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去一盏茶了,我和王丰一直盯着。”
不远处就是自家连在一起的院子,暗夜中黑黢黢的一团,庆脆脆示意他熄掉光亮,“等着吧。按照之前说好的,人出来,你和王丰悄悄跟上去,看清他是几个人,去了何处。”
“记住,手脚放轻省些,别惊动了。”
王海应了。
四个人站在夏风中,一点不觉得燥热,颇有耐心地等着人自己走到陷阱里。
没过多久,王二麻子悄声道:“出来了。”
他在山里打猎,眼力练得厉害,最先看到人。
直到那黑影往下坡去,王海和王丰才看到一点黑乎乎的影子。
请示过后,跟了上去。
此处地势够高,庆脆脆瞧着前后三个影子渐渐走远,重新移回视线,“走吧,趁着她还没睡下,及早办事。”
王二麻子拉着她手,一直到晾晒院子前。
‘砰砰砰’地三声拍在木门上,很快有悉嗦脚步声近前,还有来人嘀咕的声音,“是忘下什么了?早说你...”
木门一开,阮娟认出并不是那冤家的样子,险些惊地扯起嗓子就喊。
‘唰’地一声,亮起的火折子照亮庆脆脆和王二麻子的脸,让里边的阮娟看得真切。
庆脆脆冷眼看她:“阮娟,方才走的是什么人?”
阮娟手掌一软,再扶不住木门,心说:完了。
第46章 .卖予走商·
“他说,这村子里外姓人不多,三大姓中赵家眼看不行了,孙家是面捏的,好说和,人口比不过于家。将来这村子都是他于家说了算......”
哭哭啼啼声中,阮娟将自己如何被于大壮说服的过程坦白完。
“他说等奴拿到了炒料的秘方,会娶奴做他的正头媳妇。主家,奴是受人蒙骗的,是那人占了奴身子,奴家被逼无奈才答应的。”
于女子而言,还有什么能比清白更重要的。
阮娟苦着一张脸,哀哀啜泣,“奴什么都没说,便是知道了主家生意的门道也都藏在心里,不叫那恶人知道。”
“那是因为你留着为将来做了于家大媳妇站稳脚跟用的。”庆脆脆冷言道:“你用不着一副受欺负的柔弱态度,今次既然抓了你正着,便不会再留你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她给过机会了。
这话落地,阮娟自知逃不过此劫,一时又暗恨起来,心说若不是男主子动不动骂人瞪眼,她心生畏惧,想求一个出路,怎么会做出叛家的事情呢。
如她这样的心性,自然不会想自己从到了此处,王家二房对她有多良善。
庆脆脆于是闭口不言,只等着王海王丰回来。
等了不知多久,终于有脚步声传来。
王海进到院中,回禀道:“主家,只于大壮一人。且他是从外边翻墙进院子的。”
大半夜回自己家却要翻墙?
可见于大壮做出这桩事是蒙着家里人的。
庆脆脆看阮娟面上惊讶的神情,便知她也想明白内里曲折,“你是奴身,于家不会选一个奴出身给他家大儿郎做正头娘子的。若不然,于家在这村里抬不起来,就是嫁出去的闺女都得受娘家名声牵连。”
她断了阮娟还想让于大壮相救的念头,道:“今日捆扎了你,天一亮便领着你去县里。”
阮娟心如灰,意欲扑上去求上一回,却被王海扯住,用麻绳子捆了结实。
这大黑夜一来一回,王丰也看出苗头,瞧着阮娟扯着嗓子在嚎,拿了布巾将她口堵住。
天微微亮,趁着村里不打眼,王二麻子扯了阮娟拴在牲口上,一路引到县里,以十两银子卖予一北地走商人。此后阮娟这个人便再未出现在王家过。
祸害走了,祸事却还在。
碰上有打听怎么不见阮娟的人,王家里外都说是她染了风寒,这几天送到镇上铺子里养病呢。
庆脆脆和王二麻子都觉得到时候将于大壮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