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大郎将王二麻子背回来,“我们几个刚看见一个人影,还没追上去,人又不见了。王二哥胆大,跑得又快,哪曾想没几步就让够暗窝里的蛇咬一口。”
庆脆脆被惊出一身冷汗,看丈夫被咬了地方已经敷上嚼烂的草叶子,“这草药管用吗?”
秦大郎:“管用。蛇常出没的地方都有解毒草叶长着,不过还是叫大夫来看上一回。”
屋里屋外都是打听的人,王二麻子一脸愧疚,“脆脆,人没抓住,照着黑往里猫去了。”
庆脆脆道:“抓不着就抓不着,大家别受伤才重要。”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心说这王二媳妇也算是晓得事理。
庆脆脆又道:“还是让山里的人都撤回来吧。那人被惊动,以后怕是不敢来了。咱们一直堵在外边,他若是闯了什么狼窝熊瞎子的,也是遭罪。”
——“活该。要我说,偷人窃物,让咱们堵着,打死也不为过。”
——“就是,咱们花庄户人家,老实种地,本分做人,最看不上这种偷摸的人呢。”
——“王二家的心过好了,撵进山里,让狼吃了那种烂心肠的才对上天理了。”
——“狼不吃,擒住人,剁他手脚。”
......
言言杂杂,王二麻子应和几句,也不支应别的,倒是隔壁村有一野脚大夫,看过咬了人的蛇一眼,又看了伤口,说是没大碍。
不一会儿山上的人零零散散结伴下来了,庆脆脆同众人感激再三,一直到目送最后一个人走了,这才折身回家。
王海和王丰各自过去,一个心理压着各种猜测,再上床睡得不安生。另一个粗心眼,打着哈欠,续上前梦又睡了过去。
小院子
大竹屋
庆脆脆看着丈夫沉默,道:“人送到哪里了?”
王二麻子摇摇头,不愿意说:“我不和你说,就是将来见官,你咬死不知道就行。”
见官?他还知道见官?
庆脆脆一吸鼻子,哽咽道:“你是打量着自己进牢狱,然后叫我和三叶子受这村里的欺负?”
王二麻子看她落泪,僵着抬起腿往她跟前凑,“脆脆,脆脆,你别哭。我.....他......”
泪闸一开,这一晚上担惊受怕终于有了宣泄口,庆脆脆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老实木讷的人竟然敢动手杀人。
幸亏天色昏黑,那一边小院子上了大锁,不然若是眼尖的人在,很快就能发现角落里是有红血的。
一想到丈夫在自己跟前一刀捅人的狠厉神情,庆脆脆又是一颤身,“你怎么能....怎敢杀人?”
王二麻子只当是因为他靠近,所以吓着人,连忙退回去。
听她质问,低沉声音道:“我怎么不敢!”
庆脆脆震惊地看着他。
起初可以当他是怒极上头,但是过去这么久,他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王二麻子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偏开头看向身侧脱落一旁的衣衫,上面的曲水纹清晰可见,还是她只绣给他一人的。
不过往后,怕是不会再有了。
可他不后悔。
“脆脆,你听到了的。于大壮被我们抓住还不怕,他说他不怕见官,只要见官,就把上一次庆翘翘的事情说出来。”
庆脆脆抬眼看他,“那又如何?做了错事的人本来就是他,他那是在威胁我们。”
王二麻子猛地扭头看向她,眼神发红摄人,“脆脆,你不懂!他不会死心的,他嘴上说的是庆翘翘,但是眼神心里都惦记的是你。”
“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庆翘翘死,他不会被压到县里坐牢。这辈子他都会缠着你的!”
庆脆脆:“那就让他来,来一回教训一回,总好过你杀人偿命,总好过让我没了你呀!你知道若是有人发现,若是有人去检举,你要下大狱判刑流放,你想过我嘛?你想过三叶子嘛?”
“脆脆,我管不了那么多。”
只要一想到后半辈子脆脆被这样一个恶魔缠上,若是哪一天不慎落在于大壮手里,遭受同庆翘翘一样的事情。
一想到这些,他只恨今日那把刀捅得太利索,没让人吃上教训。
“脆脆,你是有本事的人。三叶子托付给你,我放心。”他眼里同样是泪,“当年,你一张饼子救了我们兄弟,这辈子就是我欠你的。我用命偿一命,我不后悔。”
庆脆脆泪眼婆娑看他,“什么一张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