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在耳里，却并没有觉得很难听，如果可以，我也想这样骂他，骂他不像个男人，更不像个父亲，骂他禽兽不如，可是我却不敢，只能在心里低声的骂着，发泄着自己的怨恨。
第3章 母爱如山
进了院子，林婶儿变的小心起来，脚步也放轻了，我知道，林婶儿是害怕父亲会折返回来，所以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台边，偷着向屋里望了望这才放下心来。
“婶儿，我爸真不在家，你快进去看看我妈吧！”
我说完，明显看到林婶的脸抽搐了一下，然后林婶儿对我尴尬的笑了笑，这才推开门向屋里走去。
我紧跟在后面进了屋，就见林婶儿愣在地上看着母亲。
我知道，林婶儿一定是被母亲的惨状吓住了，或许她也觉得母亲已经被父亲打死了吧！所以不敢上前。
“林婶儿……林婶儿……”我叫道，用手拉了拉林婶的胳膊，林婶儿这才从呆滞中恢复过来，然后有些害怕似的上了炕；
“翠萍……翠萍……能听到吗？”林婶儿轻声的叫着母亲的名字！
我的心一直狂跳着，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真的怕母亲再也醒不过来。
母亲依旧没有回应，依旧瞪着眼睛，就像死不瞑目一样，让人心升恐惧。
林婶儿把手放在母亲的鼻子下，也许是想试探母亲还有没有呼吸吧！
接着又把手耳朵贴在母亲的胸口处，我大气不敢喘的看着林婶儿，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影响了林婶儿的听力。
过了一会儿，林婶儿回过头来对我说：“放心吧，你妈还在。”
听完这句话，我的心才落地，眼泪又刷刷的流了下来，赶紧爬到炕上跪在母亲身前。
“妈……你醒醒啊，我是雪儿，我是小雪儿，你看看我啊……妈！”
“林婶儿，我妈她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我……”我哭着问林婶儿；
林婶儿看我哭成了泪人，也许是同情，也许是心疼，一手抚摸着我的头一边说：“好可怜的孩子，咋就遇到这么个魔鬼，这都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说完，林婶儿用手在母亲的鼻子下面按了起来，我不知道林婶儿为什么这样做，我只能担忧焦急的看着母亲，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没一会儿，母亲果然有了反应，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好像要把所有的空气吸干全都吸到肚子里一样。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林婶儿激动的说着，然后用手在母亲的胸口处向着肚子往下按摩着，帮着母亲把憋住的气缓过来。
好一会儿，母亲才恢复了意识，空洞呆滞的眼睛终于看到了我，紧接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我扑倒母亲怀里，伤心的叫着“妈……妈……”，一声声的叫着，就像害怕失去母亲，以后再也没机会叫了一样！
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我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或许只有经过的人才会知道那种揪心的痛，那种感觉真的太难受……
“雪儿……不哭……妈没事儿……没事儿……别害怕……乖……妈真的没事儿！”
尽管母亲伤的那样的严重，可在我面前依旧咬牙挺着说没事儿。
或许，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吧！不管多苦多难，母亲的怀抱永远都是最温暖最让人踏实的。
都说父爱如山，可那只是对别人而言！
对我来说，父爱根本不存在，如果说有，那也只存在于自己的幻想中，。
可现实呢，现实是那么的让人恐惧，父亲的冷漠无情早已击垮了我对父爱的憧憬。
“翠萍啊……你现在怎么样，身体能动吗？”林婶关切的问！
“我从母亲的怀里离开，看着母亲慢慢的活动着身体，然后用双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嗯……没什么事儿……谢谢你了大姐，又给您添麻烦了。”母亲说道；
“哎！啥麻烦不麻烦的，没事儿就好，看把孩子吓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让这孩子怎么活啊！以后能躲就躲，千万别再让他打着了。”
躲？往哪躲啊，躲的了今天躲不过明天，换来的只是更多更很的打骂！
林婶儿说的是心里话，确实，离开了母亲，我真的难逃父亲的魔爪，不是被打死也会被饿死。
“雪儿啊，好好照顾你妈，婶子家里还有事儿，就不陪你们了……”
“好好养着身子吧，孩子以后还指望着你呢！我回了！”
林婶儿说完下了炕，我赶紧跟了下去送林婶儿出了门。
我知道，林婶儿是怕父亲突然回来，怕被父亲骂个狗血淋头，有这样的恶魔随时会发疯谁还愿意呆在这里。
回到屋里，见母亲正要下炕，我赶紧扶着母亲问：“妈，你干啥。”
“妈没事儿，天不早了，妈给你做饭去”，母亲无力的说；
“我不饿，妈，你躺着歇着吧，我去做饭……”
我知道，母亲不光是为了给我做饭，更是给父亲做饭，如果父亲回来饭还没做好，那肯定又少不了一通打骂。
“你快写作业吧，好好学习，将来出息了才能过上好日子。娘对不起你，让你跟着妈一起受苦了。”
“妈……有你就不苦，我今天考了一百分呢。”
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让她高兴一些，想告诉她她的女儿一直很努力，尽管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依旧能考出好的成绩，女儿没有让她失望。
“雪儿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妈替你高兴……替你高兴……”母亲说着又哭了起来。
“妈……你别哭了，我用手想去帮母亲擦掉眼泪，却忘了母亲脸上的伤，一下弄疼了母亲，吓得我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妈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放心吧！”
尽管母亲疼的呲牙，但还是不忘安慰着我，怕我因为弄疼了她而自责。
我傲不过母亲，最后还是母亲挺着虚弱的身体去做饭了，我只能跟在她的后面，生怕她一不小心摔倒了再伤到自己。
父亲是个酒鬼，一日三餐顿顿少不了酒，有时候我就想，把家里的老鼠药放到酒瓶里毒死她，这样我们娘俩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对，就是好日子，没有家暴，没有父亲的好日子，哪怕是穷的饿肚子，对我和母亲来说也是好日子。
可是我不敢那么做，真的不敢，我怕被父亲发现，那我就死定了，或许是我还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可我知道，等我长大的时候，如果还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父亲还是动不动的就对我们拳脚相加，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不得好死的。
心里的念头一旦萌生，它就像雨后的种子一样生根发芽，然后付诸于行动……而那些，是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第4章 唯唯诺诺的母亲
晚饭做好的时候，母亲把饭菜摆在桌子上等着父亲回来，可等了好久好久，饭菜都凉了父亲还没有回来。
或许今晚父亲不会回来了吧，他总是在外面过夜，不过这样也好，没了父亲在家里，我就可以和母亲一个被窝，再也不用害怕无情的父亲，只要一个眼神，就会让我坐立不安胆颤心惊。
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懂什么叫男欢女爱，只知道父亲晚上喝酒回来经常会压着母亲，嘴里还说着难听的脏话，说母亲占着茅坑不拉屎，不会生儿子的废物，说着要弄死母亲的话，而母亲却一声不吭，任由父亲的辱骂，只能压着声音，生怕吵醒我。
“呵，现在想想真的觉得可笑！”
“男人，只会把自己的欲望强加给女人，然后让女人承受男人欲望带来的苦果。”
“而我，就是父亲欲望种下的苦果，让我痛苦不堪的活在这个世上，让我一步步走向深渊。”
“妈，还疼吗？”我看着母亲变形的脸关心的问；
“不疼了，妈没事儿，饿了吧！”
我点了点头：“嗯……”
“吃饭吧，别等了，今晚不会回来了……”母亲幽怨对我说道。
母亲给我盛了一碗饭，让我自己先吃。
我知道， 其实母亲还是害怕父亲会回来。
在我的家里，父亲立下的规矩，他不回来，我们就不可以先吃饭，这样才能彰显出他一家之主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谁要是不听，轻则一顿骂，重则一顿打。
多么可笑，多么无耻的规矩啊！世上怎么就会有这样可恶至极的父亲，为什么偏偏让我遇到了，我总是反复的问自己，却始终找不到想要的答案。
吃完饭，母亲给我铺好被子，让我趴在被窝里看书，只有多读书将来才能考上大学。才能改变自己的人生。
不知不觉中眼睛越来越沉，直到半夜醒来，我听到母亲的抽泣声，才知道母亲一直没睡。
“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爸打的太疼了。”我问道；
“没事儿，乖，快睡吧！”
母亲没有告诉我她为什么哭，但我能感觉到，母亲的哭声里的悲伤，母亲没有说，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直到第二天，父亲回来后和母亲说话的时候，从他们的话语中，我才第一次知道母亲心里的一道伤。
第二天一早，母亲依旧比我早起做饭，收拾屋子，似乎忘了昨天发生的事，也忘记了身上的疼一样。
我趴在被窝里看着母亲出出进进，心里想着是不是以后自己也要这样忙里忙外的，那样又和母亲有什么区别，开始让我感觉到做女人好累，虽然我还小，可家庭环境还是让我过早的想一些成年人的事情。
“快起来吧，懒丫头，该上学了……”母亲催促着我说；
“妈，今天放假了，你忘了昨天我们就考完试了吗？”我回道；
“哦，妈忘了，瞧这记性，越来越不好了，那就被窝里趴着吧，小心一会你爸回来。”
听到父亲，我蹭的一下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赶紧穿衣服叠被下了炕，从袋子里抓了点玉米跑到院子里面喂起鸡来。
我可不想看到那张阴沉的脸蹬着眼睛看着我，就像有座山压着自己一样。
整个上午，父亲都没有回来。
“妈，我爸去哪了。”
“除了喝酒就是鬼混，还能干什么。”
“哦，那最好总也别回来了……”我小声说道；
可事与愿违，正当我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父亲就回来了，吓得我赶紧闭上了嘴，祈祷着刚才说的话没有让他听到，不然就惨了。
还好，父亲进院子的时候只是瞪了我一眼，我赶紧低着头站在一旁看着他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臭婆娘，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真特么的命大。”父亲开口就针对母亲；
“他爸，吃饭了没有，我给你做饭去……”母亲唯唯诺诺的说，就像没听到刚才父亲的恶语一样，尽力讨好着父亲；
“哼！碍眼，滚，老子要睡觉，别特么的吵我……”说完独自向着屋里走去。
母亲像个下人一样，赶紧跟了进去，进屋帮父亲把被窝铺好，然后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就是母亲的悲哀吧，不管父亲怎么对待她，她都不知道反抗，只能无条件的顺从，还要百般奉承着父亲。
“雪儿，去找同学玩吧！免得你在院子里玩吵到了他，又惹他生气了。”母亲走到我身边小声的说道；
“嗯，我点点头，就算母亲不说，我也不想呆在家里，有父亲在的家只会让我厌恶。”
我走后，母亲关上了大门，我趴着门缝向里面望去，只见母亲急匆匆的进了屋，然后又把门关上了。
母亲这是干啥，父亲不是说不让打扰他吗，怎么又进屋了，我开始担心起来，怕母亲再次被打。
于是，我跑到了隔壁林婶儿家，顺着林婶家的梯子上到房顶，然后从屋顶来到我家的屋顶，又顺着自家的梯子下到院子里。
我是担心母亲又被父亲打，所以才想到了这个办法，却不曾想，让我在窗户底下听到了母亲和父亲的对话，简直颠覆了我的想象。
我蹑手蹑脚的来到窗台底下，蹲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还好，并没有听到里面动手的声音，让我稍稍的放下心来。
“他爸，累了吧！我给你捶捶……”这是母亲的声音；
“嗯，累，打了一晚上的牌没闲着能不累么，咋滴？我不在家又难受了？”
我实在想不通，父亲为什么总是叫母亲“表子……”虽然知道是难听的话，但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我心里一直是个迷，直到有一天我问同学，才知道表子是一句多么难听的话。
“没有，你也没那个精神，一晚上没闲着，哪还有劲儿了，我给你揉揉吧！”
“靠，你特么的瞧不起谁呢，谁说我不行了，只要老子愿意，没有老子做不到的。”
“老子是看你这张脸恶心，没心情而已。”父亲嗤之以鼻的说道。
可母亲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被你打的。你还嫌弃起来了，真是狗日 的。
我在心里骂着父亲的不要脸，同时也没有继续偷听的打算了，怕一会被父亲发现了就完犊子了。
刚要离开，母亲的一句话让我停住了刚要离开的脚步。
第5章 求医
“他爸，我想给你生个儿子，要不咱再做一回，万一怀上了呢……”母亲似乎有些祈求的对父亲说。
我实在想不明白，母亲昨天刚被父亲打的遍体鳞伤，难道真的不疼吗？怎么还想做那种事儿，是身体上的需求还是什么原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