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四只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动弹不得,一个又一个吻落在睫羽、脸颊和已经红肿的唇瓣上。仿佛犹觉不足,还在向下试探。
卡珊德拉终于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推开了这两只大号红毛。
“等等,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因为这个,”弗雷德长腿一跨,拽来了他的龙皮夹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亮晶晶、闪着金光的血盟吊坠,他把它递给了卡珊德拉,“这一定是很强大的魔法契约。我们开着跑车像没头比利威格虫一样在巴黎城里乱窜,然后发现这枚吊坠在越接近你的地方温度会越高。”
她接过了血盟吊坠,惊讶地发现它真的是有温度的,甚至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好像握着一颗暖融融的心脏。
“顺便一提,有吃的吗?”他挠了挠头,“我们带来的三明治已经吃完了。”
她昂起下巴尖给两个饥肠辘辘的男孩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希望他们能用食欲排解一下别的欲.望。
没多会,乔治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不得不说,你做的安保措施很完备,我们知道你就在附近,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你,倒是发现了一个也在找你的食死徒。接下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我们把那个猪猡打晕了塞进后备箱里,接着撞飞了摄魂怪。”弗雷德笑嘻嘻地补充。
乔治端着一盘简餐放到了他们面前。大小姐从未踏足的厨房在他手里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干掉的法棍被切片用黄油香煎,佐以芦笋、番茄丁、黄瓜片和蜜汁小香肠,点缀以百里香,就成了美味的马德里塔帕。
卡珊德拉脸上泛起一阵尴尬的红晕。
可如果不是因为意外出门,双胞胎也不会找到自己。她在心里强行安慰自己。
“我们在这里歇一晚,明天一早就出发回霍格沃茨吧。”乔治说,“巴黎现在已经和伦敦一样不再安全了。”
卡珊德拉动作优雅地把最后一个塔帕塞进嘴里,闻言皱了皱眉:“你们要带我回霍格沃茨?”
弗雷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打算告诉她凤凰社目前掌握的情报:“除了摄魂怪,神秘人还拉拢了巨人和狼人。现在整个西欧,除了他害怕的霍格沃茨有邓布利多坐镇,已经没有哪里是完全安全的了。”
“但是那里毕竟叫Hogwarts而非Eden。”卡珊德拉习惯性反驳道。她其实认真地考虑过,是否要回到英国,接受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的庇护,但是有一点让她始终心存疑虑。
她的绿眼睛闪动了一下,斟酌着说:“在回霍格沃茨之前,我想先去一个地方……你们都知道巧克力蛙画片,对吧?”
“巧克力蛙画片?”乔治有点吃惊,不明白话题为什么忽然扯到了巫师小零食,“知道,但是我们从来不收集那玩意儿,都拆分开转手卖给别人了。”
“……”卡珊德拉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我只是想问问你们还记不记得邓布利多的巧克力蛙画片的内容。”
“呃,他喜欢摇滚乐和保龄球?”弗雷德揣测道。
乔治翻了个白眼:“是室内乐和十柱滚木球戏。”
她把整条胳膊都伸进珠光龙皮手包里,使劲翻找了五分钟,拽出了厚厚的一沓手稿,看上去足足能编成一本书。她抿了抿嘴,把它们递给了弗雷德和乔治,迎着他们探究的目光解释道:“这是当初我从斯基特那女人那里抢来的手稿,恰巧有一部分关于邓布利多的内容。”
双胞胎接过那一沓封面写着“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的稿件,挑着眉毛开始翻阅。但是越看,他们的眉头拧得越紧,卡珊德拉的声音在一旁幽幽响起。
“……虽然她惯会胡说八道,但谎言总要以事实为依据。我承认,我确实对邓布利多教授的立场产生了怀疑。而且刚好和巧克力蛙画片的内容吻合了,‘邓布利多广为人知的贡献包括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
“但你知道丽塔最爱的就是挖掘名人隐私,”乔治低声评价说,接着抬头神色复杂地说:“而邓布利多确实这么多年都以打败黑暗为己任。”
弗雷德要更激烈一点:“这不可能是真的,卡珊德拉。邓布利多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一个麻瓜,也绝不会支持神秘人的罪恶统治。想想看,假如没有他,我们早就完蛋了。”
卡珊德拉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尖声说话的念头:“我没有质疑他是黑暗那边的,但是看看那封1898年的信!他和格林德沃说的话,和我们在传讯羊皮纸上聊的又有什么区别?”
他俩小心地拆开了薄脆泛黄的纸张。不知道丽塔·斯基特用什么卑鄙手段从巴希达那里骗来了这封信,可信上圈圈套着圈圈的字迹确实和他们入学通知书上的校长签名很像。
“盖勒特——
你提到巫师统治是为了麻瓜自身的利益——我认为这是关键的一点。是的,我们被赋予能力,这能力赋予我们统治的权力……我们争取统治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这就是你在德姆斯特朗犯的错误!但我不该抱怨,因为如果你没被开除,你我就无缘见面了。
——阿不思。”
你我就无缘见面了。
弗雷德和乔治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俩确实从父母口中听到了一些邓布利多的出格行为(比如在膝盖上纹伦敦地铁图、拿熄灯器打着玩什么的),也认为他在某些时候“疯疯癫癫”的,但绝不包括如此清晰直面的经受这种冲击。
他曾经和格林德沃有过一段不得不说的亲密往事?他曾想要推翻《保密法》,建立巫师对麻瓜的统治?梅林啊,想象一个黑巫师邓布利多实在有点难度。
可照片上那个年轻张狂的青年红发阿不思实在和他们熟悉的智慧老人形象相去甚远。以至于弗雷德和乔治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我想去一趟纽蒙迦德,”卡珊德拉低声说,“就算不能说服他帮助打击伏地魔,问问他是怎样迫使邓布利多出手的也好。”
“是啊,”弗雷德下意识说了个笑话,“我们总不能等邓布利多先和伏地魔谈个恋爱再跟他决斗是不是?”
………………
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憩,他们达成了一致:先去一趟奥地利。
有了飞天汽车,这一趟旅行变得轻松而简单,甚至不需要什么计划。弗雷德非常骄傲于他一眼相中的这辆福特野马,自豪地告诉卡珊德拉它的最大功率甚至能达到305马力,比霍格沃茨特快还要快,他们可以在一天之内就赶到。
“你们离开了,那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怎么办?”卡珊德拉提问,“虽然我很高兴你们总算不把脖子吊在对角巷等着食死徒去砍——”
乔治说:“注意措辞,金茶花小姐。比尔辞掉了古灵阁的工作,在帮我们照看着店,芙蓉——就是他的未婚妻跟他在一起。他们巴不得离开家住在一块呢,嗯,妈妈对芙蓉不太满意。”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站在那,我们的生意更好了。”弗雷德嘟囔着说,“也许我们回去之后应该请个女店员——哎呦,我开玩笑的。”
他们俩在卡珊德拉的胁迫之下换掉了心爱的绿火龙服,穿上了跟她一样简单轻便的麻瓜服饰,现在他们看起来跟巴黎街头的学生情侣也没什么不同了——除了耀眼得过分的红毛。
金红色喷漆的福特野马嚣张的在巴黎街头飞驰,一路横冲直撞开到了弗斯滕伯格广场。弗雷德立志要开得比骑士公交更有气势,卡珊德拉威胁他说如果再不开慢点就要往他嘴里塞呕吐糖。而乔治正试图对后备箱里可怜的食死徒先生做点什么。
等到一个急刹车之后车胎在瓷砖上磨出刺耳的尖叫时,乔治的任务也完成了。
卡珊德拉看着她亲爱的舅舅塞尔温从后备箱里滚到了地上,嘲讽地笑了笑,然后坚定地抢走了驾驶位。
值得一提,法国魔法部很快就发现了被扔到他们门口的业绩。但是这个姓塞尔温的食死徒除了自己叫什么一无所知,他似乎被喂了什么恶作剧道具,嘴里一直洪亮地喊着:
“魔法部是糊涂蛋!”
“玛法撒去吃屎!”
魔法伤病医院暂时对此束手无策,于是塞尔温响亮的喊声一直从魔法部持续到医院。但是恶作剧糖果终究是有时效的,后来他的喊声变了,变成了:
“玛法撒!” “魔法部!” “屎!”
作者有话要说:
双子一回来气氛就开始轻松起来了。接下来直到完结的剧情我愿称之为巫师囧途……
丽塔的手稿可以在隔壁《丽塔·斯基特通讯集》里看到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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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卢加诺
西里斯·布莱克改造麻瓜坐具的水平没话说。
发动机雄狮咆哮一般轰鸣后,他们离繁华的巴黎街道越来越远,只是几十秒的功夫,整座城市就缩小在他们下方,烟雨蒙蒙,微微闪着亮光。
而在卡珊德拉掌握方向盘的短短三个小时内,他们差点撞上了两架麻瓜客机和三只飞鸟(其中一只结结实实栽在前车窗上,挣扎着扑棱翅膀往反方向飞了)。
弗雷德抓着车顶后扶手声嘶力竭地喊:“你确定——真的——会开车吗!”
“……我正在学!”卡珊德拉拒绝承认自己不会,咬牙说:“但是不能完全指望车载GPS指挥我们在天上飞!什么,跟着麻瓜公路?动动你们的脑子,降下云层的范围就会被发现,再度违反《保密法》——”
“这事儿小罗尼干过,爸爸交了一大笔罚金呢。”乔治嘟囔着说,他指了指仪表盘下方的银色按钮:“这次的隐身开关是好的,一直开着呢。”
“但是你也不能一直在200码狂飙,万一云里也藏着类似于打人柳的玩意儿呢?我听说一个叫杰克的巫师种的豌豆能长到天上……”弗雷德说。
卡珊德拉瞪着后视镜用力翻了一个白眼。
她还是难以置信,自己就这么跟着两个格兰芬多一起,用一种离谱而刺激的交通方式摆脱了魔法部的搜查。
她没想到他们会来找她。双胞胎压根不在乎通缉令的影响,反倒觉得这“实在是酷毙了”,甚至想让法国魔法部也给他们来上两张。
与其说是笼罩在英格兰上空的阴云让她忧惧,不如说是在英国失去的联系让她痛苦。在离开伦敦之后,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韦斯莱们了,卡珊德拉·沃尔夫林的名字从此只会出现在法国魔法部的移民巫师登记册上。
可他们来了。
他们飞在两万英尺高的地方,窗外是洁白冰冷的云朵和稍稍有些刺眼的阳光,她身后是弗雷德和乔治,刚刚才去掉了“前”字的男友们。
弗雷德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抓着魔杖:“指向咒说我们应该朝东边飞。”
“太聪明了,兄弟。”乔治打了个哈欠,“难道三个小时的太阳直射不足以让你认识到我们就是在往东边飞?”
他们仿佛在另一个世界里。福特野马掠过松软的云海飞驰,在耀眼的阳光照射下,天空是一片令人心醉的蓝,明亮开阔,无边无际。
偶尔飞得离地面进了,能看见大片的绿色田野、彩色色块组成的城镇、蓝宝石一般的湖泊,还有纵横交错的公路铁道线,像弯曲的意大利面。这无疑是最美好的梦境一般的旅行方式:驾驶着炫酷的跑车,在旋涡状、塔林状的白云间穿行。
可是,美好的旅途往往伴随着意外。
又飞了差不多一小时,太阳开始渐渐沉到云层下方,把云海从雪白染成浅粉淡橘色。他们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可仪表盘上某个地方亮起了危险的红灯,同时伴随着响亮的“滴!滴!滴!”声。
卡珊德拉迟疑了一下,稍稍松开了油门,但是警报声仍然没有消失,反而响得愈发急促起来。
弗雷德和乔治不安地面面相觑。
“你给它加过油吗?”弗雷德问。
“没有,说不定它只是累了,”乔治说,“毕竟从来没有飞过这么远……”
卡珊德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回头给他俩一人一个恶咒的冲动,尽量忽略仪表盘上无法抬升的车速,飞到云层之下。
可是汽车开始颤抖,并且雨刮器也不再频繁擦拭前窗的雨滴,湿漉漉的水痕将视线遮蔽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清地面上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