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麻子点头同意,一转身出了院子,却是直奔后山。
如今是九月初,尚是后暑时节,正是山上狼兽出动的巧时候。他许久不曾上山狩猎,也不知那几窝凶残的狼有没有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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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母不上工,家里又少了阮娟,很多活计一下子便落在庆脆脆肩上。
一连忙了三日,都是倒头昏睡,白日都眼皮子泛累,只想盹上一觉。
庆脆脆便让她娘荐两个人来。
庆母把这事放在心上,第二日便有两个上了年纪的婶子到了王家小院。
庆母拉着她们坐下,指着其中一个方脸妇人道:“这是咱们村马家二房的婶子。你以前跟她家的小花走得亲近,还记得吗?”
庆脆脆点了点头。
小花已经外嫁一年多,说是走得亲近,其实就是一块扎堆说小话罢了。
瞧着马婶子绷着脸,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其实内里怕露怯,自己不愿意收人纳用。
没在村里听说她什么坏话,就是家里日子不好过,有个十岁的儿子,是个痴傻的。
她娘选这个马婶子,应是出于同情。毕竟村里对庆家大房和马家二房绝后的传言一直有。
先用上几天,若是得用,她不会过分苛刻的。
庆脆脆看向另一个妇人,“这一位不是咱们村里的吧?”
庆母点头,“是你外家村里的。她夫家姓钱,按辈分,你也是要叫一声婶子的。你钱婶子家是打猎过日子的,以前钱家爷们和女婿还见过几次面呢。”
因着庆母未出嫁前和钱氏是手帕交,知道她品性,听说她家出了事,所以便有心帮衬。
庆脆脆便笑着叫了一声‘钱婶子’。
钱婶子腼腆地笑了笑,面前的白瓷杯瞧着精细,她生怕弄脏了,虽然走了一大程山路,嘴上生渴,却不好意思喝。
“我当家的说王二麻子有一把好力气,两个人还一块赶过几回獐子呢。”
大家都绕着一片的山头吃饭,深山密林,若是碰上了,难免成行互相照应。
庆脆脆同她说和几句,也不让马婶子落尴尬,一并扯着说了几句,这才引入正题。
“家里活计多,我一个人忙起来照料不到,这才想着请人来上工帮衬。”
“家里活计繁琐,但是都有分工,只干自己分内的事情便成。从早上巳时上值,到下晌申时,一共四个时辰,包一顿上晌饭,一天二个铜板。”
“第二个上值,从午时中到戌时中,还是四个时辰,包下晌饭,一样是二个铜板。”
分作两个时辰段上值,便不至于两人同时来,活计不够,闲着没事干。
重叠的时辰又正好是送鱼最多的时辰,二个人都有活,不会有囤货积攒。
要知道前几天光她和王二麻子忙活,顶多王海和王丰帮上片刻,有一百来斤的鱼不及时料理,都闷臭了。
钱婶子听过后,面上露喜,“那我便头先那个时辰来吧。夜里回去天不黑,也安生。”
马婶子也愿意第二个时辰来,她家就在村里,走上半个村子就到了。
再说家里还有一个傻儿子,早起总是要闹上一会儿,她在家里哄好人也是要时间的。
如此便安排妥当,庆脆脆又道:“若是一天当值,从最早来,又最晚去,多给一个铜板。两顿饭都包。”
又看向钱婶子:“我隔壁小院有一处空屋子,若是您怕走夜路不安生,晚上便歇在那处,被褥枕头都妥帖。”
钱婶子顿时更欢喜了。
王家二房的海货生意红火,这附近几个村子都有耳闻,以前是抹不开嘴,光耳朵过瘾。
谁知丈夫上个月进山,为了逮一只好狼皮子,不小心跌下山崖,腿脚断了,大夫说怕是要落个瘸病。
成天吃药不能断,家里花钱像流水,却无一点进项。
大闺女眼看要嫁人,家里原本备好的嫁妆贯都给当家的看病了,一家人吃陈米旧粮食,怕是连冬天都熬不过去了。
这般境地下,庆大娘子托人送来的话,无异于是救命稻草呀。
她盘算一下,家里大闺女能干,小的儿子六岁也懂事,听她姐姐的话,自己若是一月上值二十几天,一个月的工钱得有...上百吧。
两位婶婶都欢喜,下定决心好好做工,半分都不会懒惰。
要知道能在王家二房做事,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