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儿子，没有好好读书，也让他们失望过。”
“人无再少年。你不是说，条条大道通罗马？”
“我那是自我安慰，年少轻狂。现在才明白，当我足够优秀才能与这样优秀的你般配。”明辰抿抿嘴巴。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走另一条路，就不会遇到这样的我？”安然调皮道。
“缘分真是很奇妙的东西。”明辰看看安然，她依然闭着眼睛。
“对啊！很奇妙。”安然满脸憧憬。
“你最喜欢什么动物啊？”明辰问得有些无厘头。
“熊猫。”安然脱口而出。
“为什么？”
“因为熊猫生下来就是国宝，我也想当国宝。”安然傻笑。
“熊猫也不知道自己是国宝，他大概只想做一只，能吃上竹子的胖猫吧？”
“或许吧。”安然睁开眼睛看着明辰，笑得天真烂漫。随即问上一句：“你呢，喜欢什么动物？”
“我没有很喜欢的动物。不过，我对海洋生物比较感兴趣，比如说，鲸鱼。”明辰淡淡回应。
“鲸鱼是很庞大的生物，但我总觉得它很孤独。”安然脸上没了笑意。
“那你觉得，我孤独吗？”明辰问安然。
“一点都不觉得，在我心里，你就像星辰，闪亮而且充满希望。”安然说，仰望着天上的星星。
“原来在你心里，我这样伟大！”明辰有些受宠若惊，他看着仰望星空的安然，仿佛觉得自己就是那颗闪亮的星。
“不是伟大，是独一无二，是特别的存在！”安然深情凝视明辰，抿着温暖的微笑。
“你在我的世界，亦是无与伦比。”明辰在安然的眼中看到那个最专一的自己。
“那我们就永远，做彼此的那个唯一。”安然说。
“永不食言！”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有两三波的人自发的形成队伍，准备跳舞。不一会儿，音乐想起，大家开始手舞足蹈，不亦乐乎！
“我们也去跳舞吧？”安然去拉明辰的手，很有兴致的模样。
明辰慵懒地坐着，被安然拉着向人群中走去。空气不再寒冷，因为有人暖心。
领舞的人是一位中年女士，身形姣好，五官不算出众却素雅干净，穿着墨蓝色棉质绣花长裙和灰色平底运动鞋。舞感轻盈，动作标准，让人很愿意跟着她的节奏走。
安然和明辰站在靠后面的位置，因为前面都是一些叔叔阿姨级别的。安然跟着舞动，手脚却很不灵活，笨拙又好笑。明辰专注得注视着领舞的大姐，等到音乐响起大家一起合拍的时候，他才开始跳，但跳得娴熟优美。
安然看看明辰，顿觉自己像个小丑。她停下来给明辰拍视频，手机里的明辰在夜幕下格外美好而浪漫。
“你怎么不跳了？”明辰问安然。
“我跳得不好看，你跳得好看！”安然微笑。
“来，我带着你跳！”明辰跳着过去，把手伸向安然。
安然慌张保存录像，放进衣服的大口袋，把手给了明辰。明辰带着安然跳啊跳，虽然两人还是不一致，但心里却是满满的欢喜。
经过一周的整顿。young酒吧恢复正常，明辰和乐队上班。阿龙被解雇，乐队只剩下三个人。他们三个没有人知道阿龙之后去了哪里，只是手机上还存在联系。阿龙不愿再见他们，似乎是故意躲着他们。
安然还是在学校的象牙塔里，简单，有规律。
白露和母亲短暂的和谐，在月嫂的突然出现之后，付诸东流。
“请问这是白露小姐的家吗？”来白露家报道的月嫂和李秋菊年龄相仿，语气礼貌温和。
“对啊，你是？”李秋菊看着门口的陌生女人，一脸茫然。
“我是王先生请来的，照顾白露小姐的。”女人满脸笑意，大概是得到丰厚的报酬。
“王先生？”李秋菊再次提问。
“对啊！”
“妈！谁啊？”屋内传来白露的声音。
“那我可以进去吗？”陌生女人问道。
“你进来吧。”李秋菊把门敞开。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客厅，白露正在客厅看电视。
“你是？”白露狐疑地看着陌生女人。
“我是王先生请来的月嫂，今后会照顾你，直到你生完孩子身体恢复。”
“哦，他也没跟我说你今天会来。”
“我姓刘，你可以打电话确认一下。”
“行，那你先去放下东西，就住门口边那间卧室。”
“好好，那我去收拾。”
客厅只剩下白露和母亲二人，李秋菊把白露叫进卧室，面色沉下来。
“王先生是谁？你不是和那个叫明辰的结婚了吗？”李秋菊问道。
“明辰工作忙没时间照顾我，我问我的领导帮我找个月嫂。”
“明辰在哪里上班，你们平时不住在一起？”
“在酒吧，平时比较忙。”
“酒吧能有什么好人啊？你怎么竟跟些不着边的人鬼混？”李秋菊怒不可遏。
“什么叫鬼混？酒吧上班的也是一种职业，人家不偷不抢，挣干净的钱没有错！”
“你哪来那么多钱请月嫂，你既然这么有钱，给你弟付个首付买套房子才是实际的！”
“你的眼里只有白杨，你在乎过我吗？！”
“你现在住好房子，还请月嫂，你弟还一无所有。”
“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得来的。我没有跟你要过一分钱！”
“你能耐大！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未婚先孕，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我现在用不着你管，行嘛？”白露声音很轻，是静默的绝望。
“你告诉我那个明辰的电话。我去找他。”
“你找人家干嘛！”
“我养大的女儿，不会白白送给他的！”
“你能不能理智一点，我不是物品！你让人家怎么看我？”
“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还把我当你的母亲吗？”
“对不起，是我不该瞒着你，可是已经这样了。我们可不可以接受事实？可不可以，平静的面对问题？”
“你做的好事！你让我怎么平静？”
“我只，希望你好好的，等我生下孩子。”白露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还是回去吧。”李秋菊变得冷静，眼睛里的愤怒变为冷漠。
白露坐在床边，看着母亲去收拾自己的衣物，她的心渐渐变得冰凉，对未来没了一丝期待。可是，腹中的胎儿怎么办？她不应该剥夺孩子的生命，她不能！
刘阿姨听见她们的争吵，站在门外，生怕白露有什么闪失。
白露开始觉得腹痛难忍，她挺着肚子出来，去茶几上拿自己的手机。刘阿姨看见形势不妙，连忙跑过去把手机给了白露。她拨通医院的急救电话，有液体从□□渗出来，她的表情因为痛苦开始扭曲。
第三十三章
李秋菊听到白露打电话的声音，也被吓到了。她径直走过来看到痛苦的白露，神色慌张地问道：“露露你哪里不舒服，啊？你可别吓唬我，没事吧？”
“我想，她应该是快生了吧？”刘阿姨说道。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李秋菊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妹子，你也别着急，这一下子也不会有啥事，咱们先去给孩子准备去医院要用的衣服，物品。”刘阿姨一看就是有经验的样子。
很快救护车到达，白露被送去医院。经过医生的诊断，白露并无大碍，只是孩子提前出生。
经过大半天的疼痛折腾，孩子在凌晨一点顺利出生，是一个女孩。
李秋菊和刘阿姨照顾白露的起居，直至出院。出院那天王斌和小李来接白露，黑色轿车里，白露面色憔悴，仿佛身体中的精气被抽空。
回到家之后，王斌和白露在卧室独处。刘阿姨叫着李秋菊在厨房熬汤做饭。
“你尽管安心养身体，等出了月子，你就自由了。”王斌抱着孩子，亲切而和蔼的样子。
“谢谢你请人照顾我。”白露说。
“这都是应该的。”王斌看看白露，脸上笑意舒展。
“我们的孩子就叫白如意，怎么样？”
“如意？好听。”王斌看着怀里安睡的婴儿，柔软安详。
“我妈现在还不知道孩子是你的，我还不想告诉她，所以你在她面前不要刻意表现。”
“哦，那你打算隐瞒她多久？”
“或许，一辈子。”白露停顿片刻，又继续说：“我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行，随你。”
王斌走后，李秋菊端着一碗刚炖好的排骨汤去到卧室，白露正背靠着床头发呆。如意正在安睡。阳光明媚，窗帘上映着大片的光晕，如梦似幻，另人沉迷。
“汤给你放这儿了。”李秋菊脸上露出阴沉的忧郁。
“哦。”白露淡淡回应。
“露露，王斌他到底和你什么关系？”李秋菊用质问的语气看着白露。
“他是我领导，平时比较照顾我。”白露面无波澜。
“不是我多心，这明摆着，外人都能看出他和你是男女之间那层关系。你怎么就一直骗我呢？”李秋菊显然是因为顾及熟睡的婴儿，努力克制着心里的那股怒气。
“有些事情，还是越简单越好。我们都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
“那你是默认了吧，你和他之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你想气死我呀！”
“对不起，妈。我这辈子做过许多傻事，但是我并没有违背良心和道义。我和他之间，你们可以说三道四，但我心里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你说你，你不能为了钱，出卖自己，为了过上好日子违背常理啊！”
白露看向窗外，面色平静，只有漫过脸颊的泪滴让人能读到她心中的悲伤。
刘阿姨站在卧室门口听见了二人的谈话，叫了一声“秋菊妹子。”李秋菊应声出去，被刘阿姨引进另一间卧室。
“妹子，你也别生气，露露这种情况我也不是没见过，姻缘这种事情就是这样，看开点。我看王总人还挺不错，总是没有让露露吃苦，有时候就是迈出那一步便很难再回头。好在你家露露还年轻，路还长着呢。”
“刘姐，这让亲戚朋友知道，人家该怎么看露露！他们这明摆着就不会有结果，你说露露再带个孩子，以后还怎么嫁人呢？我真是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傻呢！”
“你也别瞎想，先把身体照顾好，走着看，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未来是什么，谁也说不准。”
“这孩子真是长大不由娘呀！”李秋菊说着，不由流出苦闷的眼泪。
“别想那么多，把孩子照顾好。”刘阿姨继续叮嘱，让李秋菊心里多了一份踏实安定。
今后的一个月，王斌很少来看白露，一方面是为了避嫌，另一方面是因为林淑芬。
林淑芬察觉到最近两个月王斌的的开支，对他的一举一动格外关注。
周六的一个下午。林淑芬和王斌一起去补课班接儿子。在车里两人因为给孩子请私人家教的事情，意见不合起了争执。林淑芬想到他对孩子和自己的诸多不上心，把心头的不快扒出来喋喋不休。
安然站在三楼教室的窗户边，看到两个人在汽车旁边争论不休，再看看正在安心画画的王皓，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安老师再见！”王皓牵着爸爸的手，向安然告别。
林淑芬留下来，和安然说关于请她做私人家教的事情。安然鉴于自身安全的顾虑决定考虑一下，两人说好定下来再联系。
不知不觉入冬了，安然穿着厚重的棉服，自行车在寒风中前行。梧桐树的叶子渐渐的变少，路边厚厚的一层，像一个人心底沉淀的美好回忆。
周日的天气晴朗，安然上午在图书馆看书。在搜寻一本外国的畅销小说时，她的手机响起，是李蔓。她们好像很久没联系了。李蔓约她一起吃午饭。
她们在一家小餐吧碰面，坐在靠窗边的安静角落。李蔓背着MCM的包包，安然在一本杂志上见过，价值不菲。李蔓这一次的装扮比暑期那会略显成熟，给安然一种疏离感。
“安然，我和宋哲分手了。”李蔓把双臂放在餐桌上，像上学时候坐得挺直的三好学生。
“怎么回事？”安然有些惊讶。
“也没啥，就是觉得一下子恢复单身，挺不适应的。”李蔓并没有显露出因为失恋而导致的失落表情。
“为什么？”安然淡淡问了一句。
“因为他和我的理想不一致，我决定毕业后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他想留在荣城。”李蔓嘴角泛起一抹无谓的弧度。
“他为什么不愿和你一起去远方？”
“或许是，不够爱吧。”
“你没有想要，为他留下？”
“我也不够爱他吧。真可笑。我们都是如此理智。”
“蔓，你还是这样，让人望尘莫及。”
“我的家人给我介绍老家的对象，他们想让我成为他们生意来往的牺牲品。”李蔓的言语有种无法逃离的落寞感。
“你父亲的朋友吗？”
“对！朋友的儿子！生意上往来的伙伴。你说可笑不？”李蔓苦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