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到了……”母亲答着；
我猜母亲和我一样的想法，不想吃了饭还在人家饭桌上打包，那样得多丢人，这该死的父亲，自己丢人还要让我和母亲跟着一起让人瞧不起。
父亲喝完酒躺在炕上呼哈呼哈的睡了起来，母亲把父亲吃剩的火腿肠给我拿了些，让我在被窝里吃了，而她则是坐在厨房喝了点粥，吃了点咸菜。
父亲睡了整个下午，听着打呼噜的声音心烦，我让母亲把我抱到院子里，就算冷点，也比看着这个叫做父亲的男人呆在一起舒服多了。
活着，总是有太多的不易，就像母亲和我，根本就没有幸福可言，感觉活的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被别人把控着意识，根本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说心里想说的话，
我常常问自己，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那么累，那么艰难的活着到底为什了。
想了很多，却找不到这个世上可以让我留恋的东西，如果说有，或许只有母亲吧！
是母亲的那份爱，让我才能在这寒冷的家里感受到温暖，让我不至于像深处冰窖一样，整天面对一个冰冷无情犹如魔鬼般的父亲。
后半夜，我从一阵尿急中醒了过来，睁开眼，想喊母亲，却听到母亲轻微的鼾声，不想叫醒母亲，打扰到她的好梦，想让她能睡的好一些。
翻了个身，躺在被窝里看着窗外夜空中的月亮，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射在母亲的脸上，显得有些惨白。
几分钟后，尿意越来越强烈，我只能试着自己起来先方便一下。
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炕沿边上，单脚踩在地上找到了尿罐，总算是解决了。
回到炕上，母亲依旧熟睡着，没有被我的动作吵醒。
再次钻进被窝，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躺在那里想着心事。
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依旧还是没有睡意，睁开眼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
突然，我看到窗外有个人头从窗户底下探了出来，正趴着窗台往里面偷看着。
是谁，这么大胆子半夜跑到我家里偷看，真是变态，别人睡觉有什么好看的。我在心里骂道。
心里很是害怕，让我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起来，感觉外面的人就是深夜的恶魔，只要我一出声就会把我吃掉一样。
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该怎么做，话就在嗓子边却怎么都喊不出来，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我不知道，在我们睡着的时候，窗外有过多少次人影在往里面偷看着，只是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发现过。
其实，当时我有些怀疑是大春，可我怎么努力都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一会把头探出来，一会又蹲下去。
父亲和母亲依旧熟睡着，完全不知道此时外面有人进了自家院子，而且正在肆无忌惮的看着，我想，他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
或许是垂涎母亲的美貌，或许是心理有问题，才会干趴窗户的事儿。
如果他把这一幕说给别人听会怎么样，我想着。
可又觉得谁会傻的把自己趴窗户的事儿告诉别人，除非是非常无⚹耻的变态之人。
怎么办，这时，因为紧张，我又来了尿意，而且来的很急，马上就憋不住的感觉，如果尿到褥子上那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不管了，反正不能尿炕，只要我起来正好还能把窗外的人吓跑。
我翻了个身坐了起来，装作有些迷迷糊糊的对母亲说道：“妈，我想尿尿。”
“啊！怎么了雪……”母亲从睡梦中醒来问道。
“妈我有尿了。”「等妈一下」。”母亲赶紧坐了起来说；
我看到，窗外的人赶紧蹲下了身子，我猜应该走了吧！
而母亲赶紧爬起来从地上给我拿了尿罐，又费力的扶着我。
一边方便着，我小声的说：“妈，我好像看到窗户外有人在往屋里看。”
“啥？窗外有人？你真看到有人了？”
“嗯，是有个人，我一起来他就把头缩了起来。”
听我说完，父亲腾的坐了起来，爬到窗台边打开窗户，就看到一道黑影蹭的从窗根儿窜了出去。
原来父亲也醒了！
“王八羔子，竟然敢趴窗户偷看，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咋滴，父亲二话不说从窗台跳了下去，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奔着黑影追了出去……”
这也就是后半夜，街上没人，不然被人看到父亲这个形象还不让人笑话死了。
没一会儿，父亲骂骂咧咧的回来了，一看就是没追上。
“麻痹的，别让老子知道你是谁，再特么的敢来看我不废了你，想女人想疯了吧！”
第14章 可怜的母亲
“断子绝孙的货，就这点能耐，有种你别跑啊，老子让你看个够。”
父亲冻的哆嗦着钻进了被窝，母亲起身把窗户关上后扶着我躺下然后又钻进了父亲的被窝里。
雪儿，睡觉吧，坏人让你爸吓跑了！
“嗯，那我睡了！”
可我怎么睡的着，经过这么一闹睡意全无了，心里还在想着到底是谁又惦记起了母亲，真不要脸。
父亲被打扰也没了兴致，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父亲没出门，想必是昨晚累了吧，直到我醒了他还打着呼噜。
这时我突然想到，大春叔昨天说让母亲去他那上药，要是母亲不去他就亲自来。
怎么办，父亲不离开家母亲肯定不敢出去，怕父亲啥时候有事儿了喊她她不在就会很麻烦的。
可母亲不去，大春叔真的来了，那可怎么办。父亲会发现不对劲儿吗？毕竟大春在这之前没来过我家几次。
或许是我多想了吧！竟替母亲瞎操心。
我开始盼着父亲赶紧醒过来，然后出去去做他的事儿，那样我就可以偷吃我的零食了。
结果，父亲睡到了九点多才起来，我也在煎熬中慢慢的度过了几个小时。
母亲不在屋里，在院子里打扫着院子，喂鸡，劈柴，反正就是不闲着。
“妈的，这个娘们，就不能让我安稳睡个觉……”父亲穿好衣服开始在柜子里翻找起来，像是在找衣服。
我心惊胆颤的看着，感觉要出事儿，母亲昨天把零食藏在了柜子里，万一被父亲翻出来可就麻烦了，心里越来越害怕。
果不其然，零食还是被翻了出来，我能看到父亲的脸顿时变了。然后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几秒钟，只有几秒钟我就听母亲一声惨叫，我爬起来跪在窗台边看着，父亲一手拽着母亲的头发正在往屋里扯。
“说，这是哪来的……”父亲指着炕上的零食问道；
“我给孩子买的，丫头腿伤，不能出去，在家憋着难受，我就给丫头买了点小零食……”母亲撒着谎回答着父亲；
“好啊，你个败家娘们，胆子大了是吧，背着我在家开小灶，我说咱家的钱怎么这么不禁花呢，原来是给这个丫头片子花了。”父亲大怒着。
知道母亲又要挨打，我很想说是大春叔给买的，可又怕父亲怀疑，大春凭啥给我买吃的，为啥突然对我这么好，这不明摆着是奔着母亲来的吗？
而且母亲也交代过了，千万不能说是大春买的。我也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眼瞅着母亲被打。
“说，我不在家你们都怎么给我败家了，背着我都吃啥了。”父亲继续质问道；
“他爸，真没有，就买了这些……”
“啪……”一个嘴巴掌掴在母亲脸上；
“让你嘴硬，让你不说，老子的钱是挣来给儿子花的……”父亲连着两巴掌又落在母亲的脸上；
可怜了母亲那如花似玉的俏脸，就这样被父亲无情的摧残着。
“噗通……”母亲跪在了父亲身前。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母亲跪地求饶着，卑微至极；
“滚，懒得看你……”父亲一脚蹬在母亲胸膛上，然后气呼呼的出了门；
“妈，你没事儿吧……”我趴在炕上叫着母亲。
“别怕，妈没事儿……”母亲艰难而委屈的站了起来，揉了揉胸口处，又擦了把眼泪。
昨天一脚，晚上又拿母亲当泄欲的工具，今天又挨了一脚，我的妈妈啊，你怎么这么命苦。
父亲走了，剩下我们母女俩悲凉的依靠在一起，彼此心里只有对父亲的怨恨，毫无感情可言。
“妈，很疼吧！”我心疼的问；
“有点疼，妈能挺的住，放心吧妈没事儿。”
怎么能没事儿，母亲的伤是一层一层的叠加的痛，刚恢复的脸又多了几个手掌印，开始有些红肿起来。
“妈，你去大春叔那让他给你上点药去吧！那样会好一些。”
我劝母亲道，知道她很疼，只是在忍着不让我担心故作坚强罢了；
“哎！不去了，又得给你大春叔添麻烦。让他笑话咱娘俩了。就这样吧，大伤小伤这么多年没看不也是挺过来了，只要你没事儿妈就不怕疼，不怕丑！”
母爱如海，向海一样的深。
不管什么时候，母亲的心都想着我，把我放在第一位，这就是母亲，给我血肉之躯的母亲，却在不停的遭受家暴的日子中艰难的活着。
就在我和母亲聊天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我以为父亲又折返回来，吓的不行，母亲也没起来，而是和我一样的紧张；
知道来人开口说话，我和母亲的心才放了下来，不是父亲就好。
“大哥在家吗？”
是大春的声音，他怎么说话不算话，说上午母亲不去他下午才来的，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心里想着。
好像是找父亲的？他找父亲什么事儿？
“大春吧，你大哥不在家，有事儿吗？”母亲回答道；
听到母亲说父亲不在家，大春没有回答什么事儿，直接笑呵呵的进来了。
可一见母亲红肿的脸，把笑立刻收了回去。
“咋了，嫂子，那个孬种又打你了？”大春气氛的问道；
“嗯，没事儿，早就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母亲低着头说，被父亲扯的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半个脸。
“这个王八蛋，真想弄死她，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就不知道心疼，要是我得天天捧着，生女儿怎么了，那也是我的骨肉。”大春义愤填膺的说。
“大春叔，你给我妈上点药吧！昨天还被我爸在腰上踹了一脚。”
“翠萍啊，你这是图个啥啊，过不了不过不就行了吗？非得根这禽兽不如的狗东西过下去，早晚死在他手里不可。”
大春说的对，禽兽不如，这点我非常赞同，还有他想替母亲弄死父亲，这个我更支持，就怕他当着母亲的面说一套，做一套，没那个胆量。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啊，就这命了，凑合着过吧！”母亲认命的说。
“都啥年代了，早不是过去的年代了，咋还这么封建思想。”
大春说着，手里也没闲着，又拿出了一些药水准备给母亲用在脸上。
其实，我觉得母亲是想证明自己能行，要不为啥她总是挨完打还要主动和父亲造人呢？
就是希望有一天肚子真能大起来，然后生个儿子证明给所有人看，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也好。
第15章 你喜欢我吗
“大春叔小心翼翼的给母亲擦着药水，面部表情一直不怎么好看，也许是心疼母亲这么好看的脸吧！被父亲打成这样，估计是个好男人都会心疼死的。”
大春叔擦着药，虽然已经很轻很轻，可母亲还是时不时的向后躲一下，嘴里吸着冷气，看起来很疼的样子。
“翠萍，这次因为啥又打你了！”大春问；
“还不是因为你给雪儿买的零食被他发现了，就因为这点事儿就动手了……”母亲回答道；
“这该死的，我给孩子买点零食吃咋了，这不是心疼孩子么！真特么不是个玩意儿，就这点事儿也犯得着动手？”大春叔愤怒的说。
“那我还是没敢告诉他是你买的，要是让他知道你来过，还给雪儿买吃的东西，肯定又会起疑往别处想，到时候更解释不清楚了。”母亲解释道；
“对不起啊！翠萍，都是我的错，连累你被打……”大春叔有些自责的说。
“以后你别来了，万一被他知道你总往我这跑会出事儿的。”母亲警告着大春叔；
“他不是天天出去么，只要不被他撞见不就没事儿了，真要撞见了这不还有雪儿呢嘛！我就说过来给雪儿看腿来了，雪儿行动不方便，这总没问题吧！”
大春把我拿出来当成他来我家的理由，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在母亲身上，我又怎么能不知道不明白呢？
“那也不行，就算能骗过一时，你能保证总那么安全？你来我家次数多了，难免会有有心的人想到别处去，到时候说出点你和我的闲话来该怎么解释。
长多少嘴都说不清楚了，那时候他爸不信也得信了，肯定会往死里打我的，除非你想看到我被打成这个样子，或者比这两次更惨。”
母亲头头是道的说着，把里面的危险关系说的明明白白的，也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毕竟还有我呢，她挨打我也要跟着受牵连。
母亲想的比较深也比较远，不像大春叔只想着眼前这点事儿，还不是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在作怪。
“不想，不想看你被打，每挨一次打我都要心疼你好久，又不能帮你报仇，感觉自己太无能了。”大春深情演绎着对母亲的喜欢，说的情真意切。
其实我知道，如果母亲没有挨打，那母亲就没有和大春见面的机会，只有母亲受伤了，大春叔才有机会接近母亲，所以我断定，他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心疼是真，不想母亲受伤是假。
这是很矛盾的问题，想见日思夜想的人，就得母亲受伤，而且伤的越严重，大春来的次数才会越多，才能越满足他心里的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