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两个孩子睡了午后觉醒了,哭闹个没完。
照顾他们的谷雨和立夏没了法子,瞧着小少爷和小小姐哭得一直咳嗽,只得收拾了衣裳到滩田里来找人。
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来。
早前两孩子离不得爹娘,庆脆脆便如今日一般,寻两个大的箩筐,一人坐一个。
箩筐大能站起来,还能睡觉,里边铺上了舒服透气的垫子,带在身边也没什么。
不过端午节后阳头就厉害了,她怕孩子体弱受了暑气,便不让他们来。
也是下晌有过阴云,这才接过来的。
孩子都一岁三个月了,抱起来不省力,庆脆脆只抱着哄一会儿又放回箩筐里了。
丈夫在前边拉小板车,她在后边盯着乱动的儿子,“下晌的雨没什么影响吧?”
“现在看不出来。过了今夜再说吧”前面的人道,想起什么,扭过头来,“上回车驾不是来音,说岳母端午节后要来嘛。是这两天吧?”
庆脆脆算算日子,“应该吧。”
每天睁开眼就在滩田里忙活,她要盯着稍微轻松些的鱼区,还要经管底下管事的学习,整日里过得昏天黑地的。
如今的住处也不在县里。
太远,来往滩田不方便,在临近的村落赁了一件小屋舍住着。
说是赁,其实也不算。
毕竟这滩田在内的附近荒地都已经被自己给买下了。
这附近只有零散七八户人,庆脆脆择的是一户年纪有七十多岁的老婆婆家。
给钱还供粮食,老人家孤身活到这岁数,也不计较别的,还将大堂屋给空出来,自己去了西边的小屋舍。
主要是家里有个小人精格外讨人喜欢。
虎头学走路快,只被人扶着走了七八天,就能自己摸着墙边往前蹭了。
庆脆脆故意远着站,拍拍手喊他过来,虽然踉踉跄跄,像个不倒翁似的,十来步远,走得一家人是激动又紧张。
终究是学会走路了。
不过有些不稳当,配上他滚圆的小肚子,格外可爱。
长生妞比不了哥哥。
当娘的也看不出是闺女发懒,还是身子不好,说走人家也走,叫娘也能喊出来。
就是不怎么给面子,偶尔开心了,才愿意喊几句。
反正至今为止没喊过爹。
不过今晚上轮到爹给长生妞喂饭了,是她最喜欢吃的炖蛋蛋。
于是在她爹喂了满满一大口后,随口说了一句‘叫爹爹’,长生妞张开只有小牙牙的嘴喊,“爹....”
其实不是很清晰,听起来有点像蛋。
当时庆脆脆正在院子通风处吹头发,只听屋子里一声惊呼,过一会儿丈夫抱着孩子奔了出来,“叫了,妞妞她叫我爹了。”
像是配合他的话一样。
小姑娘:“爹(蛋)....”
庆脆脆看他激动地都要哭了,又瞧闺女手指头一直往屋里指。
配合笑了:“真的哎,她会叫爹了。我们长生妞终于会叫爹了。”
不一会儿这小院子就是沉浸在家中小小姐会张口喊爹的喜悦中。
就连隔天遇到上工的人都要炫耀好几回呢。
哦,还有来探大闺女,主要是看外孙女、外孙的庆母。
她手边摇着大蒲扇,透着小纱帐给两个睡得香的孩子散热,“你们夫妻两就是贪心。那工坊里的生意都要忙死了,多少河运挑工、骡车都往那处送,守着那聚宝盆不就行了,作甚要在这泥糊糊里折腾。”
天越热,她的鱼丸摊子生意便进入了冷淡期。
隔上三五天才去出一回摊子。
所以并不是很忙。
她是觉得两个孩子还小,大闺女家又不缺吃喝,犯不着领着孩子受苦。
瞧瞧夫妻两个被晒得又红又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