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前世殷无霜也没见过她,据说她前世为了救齐家小辈中了暗算,死在了塞外宝藏的阴谋之中。
“第二个出声的乌衣男子你们应该都有所猜测,他是魔教中人,叫言无期。”
“言无期?”殷无霜心中一动,这名字怎么和言梦期这么像?
左延点点头,“据说他是魔教教主的义子,是魔教教主从沙匪手上救回来的,对魔教忠心耿耿,这才被派往此处驻守侠客堂。”
“那他……”众人互相交换了各眼神,显然都有些怀疑他。只是此时不方便说出来,便心照不宣的跳过了这个话题。
“那第三个人呢?”
“第三个是我们雁荡山的三当家。”连之武插嘴回答。“原本驻守这里的应该是七当家的,但后来听说这边执掌侠客堂的是关中齐家的人。大家都知道齐家的人脾气坏,七当家的脾气也十分暴躁,二当家怕他三天两头的和齐家的人打起来。若只是打起来就算了,就怕他打不赢,那就丢脸了,因此这才换成了三当家。”
“……”
听见这话,殷无霜一阵无语。她还是小看了连之武拉仇恨的能力。
这么口无遮拦真的没问题吗?难道以为前面的三个人听不见我们的对话?你就没发现你们三当家的眼神已经快杀死你了吗?殷无霜内心疯狂吐槽,难怪这家伙前世活不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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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沐浴着雁荡山三当家连天石意图打死连之武的目光,一行人抵达了大厅之中。
雁荡山向来和神风镖局交好,因此连天石第一个开口询问:“我观出事的地点是镖车附近,想必贼人是为了夺宝才动的手,你们谁和我说说,丢的到底是什么?我可不信有人会为了一份普通的寿礼挑衅侠客堂。”
左延几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虽然发生了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但侠客堂以往的信誉还摆在那里,众人决定再相信他们一次,便选择了据实相告。
“原本只是一件普通的寿礼,但魔教多次意图劫镖,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前日,我们在小灵山抓到了意图埋伏我等的魔教弟子,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和你们护送的寿礼有关?”
“是的。”左延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看向坐在左侧的言无期:“据魔教中人所说,这件寿礼是开启孟忘非前辈遗冢的钥匙。”
“!”
果然,孟忘非的名头实在太大,哪怕是齐月儿他们这种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辈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可江湖传言不是说孟忘非前往海外仙山寻药去了吗?怎么会又有遗冢现世,你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
左延摇摇头:“并不曾确认,只是晚辈实在想不明白,若非是这个原因,魔教为什么非要抢夺一件普通的寿辰礼。”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那这次在侠客堂行凶的贼人就很有可能是魔教中人了。”连天石点头附和。
听见这话,言无期下意识反驳:“这可未必。”只见他冷笑一声:“虽然我圣教之人在山林之中曾袭击你们,但也不能单凭这一点就把失窃的事情推到我们圣教身上。”
说着就看向左延,问道:“知晓孟忘非遗冢钥匙的人不止你一个吧?你就那么确定其他人不会觊觎这件信物。”
“其他人可不会像你们魔教这么猖狂。”连天石向来看魔教中人不顺眼的很,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们。
“敢问这江湖谁不想得到孟忘非的武学传承?”言无期又何曾喜欢和魔教对立的其他门派。反驳道:“若是普通东西,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还愿意扯个遮羞布,但涉及到孟忘非的武学传承,我可不信你们会无动于衷。”
眼见两人越吵越不像话,凶手还没查到,侠客堂内部就要打起来了,齐月儿心头火气,一掌拍向旁边的桌子。
“吵够了没有!”
伴随着这声怒吼,是桌面碎裂的声音。之前原本还完整的黄梨木木桌已经断裂成了两半。上面的茶盏也随之滚落下来,砸在地上,茶水泼落了一地。
言无期和连天石见状,不约而同的噤声坐直,表情动作都一模一样,熟练的仿佛演练了上百次。
见他们两人终于安静了下来,齐月儿这次稍稍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既然两位副堂主意见不一,认为每个人都有嫌疑,那我们还是一一排查更为公平。”她的视线转向殷无霜他们一行人。
“左延是神风镖局的弟子,丢的东西也是他家的,自然没有嫌疑,其他人又是为何在这里?”
左延想帮忙解释,却被连之武按住了。
“没事,我们自己说。”只见连之武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前辈,我先说吧,我是雁荡山的弟子连之武,我师父小气的很,出门闯荡江湖都不给我盘缠,让我自己挣,所以接了左师兄的委托,协助他护送寿辰礼。”
显然是已经习惯了雁荡山这不正经的模样,齐月儿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把视线转向下一个人。
殷无霜接着回答:“在下松江殷家殷无霜,初出江湖,碰巧在小灵山遇见了魔教中人,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在制服他们之后又碰见了左师兄他们,得知了孟忘非前辈遗冢的消息,想要一窥究竟,便和左师兄他们结伴同行。”
听见这话,齐月儿忍不住多打量了殷无霜几眼,“你倒是坦诚,就不怕我们误会你偷走了信物?”
殷无霜依旧神色坦荡:“清者自清,我未曾行宵小之事,自然不怕他人的质疑。”
“说得好!”齐月儿赞了一声,她最欣赏自信坦荡之人,原本听见殷无霜来自江南,还以为她身上也带着江南的婉约风气,现在看来,确实不应该以地域划分来视人。
刚刷新了对江南武林中人的印象,齐月儿就看见了一个十分江南的翩翩公子。只见他轻轻的拨弄下衣袖,抬手行了个礼,一股浊世佳公子的气息扑面而来。
“……”
李松清微微一笑,开口讲述自己的由来:“在下苏州李家李松清,此前在途中碰巧遇见魔教左护法巧非义袭击左师兄他们,同为中原武林中人,自然不可袖手旁观,便使计引走了巧非义。原本约好在临近的镇子上汇合,久等左师兄他们不来,便想着来侠客堂寻找一番,今早才抵达这里。”
齐月儿疑惑道:“为何临时改变方向?”
总不能实话实说,为了避免她继续追问这个问题,殷无霜主动回答:“不过是比较信任侠客堂,想着巧非义不敢在此处放肆,谁知……”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话中意大家都有所领会,齐月儿的脸色不可避免的又沉了下来。
还是连天石比较圆滑,连忙打圆场:“为今之计还是要尽早找出真凶为好,若当真是魔教所为,我们必然不会因为言副堂主而包庇他们。”说着就用眼神撇了言无期一眼,拉满了讽刺值。
言无期脸色一黑:“这是当人,若是有人监守自盗,也一样不能逃脱罪责。”
嘴仗打完了,便要开始办正事了。众人商讨了一番,虽然大部分人认为此事就是魔教所为,但毕竟没有证据,还有一个言无期在一旁虎视眈眈,大家只能试图从事发时间下手,示图寻找到魔教作案的证据。
召来了侠客堂夜间值守的人员和神风镖局最先发现现场的弟子,齐月儿沉声问道:“神风镖局的镖物在侠客堂被盗,还让凶手杀死了两个弟子,这是侠客堂从建立至今从未有过的失误。你们仔细想想,在巡逻时是否有发现什么异常?”
巡逻的弟子们互相对视一眼,皆没有出声。片刻后,站在最后的一个小个子的护卫开口说道:“昨日小人负责在东边的院子附近巡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不过……”
听到这话,众人都精神一震,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不过什么?”
见这么多人望向他,小个子守卫脖子一缩,似乎有些紧张。他小心翼翼的打量了殷无霜几眼,犹豫了良久才开口说道:“不过我在经过殷女侠的住处时,正巧看见她往北边去了。”
此话一出,大家的眼神不自觉的就转向了殷无霜。殷无霜也是一愣,没有想到会把自己也牵扯进去。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魔教之外的嫌疑人,还不待其他人开口,言无期就开始发难:“殷女侠一大早往北边去干什么?我隐约记得神风镖局存放镖物的院子就在北边吧?”
殷无霜:“……”
她要怎么解释她去北边是为了偷回昨日交给侠客堂弟子的信件呢?
原本她主动接下给李松清传信的任务,就是为了能瞒天过海的漏掉信件,让李松清找不到他们。谁知道左延那么认真,还亲自写好了信件,侠客堂的弟子又那么热情,积极主动的就把信件收走了,一点挣扎的余地都不留给她。
所幸所有的信件都是第二日一早集中送出去的,因此她特意起早了一些,一方面是为了练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有时间把信件偷回来。
谁知道那么巧信鸽房和事发地在同一个方向,更巧的是正好有巡逻弟子看见了她往北边去。
难道人真的不能做亏心事?可她不就是不想看见某个混蛋吗?怎么就要遭这种报应?
见她迟迟不曾回答,这下不止是言无期了,连齐月儿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殷女侠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此事毕竟事关神风镖局弟子性命和名誉,更有损我侠客堂的名声,还望殷女侠不要隐瞒。”
“……”她也想说啊,可是信鸽这个时辰已经都送出去了,她偷回来的信件也被她自己毁掉了,一点证据都没有,让她怎么说啊!只能强行解释道:“我说我其实就是好奇侠客堂的信鸽,所以过去看了一眼你们相信吗?”
“……”
周围一片沉默。
“殷女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说的是真的。”似乎想起了什么,殷无霜眼睛一亮,“对了,我去信鸽房的时候,今日的信件还均未发出,我当时看见信鸽房的弟子在册子上写下了七十九这个数字。不信你们可以去信鸽房查一下,若我说谎,不可能能够说出今日账册上记载的数字。”
第10章
听殷无霜这般解释,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良久之后,齐月儿开口:“那便使人唤鸽房的人来一趟吧。”
片刻之后,一个灰衣老者被带了过来。齐月儿开口问道:“今日负责鸽房值守的人是你吗?”
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灰衣老者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是,是小人。”
“那你今早可曾见过这位殷女侠,她是否有前往鸽房?”
灰衣老者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了殷无霜一眼,“不曾见过。”
此话一出,言无期的眼刀立刻就甩了过来,其他人的神色也有些变了。只有李松清还是一副怡然自若的样子,接下话茬。
“殷女侠毕竟是本届少年英雄大会的第一名,若她只是对鸽房比较好奇,又不想打扰到别人,因此用轻功潜入偷偷的看一眼,想必一般的杂役也没办法发现吧?”
这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但也不是说不通,齐月儿朝言无期摇摇头,示意他冷静一点,继续开口问道。“那你可还记得今日账册上记录的信鸽发出数?”
灰衣老者头上隐约冒出了些冷汗,结结巴巴的回答:“回堂主,鸽房是每十日交接一次,小人今早有事耽误了片刻,错过了交接的时辰,上一任负责人又急着走,因此还不曾仔细查看过账册。”
听到这话,齐月儿眉头一竖就要发火。对她了解颇深的连天石连忙开口打断了她的怒火:“你玩忽职守之事过后再议,先把账册拿过来再说吧。”
“是是是。”灰衣老者额头上一片冷汗,也顾不上搽拭一番就跑了出去,留下众人在厅中等待。
过了接近两炷香的时间,负责鸽房的灰衣老者一直没有回来。殷无霜心中隐约浮现了一股不妙的预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李松清的声音响起。
“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齐堂主是否需要安排人去查看一番?”
齐月儿也等的不耐烦了,便点点头应下了,刚吩咐好久又听见李松清开口:“还有今早离开的鸽房的管理人,也要麻烦齐堂主安排几个人去寻他一寻。”
言无期翻了个白眼:“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李松清斩钉截铁的回答:“那;老者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谁知是什么情况。多一个证人就多一份保障,毕竟此事同时牵连到了松江殷家和洛阳安家,为了两家的交情着想,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此话一出,哪怕觉得李松清有些多虑,齐月儿也不好驳了他。她可背不起破坏殷安两家交情的罪名。因此有哪怕有些不痛快,也还是安排了人前往带回上一任的鸽房管理人。
这次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原本安排去寻找灰衣老者的人就回来了。只是他们的脸色有些不好,身后也没看见灰衣老者。众人见状,不禁都皱起了眉头。
“人呢?”
“启禀堂主,人被杀了。”
“什么?”齐月儿惊怒不已。离神风镖局的人被杀,镖物被盗还没过半天,就又发生了一起命案。传了出去,她还怎么有脸继续执掌此处的侠客堂。
“那账册呢?”
回话的人脸色也十分不好,沉声回答:“我们过去时,只看见了他的尸体,所有的账册都不翼而飞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想到了今早离开的上一任鸽房管理者。齐月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握着弯刀就跑了出去。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也运起轻功跟着往外跑。
只是有时候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行人才奔出侠客堂,就看见出门寻找上一任鸽房管理者的守卫抬着一个担架回来了。
担架上躺着一个紧闭双目的汉子,胸口有一滩鲜血,整个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众人下意识把眼神投向抬着担架的守卫,守卫放下担架,行了个礼:“请堂主赐罪,我们去迟了,抵达的时候,他已经被杀了。”
如今所有能证明殷无霜清白的证据都被销毁,言无期首先发难:“如今所有人都被灭口,你还想怎么狡辩?”
听见这话,殷无霜眼神一利:“灰衣老者被杀时,我可就在侠客堂的大厅之中,你们所有人都看见了,哪里来的时间去杀他?”