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珍珠不是瞧不起她嘛,觉得王家有几个臭钱没什么了不得的,那她就让对方看看臭钱的厉害处。
朱珍珠不是惦记着成亲过好日子,将来的婆家绝对比王家好到无边比较嘛,那她就让她尝尝什么叫美梦破灭。
有人刻意传闲话,再加上王家的不给面子。
当年朱家的名声臭得简直无法听。
听说他们村子为了表明和这家人没关系,连路过朱家门口都要唾上一口才算。
连带着朱家二舅都不愿意和大房来往,直接另起院子切断关系。
就这种境地下,朱珍珠自然留在家中。
庆脆脆没有特意打听地方的处境,自有想要巴结的人家说给她解气。
说她不成家,再过不上以前天真自在的大姑娘生活,烧火做饭下地修渔网,不消说兄弟对她横鼻子竖眼睛,连一贯疼爱宠爱无限的娘都三句话不离骂。
村里人嫌弃有这么个东西连累村里其他好闺女的名声,求里正将这家赶走。
朱大舅被媳妇和闺女算计了一场,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早就心生不满,于是便将朱珍珠送到尼姑庵去,说是此生再不让她下山。
如此才平息了当时村里的怨言。
朱家大房才能继续守着屋子过日子。
不是没上门求王家松松手给条活路,庆脆脆说了,只要朱珍珠亲自跪到王家院子前,对着她死去孩子的牌位磕上一百个响头,说一百声错了,便做前尘浮云。
朱珍珠死不愿意,哪怕是被捆着到了跟前,只用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瞪着人,死不开口。
却不想三年一过,竟然搭上了罗家老爷的手。
还专门挑了离自己家百步不到的人家,论是谁来都能看出她是故意的。
“我看庵里的清修苦日子没叫她心肝干净多少。”
庆脆脆喊谷雨叫王丰进来,看向一侧的庆母,“这消息是从何处听来的?”
庆母:“是来镇上赶集临花村的人。看我摊子开着,便停下说了这事。”
那件事情后,她和娘家的大哥也不来往了,只当没那么个外家。
“听说罗老爷要抬她进门,你大舅母...哦,就是她娘,还在门前炸了鞭。席面倒是没设,但是逢人路过撒过喜钱和糖。”
头一年的时候因着自己生意扩展,那时候还没有定好河道,十里八乡在自己工坊上值的人不少,靠着王家过日子,自然对朱家没脸色。
但是河道一改,滋润了许多顷良田,人心随利更迭,那份冷淡就减轻了。
如今更是,镇子一起,多少富贵人家落户,王家夹在其中并不落差,但也不拔尖。
所以朱珍珠母女便认为靠上罗家就是傍身了护身船,自此能如意安生?
王丰进来请安时候还是一头雾水,一听后边宅子的罗家的二夫人竟是朱珍珠,顿时傻眼了。
他和罗家的老管家亲近,一有空穿过巷子就扎在一棵树下唠嗑喝茶,私下还套交情地叫人家一声爷爷。
罗家老爷六十多了,枯木逢春,要迎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进府做小的事情,他怎会不知道。
于是惊愕道:“罗管家说那女子是庵里戴发修行的娘子,时常送自己抄好的佛经给罗老太太。说罗老爷一把年纪色迷心窍,强占了人家,坏了人家的道心,只好请回府中的。”
庆脆脆和庆母对视一眼,“罗老爷是遭遇算计了吧?”
这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
可庆脆脆也不能贸贸然上门跟罗老太太说,哦,你家男人是蠢蛋,叫那有心机的给算计了,说不准连带着你也被算计了。
要这么做,铁定是要被大棍赶出来了。
因着这件事,庆脆脆好几天都睡不安生,总觉得放着这么一个祸水在眼巴前,指不定什么时候生鬼。
怪道不能念,一念准成鬼。
这不,立冬后,很快便是花溪镇一年一度的大事——打冬祭。
打冬祭是每年入冬后择一天朗气清的大吉利日子在镇上公祠做祭。
左不过就是为了祈天神庇佑,盼四季神灵护佑人间,保证来年水汽丰沛,润泽万物。
王家如今在镇上大事上也说得上话,算是本地的一有声望有财富的家族,且家中三郎读书人,未必不会功名出身,遮荫家族成了士族。
自然列席在前。
这样的大事情,庆脆脆不会请托,于是领着一个丫头一个婆子到了公祠的后套间安坐。
这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