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脆脆半点愤怒都没有,相反还十分开心,这时候最是能淘换人的时候了,“按理说你们签了五年,所以每年年底给赏钱都不少,合该是要回来的。”
一听这话,三个都怔住了。
王家给签订五年契文的人年底赏钱除了粮面,还有大串铜钱。
要是全掏出来,他们绝对是要大割肉的。
庆脆脆将几人面上的犹豫看得真切,“那三瓜两枣,我懒得要了,就当是这些年的情分钱了。但是这官府契文却必须要了清,你们没异议吧?”
三人摇头。
庆脆脆又看向其余人,“今儿既然都在,我索性挑明了说。瞧着朝廷海禁的令是有些时日的,家里生意自然难做。若是觉得这不是条明路,想去别人家挣钱,我不拦着。”
“与这三人是一样的,只需抹平官文上差距,就能换得契文书走人。”
“你们想想,想清楚了去留,便同杨管事支应声就成。”
话说尽了,她便出门去了东屋。
从山上回来,她早就饿得不行了。
若不是那几人开口,她必然是要先吃些东西的。
家中照应门户的是王丰和一个婆子,她也不点费事的饭食,只一碗稀汤饭就两三碟子自家酱菜。
吃饱喝足,还在屋子里陪着两个孩子歇了两刻钟,王丰来请她回去主事。
到了一看,加上之前的三人,一并请辞的共七人。
比想象中的少,庆脆脆挑挑眉。
她打量这七人一瞬,也懒得回忆他们在岗的表现,只点点头,“清算好,便拿了契文去吧。”
剩下不走的人一时犹豫自己的去向,庆脆脆道:“哦,剩下的人且等着,稍候是有活计要定的。”
那七人面上顿时惊愕不已,走得心不甘情不愿。
可惜契文已经拿到手上,一边觉得是东家在故意说出来让他们后悔的,另一边也害怕自己选错了路。
如此出了门也不走,竟是在两侧等着,想等人出来后打听一番。
少了七个,堂下有了空挡。
庆脆脆盘算着河运货的吞吐量,点了一个管事的名字,“春后,寻上十五个妥帖的人,不拘别的,照着你自己的标准来。”
“是,夫人。”
他顿一下,生怕自己听错了,“夫人,方才小的走神,没怎么听清,是说十五个人嘛?”
庆脆脆笑了,“你没听错,就是十五人,到了四月底会有大批货进工坊,要比往年扩五成不止,若是年景好,扩上一倍也是行的,所以你寻的人,照着往年找人的规矩,同样也要上手快些,毕竟距离月底所剩时间不多了。”
这话一出,大小管事都是惊讶。
秦大郎早就知道河运供货的事情,但是杨厚德还在迷糊中。
“东家娘子,可是有海禁要开的消息?”
“不是。没了海运,就不做生意不成?你东家厉害,谈妥了一桩河运供货的事情。你的海昌铺子从五月起,就能重新开业了。”
庆脆脆简单说了几句,便叮嘱之后货到的事情。
工坊如今是在王海总管,他是个走一步看十步的性子,只要有货到,内里经营出不了错。
如此他们是最先出门的。
因为收海货成了收河鲜,那码头的海收铺子就不合适了。
“铺子不必关,若是海运再开,家里还是要营业的。目前先上锁挂歇业的告示。”
大管事秦大郎,小管事有四个,齐齐应声道是。
“河运的路线你们东家已经先去经管了,夺定地方后,你们自行决定四处铺子。只要收得回来,自然能运到。条陈秦大管事会与你们说。”
......
商定了大事,剩下的细枝末节便好说。
诸如招人,诸如行价,诸如对家竞争,这些经过四年的磨练,不管是东家还是底下铺子里的伙计都有经验。
如此赶在天黑之前,庆脆脆议定了所有的事情。
出门之前,王丰进来回话,“夫人,之前那七人不愿意走,一直堵在外边,说是自己知错了,求您谅解。”
“谅解?”庆脆脆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