洲儿童抗击艾滋病。”
苏识巧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看他，“是不是觉得我熠熠生辉了。”
顾行安含笑看她，“何止，还镶了金边呢。”
苏识巧低下头笑得花枝乱颤。
第298章 ：往事一幕一幕，好像镶了金边的画作
苏晴在楼上，听到笑声走下来。说好一起去看画展的，她已经收拾妥当。
“什么事这么开心？”她笑着问。
苏识巧若有若无地瞥一眼顾行安，笑眯眯地答，“我在讲八岁时那个绘本画大奖。”
苏晴哦一声，慢悠悠地补充，“那回可厉害了，每天挺了小胸脯去上学，牛皮都快吹上天了。”
苏识巧笑得明朗，“对啊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