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盼着父亲赶快回来，不然在这样下去，母亲一定会被大春欺负的，母亲是有夫之妇，名虽然父亲对她不好，我也不希望母亲做出那样的事儿来。
就在这时，我被一声嚎叫从梦里拉回了现实。
你个王八羔子，败家子儿，在家你都能给我往外赔钱。
这是我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像我上面说的那样，父亲绝对不会对我有半点心疼，要说心疼，也是心疼我看腿花的钱。
可是只有我和母亲知道，这次治腿伤，大春没有和我们要钱，那是因为他占了母亲的便宜，而且以后还想继续占便宜。
就像我刚才在梦里梦到的那样。
“我吓的看着父亲凶狠的目光，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一言不发的等着父亲惩罚我。”
正在做饭的母亲从外面赶紧走了进来，看着父亲怒视着我，眼里带着熊熊的火焰，恨不得把我灼死在他的目光中。
“他爸，别吓着孩子。说，怎么弄的，你个丫头片子，赔钱的玩意，除了吃还能干啥。”
父亲不依不饶的骂着我。
“他爸，愿我了，中午你睡着的时候，雪儿说想让你高兴点，要给你买酒去，我让她给你买去了，结果路上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事儿，孩子长的快。”
母亲替我撒着慌骗着父亲，让父亲以为我是因为孝顺他才摔的。可是这样的谎言能骗过父亲吗？
我不知道，只知道最后父亲没有动手打我。
“废物，干啥啥不行，买个酒能把腿摔断了，咋不摔死你个杂种揍的。”
呵呵，杂种揍的，他这是在骂自己吗？
嗯，也就只有杂种才配的上他，我心里想着，随他骂好了，反正我已经习惯，只要不动手打我我就知足了。
“酒呢？摔碎了？”父亲问道；
“没有，在橱柜里呢，我这就去给你拿，雪摔倒的时候还护着酒瓶子呢！”母亲又替我说了一句谎，好像我真的很孝顺他一样。
我呸！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孝顺他，我只会盼着他早点死，孝顺他？他也配！
若不是我还没长大，没有能力去反抗他，怎么会这样窝囊的任由着他虐待。
仇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在我的心里生了根，而且是深入骨髓，深入每根血管 神经那种用肉身养成的根，想要把拔根出来，怎么可能，除非我死了。
呵呵！
母亲从外面把酒拿了进来，这让我很是不解，难道母亲早就想好了，而不是一时间脑子灵光一闪替我撒的慌。
母亲，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尽管他后来对父亲不忠，我也没有怪她。
只因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我能够长大成人。
因为我是他的希望，不希望我再重走她的路，可事与愿违，我还是没能摆脱命运的枷锁。
母爱如山！
这是我的心里话，什么狗屁父爱如山，在我这里没有，我也不稀罕！
父亲独自坐在桌前喝着酒，滋滋的品着，那种怪异的表情就像吃屎喝尿一样，真不知道这酒有什么好喝的。
喝多了只会打人骂人，却那么多男人对他爱不释嘴，情有独钟！
我没有坐到饭桌前，不想看到父亲时不时瞪着眼睛嫌弃的看我。
母亲给我盛了饭，我坐在墙角处自己端着碗小口的吃着，生怕吃饭时嘴里发出的声音又让他不满。
看着父亲的后背，本来应该担负起家庭的担子，为妻女遮风挡雨，却偏偏不是那样。
屋里安静的很，谁也没有说话，只有父亲把酒送到嘴时边发出的滋滋声，听着那样的刺耳。
吃完饭，母亲收拾完后天已经黑透了。
“雪儿，早点睡吧，妈和你爸有点事儿。”母亲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连「嗯」一声都没敢，直接钻进被窝，把头蒙了起来。
下午睡了那么久，哪里还睡的着，只能猫在被窝里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直到过了很久，我听到母亲小声问我：“雪儿，睡着了么？”
我没有回答，依旧装睡着，想听听母亲和父亲聊什么。
母亲看我没有回答，以为我真的睡着了。便听到了关灯的声音，然后就是脱下衣服的声音。
“他爸，再试试，我们再试试，我真想生个儿子，让你抬起头来，让你扬眉吐气的。”
母亲趴在父亲耳边小声的说着。
别费劲了，你没那长粮的好地。
母亲被父亲说的有些无地自容，我经常能听到母亲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这样的话，但那时还不知道是为了生儿子。
母亲为了父亲，放弃了女人的尊严，其实也想证明给父亲看，她这块地一样能种出好粮来，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的确像父亲说的那样，种子种了不少，就是没有生根发芽的。
这也让母亲变得越来越心灰意冷，难道真是自己不行吗？
可母亲又不甘心，总想争取一下，就像今晚，她让我早点睡，就是想和父亲开始造儿运动。
“那你就去找别的女人，可这么久了也没见肚子大啊，这几年你也没少在她身上花钱，除了新鲜以外还给你什么了，还不是和我一样！”
母亲没有用质问的语气说，而是有些委屈，唯唯诺诺的说出这番话。
却让我心里吃惊不已，难道父亲夜里不回家是和别的女人睡觉造儿去了？
那他可真的是该死！
可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母亲明知道父亲在外面鬼混，而自己却不吵不闹无动于衷呢？其中有什么隐情我不得而知。
难道真的是母亲思想开放？若是能开放到这种程度也是颠覆了我的三观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父亲冰冷的声音传来。
第8章 女人的悲哀
“家里有现成的，随便你怎么用，只要你开心高兴就行，就别去外面了行吗？”
我没想到，母亲破天荒的在父亲要发火的时候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不是往火上浇油吗？
就在我担心母亲要被打的时候，父亲却没有动手，而是对母亲骂道：你要是能给我生儿子我会去外面鬼混吗？告诉你个娘们儿，不要管老子的闲事儿。
母亲依旧压制着自己情绪，低着头暗自悲伤着，可父亲却不肯放过母亲。
“你不是要儿子吗？我看你到底能不能生的出来，生不出来就别怪我无情，我总不能为了你这个不下蛋的货让我白家绝后。”父亲狠厉的说道。
我听的心惊肉跳，知道母亲又难逃父亲的折磨，只好眯着眼，希望父亲对母亲仁慈一些，千万不要在让母亲的身体受到伤害了，她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禁不住他的摧残了。
呵呵，也许那就是骨子里原始的东西在作祟吧。
一阵闹腾后，终于停息了，我也放松下来，真怕母亲又要一口气上不来憋回去，不过这次我知道了，该怎么去救母亲了。
腿伤的疼让我难以入睡，整个夜里都在想着母亲和父亲，还有父亲和那个女人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小小年纪的的，怎么回去想那么多大人间的事儿。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母亲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嘴里哼着歌在外面洗着衣服。
我偷偷的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原来父亲已经起来了，又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在我的印象里，父亲好像就没干过什么正经的事儿。
地里的活都是母亲一个人干，很少看父亲去帮把手。而母亲总是任劳任怨的干着。
现在我在想，如果母亲生在城里，凭母亲的样貌和身材，一定能找到一个疼她爱她又多金的丈夫，或者当个电影明星也不是不可能，就像小龙女李若彤 刘亦菲那样的美女。
“妈……妈……”我趴在被窝里大声喊着！
“哎，来了……”母亲在衣服上擦着手进了屋。
“雪儿，醒了，腿还疼吗？”母亲关心的问道；
“嗯，有点点疼……”其实很疼，只是不想让母亲太过担心罢了，毕竟已经习惯了疼痛的感觉，远没有父亲踹我的那一脚疼，那才叫真的疼，疼的上不来气那种。
“妈，我有尿了！”
“哦，等着，妈给你去拿尿罐。”
第一次，第一次知道撒尿竟然这么费劲。
站不行，蹲不行的，最后还是母亲在板凳中间掏了个洞，才解决了我在腿受伤的那段时间里大小便的问题。
看着母亲乌黑的眼眶有些消肿了，感叹着大春给母亲用的药的效果真好。
“妈，你去上药吧，上了药好的快。”我心疼的摸着母亲的脸；
“妈没事儿，这不是好多了，是不是嫌妈妈丑了啊！母亲打趣道没有，妈妈一点都不丑，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妈妈！”我笑着夸奖着妈妈；
“就你嘴甜，会讨妈妈喜欢，放心吧，乖女儿， 过几天淤血散开就好看了……”
“妈妈，你去吧，我在家等着你……”我知道，母亲也想快点好起来，又有哪个女人不爱漂亮呢，母亲也不例外，尤其是母亲这样天生就迷人的模样。
我知道，如果母亲想，全村至少一半以上的男人都会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事，这就是漂亮女人的魅力。
母亲犹豫了一会儿，拿起镜子照了照，看着自己黑黑的眼眶，终于还是同意了。
“那雪儿自己在家呆着，不要乱动，妈一会就回来……”母亲说道；
“嗯，我不乱动，就在家等着你。”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让母亲去换药，要把母亲推到那个想占她便宜的男人身边。真的全都是因为母亲脸上的伤吗？
我肯定，不全是，至于什么原因我也说不清楚。
母亲走后，我心里在想，如果母亲去了，大春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对母亲轻薄无礼，我开始有些后悔，可看着母亲脸上的伤还是没有开口留下母亲。
半个小时后，母亲回来了，我仔细看着母亲，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小小年纪，净想着龌龊的事情，最主要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母亲，难道和昨天傍晚做的那个梦有关？
或许吧！或许我只是希望母亲能够有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去疼爱；
脑子好乱，好像有那种原因，也许是我想让母亲过上那种好日子，所以心里才会期盼着那样的一幕吧！
“看什么呢，妈脸上有东西？”母亲问我；
“没有，妈妈好看，当然要看了……”我讨好着母亲说；
“去去去，跟谁学的，不学好，跟那些臭男人似的，就会哄妈妈开心。”
母亲嘴上说着我，可我还是看到他脸上漏出的笑容。
是啊，哪个女人不喜欢夸奖，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妈，我想问你个问题……”我看着母亲说道；
“什么事儿，还这么神秘，想问就问……”母亲说着坐在了我的身边，给我梳起了头发；
“妈，为什么生女儿就不好，爸非要生儿子才对你好呢？”
我没有把自己带上，因为我知道，就算母亲生了儿子，父亲也不会喜欢我的。
母亲梳着头发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悠悠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那是男人的面子，因为儿子可以传承香火，可以传宗接代”。
“没有儿子，白家也就没有了后代，这是任何男人都不愿接受的，那样会被人骂绝户，是非常难听的话。”
我若有所思的听着母亲说着，似懂非懂。
“女儿就不能继承香火了吗？”我问到；
“嗯，就算生孩子了，也是随别人的姓，而不是姓白，血液里流淌着的也不再是白家的血脉。”
“所以，生儿子对你父亲来说太重要了，你父亲就哥一个，如果不能生个儿子，就绝后了，背后总会有人嚼舌根，说些难听的话，明白了吗？”
“嗯，我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儿子的重要性。”
怪不得呢，解开了心中的疑惑，才知道原来女孩的命这么卑贱。
“雪儿，是妈连累了你，让你跟着妈一起受苦。”母亲把我搂在怀里说道，我能感觉到母亲的无奈，那种不能受人尊重的无奈，皆因我不是个儿子。
“妈，你别难过，一点不苦，只要有妈陪着我，再苦我都不怕……”我仰着头看着母亲。
一滴眼泪从母亲的眼角流了下来，顺着鼻翼向下滑落，直到落在了我的嘴里。
咸咸的，有些苦涩，这就是眼泪的味道，也是一个命苦女人心里的味道！
第9章 恐惧
怕母亲难过，我没有再问其他的问题，随便和母亲聊了一会儿，逗的母亲喜笑颜开的。
我想，家，应该是这样才对，有欢声笑语，有相敬如宾，有谦有让，和和气气的才是家。
可是，只要父亲在家，立刻就会变得沉闷起来，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哪里还敢像现在这样开心的笑。
父亲对我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了，大到我想父亲突然间消失掉，再也回不来才好。
腿伤的日子过的很无聊，我每天只能呆在炕上，偶尔天气暖和的时候会被母亲抱到院子里坐一会儿。
母亲的脸，也在一天天的好转，淤青已经快要不见了，气色也变的越来越好，这还得感谢大春叔，这些日子，母亲每天都会过去让大春叔给擦药。
“妈，大春儿叔怎么不让你把药水拿出来，那样我就可以帮你擦了……”白雪疑惑的问；
“那是你大春叔自己调配的，现调现用的效果才好……”母亲骗着我说；
“哦，这样啊！”
我不明所以，既然母亲那么说了，那也只能让母亲天天过去了。毕竟人家是世代相传的中医世家。
父亲有时候赢钱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就会不管什么时间和母亲来上一回，完事儿后倒头便睡，完全把母亲当成了工具一样。
有时候父亲会彻夜不归，我便问母亲，母亲也不说，只说不让她瞎打听，大人的事儿不让小孩儿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